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日月奇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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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坛击中了其中一人,伴着碎裂的声响,是那人口中溢出的闷哼,遂见他如那破裂的坛子,颓然无力地摔落在地上。
“师兄!”一人凄厉地喊出,再看向黄裳时,眼中的恨意似要燃烧,“杀了他,给师兄报仇!”
十几人对上一人的厮杀,结局在意料之中与合理之外,自然是一方毫无疑问地压倒另一方,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只这屠杀人是黄裳一人。
他手下没有留情,突袭的众人这才知晓了,这个看似儒雅文弱的书生,狠绝起来,是令人震慑的残暴。即便此时萌生退意,却已然被对方密不可泄的招数堵死了逃路。
最后二人,绝望地趴在地上,却意外地没迎来致命的疼痛。
黄裳收手站稳,看也没看那苟延残喘的二人,只勾着嘴角,淡笑如清风般怡人:“兄台,这戏看够瘾了吗?”
就听蓦然一阵大笑。那笑声虽不掩狂气,却意外地悦耳动听,黄裳眉头微挑,动也不动地等待那人现身,而地上原本还保留一份清醒的两人,已经开始口吐鲜血了。
好深的内力!
赞叹始起,他就见一抹红影,如惊鸿般急速掠来,几乎是同时,以他绝佳的眼力可见数道银光直面击来。
黄裳不慌不忙地躲开对方这一攻击,继而是果断地反击。几招对下,他不得不认真了几分——这个对手,当真是近四年来,唯一一个让他感觉到有些吃力的人。
红衣人身法诡变,内力浑厚不提,只速度就快得让人难以应付。黄裳终是被逼得使出了十成的功力,只看对方几乎是招招致命,若再不全力以赴,当是要交代了这条性命。
即使酣战正兴,黄裳也不由得诧然分心:这个人的武器竟是绣花针!虽然他自己并不需要借用兵器,虽然他也知道各路奇特的暗器,当这绣花针发挥出奇巧精妙的功法时,依然令他赞叹不已。
这一交手,便是数百招。
黄裳没有落败,也同样没能取巧。对战中,他几乎是贯注了全部的心神,不敢稍有差错。这红衣人速度极快,又是以绣花针做武器,逼得他难以近身。
以往常用的一些招式,眼下他也不能使出,更多时,只能以内力为支撑,以掌、抓隔空借气流来反击对手。
这具身体的内力,到底是差上了一筹。与红衣人又对上了一招后,黄裳不由得被逼退了丈余,遂觉得耳边一丝寒凉,擦着脸颊的绣花针带着一串血珠。
“兄台好功夫!”他真心地赞美。
红衣男子没再紧逼,落在他两丈之外,一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地打量起黄裳。
黄裳淡淡一笑,忽略着脸颊上的一丝疼痛。将近四年了,他也曾与一些高手交手过,这是头一次倾尽了功力,却落得了下风。
这一战,他输得口服心服。
何况……黄裳注视着这个俊秀的男人,适才对战时无心注意,眼下这一细瞧,他倒看出几分不对劲。
……这个人,内息有些不稳,似是体内的阴阳冲突得厉害,折损了功力的发挥。若非如此,他怕早就被对方打败。
不是他的武功不好,而是对方的攻击力强得惊人。
“这些年来,你是第一个与我打成平手的。”红衣人勾起嘴角,把黄裳打量了一番后,如是开口,“你的身法招数,我却眼生的很,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武功?”
黄裳摇头,漫不经心地伸手抹了抹脸颊的伤口:“是我输了,若非你有内伤,怕百招内就能制伏我。”
此话一出,红衣人眼神骤然变得狠戾:“你为何说我有内伤?”语音尚未落,他已经来到了黄裳面前,右手掐住了对方的颈脖。
黄裳丝毫没有性命受到威胁的紧迫感,语气淡然:“在下懂得医理,你的气色不虞,便是作了如此猜测。”
红衣人不置可否,手上力道不减,只阴狠地紧盯着他。
黄裳笑了:“莫不是因为内伤欲夺得子回丹珠,你又何必与我交手?”
红衣人瞅着他淡定自如的模样,冷哼了声,缓缓地松开手,语气不屑:“子回丹珠还不值得我那般在意。不过是听说了黄兄弟武功高强,又适巧路遇你与人交手,一时心生了几分战意而已。”
这却是有些意外了。黄裳仔细地打量起对方的神色,没想到难得有人打得过自己,却不是为了子回丹珠。
再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人内力浑厚,即使阴阳之气一时冲突不稳,花费些时日与心神也能自己慢慢地调和过来。
依他对这江湖上高手深浅的猜测,面前这红衣男子,当属于第一等高手之列,听他适才的话语,怕是难找得到能够匹敌的对手罢!
如此……是拿他练手?
“你还没说,你使得是甚么功夫?”红衣人再问。
黄裳心下失笑:倒真是个武痴。
“我无门无派,这身武功都是自己冥想出来的。”黄裳说道,“这些招式,我也没心去取甚么称谓。”
听了这话,红衣人没再多问,只眼神分明透着怀疑:“哦?”
不想再纠缠于这个问题,黄裳转开话题,问他:“适才与兄台一战,真是畅快淋漓。”这是实话,他亦能算得一武痴,“不知兄台是何名讳?”
红衣人哼了声:“问别人名姓前,不是先该说你自己的吗?”
这人的模样,倒是高傲得……可爱。黄裳心下莫名生出这般想法,也不说出口,甚是好脾气地说:“我叫黄裳,你可称我为晟仲。”
第3章 三、日出东方时
黄裳?
撇开隐约的熟悉感,东方不败也不做忸怩,爽快地道:“我叫东方。”
黄裳微笑点头:“东方,是个好名字。”出乎意料,又觉得理所当然。东方,东方,这等的武功与这等的高傲,可不就是东方不败咯?!
东方不败斜眼瞅着他:“你这作风,跟那些个酸儒相近。”明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言行举止偏是透着文雅从容,加之其清隽的容貌,可谓是玉质仙姿!
黄裳不在意对方话语里的鄙夷,只问:“舍下就在池塘另一侧,不知东方兄可有意趣共饮一杯?”
东方不败对于他的邀请,显然有几分意外。这青年秉性可不是如其外表一般温和好客。
其实当黄裳脱口而出时,他自己也是几许诧然,遂干脆笑得友善。他不晓得曾经自己的性格,但江湖之人,行事本就该顺心随意,对于眼前这个人,他确实生出了一份结交的心情。
仅东方不败的武功,就值得任何一个习武人的仰慕与敬佩。何况,黄裳觉得这个高傲之人的性情也是有趣之极。
当然其实还有一点……
黄裳不是好奇之人,但在对话的空暇,他忍不住地留意起东方不败阴阳内息的违和冲撞。再看对方眉眼间隐透着一抹媚气,心下便是隐约有了某种猜测。
这猜测,让他的眼神古怪了起来。
东方不败极其敏锐地捕捉他的情绪变化,语气透着狠厉:“你这般看我作甚么?”若非今日心烦意乱,加之难得遇到能与他匹敌的武功高手,只刚才黄裳那一眼的古怪,就该让这人尝一尝他银针的滋味。
黄裳当即恢复常态,摇头:“只是觉得东方兄似是情绪不佳。”
没有就着这问题回话,东方不败说道:“不是说邀我喝酒吗?还不领路。”
黄裳瞄着他的神色,又是一笑——明明是刚认识,彼此也谈不上友好,他却奇异地从东方不败身上感觉到一丝趣味,连自己的笑容也是真心了几分,这是他多年来独自一人时不曾有的体味——只顺应着对方的话语:“这边请。”
东方不败走了几步,低眉看向昏死的二人:“他们?”
黄裳半丝不在意:“就留他们一命。”留些活口好通风报信。虽然他不在意被人追杀,但到底是更享受平静的生活。今日这一战被有心人知晓了,往后怕能够平静一段时间罢。
东方不败嫌弃地绕开满地的血腥,嘴里含着话语:“妇人之仁。”
黄裳看了他一眼,不作辩解。
两人步伐不慢,没多时,就抵达了茅舍。东方不败立在篱笆外,微有迷茫地看着那青年弯腰打开篱笆门的举动。
莫名地去往陌生人的家里,不是他的行事作风,而现下……或许,是因为他此时心情不佳;也或许,是他很久没有遇到能够与他这般随意闲聊的人了。
黄裳站在篱笆门口,仿佛不知晓东方不败的怔愣,扬声道:“东方兄,请进吧!寒舍破旧,就委屈一下你了。”
东方不败踏着慢悠悠的脚步,跟着黄裳入了小院,扫视着茅舍与篱笆墙,淡声道:“确实破旧。”
黄裳不以为意,拾掇着椅凳,道:“东方兄,请坐。”
东方不败站在原地不动,忽然问:“你说共饮,有酒吗?”没记错的话,先前他见黄裳与那些人打斗时,可是扔出了酒坛子。
黄裳一愣,随即苦笑,竟是糊涂了:“家中,确实没有酒。”
瞧见青年俊秀的脸庞上难得一见的尴尬色,东方不败弯了弯嘴角:“罢了,且待片刻,今日我便好心一下,请你尝一下极品女儿红。”有眼睛的只看一下这茅屋和黄裳的衣着,就能知道这个人怕是穷得叮当响。
看着人影陡然消失,黄裳对东方不败的嫌弃也没甚不满。他一穷二白的,女儿红确实没钱享受得起。
不过也难为了,那高高在上的日月神教教主,竟是不在意这破落的房屋,倒真愿意与他共饮一番。
黄裳情绪有些欢快,心想,这真是奇了,待在天山那些年他早没了心情波动,便是这几年拾回了一些情绪,今日这般明显的趣味或欢愉也是鲜少有过。
边胡乱地想着,他边清扫了下庭院与桌椅。正是四月好时,待月高风起,知己成双,沐着夜色、畅饮美酒,岂不快哉!
东方不败说稍待,果真就是两刻钟的工夫,他便回来了。
黄裳坐在桌前正翻看着医书,一抬头就见红衣华服的男子,踩着暮色霞光,眼角似有笑意,步履翩然地踏过院门。
有那么一瞬,他晃了神:再是冷寂破旧的房屋,若能有一个等候的人、一个归来的人,便自是成为一个温暖的家。
久违的,家啊……
“你倒是个十足的先生样儿。”
东方不败看了看黄裳手里的书,将几个小酒坛放置到桌上,一撩衣摆,就坐在了有些不稳的椅子上。
“你这家里,当真是破烂的很。待客的椅子,都是摇晃不稳的。”
黄裳自如地打开一个坛子,酒香扑鼻而来,口中自然生起涎津:真是好酒!不过嘴里还是应起了东方不败的抱怨话语:“抱歉,就这一张好椅子。”
东方不败闻言,低头看了眼对方坐着的凳子:三条腿?
骤然觉得啼笑皆非。
早先那一点复杂的烦躁的情绪,也在这一往一来中消弭了大半。他揭了酒坛,爽快地仰头喝了一大口。
其后二人,皆不多言语,各自喝着酒。
唇齿留香。
黄裳心情极是不错,对东方不败说道:“有酒无菜,岂不是过于寡味了?你且等我一下。”
就见黄裳进了一旁的小屋,没多久,他手里提着个破篮子出来。东方不败疑惑地看着这人拿出两个粗制大碗,又从篮底掏出两个黑漆漆的泥团。
“这就是菜?”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看着黄裳在泥团上小心地敲了敲。
黄裳也不解释,只是仔细地敲掉了泥土,团子里露出了焦干的荷叶。
浓厚的肉香,掺和着荷叶独特的清香,顿时弥漫了满院。东方不败这下也有些惊奇了:“这到底是何物?”
黄裳笑道:“这唤做‘叫花鸡’,是一种江南美食。”
“叫花鸡?”东方不败兴趣盎然地看着黄裳打开的荷叶里露出金黄的鸡肉,便是现在他逐渐不喜荤腥口味,也不由觉得食指大动,“何故叫这样的名字?”江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