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第5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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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楚!?”
年纪大的皱纹一下子深了,俩人诧异地互看了一眼,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个时候那怕编也得编圆喽,那怕就是说自己蒙着被子睡大觉找个没旁证的理由也罢了,谁可知道这位生怕自己没嫌疑似的,直接就说说不清楚,年青的不动声色说着:“那说不清楚的原因呢?”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过程我知道……”
“继续。”
“昨天下午四点多,楚秀女打电话说要见我,说好像有人要害她,我不去就没命了……”
“后来呢?”
“后来我想这女人估计是心情不爽,想找个发泄发泄、说说话,正好没事,就去了……进门的时候估计快下午五点了,开门的穿着长裤、系着白围裙,像厨娘要不钟点工什么的……我没在意,一进门,我感觉身后不对,有人向我扑上来,我一肘拳向后一捣,那人哎哟了一声,不过我动作有点慢了,还是被那人胳膊勒住了,跟着就把什么东西捂着鼻子嘴上,应该是乙醚之类的麻醉东西……”
“后来呢?”
“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今儿一睁眼醒来吧,哎奇怪了,就跟做梦似的,我咋就去了西郊高速路入口那块呢?……这不,一回家就被你们逮了……”
“完了?”
“啊,完了……”
简凡终于捋清思路了,不过这实情越听越像有隐情,俩位预审互视着,那位书记员写了满打满算才几行字,一看满纸屁都没有,就是一昏迷啥都不知道了。这下有点神情不悦了,瞪着简凡。那位年纪大的想了想,换了一种方式问着:“嗯,这个暂且放着……我问你,你和楚秀女什么关系?”
“生意伙伴关系呀?”简凡道。
“仅仅是伙伴,没有其他,比如……不正当男女关系。”老的问。
简凡肚子微微抽搐了一下,泛酸。好歹没有失态,摇摇头:“没有。”
“是吗?……那我就不绕圈子啊,有些证据我直接出示给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毕竟这个事关重大,而且时间紧迫,我们实在没有兜圈子的时间了……”那位老预审抬头示意,估计是给摄像头看到的同行示意,敲门声起,戴着白手套的法警端着一盘证物进来了。
照片一亮,一张一张摆着,简凡一溜看过去傻眼了,那位年青的预审员揭隐私似地说着:“没有关系,这满屋子就你们俩人的指纹、掌纹?没有关系,她怎么会把你请到卧室里,俩人还对斟了红酒?是不是你们俩当时还干其他什么了?……别误会啊,私情不在我调查范围。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
只是揭破而不是追问,不过这个揭破揭得简凡脸上肌肉不规则地抽搐着,嘴里一会儿呼气、一会吸凉气,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自己昏迷的时候肯定被人架着在屋里乱按了一通指纹。而且偏偏这等事实恐怕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我当时真昏迷了……我……”简凡一时词穷了,说了句没人会相信的话。
“那看看这件能想起来吗?”老预审员提着两个塑料袋,一个里面装着一条内裤,普普通通的证物,简凡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不过想起什么来似的,紧张地赶紧解自己腰带看裤子里的内裤,一看,眼睛直凸,说不出的惊愕写在脸上。
内裤被换了,而且是自己最不喜欢的黑色。预审手里那条劲霸牌才是自己喜欢的。
简凡脸上的惊讶,更像被揭破的深层隐私一般的表情,老预审员趁热打铁,俩个证物袋一放指着道:“一条内裤,在卫生间发现的,还有两根毛发,男人的,在床上发现的……你怎么解释?这个甚至我们不用DNA检测就判断得出和留下指纹的是同一个人,你说呢?”
啊?简凡定睛细看,刚刚还以为另一个袋子是空的,现在一看倒吸着凉气,袋里的黑黑细细弯弯的一根,不用看都知道是身体哪个部位的毛发,苦着脸,脸上表情瞬间像被蹂躏了若干一样难受,而且很难为了回答着:“这个……这个我要说我昏迷的时候被人扒了内裤,还被人揪了几根毛……你们信不?”
这话鬼才相信。简凡表现的越无辜估计越没人相信。
年青的那位被逗笑了,老的这个被气笑了,证据摆眼前还能这么胡诌的人,倒是第一次见着,俩人忍俊不禁地笑了笑,那笑容像在说,脸皮这么厚的倒是少见。
“那你丢其他东西了吗?比如手机、手表、钱包、现金之类的。”年青的又换了一种方式。
“没有。”
“贵重首饰呢?”
“没有。”
“这就奇怪了啊,要依你说,情况是这样,有人打电话把你诱到那个遍布监控的高档小区,然后进门就把你迷晕了,再处心积虑绕过监控把你运到城外十几公里处连人带车扔路边……扔了一夜,你今天是才醒来。对吧?”
“对呀?”
“可这么做为什么?就为了扒你一条短裤、揪你几根那什么毛?你信么?”
“呃……”
简凡明明显显地打个嗝,看着俩位预审员谑笑的眼光打了个嗝,一俟过于紧张,现在这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反应,挡也挡不住,嗝了下话和气都被憋住了,说啥呢,连自己也无法相信,而且这没法相信的事越来越多,好像都是自己干的一样。
这个坑,虽然不知道是谁挖的,可现在简凡越来越感觉,埋了自己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当过警察的简凡自然知道咱现在的体制,有证据抓你没说的,没证据抓了你慢慢找证据也对,真要有个什么牵涉把你关上三打五个月,你还没地儿说理去。
稀罕么?不稀罕,关上十几年的都有。
打个了嗝、挠着后脑勺,简凡心思开始飞快地转悠着,不转悠怎么坑谁俩钱了,就转悠怎么着往坑外跳呢,边挠边放弃了自己无神论的信念,祷告着,祷告哪位路过的天使保佑楚秀女,千万别死,万一要了死了,咱哥们这背是垫定了……
…………
…………
僵持、微微的僵持,俩个预审似在寻找着最佳切入点,而此时简凡脸上的惊愕未去,还是一脸懵然,隐隐地觉得出的事不小,而重大嫌疑估计要钉到自己身上了,心里的惶恐更甚,越甚越影响思维,毕竟一直是站在警察的一方而不是站在嫌疑人的一方。
“怎么样?现在我们能开诚布公地谈谈了吗?”老预审员客气地说着,还安慰了句:“对于你和楚秀女的有什么个人感情我们没兴趣,但对于你从昨天下午十七时到今天的行踪,必须如实向我们交待,这也是你洗脱嫌疑唯一途径。”
“这不对吧?我确实是昏迷了……而且就即便是我们有奸情,也不能把我扯进案情里呀?对吧?”简凡半晌找了句反问。
“所以才是刑事传唤而不是拘留也不是逮捕。”年青的噎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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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没证据,不能就证明我有案情,除非问我呀?”简凡又反问。
“配合警方办案是公民应尽义务,而且刑事传唤有滞留你四十八小时的时间,你真以为我们找不到证据呀?”年青的那位又反诘了句。
“那你们找到证据再来钉死我行不?找到证据也未必就证明我有罪嘛,还是赶紧去找人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简凡苦口劝着。
“咦……”那位老预审捕捉到这个话里的失误了,追问着:“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人?”
“您这不废话吗?要是你们找到人了,真是我的话,还会对我这么客气?铐子镣子早扣上了。”简凡不屑地撇撇嘴,看着俩预审瞪着眼睛,几分狐疑、几分不信再加上几分揣度不准的样子,又是补充着:“您二位别看我,既然知道我是谁,我以前干什么的,那二位想想,好歹我也是重案刑警,会留满屋子指纹、内裤、荫毛、脚印……这么一大堆证据往我自己脑袋上扣屎盆么?警察要犯案,都是天才的罪犯,能做这么拙劣吗?……别说我没有奸情,我真和她有什么奸情,也和案情没有必然联系呀?”
侃侃而来,渐入状态,丝丝入扣,说得这俩预审员开始怀疑嫌疑人正确指向了,俩人稍一停顿,简凡突然发现处在嫌疑人的位置同样可以影响预审者的思维,特别是这种案情还扑朔迷离的时候,一念至此像发现在新大陆一样,身子一振,小食指一挥,振振有词说上了:
“对了,还有动机,犯罪的诱因和动机最关键……以你们判断,应该是这样,我是最后一个接过电话和见过楚秀女的人,所以嫌疑最大,最起码也应该是知情人,所以你们把重点嫌疑指向我……但我要问动机何在?就即便是你在楚秀女家里找到了满屋子证据,证明不存在的所谓什么不正当男女关系……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我一个小卖盒饭的主傍了这么个家资亿万的富婆,二位想想,在这种情况下我是把她伺候的舒舒坦坦,哄她俩钱对呢?还是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对呢?”
咝……地两声轻呼,是俩预审一位笔停了、一位眉头皱上了,估计是对于嫌疑的正确性怀疑更甚了几分,粗粗地了解过这位嫌疑人和楚秀女的关系,似乎更切合此时嫌疑人的判断。
于是乎审与被审角色慢慢的转化了。预审的不觉得自己在审人,被审的也不觉得自己犯错了,反倒是该出声发问的预审沉默了。此时稍稍扭转了一点点颓势,简凡有点洋洋自得了,从醒来到现在有足够的信息,足够能判断出发生什么事了,啜着水,眼瞟着看着俩人预审的一时语结,简凡放下杯子又开始了忽悠了:“哎,这个大叔、还有这位大哥,我猜几件事,你们证实一下行不?”
“猜?猜什么?”老的诧异了。
“猜案情呀?”简凡道。
“现在还在保密阶段。”年青的不屑了句,表示不能苟同。
简凡笑了笑说了句:“这有什么保密的,楚秀女总经理被绑架了对吧?”
俩人的眼睛一愣,互视着,这表情不用说简凡也知道猜对了,这位年青点的预审书记员早了解过这位嫌疑人的出身,奇怪地问:“为什么是绑架?而不是谋杀?不是抢劫?不是其他呢?”
简凡顺口答着:“要谋杀和抢劫就简单了,我根本沾不着,或者沾着了也会被灭口……只有绑架才会这么不动声色地进行,而且费尽心思地放我这么个干扰侦破视线的棋子。也只有绑架才会顺理成章地索要赎金,电话不是给她后娘就是给她叔,但她后娘她叔肯定没人掏钱,立马就报警对吧?……然后正常程序一面监视住宅,一面寻找线索,手机通话记录、周边接触的人等、住宅里的线索……然后就在住宅里找到了一堆关于我的证据,而我恰恰在这时候不知道下落,顺理成章的成了重大嫌疑人知情人……就坐二位面前了,对吧?”
俩位预审的眼中的惊讶愈甚,更有点不相信这货是昏迷过去了,却不料简凡说到这里,想起来的时候车被扣了,猛地一拍额头,眼里闪着恐惧哀叹着:“坏了,没准他们在我车上也动手脚了,说不定留根楚秀女的毛,我更说不清楚了……妈的,这次被人推茅坑里了,洗不清身上这屎了……”
一捋清思路,一走进真正犯罪者的思维模式里,简凡又发现了坑连坑,很可能有更厉害的还在等着自己,说得自己瞠目结舌,深深为自己未来的前途和老婆担忧了。
年青那个,握着拳头捂在嘴边,看这嫌疑人吊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