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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十三天的婚礼-第6部分

小说: 十三天的婚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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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座雕像,雪白的很,一个女人,在悬崖上前扑爱侣。男人的破碎、不真实,被这几百年前的艺术家展现得淋漓尽致。下方还可目见骇人的深渊,迭浪层层。
  我迷离了,历史在棕黄的瞳孔中收缩,烟熏火燎,废弃的木炭成堆,乌黑盖了圣洁的光耀,她是贪欲的主宰。达蕥在火中作舞,怒放,祈求触摸自己丈夫的魂灵,却不知编织了谎言的网,把自己送入了身后恶魔的怀抱。
  我走过去,摸着那亘古留存的石基。不知怎的,泪止不住地流淌,日光透过树林阴翳照晒了我的面庞。颓然坐下,用刀在那石基上刻字,后来不想了,指甲与石屑的摩擦声更能染红我的双眼:
  无、煜。
  我也在哭,没了力气,趴在这两个字上面,泪痕滋生了这片杂乱的苔藓。
  “羽,你们文科生都喜欢写诗啊?”我看着他趴在桌上,课本下垫着张白纸,潦草的字迹飞舞。
  “怎么?你不也会么,上回画在画里的就不错啊。”他百无聊赖的说着,依然在那里乱画着什么。
  “写书,写诗不能直接用本名吧。。。。虽然上回是给你写的没所谓啦。。。”
  “那就起一个吧,陆风喜欢什么?”
  “唔。。。。”我抬头看了看床外,正对着湖光秀境,叶梢糊了一层光晕,四处都是暖洋洋的,心动了,“羽,我喜欢太阳。”那时,我笑了。
  “太阳么?那就叫‘煜’吧,光耀的感觉。”
  “羽呢?你用什么?”我好奇地看着他。
  “我啊——换过很多,但最喜欢用‘无’了。”他摸了摸头发,终于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庄子》看多了嘛——你啊。。。。。”我扑上去把他压到窗边,嬉笑,打闹,传出了校园,回荡在天际,与燕同行。
  光是曾来过的,我站起身,羽还站在墙的尽头,满目萧然,这里——或许早已毁坏殆尽。
  毕竟,转眼岁月,也已是百年匆匆过隙。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婚礼

  壁画渐渐模糊了,一片黯淡,四处斑驳,就算是贴着看也没之前那么清晰了。无论是纹路,还是通过细节可以传达而出的含义,都仿佛被时间消磨,不复存在。
  我看着,光依然透不过林木粗壮的手臂,拉着爱人的手,一点一点地挪步,感受着大地失去那应有的水分,变得干涸,大理石一般的艺术正在我们脚下形成。出了那座“城门”,不,庄严的外表已然退却,已经全然看不出是曾有过一扇石门了。
  塔楼、市集。。。。。不知为何已然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漫野青草碧绿,夹杂着些许黄花红朵,虽然荒凉,却也有着别样的清新。
  一切都变了,不复如初。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没时间了!!”我突然转身对着张羽大吼。他好像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和我一同伫立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幕之中。
  “这么急?才来了几天啊?”在我所看不见的地方,好像能听见他的喘息。
  “不,不,我是说。。。。。一切都在改变,太快了,我受不了——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失去最后的庇护所。”双眼红了,但世界再次清晰明朗。
  这之后便是一阵加紧步伐,何谓方向?我们也不知道,只是牵着手向前不断进发,一路上采摘那种之前已经辨认过的浆果,用刀割破树的静脉止渴。反正这是一个环状的岛屿,直行下去总会来到海岸,之后大不了再绕一圈就好。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我想。回到“港湾”便开始着手搭建台子,啊对了,还要画我们的结婚证和一些婚礼上必要的装饰。一想到这些我就兴奋的难以自已,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无法进行自己的创作,这种日子真的是快要把我逼疯了。
  “羽,一切装饰都由我来哟,你可不要插手,你知道我的脾气啊——”随即定格了,这片灰绿交加的背景画上被自然的画师挥洒了一笔红墨。蜿蜒着身躯,在我回头的那一刹那,血晕霎地散开,把我硬生生地扯进痛苦的地域,天地失色。雨,恢复了应有的咆哮。
  羽被蛇咬了,红斑蛇,黑红交替,那是绝妙的警戒色。预想之中的剧毒,击中了羽的脚踝,而不知为何,我的下半身同样传来剧痛,近乎麻痹,该死的!
  “羽!你没事吧?那条蛇——”声音显得异常焦急,甚至口中泛起一丝甜意。咽了口唾沫才勉强把它压回去。
  “先别说了,赶紧跑,就朝前去。。。。”羽的呼吸开始急促,然后衰竭,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消失。。。。。羽会消失吗?
  不,不要。我强打精神,尽管双脚好像灌了铅似的,甚至全无知觉,但我还是跑了起来。那是很奇怪的感觉,轻飘飘地看着景物向后奔驰,却又仿佛一锤一锤地在敲打着土地,砸烂了一片片的枯枝败叶。求生的本能是伟大的,这一点已被世界史上无数的有名或无名的人所证实,而同样的事情也确实地在我和张羽的身上得到重演——我们冲出了那片在我眼中重新堕入黑暗的森林。
  外面果然还是石滩,只不过是一些碎石。
  我颓然倒地,不要再起来了,不要再。。。。就这样吧。
  但我看见了他,四肢无力般地靠着我,看着我,好像一个引力点长在那张脸上,漩涡将我拉扯了起来。你还有事情没做呢,我稳住了摇晃的身体。没错,那是你的婚礼。
  “我们的婚礼。”羽笑了,惠风和畅,又是一天万里无云。
  接下来便是单调的返程,我们沿着海岸回到了新建的家。地上的黑影似乎早已不见,看来我之前的想法是对的。进到屋内后,脚依然隐隐作痛,想必羽也和我是一样的吧。奇怪的是箱子找不见了,不过幸好之前把生活用的东西拿了出来,那身西服也挂到了新搭好的木头架子上了。。。。。
  阳光总是会融化我们的身体,无尽的疲惫涌来,我和羽就这样倒在铺开的木板床上,积尘扬起,慢慢地在光星飞舞间落下,一切归于寂静母亲的摇篮,无声沉眠了。
  “呼呼——哈啊,哈啊——”一个男人在黑暗中狂奔不止,周围是一片白茫——或者说是黑暗,因为丝毫没有视野。大雨连绵不绝,半岛的远方惊雷乍响,传到这里,便是灌耳的隆隆作响,骇人至极。
  有些苍老的面庞在这样的狂奔下几乎失尽了原有的坚毅。是那个老渔夫,在无数荆棘乔木间穿梭不停。口中似乎还嚼着些什么,不停地咕哝着咒骂着。
  “死伢子!鬼林子老子从小闯到大——咕呃,你们他妈的算什么狗屁东西,呸!”一口浓痰夹带着些许叶片的残渣被老者吐到了旁侧的树干上。说实在的,这种境况下根本不必做什么痕迹消除,根本不会有人能在这样浓的雾中辨认那里的枝条是被踩断的,哪里又有脚印——更何况还有这样罕见的大雨帮忙。
  他已经很懈怠了,毕竟是自己略胜一筹啊,他想。以后还是不要出去了,父亲死前说的一点都没错。模糊的瞅着一个轮廓,他靠着棵树喘息着,从兜口摸出几片叶子,有红的有绿的,放在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
  “我们啊,一辈子了,就这么着靠海活着也不错。三儿可千万别出去了啊。”老父的眼有些浑浊。周围的火光很暗,想是剩油不多了。
  “爹——您就一辈子都没出去过?那林子我都能随便耍的,外面是个啥些?”那时的目光充斥了一个名为向往的魔鬼,他想,那的确是魔鬼,自己直到两天之前还依然有着那样的目光。三十多年了呢。
  “出去。。。啊,出去过,到处都是嘈杂的声响,地上还有凶狠的东西冲我呲牙,走到哪里都没用,都闪着眼,几天也没能合拢眼。还是得回林子,来这个棉絮被上躺着踏实——咳咳。。。。”
  “爹!你咳血了——爹你等等,俺去找邻家李叔——”
  “三儿可不能出去——”老头子兀自呻吟着。
  后来大家都来了,参加老头子的葬礼——哭一阵,然后用木头船把老头子运进海里,路上还得焚着火,免得被鸟吃了,最后也能回到海里。大家看着蓝波中的那缕青烟,纷纷叹息着对逝者的思念。
  我也是如此,“父亲,我不相信。”
  收了思绪,他又勉强走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皱痕,他忽然愣住了,还是那身囚服呢,里面倒是有自己那身麻布衣。沉思片刻,他抬头感受着雨点的冲击,还是算了吧,万一着凉了呢?回家后跟老婆好好说道说道也就罢了。
  “那男人——应该还躺着呢吧。”他咧嘴笑笑,忽地转了个弯,似乎又在地上发现了个好玩的东西。
  到家时估摸着已是傍晚了,他思衬着怎么和老婆交代,右手攥了一把紫色的花叶,然后使劲冲石滩上啐了一口。“蒲璐草还是那么恶心啊,不过也没什么办法啊,毒死在林子里可不好受呢。”说完便慢悠悠地走向了沿海的那间木屋。没了白雾,远远地就能看见她站在那里。
  “你——哎,跑去外面了吗?怎么。。。。。额,这是什么打扮?”女人推开了东向开的屋门。她脸上到处都是麻子,外加一脸阴沉像,格外的恐怖。
  “唷喂,一帮狗崽子别提了,呸!把老子关了两天天就是说什么偷东西,不就是个破箱子么——不过也真是奇了怪了,正常人不都会逃么,海边建个屋子算是怎么回事啊。”
  “好了好了,让你采药去谁让你手贱拿人家箱子,路错了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算了,药采回来没,剂量有些不够了,那男人之前不知怎么地突然挣扎的厉害,紫蝎子明明很有——”突然,那阴沉的脸变得极度惊慌。
  “啊——啊!!”一阵疯狂的吵闹声从隔间响起,伴随而来的是木板反复的吱呀声,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被打翻到了地上。女人一把接过渔夫手上的紫花赶忙越过木桌往偏屋奔去。老渔夫脸上的皱纹密集到了眉心,仿佛为这声嘶吼而心烦。
  “嘿嘿,我搞定了哟,羽?”我铺完最后一块木板回头冲着一直坐在那里为我鼓劲的爱人一笑,他也开心似的和我一起在这海风中欢笑了起来。
  擦了擦汗,我缓缓地走到了羽的身边,和他并排而坐。已经是傍晚了,我睡醒时天边似乎还有些光亮现在则已是一片昏暗。我们的结婚证已经画好了,虽说有了力气,但本来的疼痛已经蔓延至全身,笔都有些拿不稳了。那神圣的一切被我堆到了一个木台上,还有一串佛珠。
  我牵着他的手站到了搭起的木板上,心情愉悦又慌乱无神。四周空无一人。
  “为什么做一个佛珠?”羽平静地微笑,仿佛这个世界都在为我们祝福。
  “世界不接受我们,宗教不同,佛接受了,我们的爱情。”这是我一生中少有的笃信。
  “无,他或许会见证我们的旅程,从过去延伸至未来。你改变我的时候,我决定了爱你。”
  “世界都在见证,这是我们的婚礼。煜,我们结婚吧?”
  那时,我们亲吻,拥抱,欢笑,从幼时的童谣唱到末日的恋歌。
  世界破碎了,我所梦见的幻想。不知何时恢复了眼眸的清灵,忘了呢,我的眼睛有很深的近视,拥着模糊的青衫,模糊的石滩,大雨不绝,痛苦已达极点。
  伤口已经腐烂,支撑不住的身体重重的摔倒,为什么是最后才。。。。。泪一直在淌,想着那个男人,一直,直到身体变得冰冷宛若新生。
  接连十二日雨毕,翌日凌晨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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