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青离传之刺客传奇-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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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证明,死者并非被强行按入水中而已。”天翔笑道。
“难道是用迷药么?”云舒问。
“也不是,昏迷中溺死的人面容安详,如同熟睡,你忘了?”
“那难不成是自愿的啊?”云舒小声咕哝一句。
天翔大笑起来,拍他肩道,“你可算有点长进了,就是自愿的!”
此言一出,听众哗然,哪有人会自愿被杀,如果有,便是自杀了好不好?
天翔却不为所动,笑着听他们议论够了,拍拍桌子,转向云舒道,“记不记得我们小时也有一次去海边,玩沙子?”
云舒被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答道,“你说我藏在沙子里想吓轻梦一跳,结果差点被闷死那次?”
青离莞尔,云舒跟她说过这事,那时他五六岁,跟天翔两个商量躲在沙子里,等秦轻梦过来突然跳出来,结果云舒个实心眼的全身都埋下去了,天翔等他下去,却偷偷起来跑去找轻梦玩去了,要不是张夫人急起来找,只怕云舒已经死于被自己活埋这种富有传奇色彩的原因了。
不过,转瞬间她的心又一下抽紧,现在的云舒已经不是那时的云舒了。
天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这就是了!死者就是被埋在沙中活活闷死的!”
“他又不像我们那时是小孩,哪会任人埋下去?”云舒怪道,也说出了观众的疑惑。
“这种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天翔鄙夷地笑起,“必定是哪个男人跟她说要玩什么新花样儿,要先把她手脚埋住,她便欢喜迎合了。”
“没想到,那男人却是早有杀心的。”天翔接着道,“待埋到脖子处,突然往她头脸上也盖沙。她此时就算想反抗,手脚被埋实压住,也拿不出来,但因为隔着沙,也不会留下掐痕青印——那些一比对就知道是谁的手了。”
“待男人确认她已死,连忙跑去断崖上赴约,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般。因为昨夜的大潮,尸首也绝对不会留在沙滩上,若在海中被发现,就是从崖上推下去溺死的一样。”
“我说得可对——石二狗!”天翔突然转向那黑壮男子,大喝道。
这一声众人皆是一惊,那女人当初还是二狗带来的,都知道二人夜夜牛皮糖一样粘在一起,怎么可能是二狗杀的呢。
果然二狗毫不示弱,反高了八度嗓门,“你,你凭什么说是俺?!证,证据呢?”
“没证据以为我沈天翔会作这番推论么?”天翔冷笑起来,“你那一身的沙子,只怕就是天黑不能清理干净的缘故吧?”
“沙打鱼的身上有些沙子有什么奇怪?就算俺去过沙滩,也没见过她!”
“从那店里到断崖要经过沙滩,从你们村里到崖上却不用,你没什么事绕这远路做什么?”
“老子想去,管得着么?”二狗死鸭子嘴硬着。
天翔呵呵笑道,“那就不说这个,却还有一件确凿物证,想必你是无可抵赖的。”
“什,什么?”
“青离刚才说,见她时身穿黄色衣裳,带赤金耳坠,可捞起人来,却是不着一物。刚才我还在想,云雨需要把坠子也去了么?”天翔语气转高,字字着力,“后来一想,却通了,衣裳你必然丢到海里去了,可那赤金坠子,恐怕你舍不得。而这一夜诸多事情,你又没得空溜回家,那坠子现在一定还在你身上藏着!”
二狗像被雷劈中,脸色噌地发了白,瘫坐在地。
一个老婆子从人堆里跑出来,正是二狗的娘,扑到天翔脚下告道,“大人你一定断错了,我儿被那贱人勾得九头牛都拉不转,怎么可能杀她!?”
回答她的不是天翔,而是身后的一声嚎啕。
“XX的俺这辈子都被那贱货毁了!!”
“本来俺能娶房清清白白的媳妇儿,生几个大胖小子!俺又有力气,过得肯定不比谁差!”二狗伏在地上哭道,一张宽脸上满是粘液,“都是那娼妇勾引俺缠着俺,弄花样儿让俺离不了她,弄得现在臭了名声,家里老娘不认,村里人人戳脊梁骨,最丑的女人都娶不来,俺恨死她了!都是她害俺这样的!!”
刚才马蜂窝样的人群陷入了一时的静默,这答案,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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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官府的人不久来了,拖走了软成一滩鼻涕的二狗,二狗的娘在后头哭喊着,族长老石冲他们啐出一口浓厚的吐沫,转过身拖长了影子走了,众人也渐渐散去,嘴里却叽里呱啦地议论着,这件事大概可以成为几个月的谈资。
青离看着地上剩下的女人,整个人说不出来地沮丧,自己好像明明被什么人设计了,答案的关键女人是知道并且想告诉她的,但现在,一切归于渺茫了。
“要不去她店里搜搜?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天翔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道。
青离仿佛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眨眨眼睛表示同意。
(七十六章首罪七)
(未完,还有一个尾巴。。。)
首罪 七十七章 首罪
无论在但丁对七宗罪的排序,或是中国一句深入人心的观念中,淫欲都是恶德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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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主人的小屋依然黑沉、气闷、弥漫着一股湿霉而甜腻的味道。青离站在门口看了看,半天才强忍着不快,猫了腰,从黑洞洞的小门钻进去,天翔云舒紧随其后,将那无人处理的尸首也暂且搬了过来。
天翔去搜楼上,让云舒青离搜下面。他到楼梯口时,云舒突然颇为惊慌地在后头喊了一声:“哥,小心酒桶!”
天翔于是大笑起来,也不回头,道,“听你叫的,以为是山贼呢,你还真是越长越出息。”
云舒不作声了,讪讪地去翻箱倒柜。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青离反复想着这句话,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雷公架着车驶过的轰隆隆巨响女人肆无忌惮的大笑稀里哗啦瓷器打碎的一声——那晚她听到的几种奇怪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贯通了。
可是这么说来,这些天把她气得三长两短的,那呆子却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是恨死她了于是咬牙切齿地问,“云舒,你实话告诉我,前晚是不是到这来过?”
“啊?”云舒抬起头来,还有点想支吾过去。
“有种你继续撒谎试试。”青离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冷冷道。
“那那,其实是来过。”云舒看她那样,后背上起了鸡皮疙瘩,小声道,“那天半夜突然有人来找我,说你生了急病上吐下泻的。我吓得就跑过来结果上了楼,发现是那女人的招数,就走了”
“就走了?”青离似笑非笑地问。
“哦,哦”
“那为什么骗我?”
“你别问那么细了嘛。”云舒脸红,道,“反正没做对不起”
最后几个字被他吞回去了,想起来这是造次的话,自己并没有可以对不起人的身份,于是又低了头,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青离不用他说,那晚的情景已经可以活画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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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着急上火地冲上二楼,站在楼梯口问“青离怎样了?”
回答他的是一袭甩过来的轻纱和一阵轻浮的笑声。
于是他一个错愕,向后退了一步。
可惜他忘了,身后是楼梯。
是楼梯也就罢了,上面还有几十个危若累卵地堆着的酒桶,大多数是空的,可也有的装了酒。
跟几十个酒桶一起往下滚的场面一定很壮观
所以那女人笑成那样。
然后某人大概扔下十两银子算赔酒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地爬起来跑了。
他却不会知道,女人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光着身子伏在桌上,狠命将茶壶茶碗一扫,乒乒乓乓落在地上,泪珠儿一样摔得粉碎。
青离目光落向躺在一张破席下的女人,她的头脸是露出来的,紫胀的脸、圆睁的眼和大张的嘴都仿佛诉说着绝望的不甘。
她明白了这女人为何一定要追着撵着找自己的麻烦,因为她在护疼啊。
从表现的激烈可以看出,那痛楚的程度。
有多少自卑,就有多少狂妄;
有多少迷茫,就有多少放纵;
有多少不甘,就有多少报复;
她沿着欲望的路走下去,走到伤疼,走到绝望,却又无法回头,因为那是她自己选择的。
可是,所以,她不甘心哪。
她想证明别人跟她是一样的,想证明人人心中都有肉欲,更想证明人人在肉欲面前都会低头,因此,她用春香设计青离,又千方百计地勾引云舒
但显然,她输了。
答案其实就在秀才那句话里:爱欲之心,人皆有之。能使恶德不欺善念,邪思不堕亵行,是圣也!
人人心中都有肉欲,没错,不然恐怕人类已经绝种了。
不过,并不是人人在肉欲面前都会低头的。或者说,完全在动物本能面前低头的,并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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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真实,这是让她一直钻牛角尖的问题,进士的虚伪大约给她带来了矫枉过正的印象,但显然,并不是越无耻的人生越真实的,灾年之粮,谁不想要,可如果能做到因为把最后一口饭给别人而饿死,难道能说这人是虚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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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叹口气,这些道理,想必朝云最后终于是想通了的,也拿出来输家难得的大方,甚至准备说出一些重要的事情,可惜,却再没有从头来过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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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青离自己,在这段令人极为不舒服的经历里,其实也学到了东西。
第一天被大骂的时候,她过不去的关,现在似乎可以过去了。
可能是由于成长的环境,此前她对肉欲的东西是相当排斥的,甚至颇为矫情地否认自己会有这方面的感觉或想法。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叫装纯。
而现在,她能放松许多地去看这个问题。
其实欲望并不可怕,它存在于每一个人心里,真正可怕的是完全按照本能的欲望行事,不想或不能拿理智进行丝毫节制。
有句很俗的话叫万恶淫为首吧,其实也许最初它不是这么俗的意思。
孔子评论诗经,乐而不淫,哀而不伤。那个字的解释是“过分”。
所以,也许人的首罪,并不是淫欲,而是“不能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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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天翔的说话将她从神游四海中拉回来,他从楼上下来,手中拿着一块黑色的石头样的东西,“别的都寻常,唯有这个是有些奇怪的。”
青离接过来看了一下,黑黝黝的,上面似乎有块月牙的形状,可又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这个,我拿着,给你查查来历吧。”天翔笑道。
青离点了头,又指着地上的女人说,“这个,你是最会交涉的,去跟村里或官府商量一下吧,总不好就这么放着。”
天翔依言去了,青离其实也就是想把他支走,因为接下来她有问题要跟某人处理一下。
她能明白云舒为什么那时会说谎,要是她跟几十个酒桶一起声势浩大地滚下楼梯,大概会马上移民到蒙古去,这辈子不要有人说认识她。
但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居然让她的人生完全灰暗了这些天,而且他还完全不知道,那就
于是她甜甜地笑起来,“云舒,你闭下眼睛。”
云舒狐疑地看看她,但还是照做了。
“啊哟!痛为什么打我?行了行了是我不好啊哟”
(七十七章首罪八此案件结束)
饕餮 七十八章 苏家妖孽
贪甚曰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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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之颜师古注
“孽,二十万两啊,我到现在还睡不着!”俏丽的女孩子趴在床上,两条白生生的小腿上下踢腾,见旁边的男孩子默不作声,遂继续兴奋地飚出话来。
“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