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狂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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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花的眼中已有光芒闪起。
“他还告诉我这朵花是二十年前皇甫擎天的妻子失踪后才长出来的。”
“它是朵什么样的花?”藏花巳开始觉得这个消息有点趣了。
“不知道。”
“不知道?”
“从来就没有人见过这种花。”
“它长得什么样子?”
对于花类再也没有人比藏花更懂更清楚。
“它没有叶子也没有根。任飘伶说:“它是从废墟阴暗处的蔓状植物根部长出的一种花。”
“没有叶子没有根?”
“它的籽不大芽后冒出花干。”任飘伶说:“得好几个月才能育成熟每年开一次花只盛开四天随即凋谢开的花却有如包心莱般大。”
“这么大的花?”藏花吃了一惊。
——世上最大的花朵究竟有多大?
“花的外形艳丽五大花瓣上有抚状突起所以花瓣太重上有时边缘会下垂。”任飘伶说:“这种花你见过吗?”
“没有。”藏花说:“不过我听说过。”
她又喝了杯酒才接着说:“在遥远西方的一个属于热带雨季的国度里有一种花没有叶子没有根它开的花朵大约有五、六岁小孩的高度那么大。”
“在他们国废里这种花叫什么名字?”
“霸王花。”藏花说:“用他们的语言来说的话就叫‘拉俄斯·阿诺’。”
“这是什么意思?”
“据说是二个人的名字。”藏花说:“是头一个现这种花的人的名字。”
“所以他们国度里的人就叫这种花为‘拉俄斯·阿诺’。”
“是的。”藏花说:“所以在废墟里长出来的花一定也是属于这种的花。”
“他除了告诉你这些事件还告诉你一些什么?”藏花有点兴奋的问任飘伶。
“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这些消息一点也不奇怪。”任飘伶淡淡的说:“你又何必问呢?”
“谁说这消息不奇怪谁就是猪。”藏花嫣然一笑。
任飘伶笑笑接着又说:“明天是皇甫擎天的妻子多踪恰满二十年的日子也是那朵花盛开的第一天。”
“所以皇甫擎天明天一定会去废墟?”
“一方面是去追忆一方面去赏那朵旷世奇花。”藏花说。
任飘伶点点头。
“那么明天也是谋刺南郡王的好日子?”
“大概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任飘伶说:“皇甫每年的明天都会到废墟去而且一定是独自一个人去。”
藏花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喝口酒。“看来济南城的这场好戏主角一定是南郡王了。”
任飘伶虽然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只是浅浅的喝口酒。
藏花将目光落在远方的黑暗中忽然开口:“这里岂非已很靠近‘南郡王府’?”
“很近。”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去王府内将我们得知的事告诉皇甫呢?”藏花说:“还等什么?”
“等一个人。”
“等谁?”
“一个值得等的人。”
“为什么要等他?”
“因为我非等不可。”
“他就有那么重要?”藏花问。
“嗯。”
“他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嗯。”
“这个消息也是关系到皇甫的事?”
这次任飘伶连“嗯”都懒得“嗯”了他慢慢的喝了杯酒慢慢的拈起个鸭肫慢慢的嚼着。
“你究竟想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人来的时候。”
“人若不来呢?”
“就一直等下去。”
“那个人难道是你老子?”
“我不是他老子。”声音来自藏花的身后。“最多也只不过能做他老娘而已。”
三
这个声音嘶哑而低沉但却带着种说不出的诱惑力甚至连女人听到她的声音都会觉得很好听。
藏花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那个女人的样子藏花还真找不出字句来形容她。
夕阳早已没人月亮不知何时已悄悄的高挂天空。
月光照到空地上己变得清清冷冷的这个女人就这样懒懒散散的站在清冷的月光中不言不语。
她脸上并没有带着什么表情连一点表情都没有既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甚至连指尖没有动。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藏花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她身上每一处都好像在动每一处都好像在说话都好像在叙述着人生的悲欢离合。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朦朦胧胧的半张半盒黑白难辨看上去好像都永远没有睡醒的样子。
但这双眼睛在看着你的时候你立刻会觉得她仿佛正在向你低诉着人生的寂寞和凄苦低诉着一种缠绵入骨的情意。
无论你是什么样的都没有法子不同情她但等你想要去接近她的时候她忽然又会变得很遥远很遥远……
就仿佛远在天之涯海之角远在虚无飘渺的云山之间。
藏花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但她却知道像这样的女人正是男人们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女人。
花漫雪的风姿也很美;但和这女人一起花漫雪就会变得简直是个土头土脑的乡下小姑娘。
“原来任飘伶等的人就是她。”
突然一股莫名的气冲上藏花的心深处但她却也不能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是个值得等的人也值得看的女人。
任飘伶就一直在看着她。
这个女人懒懒散散的坐了下来轻轻的拿起任飘伶面前的酒杯却是很快的一饮而尽喝得甚至比任飘伶还要快。
像她这样的女人本不该这么样喝酒的。
可是她这样子喝酒别人非但不会觉得她很粗野反而会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醉人风情令人不饮就醉了。
她一连喝了七八杯才忽然抬起头向藏花浅浅一笑。
连笑容都是懒懒散散的。
——只有久已对人生厌倦的人才会笑得如此懒散又如此冷艳。
她又在喝第九杯酒。
藏花抬起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再看她的眼睛藏花这时才现星光竟己因她而失色。
“这里有一个人一直在等你。”藏花忍不住开口说:“你知道吗?”
她的回答居然又是那懒懒散散的一笑。
“你们有什么重要的话最好快说。”藏花故意不去看她。“而且请两位长话短说因为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任飘伶忽然笑了笑“和尚的酒还没有喝够时一向都是懒得说话的。”
“和尚?”藏花一惊:“她的名字就叫和尚?”
“是的。”
这么样的一个女人居然叫“和尚”为什么不干脆叫“尼姑”呢?
藏花看看她再看任飘伶:“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喝够?”
和尚忽然也淡淡一笑:“醉了时才够。”
“醉了?”藏花说:“醉了还能说话?”
和尚手里还拿着酒杯目光却已到了远方她淡淡的说:“我说的本就是醉话。”
“芸芸众生又有谁说的不是醉话。”任飘伶笑了笑。
和尚又是懒假散散的一笑她轻轻拍拍他的肩嫣然的说:“你很好近来我已很少看见像你这样的男人了。”
她笑着说:“难怪有人要为你吃醋打翻醋罐子。”
“吃醋?”藏花作样的问:“谁在吃醋?”
和尚没有回答却将一张脸迎向灯光“你看见我脸上的皱纹吗?”
灯光凄迷。
藏花虽未看清她脸上的皱纹却已经现她的确已经显得很樵悴、很疲倦。
一种对人生无奈的疲倦。
“灯下出美人。”和尚笑了笑:“女人在灯光下看来总是显得年轻些。”
“哦?”
“像我这种年纪的女人有时都还会难兔忍不住要吃醋的。”她淡淡的笑:“何况你这种年纪的小姑娘呢?”
“你醉了。”藏花说:“你在说醉话。”
“醉话往往是真话。”和尚轻轻叹了口气:“只可惜世人偏偏不喜欢听真话。”
“我喜欢听。”任飘伶忽然开口。
和尚的眼波流动飘过了他的脸飘向远方她的声音也仿佛飘向远方。
“你听到话本不假。”
任飘伶的脸色仿佛变了变:“你已知道不假?”
她慢慢的点点头再也不说话。
任飘伶也不再说话只是直着眼睛在沉思过了很久才长长吐了口气:“多谢”。
“你以后总有机会谢我的”她说:“现在你们最好是快走吧莫让这位小妹妹等得急。”
她忽又笑了笑:“男人若是要女人等就不是好男人。”
藏花又不住问:“女人若是要男人等呢?”
“那没关系只不过……”
“只不过怎样?”
“只不过你最好记住男人都没有什么耐性的。”她的目光又疑问远方“无论你多么值得他等他都不会等太久的。”
藏花忽然沉默了下来她似乎咀嚼出和尚话里的那一种说不出的辛酸滋味。
“我们走了你呢?”任飘伶开口问。
“我还想喝几杯。”和尚又是懒懒散散的笑笑。
“我陪你。”任飘伶说。
“为什么要陪我?”
“因为我知道一个人喝酒的滋味。”
——那种滋味如果不是尝试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出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滋味只要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她淡淡的说:“你走吧不必陪我。”
她又举起酒杯就在她举起酒杯时藏花忽然觉得她似乎已变得完全孤独。
无论多少人在她身边她还是孤独的。
——那已不是寂寞了那是一种心死的落寞而已。
任飘伶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拿起酒杯:“我再敬你一杯就走。”
“只望这不是最后一杯。”和尚幽幽的说。
“当然不是。”
两人举杯饮尽。
藏花也站了起来。“我们现在就走?”
任飘伶点点头。
“不等你们说完话?”
“话已说完了。”
“就那么一句?”
“有时只要一句话就已胜过千言万语。”
任飘伶说完后立即转身走向黑暗处藏花只有马上跟上走了很久藏花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她只能看见和尚那纤细的背影。
那个背影似乎己有些弯曲就仿佛肩上压着付很沉重的担子。
——人生的担子。
她的背影看来竟是如此孤独如此疲倦如此……
四
一道高墙一个门。
门上有把生了锈的大铁锁。
除了白天羽和谢小玉外没有别的人他们两个看着门上的大铁锁。
“多年来家父就潜居在这里面。”谢小玉指着高墙里。
“小妹用潜居这两个字或许不太妥当因为他老人家行踪无定并不是一直都在里面。”
白天羽静静的看着门。
“家父如果在家就一定在里面否则就不知道上那儿去了。”
“不久之前他还在家的。”白天羽说。
“但此刻是否还在就不得而知了。”谢小玉笑笑:“以前也经常是如此前一脚他还在外面跟人打招呼转眼之间就不见了然后有人在另一个城市里见到他对一对时间只差了两个时辰。”
“这么说来这门虽然锁着却并不能证明令尊不在里面。”
“是的在白大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