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的人总会相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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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还是中招了。到了唐古拉山的时候,开始严重的高原反应,几乎失去神智。
当他勉强能开口说话、表达自己其实做了一场美梦的时候,已经在格尔木了。凌晨三点多,他被抢救过来。
“幸亏你小子命大,晚一会儿,你就要去见阎王爷,下地狱去了。看来真是把你小子脑袋烧坏掉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进入西方极乐世界了啊!”伙伴哈哈笑着,顺手抹掉刚才因担心惊恐而流下的眼泪。
“可我偏偏就是感受到了呀,那么真实。”看着伙伴哈哈大笑,他无奈地笑了笑,甚至有些不爽,好像在说:干吗不等我把梦做完。
原来,濒临死亡是这么一件美妙的事。不过,也很糟糕,因为你随时就没了享受下次的机会。想到这儿,他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自驾新疆、西藏,难免遇到戈壁、沙漠,在偏远的山村爆胎。一路上还有野狗和狼伴随,所以修车和换轮胎也是一件很惊险的事情。
可他都经历过了,然后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勇士。
但几年前的他,甚至连一座小山爬着都吃力。每晚都在灯红酒绿的时光里醉生梦死。沉沦,堕落,无尽空虚。
我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多次去西藏?”
“那是洗涤心灵的一段旅程,那种美才是真正大自然的笔画。”岁月已在他脸上留下从容和淡然。我在想,少年时的他定如他故事中一样,疯狂,热烈,像一朵盛放的玫瑰,更像一颗如火骄阳,只是在行走过程中才渐渐将那浮夸的外形退去,只剩下一个炽热的心。
一念缘起,一念缘灭。缘起缘灭,一念之间。或许,这便是他的缘。
4
而他的爱情呢?了解之后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美梦,却在清晨阳光洒进窗台的时候清醒。每一场爱情都以轰轰烈烈开始,以凄凄惨惨结束。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传说,上帝在创造人的时候把人分成了两半,男人和女人各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产生于爱情,结束于家庭。
只是,大多数人,都未找到。谭哥亦是。
他说:“很多女人告诉我,我只能做一个一百分的情人,却永远是一个不及格的丈夫。”这话语在夕阳的余晖中愈发显得悲凉。
“为什么这样说?”
“不会持家,不会攒钱,永远活在当下。恋爱时会很开心,但生活久了,女人毕竟比较现实,而我每年在旅行上花的钱都要有十几万。在她们眼里,我适合做一个一掷千金的情人,却不能做一个柴米油盐、相濡以沫的爱人。”他似乎也在等待,命运给他的安排。
“我倒觉得,钱够用就行,只要有能力去赚钱。钱不是攒出来的,靠攒钱一辈子就只能供一套百十平米的房子,过着碌碌无为的人生。守着钱跟我过日子的女人都不会长久,我的人生肯定会跌宕起伏。也许哪天我会放下这边的一切,去开始另一种新的生活。旅行就是一种丰富人生的经历,到你走不动那天,每天你都可以回味你的人生不同的经历。那这一辈子便活的值了。”
他微微地笑了,那么从容,淡然:“你是在安慰我吗?”
仿佛看破一切,仿佛看淡一切。
“旅行之于你,不过走走停停。旅行之于我,便是生命。我宁愿做一个飘泊天涯的浪子。”那眼神,如此刚毅,目光射向远方夕阳下的天空。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泛着金黄色的光,投映出长长的影子。那单薄的身子,顿时伟岸了起来。
“有时候,做情人也是件极好的事,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得太多,太久。”我略微和他开个小小的玩笑,“或许有个人,能陪你一起走。生活不只是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但愿你们有天以梦为马,牵手去旅行。”我淡淡地说。
“我想有天,能有个人让我停下来,不再走。”他略微伤感地说,带着期冀。
“那旅行让你获得了什么?”
“朋友,快乐,幸福感。”
“失去了什么?”
“无所失,满满的,都是获得。”
夕阳洒在谭哥手边打开的书页,泛着柔和的光。
我问谭哥:“可以给我看下吗?”
他微笑着递过来。
我看到上面用签字笔标注的是杰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
“真正不羁的灵魂不会真的去计较什么,因为他们的内心深处有国王般的骄傲。”
第7节。4、候鸟
4、候鸟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三毛
1
上海郊区,凌晨两点,路边烧烤摊,啤酒已喝过半打,酒瓶杂乱地躺在泥土地上。昏黄的路灯,路灯下深秋之树的瘦影,瘦影中被遮掩的人影,谁抱着谁的寂寞?
两个难以入睡的人,絮絮低语。不过是两个寂寞的戏子,听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泪。
在那阵阵起伏的风声中,谁是谁唯一能懂的听众?
干,干,干。
这个夜如此漫长。
“我离开家乡,来到上海打拼,这么久了,可以说渐渐习惯和熟悉这座城市,但同时又越来越陌生。”阿齐停顿许久,一口酒,又一口酒。┅米┅花┅书┅库┅ ;http://www。7mihua。com
远方寂静的天空已泛着鱼肚白,蒙蒙的亮光照在匆匆的行人的脸上,一样的神情恍惚,一样的如画般不真实。头顶嘎嘎作响的鸟叫,打破晨日的寂静。难得一见的鸟群,正黑压压地飞过高楼林立的城市上空,掠过我们的头顶,无处停歇。
“这是什么鸟?大雁?它就是书上说的候鸟吧。”我望着那鸟群随口问,想转移话题。
“候鸟?现在哪儿还见得了大雁?也就是麻雀而已。”似若有所动,阿齐继续说,“你知道什么叫候鸟吗?”
“候鸟迁徙,冬天飞往南方,到了春天又飞回北方呗。”
“候鸟,我把它叫做不做窝的鸟,这种鸟,飞来飞去,从南到北,从北向南,到底哪里才是它的窝?所以才注定迁徙。”
我疑惑,不禁抬起头看着天空那一群鸟。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声响,接着就看见一只鸟直直地从天空掉下来。瞬间,鸟群散开又聚拢,继续飞行,一切似乎只是我们的幻觉。
“给你讲个故事吧。”阿齐痛饮一口,迷离的目光飘向天际。
2
林达,男,32岁,未婚,身高一米七八,复旦大学毕业。剑眉星眼,外貌俊朗。懂得自律和拼搏,年纪轻轻就业绩卓著,一路升职提拔,成为上海某500强企业部门经理。
他,天之骄子,每天清晨打开窗帘,在上海最高的写字楼上俯瞰这个城市,匆匆忙忙如同蝼蚁般的人们匍匐在他脚下,他,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这个时候,或许你会同他一样遗忘一句话:“英雄不问出处。”但在上海,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是上海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林达也日渐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他,山里的孩子,来自北方一个山区的小镇。
楚雅,女,30岁,未婚,身高一米六五,毕业于普通二本院校。林达的下属,公司职员。走在人群中,男士回头率在五成左右,中等美女,但在这个美女扎堆、形象气质俱佳的上海,文静的她只是一个容易被人遗忘的角色。
除此,她,大龄女青年,处女。这些并不奇怪,在外企,早已不是什么见怪不怪的事了。但她更重要的身份是:上海人,父母都是高级工程师。
林达,一个经历过世面的人,年轻有为,阅人无数,有无数选择,众多美女投怀送抱,但他都无动于衷,私下里好多女士在私聊他是不是有性功能障碍。对于流言蜚语,他一笑置之,只是他一直在留意一个人——楚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对他从来不冷不热清高孤傲的女孩子反倒勾起了他的兴趣。他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她的冷落,反而更引发了他强烈的征服欲。
在电视电影中学到的浪漫追求手段都被他倾力学用,终于,她接受了他,他们恋爱了。大家再不去讨论林达性取向的问题,转而研究楚雅如何勾搭上了这个钻石王老五。
生活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可楚雅的到来还是让林达的生活多了很多色彩。不用再一个人去看电影,一个人吃饭,甚至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边喝酒一边流着眼泪。他是一个习惯孤独的人,也是个孤独了太久的人。
可楚雅有一点要求,要把初夜留在结婚的夜晚。这让他更爱她了,虽然有时荷尔蒙引发的欲望差点让人疯掉,可他愿意为她守护这个承诺。因为,他爱她。由最开始只是一种征服和追求,渐渐变成了一种信仰和真爱。
3
两年过去了,楚雅的父母对林达这个未来贤婿相当满意,林达的父母也着急见未来的儿媳妇。可问题来了。楚雅是上海的独生女,过年的时候,林达必须在上海陪她爸妈一起。可对于出身贫寒的林达来说,过年不在男方家是不可理喻的。最后,达成妥协,在林达家过完三十,初一回上海陪楚雅父母。
从上海飞回北方一个小城市,又来回奔波了五六个小时才来到林达的家,一个偏远的山区。楚雅刚开始还很兴奋,仿佛到了世外桃源一样,还说以后和他一起在这里白头偕老该多好。
林达家的房子新盖的,平房,三室一厅,这种房子在农村随处可见。里面简单装修了下,还贴上了大大的喜字,却不是迎接他们的。小他六岁的弟弟林义刚结完婚,家里花了不少钱,装修也只是把弟弟的婚房布置了一下,装了一台空调。
北方的冬天出奇的冷,尤其在雪化了的时候,院子里泥泞不堪,这让一向习惯了干净的楚雅相当不悦。
林达的父母给楚雅拿了最厚的被子,可她还是很冷,裹得厚厚的像个粽子一样,让她苗条的身材消失无余。随便哈口气都能冻出冰来,围在火炉边差点把她熏得半死。
“明知道我上海来的,不给我住有空调的房间,想冻死我呀。”楚雅有些嗔怒。她不知道,林义房间的空调也没舍得用,也就结婚那几天客人来的时候用了一下。这看似不起眼的电费也是农村家庭一笔不小的支出,他们都称空调是“电老虎”,买得起,用不起。
这里的年味不似大上海的喧嚣,没有网络,放完鞭炮村庄就寂静了,只剩下走亲访友能给它带来一点生机。这样的生活,一天她都过不了,她想赶紧回到大上海那个温暖的小窝。农村的厕所大都是在房子后面的一块空地搭个棚子,一个蹲位,用废布做个帘子。上厕所的时候,寒风顺着缝隙吹进来,把屁股冻得生疼,而且没有隐私,尤其是那臭烘烘的味道和瞥眼就看到的排泄物,让她所有的忍耐在此刻都化为疯狂的呕吐。
“我受够了,再也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待一天了。”楚雅对林达发出了最后通牒。林达差不多把脑海中所有可以哄人的词汇用光了才勉强让楚雅平静下来。再待一天,走访下重要的亲戚。
对这个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