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传说 一度君华-第5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兰依有些害怕现在的七叶,虽然知道她不会伤害自己,但是那是一种源于内心的敬畏。以前她发怒的时候,会瞪眼,会挑眉,可是现在,只剩下这渗入人心的冰寒。
众人簇拥着她来到凌宵宝殿时,辅君已经被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这就是技不如人的悲哀。但他还保持着男子汉威武不能屈的气概和打不过也要咬上两口的决心。
“住手!”七叶一声冷喝,中断了这场精彩,凌宵宝殿安静了一刻,白毛老道缓缓抬头。她的黑袍被换成了淡金色,三千乌丝静静流淌在这仿若阳光凝聚的光芒中,清风徐来,撩起衣袂若光线醉舞,长发猎猎飘散,这千万年的岁月,未能改变梦中的容颜。
“天君,”兰依在她耳边低声道:“是司战上神。”
她轻挥手,有人将辅君扶了下去,脸色、未改变半分:“他已经不是司战上神,如今唯有司战圣魔,他叫莫胡。”她的声音冷而硬,兰依便低了头,未再言语。
素衣道士同情地看看身边的白毛:“路漫漫其修远兮啊。”他叹。
“好友,”他向她伸出手:“贫道回来了。”
一句回来,道尽了这一场缱绻红尘的离散,我回来了,对你实现碧落海上再三遗落的誓言。我回来了,从此以后再无欺骗背叛,愿抚君之面,拭君半世哀伤,剧本已然,给一个完整的谢幕,可好?
可是他伸出的手落了空,七夜天君被人以众星拱月的姿态簇拥于中,只是垂首静静地伫立着,万千年的变迁,到承诺兑现时,谁会等到面前?
无论是梦姬还是七夜都已经死了,我已不需要你来兑现你的誓言,眉笙。
“如果你的剧本、脱离了你的控制,”她终于抬起头,容颜已是一片淡漠:“怎么办,眉笙。”
对面的白毛老道答得严肃而坚决:“贫道会把它改过来,就算是撕掉重写,也一定会改过来。”
她冰冷如玉的容颜终于带了一丝微笑:“你这个人,就是太自以为是了。”言罢,转身离开了,留给他一个淡金色的背影。
素衣老道也有些无措了:“看来她恨你甚深啊。”
白毛老道抬起冰蓝的眸子瞅他:“如果她恨我,就好了。”他喃喃地道:“就怕连恨都不恨了。”
惆怅完毕,白毛老道又露了一个微笑:“好友,贫道要补写你这出戏的结局。”
完事后七夜天君去看自己的辅政大臣,戾无诀殿下伤得并不严重,都是皮外伤。她用沐春风很快就恢复了。辅君比天君忙得多,因为天君的事儿全都推给他做了。他忙的时候七叶便在旁边陪了他一阵。
“我把天规重新修攥了,读给你听下,没事就这么公布吧?”他征询她的意见,她认真听了一遍,冷声道:“再加一条,瑶池与碧落海禁地,青阳子与狗不得入内。”
作者有话要说:咳,群么么,年后了,压力突然增大。
第八十八章:去爱吧
“道长请留步,天君有令,从此以后不准道长再踏入南天门一步!”南天门铁甲长枪的侍卫严肃地挡住了某只不自觉的白毛老道的去路,言语虽客气,但行为绝对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这与你无关的……”这只不自觉的白毛挑眉,顺便用手中拂尘敲了敲人家的头,呃,准确地说是敲了敲人家的头盔:“贫道若当真要进去,你们俩就算加上子孙万代一起上,那也是拦不住的。”
卫兵依然如铁浇铜塑般的严肃:“道长请自重,天君有令,若道主强行闯入,即日起三界赋税翻十倍。”
白毛老道:= =
他深知现在这家伙有点言出必行的范儿了,此话一出,还真不敢硬闯。旁边的素衣老道促狭地看他:“如何?这下连门也不让进了。”
白毛老道摸了摸鼻子:“道友你误解她的意思了。”
“哦?”
“她说不得踏入南天门一步,那是在提示贫道可以翻墙。”
素衣老道:“……”
瑶池,现三界名义上的天君拿了些吃食喂鱼,兰依静静站在她身边,她的眼睛依然看不见。其实以她现在的修为要治好亦不是什么难事了,但黑暗其实有时候更容易让人安静。他还记得她曾经说过的话:眼睛瞎了,心总会亮堂点。
“看来本君的话对青阳子道长约束力不大,想是本君言而无信太久的缘故。”她往池中撒了一把鱼料,看水中众鱼争相抢食,言语间并无过大的情绪起伏,却自带了一种慑人气势。
不过白毛无觉:“好友,贫道错了。”
“哦?”她拉长了声音:“道长错在何处啊?”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贫道家尚未齐就想着平天下,确实是错了。”
“所以如今这天下苍生也不要了?”
“苍生常在,而好友却只是唯一。”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了一丝落寞,白影伫立于瑶池一侧,清婉如莲,银发四散,带起令人心仪的沧桑:“何况……这苍生若没有眉笙,也并不会消亡。眉笙悟道一世,却未看破这红尘起灭、生死循环。”
“不错,话是字字忠恳,”淡金衣袍的天君拍拍手,抖落掌心的鱼料。白毛闻言欢喜道:“那好友,你再给贫道一个机会罢。”
天君微笑:“只可惜你这个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也无不字字忠恳。复活戾无诀的那颗聚元丹是从哪里来的?”
白毛心虚,嚅嗫道:“说了你又要生气……”
七叶拍净手上饵料,兰依急忙拿了丝帕为她拭尽。她转身离开,留下冷冷的一句:“死皮赖脸虽然是你的风格,但终究少了男人的果断利落。”
他没有再追过去,剧本到这一集,才发现身上心上的冷,是那种无力挽回的苍凉,往事冷却成灰,便连痛也不用,徒剩废墟一片,再不能重建。
七叶一路走过瑶池,粉荷的清香渐渐远去了,一个素衣的老道站在她面前,目光却是那般悲悯,仿佛穿透这无数个光年,看尽聚散悲喜:“把刀划在旁人身上,却把伤口留在了自己心上,何必呢?不会很寂寞吗?”
如今的七夜天君却只是冷笑:“道德真君在九十九重天一呆数万年,却来问我会不会寂寞?”
素衣老道眼中怜悯之意更重:“我是因为心中有爱,有思念,你呢?”
于是天君无言。
“梦姬,有些事情过去了便应该任它过去。宽容,不是为了原谅以前的伤害,如果这天下已经没有人能再给七夜天君幸福,”也许这么些年月,只有这独居九十九重天上的人才是最清醒的:“再给他一个机会,去爱吧,就好像没有受过伤害一样。”
七夜天君一统三界不久,无恨天焚天炉结界破裂,天炎外泄,雪池慢慢融化,天水倾泄,三界洪灾泛滥。
这时候七叶才想起来,当时救兰依的时候只顾着打开那道结界,却忘了修复。莫胡建议集齐人手,众人施法强行修补,戾无诀担忧:“天炎可焚尽三界罪孽,怕只怕再怎么样的上神之体,也抵不住大火片刻。”也有人献策:“当务之急,最好将雪池与天河挖通,将天池之水暂时引入天河。”
这下大家都摇头了:“一旦雪池干涸,天炎必会从无恨天破出,后果不堪设想。”
急议一阵,无果。众臣的目光都看向七叶,她静得一静,突然道:“本君记得很多年前,无恨天的结界也破损过,当时原天界血祭了一位上神?”
众臣吱唔着往后退,血祭雪池可不是儿戏,任你多少年修为一样魂飞魄散。戾无诀沉沉出声:“血祭必然需要上神之体,可是现在三界上神太少,代价太大。”七叶欲出声,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不要说由你亲自去,你现在是三界九五至尊,不可能去冒这个险。”
七叶没有和他针锋相对,她只是微微一展颜,便有凛冽的气势散出来:“爱卿,你起码应该对你的天君有点信心才是啊。”
话一落,她自己也是心中暗笑,真的是跟青阳子呆太久了,连语气也被他同化了。众臣这时候赶忙跪在地上,整个大殿只听见一片:“陛下不可,不可啊,您乃万金之体,岂可冒此等大险……”等等。
她没有令他们平身,那时候的她那般的孤冷骄傲:“放心吧,本君既然接手这天上天下,必然有能力保得它平和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瓦知道错咧,瓦知道瓦家宝贝们等得粉着急……
其实对吾而言,写和比写S困难。
还剩最后两章,只希望这不是瓦最后一篇和得快快乐乐滴文吧。另:某童鞋,乃说的NP番外哈!瓦可还记着呢,哼哼
末章
第八十八章:末章
雪池的水一直抑制着天炎的热度,如果池水的力量增强,那么必然可以为修补无恨天结界的人争得时间。
七叶静静地站在雪池旁边,淡金衣的衣袍随风鼓动,黑发如丝,漫卷万年风尘。莫胡笔直地站在她身后,言语间依然冷淡:“我不会让你去的,整个三界也绝对不会同意。”
七叶冷笑:“所以你便通知他来?”
“好友何必责怪他来?”旁边眉笙声音依然冰澈:“贫道只是看看好友有何打算,不多干涉便是。”
他缓步行至她身边,莫胡却是非常放心地行礼退下了。经过戾无诀他轻声道:“殿下放心吧,有他在,当不会让天君涉险才是。”
戾无诀点头,也转身和他一道走了。
雪池边,两道身影比肩而立,映衬着雪域蓝天,青丝银发偶尔纠缠交结。
“好久没有对弈了,等他们布完阵,约摸也还有一个时辰,贫道陪好友再下几局如何?”
七叶冷哼:“明明是你自己想下棋,却说什么陪本君!”
道长干笑:“咳,好友,如此斤斤计较可失了三界天君的风范了啊。”
于是,若干年后的雪池,道长抚净一块岩石,以指代笔,就地画着棋盘。天界最是神秘尊贵的两个人,就在这风雪之中下起了棋。
他引着她的手抚过临时画成的棋盘,又从怀里摸出一副粗制滥造的棋子一一摆好:“好友……”
这次七叶没有等他说完:“有赌无注,难免无趣,不如我们设个赌注可好?是不是如此说?”
“果然是知贫道者,好友也。”
“你想赌什么?”
“如果贫道赢了,好友可否再为贫道煮茶三杯?”
“若你输了呢?”
“永居九十九重天,于有生之年,再不出现在好友面前。”
七叶微笑:“这个赌注,似乎本君占了很大便宜。”
道长深深看她:“希望……能如好友之意。”
于是,开局。
两个人都走得十分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费尽思量。于是便余出许多时间。
“青阳子,你说昔日司战上神为什么会喜欢梦姬?”
“因为那杯果茶,”他拈了棋子于手中,注视着棋局,缓缓地答:“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单单为他做过什么事。”
“是爱上了她,还是爱上了茶?亦或者,只是倦了无数年月的寂寞?”
“天君陛下,想和一个人在一起的原因,是无法单一的。想和她在一起,僻如毕方为了两年感情,数万年的执着;僻如太上老君为守一人心,独守寂寞。”他淡然地答,手却缓缓伸进旁边的雪池,略一用力,在池边坚硬的岩石边角划过,血急涌出来,声音却平静无波:“也许其中有爱,也许更多的只是冥顽不灵的执着。一定要把爱拆开,得到的答案必然不是你所满意的。”
风雪和池水将血腥掩却,她未觉:“可是他却可以为了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我承认这是他不对,”他思索了一阵,单手落子:“可是天君陛下,你相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