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此去更年-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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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白哉抬眼。
更墨年一手拿着丝绢,抚上眼罩,说,我不应该那样放任自己被市丸银利用,也不应该自以为是的去虚圈,更不应该连蓝染的真面目都没有揭穿就这么被送进了这里。
她抬头望向朽木白哉,月光透过狭窄的窗户照射进来,映衬着他的目光格外的淡然,精致又棱角分明的脸上是她熟悉的柔和。
她说,呐,怎么办?
那些曾经说一定会保护她的人,那些说一定不会杀她的人,那些说一定会回来看她的人。
都在哪儿里?
朽木白哉看着她,顿了顿,开口喊了她的名字。
他说,墨年,志波海燕,死了。
雨幕
忏罪宫是一座白色的高塔,伫立在静灵廷的正中央,如同一个威严的老者,冷冷地俯视着尸魂界的一切。塔和外界的唯一联系,是一座极细极长的吊桥,通向护廷13番的队舍。一端连着阴谋,一端连着冷寂。
更墨年被囚禁在塔的最高层。
隔着狭长的窗户,她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双殛,看到那架细长的吊桥,看到吊桥上来回巡逻的死神,看到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尸魂界。她没有觉得很讽刺,更多的时候,她认为这是一种可悲,就像是历史上被演绎烂了的桥段——那些知道的太多的人,没一个好下场。
她这样对朽木白哉说的时候,后者虽然仍一脸的不屑,但却难得的没有拆她的台——更墨年就是证明这句话最好的例子。
所以说,当六番队的队长说出那句话时,更墨年只是突然安静了几秒,只说了句,“我知道了。”
志波海燕死了,是被朽木露琪亚亲手杀的。
更墨年不知道朽木白哉究竟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说出的这句话,也许他仅仅觉得,这件事应该让她知道,但更墨年还是固执地认为,朽木白哉懂得她的心情。
说出那句话以后,两人便都沉默了下来。更墨年怔怔地望着朽木白哉,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伸出手,虚空中握了握,仿佛想抓住些什么,却最后还是垂落了下来。很久很久,她才终于问出了一句话。
她问,有没有尸体?
朽木白哉摇头。
即使是死神,也只不过是魂魄,死后自然会化为尸魂界众多灵子的一部分。更墨年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她只是奢望着,自己还能亲眼看一看。
她试图深呼吸,却发现吸进的丝丝凉气沁的她心口一阵阵抽搐的难受,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声音在不断地叫嚣,越来越大,越来越压抑,似乎下一秒就要冲破心脏冲破喉咙,然后赤。裸裸地呈现在她面前——
是她的错。
西洞院墨年,害死了志波海燕。
心里某个地方不断崩塌,如同一座高楼大厦,在根基的地方被人抽出了一个砖石,于是整个世界轰然塌陷。更墨年紧紧地抓住眼前的朽木白哉,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悲痛还是决绝。
她说,朽木白哉,你敢不敢带我出去?
朽木白哉猛地睁大了眼睛。
更墨年死死地扣着六番队队长的肩膀,眼睛怔怔地盯着他,带着某种名叫撕心裂肺的情绪,混合着嗓音的嘶哑,崩溃般的压抑,以及灵魂的疯狂。
“……白哉,我想见他。”
朽木白哉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却依旧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服。
“我要出去,带我见他,我要见他啊啊啊!!”
身体里的那个声音冲了出来,像一把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更墨年身上,满目疮痍,但却无能为力。
“求求你……”
朽木白哉挣开她的手,冷冷地站在一边,脸上难得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你任性的连理智都没有了吗?你以为你出去就能让志波海燕活过来?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很熟悉的话,像当年四枫院夜一对她说过的一样。
更墨年死命地咬着牙不说话,眼睛却干涩异常,仿佛之前大哭的那一场,把她的眼泪都一次性用光了一般。
“更何况……忏罪宫,不是你想走就走的地方。”朽木白哉冷冷地说道,“如果你私逃,我会亲自杀了你。”
她在这里被关了三年。三年的时间,对死神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她这样灵压被杀气石极端抑制的‘罪人’来说,出了忏罪宫,承受队长级的灵压,会比死还难受。
这个道理,朽木白哉比谁都清楚。
更墨年的身体猛地怔了一下,顿了顿,许久,她放开了紧握着的朽木白哉的衣领,重新坐了回去。
“……你走吧。”她淡淡启口。
求求你,赶快走。
我不想连你也连累。
“以后,也请别再来了。”
苍茫人世中,很多事情,很多人,即使不愿意,也都会和你扯上关系,被你伤害,为你而死。而你无能为力,只能选择用眼睛记录,用灵魂叹息,用生命守护。
这是一种悲哀,谁都无法改变的悲哀。
更墨年欠了志波海燕,除了她,谁都还不了。
无论是愧疚,是悲恸,是后悔,是决绝,更墨年生命中最信任的朋友,为她而死,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连逃避都没有机会。
志波海燕不是她的血液,不是她的心脏,不是她的什么,但就是那样一个人,曾经给过她更墨年需要的帮助,给过她奢侈的快乐,给过她回忆,给过她承诺。
于是,更墨年记住他了,忘不了他了,即使以后还有再漫长的岁月,她始终都记得曾经有人摸着她的头,隔着冰冷的空气,对她说着‘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着‘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一定会来’,然后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对她说,墨年,不怕,忏罪宫里就是有点寂寞,没关系的。
这个人,名叫志波海燕,是个一杯倒的男人,护廷13番队的副队长,没落贵族。
是能把他婚礼大闹成惨不忍睹反过来他还照样对你好的人。
是她更墨年的朋友。
然后,因为她,死了。
朽木白哉临走前对她说,不要把责任全部强加在自己身上,有些事,原本就是不能控制的。
更墨年怔怔地看着窗外,雨下的很大,声音透过杀气石,在白色的巨塔里无限回荡。
她没有听到谁说什么。
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那句‘对不起’。
也不知道,在这瓢泼大雨的掩盖下,海燕听不听得到她的声音。
要是听到了,会不会原谅她?
尸魂界倾盆大雨的晚上,志波海燕死了,西洞院墨年被关在忏罪宫。
时间照常向前走。
一直走到,她再次见到市丸银为止。
再会
更墨年被关进忏悔罪宫的时候,斩魄刀也被一并带到了塔里。尸魂界的规矩是,死神只有在死了以后,斩魄刀才会重新回归刀宫。只要更墨年一天不死,刀就一天会在她身边。
当时很多人都在嘲笑她,明明对于‘终身监禁’的死神来说,斩魄刀根本已经毫无用处。况且,西洞院墨年只是一个三席而已,在忏罪宫杀气石的压制下,即使有了斩魄刀又能如何?
自上次朽木白哉来看她,顺便带来了志波海燕的死讯以后,更墨年就没有再见过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谁,都是禁止进入忏罪宫的,朽木白哉已经为她违背了尸魂界的规矩,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在不知不觉间不断流逝,静灵廷不断地发生着变化,或是有人成为了新的死神,或是又出现了一个天才,或许谁当上了队长副队长,种种的这些,更墨年全都无从得知。陪伴她的,除了塔里终年的清冷以外,只有她的斩魄刀。
只是一个无意之间,更墨年发现,人妖先生其实是可以具现化的,那时候,她正一手拿着凌刃,在墙壁和地板上不断刻着字。这个举动她已经持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但具体有多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终于,当她把这面墙最后的空白处刻上了‘浦原喜助是白痴’这几句话时,人妖先生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更墨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吹干净墙上的碎石沫,看着整面墙上自己的‘壮举’,欣慰地点了点头。
“墨墨,你敢刻的再搞笑一点吗?”人妖先生抄着手靠着坑坑洼洼的墙,一脸鄙视。
“人妖先生,你敢换个称呼么?”更墨年欣赏着她多年来的杰作,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就年年~或者小墨墨,小年年……不然小墨年也可以~”凌刃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更墨年这才转过来看他一眼,冷冷开口,“最后一个,不准叫。其他的,随便你。”
人妖先生了然地点了点头,拖着长音,“哦~~知道了,小墨年~~”
一拳正中腹部。
收起拳头,更墨年随手把斩魄刀朝人妖先生一抛,后者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作为女人你难道就不能不这么暴力吗?”
“我当然可以~只是,你高兴吗?”更墨年翻了白眼,“不知是哪儿个白痴每天抱怨着不能见血不能见血,你是吸血鬼吗?你有点作为狐狸精的本分行不行?”
“白痴明明是浦原喜助!”
“你比他有过之无不及。”
“……”(作;无限同情……)
更墨年走到一旁,例行公事般开始做着身体的拉伸,这让旁边的人妖先生又笑了起来。
“小墨年,你又出不去,干吗还锻炼身体?”他嘲讽道。
“为了能更好的揍你。”更墨年懒得理他。
“不就是被我刺激到了吗?这都已经是第15个月了,放弃吧,你打不过我的。”人妖先生的语调非常欠揍。
“……才15个月而已……”更墨年咬牙切齿,“更何况,在这鬼地方,你还照样不是只能跟我拼白打?”
人妖先生有些语塞,“我……我这不是为了不让你无聊吗!你以为我出来一趟容易啊!!”
更墨年叹气,“那就请你回去,不要烦我。”
“那不行~”凌刃走到更墨年面前,蹲下身,好看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她,带着笑,却说着令人难过的事实。“小墨年,20年没有动动身手,是不是感觉很陌生?你最强的白打,现在已经不行了。”
“闭嘴,不要喊那个恶心的称呼。”更墨年抽搐。
“不公平~~为什么市丸银就可以?~~”
“凌刃,你敢再提一下那个名字么?”
“市丸银,市丸银,市丸银,市丸银,市丸银,市丸银……”
一脚正中琵琶骨。
倒吸着凉气从地上爬起来,人妖先生一脸痛苦,却还赞赏地点着头,“恩,力气恢复的不错,继续努力~”
更墨年瞥他一眼,没有答话。明明身为斩魄刀的本体,本身是没有痛觉的,凌刃现在越来越会演戏了。
摊开手望着手心,发现曾经握刀时留下的茧现在都已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一年前第一次和凌刃交手时,甚至连力气都变成了普通人,更墨年上下打量着自己,极端不情愿地承认了这一现实——20年而已,她成了一个废人。
她笑得有些嘲讽。
即使如今每天坚持着恢复训练又怎样?压在她身上的罪名叫做‘终身监禁’,这意味着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开始时,凌刃还会时不时地嘲笑她,可随着时间不断流逝,连他也闭上了那张刻薄的嘴。除了偶尔揭一下她的旧伤疤以外,更多的,只是陪她聊一些无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