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传说 一度君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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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下的火越来越旺,蓝衣道士已经处理好了那具无头尸体,热切地看着炉盖里缓缓飘起的轻烟,修成人身的七叶灵芝啊,无上的灵力,千年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至宝,可抵上自己多少年的苦心修炼?
炉里的水开始沸腾,浓烈的烟雾烧灼着她的眼睛,草木之妖是受不得高温的,这是专门的炼妖炉,为了让妖不浮出水面,它的上层温度非常高,而下层温度却较低,很多妖都会受不了这种痛苦,默默地沉到炉底,也使得炼出来的丹药效果更好。
可是七叶不知道,她浮在水面,不知道那颗人头漂浮去了哪里,沸水冒出突突的声响,似乎叫嚣着要熟透她的身体,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四周只是一片黑暗和腾腾的热气。
七叶失踪的消息传过来时,无尘在苏嫣床上,玄字境众人找不到他,不得已跑来禀报苏嫣。无尘从床上弹起来,苏嫣像一条娇懒的美人蛇,对外间的人淡淡地道:“知道了,下去吧。”
“不会又逃了吧。”无尘也很头痛这株什么都学不会的七叶灵芝。刚系好腰带,身后那双稣手揽上来,他不禁脸上一红,心中蹦蹦乱跳,有些心痒,更多的却是不安,毕竟这个人是自己的师母呢。
“它跑不了的。”苏嫣却是不担心,起身吻在无尘后颈,声音如这个人一样勾魂:“再陪我一次我帮你找吧。”
无尘只觉得疲累非常,他虽然是沐飞玄的大弟子,但根基比起沐飞玄却是差了太多。沐飞玄在未入玄字境之前已经是颇负盛名的高手了啊。但是此时美人在怀,别说只是疲惫,便是拼了命他也是舍得的。
七叶不知道时间,炉里的热度更加的高了,有时候她能感到自己的某个地方触到了那颗头,高温腐蚀着整个身体,如钝锈的刀刃一刀一刀切割着皮肉,不知道是不是疼痛太过剧烈,便是连锢妖术也被冲破,她一遍又一遍撞击着这炼妖炉,空气越加稀薄,四周一片黑暗,偏偏神智却是非常清醒的,头已经被撞破,血不断流下来。
那道士自然是听见的,这个灵芝,比自己原本想象得还弱嘛,不过是三四天就已经开始受不了了,看来不用七七四十九天那么久呢。
怎么弄死它?是个问题……
无尘找了很久,这次那株七叶灵芝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苏嫣不分日夜的纠缠着他,他不知道原来这位师母竟然是这般如狼似虎的。那几日便是练功也懈怠下来。
可是苏嫣自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沐飞玄这个人的狠厉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心里清楚,一旦恨尘的事败露,后果不堪设想。她做事素来缜密,有了色心,当然也想好了如何善后,这世间,只有一种人是绝对不会泄密的吧。
眼看着时日渐久了,炼妖炉内,七叶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掉了,整个炉中慢慢散出琥珀色的光芒,有鲜红的液体混着这微光慢慢倒流入她的身体,她依然痛苦,可是奇怪的是整个功体并没有丝毫将散的征兆。连外面的道士也没有想到,单凭这种级别的炼炉,是不可能炼化一株七叶灵芝的。更何况这株七叶灵芝身上有着一件青阳子赐予的紫霞圣衣和一颗人参果一千多年的道行。
终于过了两个月,他也觉得不对了……揭开炼妖炉的盖,水早已干了,所有的药材都已经成了渣,连那颗掉下去的人头也化成了骷髅骨,可是那株七叶灵芝还在,她的眼睛闭着,整个皮肉经不住长期的沸水蒸煮,很多地方都开始掉落,整个脸显得非常狰狞恐怖,他心中暗惊,想着这灵芝修为不怎么样,而且七叶灵芝不擅攻击是人所周知的,故而也就大着胆子伏去,岂料只是刚俯,那双眼睛突然睁开,竟然是一片血红。
没有时间逃离,她的手突然变成长长的触须,有点类似人参的根部,那些根须闪电般穿透了他的胸膛,绿色的光芒沿着触须慢慢流入她的身体,那道士睁大眼睛,那也和妖魔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但从没见过眼前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妖孽??脑子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一句话,然后一片黑暗,也许他自己也没想到,最后会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一个草木之妖的手上。
七叶眼睛里的鲜红慢慢地淡去了,可是眼前却好像隔着一层雾,模模糊糊,怎么也看不清楚。她惊慌地从炼妖炉跳了出来,这炼妖炉本布了结界,但是功效还不足以对付她。
模模糊糊中看着炉旁的干尸,她抿着唇,半晌终于跑出去。
无尘也在着急,眼看着沐飞玄快回来了,七叶灵芝却还没有消息。苏嫣看着他整天忙上忙下,可也没闲着,沐飞玄快回来了,这个人可留不得了呢。
七叶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是那道士既然敢在这里用它炼丹,应该是个人烟罕至的地方。
外面似乎是座山,她觉得跑远了,心里略略安稳了些,剩余的力气却也耗得差不多了。浑身火辣辣地痛,意识却一直清醒。找了个水草丰茂的地方,化成了真身,灵力涌进来,略略地觉得好受了些。
苏嫣却正是在等它,夜里一看见月光倾泄,稍微有点道行的也知道是至宝出土。苏嫣去的时候,那山里已经聚了几拨子人,这还没找着灵芝呢,就吵吵嚷嚷差点大打出手了。
她自是不屑加入他们行列的,估摸着方向往前走,看见路边一株野生蘑菇一般的东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整个外表可算是体无完肤。
她抿唇微微一笑,袖一抚,似有意无意地,那株灵芝已经在她袖中。其实旁人已经从那走过了无数圈,但是没有人认出来。==
玄字境,坎水阁。
苏嫣约了无尘过来,说是找找线索。七叶身体受损,苏嫣不知道施了什么术法,她不能化成人形。
无尘很快就到了,两个人在坎水阁不时说着话,他正在翻找七叶平时睡的床榻,苏嫣从身后抱住他的腰,他的力道就去了一半。两个人在榻上缠绵,浅哼低吟,春色无比。
袖中的七叶听得无尘叫她师母,自然也就知道了这是什么人。师母……她心中暗惊……师母不是宗主的夫人吗?为什么她把自己带回来却不放自己出来?为什么她会和大师兄做这种事?
她不能动,那种声音听得心里毛毛的。突然一声闷哼,然后一下子静下来。感觉苏嫣慢慢地起身,声音竟然是异常的冷酷:“如此死法,也可算风流了。吸食掉你的魂魄,便连超渡都省了。”
感觉自己被人从衣袖抖落出来,七叶化成人身,转眼一看床上却几乎惊叫起来。只见大师兄无尘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鲜血染红了床榻。苏嫣冷冷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脸上的惊慌,妙目中一抹轻蔑。
“别舍不得,你马上就可以去陪他了。”她的算盘打得很好,沐飞玄三个月不在,七叶恨尘勾搭成奸,然后七叶吸食无尘的精元,被无尘发现,两人同归于尽。
她清楚沐飞玄的性格,自己的伤已经好了,用不着这棵灵芝了,可是他却未必舍得下。这样多干净,一食二鸟。
可是皆下来,即使是苏嫣这个仙术可列为仙界上层的术士师也尴尬了。
那株灵芝明明已经看起来很虚弱了,可是却怎么也弄不死。==
她用剑、用咒语,什么都用尽了,可是她体内那层琥珀色的光芒总是淡淡地包围着她,她的身体明明在流血,可是元神却始终难以伤及。
她忙了一晚上,终于累了。听沐飞玄说起,似乎是说青阳子给她的那件紫霞圣很弱,很容易撕裂,可是如今看来,这件法器却似乎并不是用来防止灵力流失的。她紧皱着眉,该死的,青阳子的东西,果然是难缠的东西!
眼看着这晚算盘是泡汤了,她也只得算了,看来只好就让无尘死在坎水阁,而七叶灵芝不知所踪了。
至于怎么弄死它嘛……还得重长计议啊重长计议……
七叶可不知道苏嫣如此的煞费苦心,她被锢妖术锁了,丢在密室。苏嫣出手可比那道士扎实多了,这下子想挣开,怕是难了……
沐飞玄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个烂摊子,无尘莫名暴亡,七叶不知所踪。可是他没有精力理会这些,这次对付血魔,他受伤不轻,该死的青阳子,果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为毛自己每次都有戒心,到头来还是每次都替他趟了雷……沐飞玄边养伤边郁闷。
苏嫣到底是思谋着七叶的事儿还没解决,也不多缠着他,有时候巴不得他快点走。不过她总算比那只枉死的道人聪明,要炼化这只妖需要太过浩大的工程,没个神器级的炼妖炉肯定下不来,故而也不朝这方面想。
然后左思右想,还真就被她想了个损招。
抽了个空时候把七叶的皮给剥了,弄了些盐往里面一埋,身下的人唔唔着说不出话,她倒是一拍两手,这下子别说你紫霞圣衣,就算是齐天大圣也没折了吧。
于是放心地把密室门一关,思谋着估计过两天来取这个咸肉干……呃,不,是蘑菇干,也就得了。
道观里的妖孽 =_=
这样过了几天,苏嫣心里终于踏实了点,心里想着差不多了吧,密室里它也没办法吸引日月精华。然后开门,却见那双眼睛,在一堆白盐下还闪着微弱的光。于是这位仙界有名的术士师也汗了,乖乖……
“个妖孽,命还挺硬的啊。”她弯腰仔细地看她,她的身上已经严重脱水,应该说是严重脱血。==
周围的盐全部成了刺目的红色,整个身子已经狰狞到恐怖的地步。
她把头俯得低了一点,没有发现她眼中的赤红,那堆白盐下,一根淡黄色的触须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直接刺入苏嫣的胸膛。
透体而过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乖乖,这是什么东西???
其实按苏嫣的道行,本来没那么容易着了道才是,只是她太掉以轻心了,在一株两三百年修为的七叶灵芝面前阴沟里翻船。
一反应过来,她立刻护住了心脉,毕竟跟了沐飞玄这么多年,妖类早已见得多了。一看见这根须子她就知道是吸食人功体的东西。可是毕竟没有它动作快,心脉虽然护住了,功力却是很难保住,眼看着绿色的光芒倒流入她的身体,却叫不出来。其实她也是心里暗惊,这样的突发事件,能保住一条命算是不错了。==
这可好,从沐飞玄那里吸来的灵力连同自己的修为,一起赔给人家了。
七叶本来也没打算吸她,那一下子好像是一种本来反应。她从密室里面跑出来的时候,整个玄字境……震惊了。
靠……敢到道士的老巢来捣乱,这……这妖孽何其牛B啊……
而且……这个一身通红的是什么妖啊这是……
一群道境有名的真人,拿着斩妖剑围成一个圈儿,研究了半天愣是不敢上前。==
一群人叽叽呱呱,最后还是惊动了沐飞玄,他刚得知的时候也是气得牙都倒了,就算自己受了伤,难道说整个玄字境就已经弱到连妖孽都敢找上门来欺负道士了不成?
等他赶到的时候,还是惊住了。那东西就像……就像……就像一个人被剥了皮。(疯子:靠,什么叫做就像……)
它的皮肤皱得像风干的橘子皮一样,喉咙里只能发出呵呵的怪声,一干道士围着,还在天雷的余韵中,这年头,大家都文明了,有点美学观念了,兔子都知道隐藏三瓣嘴了,咋还有妖孽长这副德性啊……
那个妖孽转头看见了他,摇摆着向他走过去,那副尊容终于让他也吃一惊,握了手里的天玄剑,一手掐诀,却总觉得这个妖孽哪里非常熟悉……
不过心里也琢磨,不对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