怒剑狂花-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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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
二
偏僻的树林树林的尽头就是无心庵。
藏花和任飘伶已走出树林这时忽然从远方飘来一朵乌云将那抹未尽的日色掩住了乌云里隐隐有雷声如滚鼓。
藏花抬头看了看天色:“好像马上就有一场暴雨来临了。”
“下雨天杀人天。”任飘伶说:“在这种天气里杀人确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谁要杀人?”
“杀人的人。”
无心庵的大门在风中摇晃着不时的“砰砰”作响庵内的院子里仿佛有一团团一片片一丝丝黑色的云雾被风卷起漫天飞舞。
说那是云雾又不像云雾说不像却又像云雾在这种阴冥的天色里看来真有点说不出的诡秘恐怖。
藏花当然早已看见了院子里的情形。
“那是什么?”
任飘伶也在疑惑但脚步却没有停他走人院子捞了一把漫天飞舞的黑云。
藏花当然也跟进来了:“这究竟是什么?”
任飘伶没有回答只将手里的东西仍给了她。
这东西软软的仿佛是柔丝又不是藏花看清之后不禁失声叫出:“头!”
“是头。”
“哪里来的这么多头?”
满院子的头在风中飞飘看来的确有股说不出的恐怖之感。
任飘伶看着满院子的头忽然笑了:“说不定无心庵忽然变成了剃头铺了。”
只要在这庙里你无论看到多少和尚都不会觉得奇怪更不会吓一跳。
但如果在尼姑庵呢?
三
这里是无心庵是武林三大出名尼姑庵之一。
现在尼姑庵里却没有尼姑一个尼姑他没有。
尼姑庵里没有尼姑那有什么呢?
无心庵里有和尚。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和尚有几十个每个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双手合什盘膝坐在地上坐在无心庵的大殿上。
一眼看去除了一颗颗光头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人了每个头都剃得很光光得亮。
藏花忽然明白院子里那些头是哪里来的了但她却还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忽然都剃光了头来做和尚?
无心庵里的那些尼姑都到哪里去了?
大殿里很静虽然二三十个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念经声。
和尚虽然是神尚却不会念经。
——是不是他们还设有学会念经。
藏花慢慢的走过去一个个的看忽然在一个和尚面前停了下来她瞪大了跟睛看着那个和尚。
这个和尚还是眼观鼻鼻观心端端正正的盘膝坐着非但头剃得精光但脸上也是光溜溜的。
藏花看见他时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活鬼似的她再看仔细一点然后才用很不相信的声音说:“吴总镇头。”
这个和尚赫然是正行镖局的总镇头吴正行。
任飘伶也在看着吴正行这个和尚居然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藏花盯着吴正行上上下下的看了很久才拍了拍他的肩。
“你是不是病了?”
吴正行这才抬起了眼睛看着藏花:“施主在跟谁说话?”
“跟你。”藏花说:“吴正行。”
“阿弥陀佛”吴正行合什道:“吴正行已经死了施主怎能跟他说话。”
“你不是吴正行?”
“贫道无光。”
任飘伶忽然开口:“吴正行怎么会忽然死了?”
“该死的就死。”吴正行说。
“不该死的呢?”
“不该死的迟早也会死。”
吴正行一直端端正五的盘膝而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现在看见他的人谁也不会相信他就是正行镖局的总镖头。
现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修为严谨的高僧。
藏花看着他突然眼珠子一转轻声说:“吴总镖头既已死了他的老婆呢?”
“他有老婆?”任飘伶说。
“不但有而且才新婚不久。”藏花一笑:“你想他的新婚夫人会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个新婚的人往往是最疼爱老婆的又怎么舍得离开老婆呢?又怎么会忽然剃光头来做和尚呢?
吴正行虽然还在勉强控制着自己但额头己隐隐约约有汗沁出来。
任飘伶也笑了:“他的人既已死了老婆自然就改嫁了。”
“改嫁了?”藏花说:“这么快?”
“该改嫁的迟早总要改嫁的。”任飘伶说。
“嫁给谁呢?”
“也许是个秀才也许是个道士。”任飘伶笑着说:“红花绿叶青莲藕本来就是一家人。”
话声未落吴正行突然狂吼一声人已站起来他刚一站起半空中忽然有根敲木鱼的棒槌飞了过来“卜”的一声在他的光头上重重敲了一下。
这一下还真重吴五行的脑袋虽然没有开花却己肿起了一个疤人也被敲得头晕眼花的连站都站不住了且退了好几步才“噗”的又坐回蒲团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会念经的人终于出现了却不是和尚而是尼姑。
一个尼姑口宣佛号慢慢的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个木鱼却没有棒槌。
一看见这个尼姑出现藏花又吃了一惊:“心无师太。”这个尼姑居然就是陪藏花上香的心无师太她慢慢的走到吴正行面前叹息的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一关都勘不破怎么能出家做和尚?”
看见心无师太出来吴正行就全身抖“我……我本来就不想做和尚的是你逼着我——”
他的话远没有说完“卜”的一声头上又被重重的敲了一下是被手敲的。
心无师太的手竟好像比棒糙还硬:“是谁逼你做和尚的?”
吴正行被敲得趴在地上头上当然又起了一个疤这个疤居然比前一个还要大。
“没……没有人。”
“你想不想做和尚?”
“想……想死了。”
“卜”的又是一下。“出家人怎么可以开口说死呢?”
“不说……不说。”吴正行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心无居然又开始念经“善哉善哉南无阿弥陀佛……”
念经声越念越快吴五行趴在地上已放声大哭了起来。
藏花看得怔住了楞了老半天才回头向任飘伶苦笑:“这尼姑会逼人当和尚而且还会念经。”
“不但会念经远会敲人的脑袋。”任飘伶笑着说:“敲得比念经还好。”
“她念经没有选错地方但却敲错了脑袋。”藏花说。
“她本该敲谁的脑袋?”任飘伶问。
“她自己的。”
心无师太忽然不念经了她回过头看藏花一眼然后摇着头说:“又是你!”
“是我。”
“你怎么又来了?”
“既然能走为什么不能来?”
“既已走了就不该来的。”
“谁说的?”藏花问。
“尼姑说的。”
“尼姑凭什么这样说?”
“尼姑会‘一指敲’。”心无师太说:“会敲人的脑袋。”
“看来这尼姑好像又要赶我走了。”藏花叹了口气。
“早上让你走了现在你还不是又回来了。”心无师大说。
藏花眼珠子又一转:“如果现在我马上走有没有人给我钱?”
“没有。”
“那么我就不走了。”
“为什么?”
“我来是因为有人给我钱。”藏花笑着说:“没有人给我钱我怎么能走呢?”
心无师太沉下脸:“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早上好像是尼姑庵现在却好像是和尚庙。”藏花瞄了坐在地上的和尚一眼。
“早上是庵现在是庙。”心无师太说。
“庙又怎么样?”藏花淡淡的说:“连妓女都可以到庙里烧香我为什么为能来?”
“你来干什么?”
“来赌钱。”
“庙里不是赌钱的地方。”
“尼姑能逼人当和尚我为什么不能到庙里赌钱?”
“这里都是和尚谁给你赌?”
“和尚。”
“和尚不赌的。”心无师太说。
“算了斗嘴皮子你绝对斗不过她的。”任飘伶突然说:“她一定会赢我佛如来也赌和尚为什么不赌?”
“对极了。”藏花说。
“我佛如来也赌?跟谁赌?”
“齐天大圣孙悟空。”藏花说。
“赌什么?”
“赌孙悟空翻不出他的手掌心。”藏花说。
“就算你有理但和尚没钱赌。”心无师太说。
“和尚没钱尼姑会化缘。”
“化缘?到哪里化缘?”
“据我所知这些和尚早上都还是施主。”藏花说:“尤其是吴正行吴总镖头他既已做了和尚财即是空他那万贯家财自然全部施舍给尼姑了。”
“听说尼姑化缘比和尚行。”任飘伶笑了笑:“有时比强盗抢钱还凶得很。”
心无师太忽然不说话了她盯着他们两个看了很久才又开口:“你们用什么来赌?”
“用我的人。”藏花说。
“人怎么能赌?”
“我若输了就跟你做尼姑他做和尚。”藏花接着说:“你若输了这庵就归我和尚也归我。”
“你想怎么赌?”心无师太问。
“你既然会敲脑袋我们不如就赌敲脑袋好了。”藏花说。
“敲谁的脑袋?”
“你敲我的我敲你的。”藏花笑着说:“谁先敲着谁的谁就是赢家。”
“脑袋不是木鱼会敲破的。”心无师太冷冷的说藏花突然向心无师太挤挤眼:“你知不知道哪种脑袋最容易敲破?”
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光头比较容易敲破。
心无师太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她的人竟然忽然不见了。
四
一剑刺来血花绽开。
原来剑刺入肌肉竟然毫无疼痛的感觉有的话也只是感到一丝丝迷偶。
白天羽现在脸上的表情既没有痛苦也没有恐惧只有一丝丝迷惑他没想剑锋刺入肌肉居然还是冰冷的。
这背后刺来的一剑穿破了他的衣服穿入了他的后背肌。
血花如春雨般落下时白天羽已然准备迎接死神的来临可是就在这时他突然觉了一事。
一件很令他兴奋的事。
那背后要命的一剑居然在将刺穿他心脏时忽然停住了。
不但停住了连剑锋上那逼人的杀气也竟然消失了。
锐气一被引银虎就不能不动了他一动白天羽的剑也已出手了。
银虎左手只轻轻一动就已射出了二十枚子母镣然后他又一回身右手接连打出了二十几个透骨针在右手暗器未完时他的口中又是喷拙数十枚“薛家神针”。
一百多个不同的暗器从不同的方向射出有的快有的慢有的后先至有的空中互擎再改方向所有的暗器全部射向白天羽全身上下七十二穴道。
白天羽陡然有千只手也已来不及接收暗器幸好他没有千只手他只有一剑。
一把“春雨”
一剑划出闪出弯月的光芒。
光芒弯弯如水中倒月般起了弧线的涟漪。
水波粼粼仿佛在波动仿佛在震荡又仿佛在扩散。
只一剑。
光芒只一闪。
然后那一百多个暗器就如春雨落人湖般了无痕迹可寻。
银虎看见那弯月般的光芒闪起也看见那弯月的光芒在他的胸口消失。
光芒一消失银虎又看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一件他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