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哭(完结)_-第6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乐的声音悠悠的传来:“呦,你们终于来了,这样才好玩嘛……”
白初一怒道:“长乐,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么?”恶毒的鬼咒师咧嘴笑起来,眼中却没有笑意,“我只是讨厌你们这些满口正义所谓斩妖除魔的家伙们。什么镇妖师魂术师封印师……统统都是些无聊之辈。自以为高人一等,却一样无法抵挡内心深处的阴暗,你们也会痛苦,你们也会身不如死。我想做的,不过是让你们更清楚的认识自己而已……”他阴森森的笑起来,“看到你们痛苦,我就会很快活!”
他的双手突然朝前伸出,迅速的结了一个手印,虚空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来,白的衣,黑的发,飞舞轻扬。平躺着的曼妙身形缓缓的降下来,降下来,最后停在他的双手之上。
那张双目紧闭的清艳面容,竟是叶婉。
苏香穿越记 98.他的选择
叶婉仿佛一个失去了知觉的美丽人偶,,被长乐操控着,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
马荆棘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卑鄙”,忍不住转头看向十五公子,只见那把青金色长镰突然一顿,随即金芒暴涨,强势的逼退了神兽饕餮,十五公子的声音冷冷的传来:“放开她!”
话音才落,人已化作一道清影落在长乐面前。饕餮低吼一声正要再度扑上,却被长乐伸手阻止。神兽只能不甘心的喷着鼻息,慢慢踱回主人身边,溢满凶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三个不速之客。
长乐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十五公子和他手中的月哭,道:“传说中的不世神兵果然名不虚传,若是全力施为,就算是我,恐怕也抵挡不住吧?可惜……”他眼神一转,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幽幽叹道,“苍梧之渊所出的神兵都有致命的弱点,你真要打赢我,恐怕自己也得有失去性命的觉悟才行啊!”
这句话,顿时让十五公子和白初一都变了脸色。月哭固然是三界中最有杀伤力的神兵之一,可弱点却一样很有杀伤力——持有者越是尽力发动兵器本身的潜力,那么兵器所吞噬的生命力也就越多越快。如果对手是长乐这么强大的人,也许将他彻底消灭的那一刻,也是月哭持有者生命完结的一瞬间。
是否值得这么做?至少此时此刻,答案并不是肯定的。
长乐显然看出了十五公子眼中的迟疑,他的唇角泛起恶意愉悦的笑容,手一扬,毫无知觉的叶婉仿佛被无形的引线牵引着,随着他的动作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长乐虚虚的托起她的手腕,朝着十五公子道:“不能尽兴使用神兵的感觉很不好吧?如果对手没有尽力,我也觉得很没意思呢,不如……我来帮帮你吧?”
说罢,口唇噏动,也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叶婉的掌心中突然散发出淡淡光晕,一朵通体浅红的兰花在她掌中徐徐盛开,仿佛光影合成一般的不真实。空气中渐渐弥漫出甜美的香气。
用鲜血培育出的花朵,香气可以迷惑人心——
斜齿兰!
马荆棘顿时忘了呼吸,只能呆呆的看着那朵摇曳多姿的花。
——竟然是斜齿兰!
这是狐族女子用自身的血才能培育出的独特花朵,道行越高,花瓣就会越多。白初一当初对怀碧说的话清清楚楚的浮现在她脑海里——叶婉掌中的兰花开出七瓣,比怀碧的花还要多一瓣。
她是……狐族!
突如其来的震惊和惶惑让她不知所措,求助似的望向白初一。他的脸色却很镇定,虽然凝神戒备,却并不惊讶。马荆棘扯了扯他的衣袖,低低道:“叶婉她……她难道是……”
白初一回头望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正因为她是狐族,白玄磊才要把她的真身封印起来,然后一次次把她赶走。”
“封印起来……”马荆棘喃喃的,回味着这句话的深意,不觉间竟是痴了,眼中忍不住泛起盈盈泪光:“十五少他竟然……他不想活了么?”
白初一却抿紧了嘴唇,没有回答。
那朵流转着淡淡血色的兰花在叶婉的手心中开的艳丽,长乐伸出手轻轻折下。花朵到了他的手中,立刻化成了无数晶彩斑斓的碎片,就像这香气带来的幻觉一般,美丽而不真实。
接着,她的掌心开出第二朵,第三朵……在长乐的咒语催动下,叶婉体内的血气不断凝结出新的斜齿兰,又不断的被长乐折下,偌大一个结界里到处飞满了淡红色的碎片,像是寒冬的飞雪,又像是四月的樱花,美到极致,就会带上莫可名状的残忍。
那个被迫以血气凝结花朵的女子,却在短短的时间内生生的憔悴下去,两颊失去颜色,连长发都消失了光泽。十五公子的手握的越来越紧,终于怒喝道:“住手!”
一朵新的兰花正在她掌心开放,折花的手停了下来,长乐抬起头微微一笑:“血气再消耗下去很快就能现出原形了,那时候下手可是事半功倍。你确定要我住手吗?”
“长乐,你放了她!我跟你一对一,我不需要任何助力!”一向说话不正经的十五公子,此刻暗金色的眸子里已经失去了那份悠然。他低吼着,声音中的怒气和惶恐感染了手中的神兵,月哭发出尖厉的啸声,蠢蠢欲动。血的气味让它不安分,只盼着能与对手一战,享受杀戮的快感。
长乐“呵呵”低笑着,还是伸手折下了那朵花。叶婉轻轻一颤,窈窕的身形渐渐朦胧起来。模糊中,马荆棘似乎看到了一只浑身雪白的狐,蜷缩着身体,身后拖着很多条蓬松的长尾。她眨了眨眼,眼前却还是叶婉的模样,一身素白衣裳,静静的躺在半空中。
她的灵力已经不足以维持人形,十五公子的封印失去了作用,亦真亦幻之间,她是叶婉,她也是一头五尾白狐。
长乐“啧”了一声:“书相真是不错。五尾白狐,已属于幻狐之列了吧?”他看着十五公子,笑意恶毒,带着隐隐的狂热:“来吧,来杀了她!只要她死了,你手中的神兵就没有弱点了。你不光能轻易的消灭我,还能尽享阳寿……动手啊!”
“住嘴!”
十五公子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手腕一沉,月哭带起尖啸的风声,朝着那个灰白长发的黑影砍去。
长乐手一挥,叶婉便浮高了三尺,挡在他身前,趁着十五公子手下一滞的间隙,饕餮已经扭过身子,咆哮着从他背后扑了上去。
一旁的白初一急忙斜跨到十五公子身后,双手连续划出防御水镜,虽被饕餮一一撞破,却将它的攻势阻住。他大声喊道:“白玄磊,不要上他的当!”
十五公子蓦的停下了脚步,微微喘着气,好不容易敛起眸中的怒意,沉声问道:“世上有无数的狐妖,你怎知她就是我找的那一只?”
长乐不紧不慢道:“降妖师世代与狐族为敌,竟然不知道么?远古时期在神兵上留下诅咒的人是白狐族的族长,白狐为狐族之首,居于狐岐山之巅。诅咒之血世代都在大祭司族中产生。你遇到这只五尾白狐的时候,她的真身被封印,独自一人昏迷不醒对不对?那是因为,保护她的大祭司遇到了敌人,已经死了嘛。”他淡淡一笑,“能让狐族大祭司舍命保护的人,你说会是谁呢?”
十五公子没有回答,神情十分惊讶,就连白初一也愣住了。长乐说的不错,这些事,他们真的不知道。
先祖的遗训中并没有提到白狐族,也没有提到狐族的大祭司。千百年来,月哭的刃下终结了无数狐妖,道行不一,种族各异,却始终没有找到继承诅咒之血的那一只。
可是现在,这个人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错的!
杀戮没有意义,不过是个误会?
“哎呀看来真的不知道呢。”长乐眯起了眼睛,却笑出了声,“现在知道也是一样的……你们必须明白,只有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目标!只要杀了她,诅咒就能消失,你会长命百岁,你的后世会歌颂你的功绩,再也没有人需要传承悲剧的命运……”
他的声音细柔,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他一心想看到别人的痛苦,在痛苦中挣扎,在挣扎中反目。他只想破坏所有美好的事物,想让世间遍布背叛和杀戮……
阴暗的**,在那双深灰色的眼珠里表露无疑。
明知是陷阱,有些时候却不能忽视其存在。白初一回头盯着叶婉苍白的面容,若有所思,眼中亮亮的仿佛燃着火焰。马荆棘心里一惊,知道长乐的话已经打动了他,急忙上前来啦住他的手,低低道:“白初一,别听他的。叶婉的事情让十五少自己做主!”
他回头看她一眼,眼中仍有跳跃的希冀和不安定的犹豫,但最后还是闭了闭眼,低低的“嗯”了一声,转回头专心致志的戒备着眼前虎视眈眈的饕餮。
十五公子这一回沉默了很久,他一直低着头,看不出眼中的神色。直到长乐面露不耐,才轻轻的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我的确应该杀了她……”
马荆棘轻轻的“啊”了一声,长乐的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紧闭着双眼的叶婉却微微蹙起了眉尖。
十五公子一步步朝前走去,马荆棘看着他的背影,手心里全是冷汗。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要怎么做,只有十五公子才能决定。不杀叶婉,诅咒不能解除,永无宁日;可杀了她——对他来说,余生要如何心安?
无论怎样,都没有最好的选择。
长乐将他所有的迟疑和痛苦都看在眼中,笑意愈深,他慢慢的从叶婉身边退开,好让镰刀落下时飞溅的鲜血不会落在他的袍上。
他当然不会真的那么好心,让月哭没有弱点,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好处。他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当叶婉的心脏被月哭剖开的一瞬间,他要把这把神兵彻底摧毁。
不错,只是毁了兵器,而不是杀掉使用者。
白玄磊必须要活着,只有活着,亲手杀掉爱人的痛苦才会一辈子陪伴着他,直到死亡。
当“长乐”从地狱归来的那一天,他就指天发誓——那些道貌岸然自诩正义的人,那些将妖魔鬼神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他要让他们一个个都尝到这世上比死还要难受的滋味。
这就是他重生的意义。
十五公子慢慢的朝叶婉走去,最后停在她身边,伸出手抚了抚她的长发,低下头轻轻的吻上她的唇角。他似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却没有人听得见,只看到他唇角的笑意,和眼中的坚决。
他慢慢的抬起手,手中的神兵发出低低的啸声。马荆棘觉得眼眶酸涩,她紧紧的握住白初一的手,忍了很久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然而那一刀雷霆万钧的挥下,方向却是一旁冷眼旁观的长乐!
叶婉的眼角有一串泪珠缓缓落下,划过脸庞,没入雪白的衣衫中。
这个变故来得太过突然,马荆棘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白初就一扯着她朝后退。饕餮的利爪险险的在她面前划过,带起一阵腥风,在她脸上划出一道血印。
“你在发什么呆?”他的语气焦急不善。
“我……”她瞠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玄磊想要先消灭长乐,等自己的生命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去杀叶婉。”白初一简短的说出这个让人心惊的决定,见到她震惊的神情,又补充道:“他刚刚开启了传音符,故意让我听到了那句话。”
“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婉儿,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