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菜叶-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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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低声道:“也不知道小文太医怎么想的,实在太可惜了。听说那谢罪书太子殿下看了也长叹一声,没再怪罪。”
清瑜点点头,其实她知道文敏德是被父王利用,从他接受这桩任务开始,恐怕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只是在太子殿下盛怒之下,他不敢妄动怕惹下怀疑。如今被清瑜受伤这件事一搅合,反而让文敏德得了机会,就此轻生。想来,别人也不会再怀疑皇太孙之死了,一个有机会戴罪立功的人,因为接受不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以死谢罪。想必众人也会心中暗赞文敏德是大丈夫,懂得担当责任。那谢罪书写得必定也是忠心一片,可昭日月。
只是当事人的挣扎与苦痛,谁又能够明了呢?清瑜暗叹一声:小文太医,我们实在对不起你
木樨见清瑜十分疲惫的样子,只当这一白天折腾太多了,忙劝着清瑜休息。清瑜不放心泽礼,强推着木樨过去照看着他。木樨知道清瑜最重视世子,自己也放心不下。这才叮嘱院里的丫鬟好生照看清瑜,自己离开了。
这一夜清瑜躺在床上,睡梦中却一直不得安稳,一时梦见长舌狰狞的文敏德,一时梦见孤独无助的陈泽礼。一时梦见憾然早逝的母亲长宁,一时又梦见满面风霜却朦胧难辨的父亲陈洪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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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六、姐弟交心
正文 三百三十七、礼尚往来
>;三百三十七、礼尚往来
合庆殿内,昏黄的灯光下,巴王妃与女儿应陵却都是一脸严肃。
巴王妃望了望窗外,低声道:“要不早点歇息吧。人死都死了,还能怎么样?”
应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在这静夜里格外大声。巴王妃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搂住女儿。
应陵怒道:“好好的,那个文太医这时候自尽,难道这些人都是瞎子吗?竟然全看不出来里头有什么玄机”
巴王妃小声的道:“听说那文太医一封谢罪信写得情真意切,连太子看了都有几分感动。再者说,他们文家素来不群不党,祖上出过三位太医,论声名是极好的。文太医可能是心高气傲,受不了才会……”
应陵恼恨道:“说得好听,这你也信?泽祺那孩子母亲跟我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虽一向孱弱,但是跟宝陵不同,可不是个短命相。不然皇爷爷当年为何这么宠爱他?如今泽祺一死,皇太孙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咱们陈国此时此刻,不能缺了这个象征。母亲有没有想过,若真一切都是幕后有人指使,那么那人的算计也太高明了。比起父王辛辛苦苦十来年,树敌无数,却依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那人鸠占鹊巢,未免也太轻巧了”
巴王妃也不是笨人,闻言立刻知道了女儿说的是谁,她迟疑着压低声音问道:“你说是嘉王?他不是一向紧抱着太子大腿的吗?况且人在千里之外,我看不像。”
应陵冷笑道:“就是看着不像,才越可疑。嘉王岂会是个简单角色?当年父王也想尽办法要拉拢过他。只看众亲王里,独他一人能就藩镇守,就知道此人非比寻常。若论起来,嘉王的身份比父王还高,他一个堂堂的皇长子,如今统领一方,母亲姚贵妃又是死后追封了皇后的。嘉王会甘心做人一条哈巴狗?”
巴王妃知道女儿素来伶牙俐齿的,自己从来辩不过她。可是一想到事关谋害皇孙,巴王妃还是觉得不大可能:“应陵,我知道往跟在你父王身边帮着出谋划策,可是如今是个什么境况?你父王在京城万千蒙古军队包围之下,而你又遭遇了那样的事儿,莫说我们现在没有半分证据,就是知道了证据,又拿什么跟人家斗?”
应陵轻推了母亲一把,埋怨道:“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不成?母亲你想,这巴州本来是父王的封地,这么多年皇爷爷不让父王与众位叔叔就藩,防范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夺嫡?可是嘉王呢,偏生聪明的站在太子那方,反而得了最大的利。若我猜得不错,那嘉王好不歹毒。看着父王出头与太子打擂台,他隐在后头渔翁得利。如今就算我们帮不上父王什么忙,也要想办法揭穿了嘉王才是。我们不方便说话,不是还有七婶婶吗?她们郑王府这次要是过继不能遂愿,还不把嘉王那小世子恨死了?只要我们推波助澜,就七婶婶那傻性子,不怕她不上套。到时候郑王府一搅合,嘉王与太子撕破脸皮,大斗一场,说不定就轮到父王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了呢?”
巴王妃迟疑了下,微微有些动心。她这辈子向来是丈夫为天,为了丈夫巴王,她挺着胆子也做了不少事。
应陵见母亲犹豫,撺掇着道:“眼下我们还没有证据,但是冷眼旁观,这最终得利的不是嘉王府又是谁?许多事情不需要真凭实据,我们只要把疑点放大,太子又不是傻蛋,他自然会查。”
巴王妃迟疑道:“那万一不是呢?说不定会引火烧身,把怀疑引到自己身上。说到底,你父王与太子的关系才最……”
应陵想了想,低声道:“要不明天,母亲去看看瑜儿那丫头?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
巴王妃有些担心道:“她如今在病中,我一个做长辈的怎么好老在跟前说话?况且我与瑜儿丫头也不熟稔,倒不如你跟我走一道,我将那个侧妃引开,好让你盘问。”
这次轮到应陵迟疑,她自从经历那事之后足不出户。只觉得要是在人前露脸,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这叫心比天高的应陵如何受得了?只是巴王妃说得也是极有道理,想要靠母亲那张笨嘴问出什么,怕是不用想了。应陵一时难下决心。
巴王妃知道女儿顾忌什么,只是老让她这么窝在府里也不是办法。便极力劝说女儿:“上次瑜儿也来看了你,这次她伤了,咱们娘儿俩去看看她也是礼尚往来。你若怕麻烦,我让轿子直接到院子里来接你。不让人看到就是了。”
应陵终究敌不过心中好奇,好半晌才咬唇点头道:“去就去,别让我说中了。她们嘉王府只当天下无人,将所有人玩弄股掌之间。我就要让他们知道,我应陵可不是不开眼的庸人。小看了我,总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次日一早,悟空便进宫来,从清瑜手中接过家书与信物。清瑜嘱咐道:“师兄千万一路小心。”
悟空郑重道:“护法放心。此去快则七天,慢则半月,我必定将信送到嘉王殿下手中。”说到这里,悟空顿了一顿,艰涩开口道:“我已经将金红袈裟托付给了悟净师弟。就算我回不来,我们感应寺还是会薪火相传,不会断绝。只是悟能悟净两位师弟势单力薄,还请护法多多照拂他们。”
清瑜一愣,坚决摇头道:“师兄此言差矣。没有什么比性命重要,若到必要时,苦要吃得,辱要受得,只要留得命在,一切都有机会。感应寺若想重振,没了大师兄你,绝无机会。若悟空师兄不答应我,这信不送也罢。”
悟空哈哈一笑,起身告辞道:“那我就照护法所说,一定全身而返。护法等我的好消息吧。”
清瑜知道悟空一身是胆,多余的话也不再说,只挥手告别。
泽礼进门时与悟空正好撞见,他知道这是姐姐差遣去给父王送信的,忙退步让开。悟空也回了一礼,这才跃马而去。
木樨见泽礼这么早来,有些奇怪,笑问道:“世子昨日不是疲累得很吗?我特意吩咐丫鬟迟些叫你,太子妃那里晚去一时半刻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上学堂点卯。”
泽礼心中有事,只笑了笑,道:“夜里瞌睡不深,就起早了些。想来找姐姐说会话。刚才那和尚师傅来过,姨娘,姐姐起来了吧?不少字”
木樨温柔的拉着泽礼的手往里走,边走边道:“起来了。本来我劝大小姐多休息休息,好好养伤。只是大小姐说是在感应寺做惯了功课,醒来了不起来浑身别扭。刚才大小姐已经见过了悟空师傅。我正预备早饭呢。要不你们姐弟一块吃了?”
泽礼点头道:“那好,我陪姐姐吃。姨娘让小厮丫鬟带着我的东西到这儿来等我,待会我自己从这儿去涵虚殿。”
木樨点点头,推开清瑜的门,对着里面道:“小姐,世子来了。”
泽礼迈步就往里走。木樨则是预备早饭去了。
清瑜见到泽礼小眼红红的,显然昨晚没太睡好,知道自己给了他不少压力,忙拍拍身边道:“泽礼,来姐姐这里坐。”
泽礼乖乖上前,挨着清瑜在床上坐了,轻声问道:“姐姐今日伤好些了吗?”。
清瑜笑道:“一天比一天好。只是昨晚没有睡好。我看泽礼也是睡眠不佳,要不今天跟太子妃那边告个假?”
泽礼笑笑摇头道:“这倒不用。实在困了,就在涵虚殿睡就是。只要我在那里,太子妃也不会犯病。”
清瑜点点头,轻叹一声道:“今天是来告诉姐姐你的想法了吗?”。
泽礼低头,鼓起勇气道:“是的,姐姐,我想过了。我还是要这么做。”
清瑜轻轻握住泽礼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其实她知道,泽礼这么聪明的孩子,这时候一定会这么选择的。只是她终究是个女子,心疼泽礼做出的牺牲,有些于心不忍。
泽礼见清瑜有些哀色,反而劝慰清瑜道:“姐姐你放心,昨天你说的话我都仔细考虑过了。都怪我太天真,之前脑子一热便说要这样要那样。细究起来,我什么准备都没做好。幸亏姐姐你提醒,不然我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以后我会牢记姐姐的嘱咐,遇到什么事情也会三思而后行。哪怕做不到姐姐这样深谋远虑,但至少要保护好自己,然后再积聚力量保护家人。如果我真有一天能够手握权柄,君临天下,都是昨夜拜姐姐所赐。”
清瑜拿手指点了泽礼额头一下,笑道:“突然说这么正经的话,什么赐不赐的,我就你一个亲弟弟。难道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外道话?”
泽礼摸着后脑勺傻笑了笑,也为自己的作态觉得滑稽。他知道,姐姐是不需要自己什么回报的,但是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姐姐争取到好的未来。待回过神来,泽礼便问道:“姐姐,那么我们是不是要主动向太子叔叔表示态度?”
清瑜点头道:“表态是要表的,不过还不急。容我想想,找个什么时机好。或者等我过两天能下地了,去春阳殿太子殿下面前谢恩的时候,再来应对。”
二人正说着,木樨领了丫鬟婆子将饭端了进来。姐弟俩便在床边小几子上吃了一顿香甜的早餐。只是泽礼一想到,这情景是过一天少一回了,心里还是有些郁郁。
待吃过了饭,清瑜叮嘱了泽礼几句,便放他离开。
泽礼领着伺候他的丫鬟婆子,刚出了垂花门,便遇到了尹兰烟引着巴王妃与应陵郡主,正往清瑜那边去。泽礼心中暗自有些惊奇,这应陵堂姐自打来了巴州,就关在家中足不出户。平时巴王府那三个堂哥也跟着不出来了。今儿怎么突然到了自己家里。
泽礼疑惑归疑惑,还是上前规规矩矩行了礼。
巴王妃看了看如同明珠宝玉一般的泽礼,眼中闪过一丝妒色,只是随即便收敛了情绪,慈爱的拉着泽礼道:“我们泽礼好懂事,一大早就来探望你姐姐吗?”。
尹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