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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月哭(完结)_-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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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哭》作者:苏非影(晋江 VIP 10。11。28 正文完结)
  
  
文案:
  当阴沉男遇上了别扭女:
  ——请问你妈妈……是不是妖怪?
  ——你妈才是妖怪!
  ——你一定有爷爷或者奶奶是妖怪了……
  ——@#¥#%……(你才妖怪你们全家都妖怪)

  ……
  ……
  ……
  这是一个特殊体质少女和一个试图低调的降妖师的故事。
  月夜降临之际,在腐朽的老宅中沏上一壶清茶,透过紫色的雾气,或许你能看到——
  长着翅膀的魔族少年坐在枝头遥望星空,貌美如精灵的魂术师聆听着游荡林间的幽魂低声歌唱,有着温柔笑容的大学老师正将一头美丽的黑猫封印入朱红色的笔下;红衣少女赤脚趟过开满莲花的池塘,莲叶的中心,正有一个拇指大的姑娘优雅的品尝着香郁的提拉米苏……
  少女趴在窗口问:“你还能活多久?”
  降妖师慢慢的喝了口茶:“如果你死了,我就能活很久。”

往事录  1.序 雪之诅咒
  茫茫雪原,一望无际。
  纷纷扬扬的落雪已将天地的分界融成一片混沌。触目所及,唯有一色,荒芜的让人恐惧。
  只有仔细看,才能隐约发现雪丘之下未及掩盖的凌乱痕迹。
  ——折断的兵器,破碎的法器,夹杂着柔软的毛皮,火红或者银白的颜色,也许还有鲜血和哀鸣——全都被这场大雪覆盖了,只一转眼,杀戮的炼狱便化为白雪的天堂。
  远处,很远的远处,风送来奔跑和呼喊的声音。
  凄厉的哀嚎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戛然而止。
  她身边的最后一头银狐也死了,雪白的身体和天地溶为一体,只有颈边流出汩汩的鲜血,红的就像她的衣裙。
  衣裙是红的,发是黑的,在风中猎猎起舞,如同一面飘扬的旗帜。
  那把割断了无数族人喉咙的凶器,在她胸前半尺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住。锋利的刀刃映着雪光,青金色的长柄握在一只骨节均匀的手中,那个人的衣袍也是白色的,白的没有一丝温度,就像这无悲无喜的雪。
  他停住了手,清俊的面容上有一双暗金色的眸子。
  一只巨大的异兽在他脚边低声咆哮,龙形的头颅四处转动,口中露出尖利的獠牙,正等着将眼前唯一剩下的猎物撕碎。
  她笑了,眼中却流下泪来:“你为什么不杀我?”
  他的眼神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不杀我?”她挺起胸膛朝前走了一步,笑得妩媚而冰冷:“没有杀死狐族的族长,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降妖者——青桑,你难道不是来杀我的吗?”
  他那双如雪原一样清冷的眼中,渐渐露出痛苦的神情来。
  她的脸在风雪中渐渐模糊,很多事情却更加清晰。在碧瀛山上相伴的三百个日夜,耳鬓厮磨相濡以沫。她有绝世姿容,风华无双,她在夕阳下赤脚轻舞,红衣翩迁……他怎么能忘?如何能忘?
  这一刀,无论如何砍不下去!
  她笑的更为放肆,眼梢眉角俱是妩媚,像极了从前在他怀中的模样——
  “怎么了,你不敢吗?青桑,好好看着你手中的‘月哭’,当你砍下第一只妖魔的头颅,就注定了此生要与我为敌。你诱我在碧瀛山同住,就是为了要探听狐岐山洞穴的所在,现在——只差一步就要成功了!别犹豫,过来,杀了我!”
  他终于开口,声音涩涩:“雪离……”
  她低哼一声,眸光冷而痛。每当想起他的目的,从前那些温柔缱绻只会叫她更加愤怒。她笑的美艳,藏在身后的冰刃却握的更紧,趁他忡怔,身形一矮便朝他胸口刺去。
  她刺不到——她的手才伸出一半,他身边那只龙首虎身的异兽便已跃了起来,带起漫天雪舞,朝她当头扑去。
  青桑一惊,喝道:“猰貐住手!”
  他的另一只手祭出一个风诀想要阻止,她已负了伤,恐怕敌不过猰貐的力气。但她显然并不打算躲避,轻灵的红影如一只蝶,倏然间避开巨兽的利爪,反倒朝他怀中扑来。
  一瞬间暗香盈袖,恍惚间,又是碧瀛的清溪……
  她手中的冰刃直刺他的胸口,他却分神了。手中的‘月哭’感知到了杀气,一时间青光大盛,四野里风雪骤乱,凄厉的啸声不断鸣响,犹如千万鬼魂齐声而哭。
  等他察觉,手臂已不自觉的被“月哭”的力量牵引,青金色的刀刃划开雪幕,朝着红衣女子的胸口刺去。
  这是上古神兵,就算是他也不能完全支配。他急忙念了禁字诀想将刀收回,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镰刀的弯刃已经割进她的胸腹,他听到骨头血肉撕碎的声音,一声声将他的心脏凌迟。
  “雪离不要!”
  一向冷淡的人终于忍不住吼出声来,他想将这该死的“月哭”收回来,但青金色的长柄却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鲜血顺着伤口流到她的手上,又顺着她的手指滴落在雪地,开出一朵朵荼靡之花。
  “我恨你!”
  她凄然出声,眯起眼,瞳孔变作狐族特有的碧绿颜色,那一道墨色的竖线宛如一根针扎进他的心口,“青桑,我恨你!你把狐岐山变作一片荒芜,你杀了我无数的同族……我恨你……碧落黄泉,永生永世,我都恨你!”
  他的目光变得绝望而木然,手指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指尖生出尖利的指甲,紧紧纠缠“月哭”的长柄,袖间有淡淡银光,一丝一缕的注入青金色的兵刃中。
  声音,沉痛而怨毒:
  “我诅咒你!你的后世后代,每一个使用这把刀的人都不能好好的活着!只要使用一次,寿命就会减少一分,直到孤独死去!你要降妖,我偏让你降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还是没有反应,怔怔的望着她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眼角有一滴眼泪滑落,瞬间成冰。
  她仰天狂笑起来:“除非有一天,当这把刀再度饮下狐岐山后人的鲜血,诅咒才会破除!可是狐岐山已经被你杀光了,被你杀光了……”
  绝美的面容连同乌发一同化成最后一缕飘渺无形的风,一丝丝融进了 “月哭”,风雪中只遗下一袭红裳,飘然落地。
  狐岐山的最后一只狐妖,也死了。
  手中的镰刀开始低鸣起来,发出一阵阵颤抖,如子夜鬼哭。这是她化尽千年修为,沥尽一身血肉,拼着魂飞魄散——下给他的诅咒!
  她恨他!
  他握紧了那把躁动不安的神兵,无力的跪倒在雪地中。
  从此,她和“月哭”化成了一体,将永生永世的追随他,永生永世的,诅咒他!
村头兽  2.消失的一小时三刻种
  “天哪~~~~~”
  一声哀怨的叹息,从高三(2)班的教室里飘出来。
  “喂,你安静点,现在是自习。”苏香朝着前排趴在桌上的哀怨生物踢了一飞脚,鼻子里直哼气,“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保送S大呢,再出声老娘扁你。”
  趴在桌上的姑娘抽搐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满把长长的黑发从脸上披泻直下,把刚进教室的蔡老师吓的一激灵。
  蔡老师把手里的试卷往讲台上一扔:“马荆棘,学生手册第三十二条,女生要把头发扎起来。你要我提醒多少次?”
  这一声气壮山河,把正在自习的人都打断了,一齐恶狠狠的朝后看。
  “蔡老师,我头痛。”长头发女生两把撩开脸上的长发,露出一张尖尖的小脸,眉目清秀,但是眉宇间却苦大仇深。
  “头痛去医务室,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好。”她从善如流的答了一声,晃荡着就打算从后门溜走,后排的苏香飞快的站了起来,举手道:“蔡老师我陪她去。”
  说完一溜烟的跟着跑了。
  “我是真头痛,你跟着瞎起劲什么?”
  “人家这不是关心你嘛?”
  马荆棘给了苏香一个很鄙视的眼神:“你关心的是七班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肌肉男吧?”
  “什么肌肉男,人家有名字的。”苏香也很鄙视的回看她,却看到她皱着眉脸色苍白,急忙伸出手在她额角探了探,“怎么了,真头痛?”
  “痛!”龇牙咧嘴的。
  “不会是着凉了吧?看你壮得像头牛似得,没想到这么容易生病。”
  “去你的!人家明明是纤弱美少女,你才像头牛!”
  一阵笑闹。
  “乖,去医务室吃药。”苏香连拖带拽的把马荆棘丢进医务室,然后满意的拍了拍手,开了小差溜到操场上去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帅哥打球。她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成为肌肉男诸多崇拜者中的一个,青春多么短暂,值得留恋的美好事物不多,错过多可惜。
  马荆棘吃了止疼片,头痛稍微好了一点,于是沿着紫藤花开的小径散漫的往回走。现在是自习时间,碎石子铺的□上空无一人。
  她的头痛没有道理。明明昨天才得了一对明代累丝镶宝簪子,上等货,价钱还便宜,让她偷乐了一晚上。她还记得那会儿村子里的梨花正开得热烈,一树一树的真真是云蒸霞蔚,空气清新,美景当前,怎么一回来就头痛?
  身边走过个人,她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可一瞬间,眼睛却定住了,周围氤氲成白茫茫的雾气。她就在这雾气里呆呆的看着前面那个穿着白衬衫黑色长裤的背影,心里一阵抽紧。
  好怀念!经历了千年时光才能相见的惆怅,还有狂喜……
  理智偏又告诉她不认识这个人。他穿的是学校里的校服,普通的黑色单肩背书包,个子不高不矮,体型不胖不瘦,光看背影的话简直丢在人群里也认不出来。
  至于吗?竟然还是那种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缠绵感觉……
  她又开始头痛了,抽痛,好像有人在她脑袋里打桩。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着那人朝前走了好几步。
  男生回过头来,有一张五官清秀的脸,头发剪得清爽干净,神色看起来有点阴沉。
  她确定她不认识!可偏偏像鬼上身了一样移不开眼睛。
  男生侧着头,迎着她的视线,但他的眼神飘忽,透过了她在看别的画面。清澈的眼睛里没有惊讶和不满,更没有这个年纪的男生惯有的轻狂。
  她看他是一个时空,他看她又是另一个时空。
  大概三分钟之后,他皱了皱眉,走开。
  她强抑着想要追过去的冲动,靠在柱子上直喘气。周围的紫藤□又回来了,可是头却痛的快要裂开。真见鬼!她在这学校里待了三年,还兼学生会宣传部干事,高中部的几百个学生就算叫不出名字,脸也认得熟了,怎么愣是没见过他?
  难道他不是人?
  她吓了一跳,看过的电视剧小说漫画一起涌上心头——他会不会是早几年死在校园里至今还不肯往生的怨魂?说不定是被万恶的高考逼上了不归路,或者是校园暴力,情杀也有可能……
  跟埋在土里的东西打交道久了,连带着神鬼之说也信几分。
  她揉着额角,背后伸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吓的她失声尖叫。
  “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发了一个小时的呆?”背后是满脸惊诧的苏香。
  “哪有一小时,明明一刻钟之前才去的医务室……”马荆棘哼哼哈哈的纠正,一看手表却愣住了。已经放学了!
  何止一个小时,简直就快两个小时了。
  中间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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