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第5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臣谢主隆恩!”凌子悦叩首,凌氏满门皆跪拜行礼。
“凌大人,您看这临行前,您是不是入宫向陛下告别?”
“还是不必了,灾情紧急不容拖沓。出入云顶宫须得时间,凌子悦还是将这时间花在路途上吧。但愿能早日完成陛下所托,令江北灾情得以控制。”
“这……”卢顺见凌子悦表情没有丝毫犹豫,只得叹一口气道,“大人此去可要经常差人报信,好让陛下知道大人平安。”
“谢陛下挂怀!”
待到卢顺走后,凌楚钰仍旧放心不下,“这江北,还是为兄同你一起去吧!”
“不可!大哥乃是我凌氏的嫡长子,子悦离开帝都之后,还仰赖兄长替我照顾好母亲与幼弟。大哥且放心,十二名云顶宫禁军保护我前往江北,若仍不能护凌子悦的周全,大哥去了又有何用?”
凌楚钰叹了口气,随即笑道,“如今你已是紫金大夫了,为兄应当恭贺你才是。沾了你的光,云恒候府如今也是门庭若市,大哥我应接不暇。”
“应接不暇就不要接了。大哥,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切记闭门谢客,莫要……”
凌子悦的话还没有说完,凌楚钰便止住了她,“放心吧,为兄明白。”
凌楚钰的笑容了然,他虽然鲜少参与朝中大事也不论当朝是非,因为他早就将这个朝堂看透了。
卢顺回了宫,见着云澈,便知他心情不佳。
“去了凌大人那儿了,凌府应该已经在准备她前去江北的行李了吧。”
“回陛下,卢顺离开时,凌大人的行李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她说什么了没?”云澈的眼睛看着案上的书简,卢顺却知道他心不在此。
“回陛下,凌大人的意思是灾情紧急,准备妥当了他就上路,不来向陛下辞别了……”
空荡荡的宣室殿内传来云澈的笑声,低沉地,带着自嘲的意味。
“不是灾情紧急,而是他不想见朕。”云澈将奏疏扔在一边,轻笑一声。
“陛下,凌大人答应经常会差人回来向陛下保平安,还望陛下宽心。”
“宽心,朕如何宽心?就连宁阳郡主都能骑到朕的头上,指责朕未有善待她的女儿。怎样才叫善待?她云羽年吃穿用度就连皇太后都比不上!”
卢顺低下头来,他也听说宁阳郡主得大婚至今云澈都未曾宠幸云羽年之后十分恼怒,直入洛太后寝宫问责。
“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已经娶了羽年却对她如此冷待!让我的羽年独守空房是什么意思?”
宁阳郡主先声夺人,千错万错都是云澈的错。
洛太后这么一听,心中的不悦油然而生。从前她地位不如程贵妃需要仰仗宁阳郡主,事事忍受她的蛮横霸道,如今自己的儿子已经贵为天子,她怎的还不懂得多几分尊重?
但洛太后在后宫这么多年,她是很懂得忍耐的,笑容真诚道:“姐姐也别急着生气,这几日江北十二县水患泛滥,陛下心系百姓,这才怠慢了羽年,姐姐莫要心急,等这段时间过去了,陛下心宽了,自然会同羽年如胶似漆,到时候姐姐你想要分开他们也都分不开他们!”
洛太后的语气缓和,但细细一想其实是在指责宁阳郡主不识大体。
“就算政务要紧,陛下也不能这样啊!”宁阳郡主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她是清楚自己女儿脾性的,要她主动到云澈面前嘘寒问暖是决计不肯能的。
“唉……陛下最近心思真的都放在江北了……”洛太后低头不再言语。
宁阳郡主心想自己要继续闹下去就难看了,云澈虽然没有宠幸云羽年,但后宫之中也没有其他女人,若是逼得急了,只怕他对羽年更加嫌恶,感情的事情还是急不得啊。
“那就只能盼着江北水患快快过去,陛下能抽出心思多陪陪羽年,开枝散叶也是大事。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回府吧。”
洛太后拍了拍宁阳郡主的手背,“锦娘啊,你替本宫送送宁阳郡主吧。”
“是。”
行出洛太后的寝宫,宁阳郡主便按耐不住了。
“洛太后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想管我的云羽年了吗?”
锦娘微微一笑,“郡主啊,您多虑了啊。如今您的女儿也已经贵为皇后,您可曾想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如果不得皇上钟爱,如何会有陛下的子嗣,没有子嗣的话,只怕连皇后的位置都保不住啊!”
宁阳郡主心中也担心起来,云澈明摆着并不是那么喜爱羽年的。这么多天了,堂堂皇后竟然没有被宠幸过,这不是要给其他女人以可乘之机吗?若是有谁比云羽年先有了孩子,等到自己百年之后,云羽年的地位如何保得住?
“这……我该如何是好?”
锦娘莞尔一笑,“天下的女人都是陛下的,泱泱云顶美貌女子不计其数,若只凭美貌,如何能永远拴住陛下的心?自古以来的君王,最看重的到底是什么?”
宁阳郡主眉头一紧,似乎明白了过来。
锦娘望着宁阳郡主的背影露出一抹笑,有些话洛太后无法说出口的,她来说却方便许多。不远处的卢顺缓缓走到锦娘身边,低声道:“还是多谢锦娘你了。但愿你这番话能让宁阳郡主莫要在朝中与陛下添乱,陛下这些日子已经够心烦的了。”
锦娘无奈地一笑,“我等能为陛下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卢顺也了然地抿起唇来。
“听闻凌大人去江北安抚灾民了,路途遥远江北也十分艰辛,不知道凌大人离开帝都时可有做足了准备。”锦娘虽然常日待在太后身边,但她对云澈还有凌子悦的关心从没有丝毫改变。
“唉,就是因为凌大人走了,陛下心中的郁闷更难纾解了。锦娘,我只知道陛下十分看重凌大人,凌大人高兴陛下就高兴,这一次去江北,陛下亲自挑选了十二名云顶宫禁军同行,凌大人一走,无论什么都没法让陛下龙颜和悦啊。”
62何为大丈夫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义,自然深厚。”锦娘微微一笑。
凌子悦离开帝都时;明朔特地向禁军都尉告假前来相送;同来者还有已经拔擢为议郎的张书谋。
“大人;此去江北路途遥远;还望多加保重!”张书谋送上一些书简,“这些书简赠与大人路上解闷;望大人笑纳!”
“多谢!”
凌子悦心中感激;也只有张书谋才有这般心思。
“大人,明朔本欲请求陛下派在下陪同大人前往江北,无奈明朔资历尚欠还需磨练。不能随行大人左右;明朔甚憾。”明朔低头抱拳;如今的禁军都尉对他十分严格,自从他被编入禁军之后,这还是凌子悦第一次见到他。
“你就好好听都尉大人的话吧!你身上是陛下的期许,只盼你早日成才随侍陛下左右。陛下已经派了十二名禁军护卫我,这一路上除非天崩地裂,还能出什么大事?”
凌子悦的话刚说完,明朔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大人!切不可乱语!天崩地裂大人也要平安回来!”
明朔表情极为认真,凌子悦不自觉笑了出来。
即将出城之时,有人高喊道:“凌大人且慢!欧阳琉舒前来送行!”
众人回头,只见一士子打扮模样的人物,竟然坐在驴车上,慢悠悠向着城门驶来。
“欧阳先生。”凌子悦下车行礼。
驴车停下来的瞬间,欧阳琉舒差一点摔下来。他摇晃着站稳了身子,整了整早就歪斜道一旁的衣襟,“听说大人前往江北,这水患之中也往往容易染上一些疫病,这是欧阳琉舒的一位朋友配制的药囊,大人带在身上,可以驱虫去病!”
凌子悦万万没想到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欧阳琉舒竟然如此有心。
“子悦多谢欧阳先生。”
“谢我做什么?这药囊又不是我做的,就谢谢我那有心的朋友吧!”欧阳琉舒一脸高深莫测。
凌子悦接过那药囊,药囊上的绣工极为简单素雅,细看之下却又十分精巧。这令凌子悦心中一阵百感交集。它与当年自己送给云映的那枚药囊如此相似。
药香并不刺鼻,反而有几分淡淡的悠长。
凌子悦将它别在腰间,心中种种烦忧忽然随风散去。
“凌子悦就此告辞,诸位也请多多保重!”
马车逐渐远行,离开了城门。
欧阳琉舒略微叹了口气,仰起头来果然见到一个素衣身影立于城楼旁酒肆阁楼旁。
“若是有意岂能无心啊……”
“欧阳大人说什么?”张书谋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欧阳琉舒摇了摇手,“在下要去午睡了,两位大人请便。”
说完,他悠哉地爬上驴车,远去。
云澈前往长鸾宫向洛太后请安,太后自然将云羽年拿出来说了半天,只是云澈脸上始终没有丝毫愠意。
卢顺小心翼翼跟在他的身后,看不出云澈的喜乐。
来到宣室殿前,云澈才开口道:“卢顺,父皇册立朕为太子时,可曾想过朕今日的境况?”
“陛下?”卢顺不解。
“朕朝中事无大小要向承风殿的镇国公主请示,宁阳郡主骄纵跋扈,朕与皇后之间没有丝毫爱意,而朕最想要的却如同这池中的月亮,每次想要伸手去触碰,就碎了。”云澈吸了一口气,未等到卢顺反应过来便走入宣室中。
之后的半个月,云澈半步都未曾踏入过长鸾宫,镇国公主又对他的诸多政策打压,云澈除了与张书谋一道前往上林苑狩猎,就是询问是否有凌子悦的书简。
凌子悦的信简两三日才有一次,信中描述的都是一路所见灾情,却对她自己只字不提。短短几十字,云澈有时可以从晚膳后一直看到就寝前。他的手指抚过竹简上的字迹,那是凌子悦的亲笔,每一字都隽秀流畅,云澈不需要去想都知道凌子悦伏在案前写信的姿态,她眉眼轻垂,将额角的发丝捋至耳后,露出脖颈的线条,如同白绢一般……
他记得拥抱她时她在自己怀中总令他失控般想要勒的更紧,他无数次在梦里亲吻她占有她,想到发疯一般可梦醒时却只能望着榻上的帐幔发呆。
而今,她离的更远了。或者说从他立云羽年为后那日起,她就越来越远,就算自己伸长手臂却不知如何握紧她。
数日之后,一向鲜少在帝宫走动的德翎驸马竟然来了。
“陛下,德翎驸马前来向陛下请安,陛下见还是不见?”
“姐夫?今日既不是太后寿辰也没有庆典,姐夫竟然会来拜见朕?快将他请进来!”
德翎驸马笑意相迎,见到云澈脸色的瞬间,笑容更深了。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德翎驸马向云澈行礼,云澈扶起他,无奈地一笑,“怎的姐夫有空来看朕了?朕忽然想起姐夫府中酿的酒,可比宫里的有滋味多了。”
“陛下是真这么想还是在安慰微臣呢?”德翎笑问,“陛下似有不悦,不知所为何事啊?”
云澈扯起唇角却并没有回答,卢顺领着宫人入了殿内摆上酒席,云澈挥了挥手,所有人便都退下了。他为自己舀起一杯酒,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唉……子悦也去了江北,两月有余,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这还是第一次他离开陛□边这么许久。若有他在,只怕陛下无论有什么烦心事都能得到开解。”德翎驸马对云澈的心思倒是十分了解。
提起凌子悦,云澈的心莫名钝痛了起来。
“他可有消息回来与陛下报个平安?”
“写了两次奏疏,都与治理水患有关,她的见解倒是因地制宜,若不是派她去,其他人只怕敛了财还对百姓的死活置若罔闻。”云澈的手指用力地揉按着酒樽,他很想念凌子悦,有时夜里做梦也会梦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