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地带-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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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此失彼（4）
梁聪送走张永财以后，立即打电话给王卿萍，问王卿萍是否有一个叫张永财的大学同学，王卿萍回答说是。梁聪也就没再多问其他的情况，认为张永财在简历中写的材料一切属实。其实，张永财简历中的情况，一半是事实，另一半则是编的，真真假假，最容易让人分辨不清。反正对自己有利的实情，则如实照写，而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则巧妙伪编、偷梁换柱。像他后来迫于无奈，只好在大街上叫卖报纸的那段经历，则给改成了在一家大机构里做操盘手。如今合同期将近，于是他开始谋求更好的发展途径。
这人一多，自然是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和打算，这人的思想远比管理一千个账户要复杂和艰难得多。特别是股票这东西来钱快，尤其是能在第一时间得知庄家大举建仓的准确消息的情况之下。哪个操盘手不见钱眼开，两眼发绿。更何况像张永财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本来就是个浑水摸鱼者。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看否有机可乘，为摆脱当前的困境作最后的一搏。张永财的一门心思就是要在这千载难逢的机遇面前捞上他一把，也好给自己这样一个凡人可遇而不可求的经历来一个无悔终身的交代。
梁聪对于这一点也早已是心知肚明，设计了各种各样的防范与惩罚措施。当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每个经精心挑选的操盘手都要有担保人担保，没有担保人的，可以以五万元的抵押金抵押在公司。用经济手段来管理经济问题，看谁还敢在暗中使坏点子，从中谋取私利。不过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果能捞个上个百、八十万的，又有谁会在乎那区区五万元的抵押金呢。
不过这点小麻烦根本也难不住张永财。张永财心里琢磨，找担保人，以自己的信誉，恐怕没有人愿意干，即使是王卿萍，也未必肯帮这个大忙。反而是弄不好的话，将自己以往干的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全给兜出来了，那可就要前功尽弃，得不偿失了。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想办法凑足五万元，反正到时一逮到了机会，来他个连本代利，全给他捞回来就是了。当然了，想凑足这笔钱，找别的人也是白搭。张永财又想起了王卿萍当时塞给他一百元时的情景，觉得王卿萍这个人很有同情之心。只要自己再略施点小计，耍一点小聪明，保准王卿萍一定会大发慈悲之心，轻而易举地将五万元钱给弄到手。
张永财在上班时间先行来到了白天鹅宾馆，见王卿萍冲冲赶来上班之际，张永财迎了上了。王卿萍一见到是张永财，原本想躲过去，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但张永财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师妹，好久不见了，可不可以找个地方聊聊？”王卿萍见张永财一副穷酸样子，还真有点不想理他：“有什么好聊的？”张永财非常诚恳而又动情地说：“就几分钟的时间，求求你啦。”王卿萍见这种情景，如果下狠心拒绝的话，弄不好还会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来：“好吧，我们就到咖啡厅坐一会儿吧。”俩人来到咖啡厅的一个角落坐下以后，张永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王卿萍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之内拿出一包纸巾来，用手递给了正在哭泣的张永财：“瞧你这点本事，哭什么哭啊，有事就赶紧说吧。”张永财一边抽出一张纸巾擦拭自己的鼻涕眼泪，一边非常伤心地说：“师妹，这回你一定得救我啊。”王卿萍心急地问：“我说你啊，有事你就照直说行不行，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好不好，啊。”张永财又擦拭了一下脸，声音依然梗咽地说：“我父亲得了癌症啦，现在正等着做手术呢。但我现在是一分钱也没有，这叫我怎么办啊？”张永财说着说着又哭泣了起来。王卿萍估计以张永财现在的状况，一定也是山穷水尽了。别说父亲有病没钱医，就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准也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张永财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显然是为了借钱的事来找她的：“是不是想借钱啊？”张永财一听这话，估计离成功已经差不多了，也立即收住了哭泣，可怜巴巴地说：“是啊，可是最少得五万。”王卿萍有点吃惊地说：“这么多？”张永财说：“是啊，你也知道，现在治疗癌症这种病，没个几万块的，根本拿不下来啊。不过请你放心，我一有钱，就会立即还给你的。”王卿萍心想，就凭你这个样子，这五万元钱看来又要打水漂了。但看着张永财的痛苦模样，又实在是下不了拒绝的狠心：“这样吧，我现在也没有，你等明天再来吧。”张永财作出万分感激的样子：“师妹，实在是太谢谢你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第二天一早，王卿萍如约，在咖啡厅将五万元钱交给了张永财。张永财也郑重其事地写下了一个借条。王卿萍也没再客气，将借条收起来之后，放进了手提包内，先行走了出去。张永财望着王卿萍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奸诈的笑容。 。 想看书来
顾此失彼（5）
星期天一大早，孟振荣与王卿萍一块，先在天河东路的一家酒家喝早茶。完后，又一同来到二沙岛，在售楼小姐的带领之下，看中了一套428平方米的西式别墅。房子一共三层，虽不算太大，但相当的别致幽雅，还有前后花园，甚得俩人的喜欢。当然价钱也很了得，一共是七百八十九万元。既然见王卿萍也异常的中意，孟振荣毫不迟疑，立即支付定金，将房子给买了下来。而房子的整个布置和收拾，则完全交给了王卿萍去做。孟振荣又用了一回总经理的特权，给了王卿萍一个星期的假，让她专心致志地将这件事情给办好。一个星期以后，俩个人就搬进了这间新居。在左邻右舍的眼里，这对男女完全被当作了一对恩爱的夫妇。连他们自己，有时也自认为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了。
梁聪总算将一千个股东账户给收集齐全了，招聘到的操盘手也全部各就各位。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也防止操盘手之间过多的串通捣鬼，梁聪将操盘手分为两个人一组，并分别将他们派到了十五家证券经营部。由他本人通过电话遥控，进行全盘的统筹协调操作。一共十五个小组，而每一个小组操作六十至七十个股东账户。但在分配账户的时候，没有进行必要的隔离，一些操盘手在使用自己的账户为公司运作股票。对于这一点，当中存在的风险，并没有引起梁聪应有的注意，结果恰恰在这个问题上，埋下了操盘手徇私舞弊的隐患。
虽说近千个账户被分散在十五个营业部之内，每个营业部的账户数也达数十个之多。但毕竟营业部的电脑系统并没有为这数十个账户建立可靠的监控系统，用来监视资金往来的具体情况。结果被张永财发现了这个巨大的漏洞，于是通过自己的账户将资金转进转出，将自己的资金与公司的资金混淆在一起。采取蚂蚁搬家式的资金流动方式，进行多次的资金流转的操作。而每一次都是转进来的少，多则几万元，少则一、二万。而转出去的多，最多的一次高达十几万元。而证券经营部的有关人员并不知到这个账户其中的奥妙，还以为这是做盘机构有意的安排。张永财就这样这折腾了近半年，被他转出去的资金也已经高达一百七十八万元。
公司每月都要做一次报表，每次都是由操盘手从证券经营部那里打一份交易明细账，然后上交公司财务部，财务则根据上缴的明细账汇总成公司的总表。而在交易明细账里面，并不包含资金进出的情况，也就使得张永财的行为没有被及时发现。一直到了年底时，梁聪要求公司财务与各证券经营部进行在一次全部账户的细致对账，终于发现张永财的账户资金活动存在着异常的情况。于是立即将以往所有的记录进行一笔一笔的仔细核对，才发现了这个天大的漏洞，避免了更大损失的发生。
梁聪在得知这样一个消息的时侯，简直差一点儿被气疯了。当即拿起电话立即报警，但在放下电话以后，忽然觉得这样子处理还是有些不妥。梁聪思前想后，觉得这样一来就要将公司做庄的事情大白于天下，实际上是两败俱伤，对自己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还是采取低调处理的办法为妙。当警察来到公司取证的时候，梁聪只好对警察说，刚才的报警是一场误会，请到场的警察多多谅解。
送走了警察以后，梁聪又考虑了一天一夜，实在是拿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制裁措施，可以好好地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而又厚颜无耻的张永财。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令其全数退回所贪污的公款，再将其辞退罢了。谁知道这张永财根本就是个诬赖之流，钱是死活不退。反正是要命有一条，要钱就免谈了。梁聪碰到这样一个不要脸的痞子，也实在是没了辙。久拖下去吧，自己耗不起。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只好草草将其打发算了，以了却一桩心头大事。
顾此失彼（6）
谁知道这张永财却并不领情，还要揪住了梁聪的小辫子不放。看死了梁聪不愿意将事情闹大的心态，提出了要梁聪再赔偿五十万元的无理要求。称由于梁聪用了他的账户，使他本人无法进行股票投资，至少少赚了五十万元。梁聪被气得是口口声声要将张永财送上法庭，但就是迟迟没有动静，使得张永财的气焰就更加的嚣张而肆无忌惮。三天两头到梁聪这里来闹，还不时发出威胁，称要将梁聪违法做庄的事情公之于众。现在不要说其他的了，就是这样不时地来烦梁聪，也叫梁聪是头痛不已，难以忍受。只好咬了咬牙，再给了张永财五十万元，才终于将其打发走了。
但把张永财打发走以后，梁聪还是心有余悸，怕张永财再拿现在做庄的事情纠缠不清，从中闹事，只好将所有股票全数清仓出局。由于股票数量多，又分布在上千个股东账户上，加上出货的时间又极为的紧迫，大大增加了出货的难度，自然一下子就将股票价格打到了跌停板位置。一直下跌了七个跌停板，才有人愿意进场接货。但不幸之中的万幸是，总算在没有太大损失的情况下，将全部股票给悉数清仓完毕。但在最后结算的时候，这此操做还是亏损了近九百万元。
这笔亏损与过去赚则上亿元的数目相比，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即使是这样，也使梁聪心痛不已。梁聪觉得，如果不是出了这个张永财，他这次的操作至少也可以再赚个数千万元的。而正是这个张永财，不但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还破坏了他的黄粱美梦。更让梁聪无法忍受的事情是，这个张永财还打劫了他一笔钱财。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