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秋的颜色-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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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佳抓着我的手紧了一下,“阿韵,你外婆在天上看着你呢!别这样消沉了……”
心猛地紧了一下,泪水又“哗——哗”地落了下来,“琉佳,我真的很难受。本来以为终于能和外婆欢聚一堂了。我做好了全盘的计划来欢迎她,甚至想好了今晚的菜谱,可是……”我忍不住抽噎着,“天意弄人。”
琉佳的眼眶也红了,“阿韵,你该先办了你外婆的丧事,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办丧事?”我还年轻,什么都不懂,更何况——“我连外婆的祖籍在哪都不知道?能葬去哪?”
“去墓地买个位置比较好。”琉佳快速地提醒道。
“我即使把全副家当搭上也买不了那巴掌大的坟地。”我又苦笑了一下,那里都是有钱人呆的地方。
“我帮你吧,买个位置并不贵。只是四五十万的问题,我这个朋友还能帮你。”
我摇了摇头,“琉佳,我受你的恩惠太多了。”
琉佳的手搭在了我肩上,坚定地说:“我们是朋友。”
我泪水朦胧地望了过去,“谢谢你。”对!琉佳,我们是朋友,真正的朋友。
大雨终于下了起来,灰蒙蒙的天终于被大雨打散了,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和琉佳坐在银色奔驰上,“阿韵,你说我们去哪吃晚饭?”琉佳缓缓地问道。
我望了望手机,将近六点了。我情不自禁地答道:“小岛餐厅。”不知因为今天是周五,还是因为那里的夏荷,我都想去看一看。
“那里啊?”琉佳吃了一惊,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也好。”然后,她就拿出手机按了起来。我望向窗外,模糊一片……
下了车,雨已经停了。暴风雨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远远就能闻到飘来的荷香,夹着清新的空气,让我整个人清醒了一下。
穿过小桥,惊人地发现金诺亚和周曳正坐在靠近荷花池的桌子上,旁边还空下了两个位置。琉佳望了望他们,说:“是我叫他们来的,免得你太孤单了。”
“谢谢。”琉佳真的很会看穿我的心思,我的确很想让朋友们围着,这才能驱散作为一个孤儿最恐慌的现实——孤单。
刚坐下,金诺亚为我们俩倒了茶,沉重地向我说:“阿韵,节哀顺变。”
周曳也点了点头,少见他这么沉默。
我很欣慰,原来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他们——我的挚友,“谢谢,我会的。”
金诺亚望着我和琉佳,“我联系了一下,增城那边有片墓地,其中有个大约是二十平方的室内陵,坐北向南,要价四十万。”
“太贵了,”我接口道,“我不想琉佳花太多的钱。室外的就可以了。”
琉佳拍了拍我的手,“没事,比我预期中便宜了十几万。”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大约五六万的就行了,不要太昂贵。”
大家显然都吃了一惊,金诺亚又说:“五六万的陵地处较为偏僻,甚至在一些不太吉利的位置。而且面积小,旁边给很多小陵夹着。”
“没关系。外婆不会怪我的,只能说她的外孙女没本事给她风光大葬。”
“阿韵,我和琉佳都可以帮你,钱不是问题。”金诺亚的话很沉,也很肯定。
我低着头,强忍着感动的泪水,说:“你们的诚意已经够了。”
周曳也开口了:“随阿韵吧!四十万的陵对于我们来说的确是想都不敢想啊。”
大家都禁了声,等同默认了。金诺亚拿出手机,向我说:“我去联络一下,这些事越快办了越好。”
整整一晚,我们都拿着手机联系办丧事的公司。由于年轻不懂事,不免走了很多弯路,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一条龙服务的公司,于明天下午下葬。
放下手机,大家都猛地灌茶。周曳疲惫地说:“口水都干了,那些该死的公司居然连死人钱都要刮多一分是一分。”
金诺亚刚灌完一杯茶,说:“我只是想不到那些人这么能说。”
琉佳放下了茶杯,“总算见识了什么叫‘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
外婆的事总算安定下来了,我很欣慰,即使喉咙干痛也不在意。但是看着他们为我舌战了将近三个小时,我不免生出了悔意。
望着星罗棋布的天空,我想起了那对银环耳环。应该给他一个交代吧,可是琉佳已经帮我太多太多了……
我不好意思地望了望金诺亚,“金诺亚,我有事想请你帮忙,你可不可以……”
支吾了半天,我还是说不出来,我拿什么理由问他接五万元啊?
大家都疑惑地望着我,金诺亚坚定地说:“能帮到的肯定帮。”
我的心一暖,“想问你借五万元,我要还钱。”
金诺亚有点不高兴地说:“别说借,直接给就行了,钱不是问题。”
琉佳没留给我感谢的机会,“阿韵,你欠谁的钱啊?怎么没听你提过?”
面对这么真诚的朋友,我编好的谎怎么说得出口。我伤感地吐出三个字——“杨洛轩。”
还在灌茶的周曳差点喷茶,琉佳和金诺亚“啊?”了一声,齐齐望着我。
我只好把开学第一天撞到杨洛轩说起,给他们复述一遍事情的经过。
听完后,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琉佳叹了一口气,“我终于明白那天南凤颜和景菲儿为什么那样说话。原来全校人都把事实弄反了,矛头也指错人了。”
周曳也叹了口气,“我就说阿韵不可能是背后使诈的人。”
金诺亚若有所思地说:“阿韵,当时你怎么不立刻澄清事实。如果你赶在杨洛轩回校之前澄清,那是名誉还没受损,澄清并不难。”
我何曾不想,“当时在公布栏前没有我说话的余地,在班里没澄清,是因为我寄望于常茵茵。再说,我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变质得那么快,我在想澄清已经没人信我了。”
周曳气愤地说:“樱菲的人最会见风使驼。即使是熟识的朋友也会装聋扮哑,置身在外。”
金诺亚却沉静地说:“到处都是这样的人,不仅仅是樱菲。但是我一定会相信阿韵的。阿韵,你以后有什么事也不要留在心里。”琉佳和周曳同时向我点了点头。
我终于见到肯信任我的人了,心暖了,真的暖了……荷花池上阿娜多姿的夏荷沾着水珠,美得不可方物。纯洁绝对可以压倒一切。
第二天早晨,我和琉佳早早回到樱菲。昨天我在琉佳的私人别墅过了一晚,我似乎没有回家的勇气。金诺亚也早早地回来了,提了五万人民币给我,还问我要不要保镖,免得一个女孩提着钱不安全。我笑着拒绝了,免得给他添太多的麻烦。
眼看快下课了,我的手颤着给杨洛轩发了条短信。“叮——”下课铃如期而至,我的心却很紧张,不知道杨洛轩究竟肯不肯赴我的约。琉佳看出了端倪,“用不用我陪你?”
我摇了摇头,解铃人终须系铃人。往后看了看杨洛轩的位置,他疑惑地看着我。我竭力隐藏自己的紧张,朝他点了一下头,便提着皮夹往外走去。杨洛轩也随即离开了座位,并摆脱了他身后的“走狗”。
走到偏僻的生态园,我找了张石凳坐下。杨洛轩走了进来,冷冷地说道:“找我什么事?要是没事来发疯就别浪费口水。”
我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我既是来向你道谢,又是想你道歉的。”
杨洛轩优雅地坐了下来,银环耳环折射出不屑的光芒,“呵!不需要了吧。”
我无奈地打开皮夹,“这是还你的。”
杨洛轩望了皮夹一下,“你不是很爱钱吗?”
我没有回驳,毕竟自己不是来吵架的。我合上皮夹,放在石桌上,郑重地说:“谢谢你临时借我的五万元。你给的十万支票,我一分钱都没有拿。至于上次的误会,我向你道歉,对你没去到舞会,我也再次道歉。同时,我想说明那次我并无他意,只是对你胡乱澄清感到不满,对你的看法出现了偏差。”
杨洛轩愣了一下。良久,杨洛轩撇去了不屑,开口说:“也许是那晚我在小岛餐厅理解错了你的意思。你怎么会想到还钱?你外婆不是病了吗?”
我被人说穿了心事,颤了一下,“外婆下午就要下土了。”
杨洛轩又愣了一下。我向他缓缓地说:“下午你介意去一下增城墓场吗?毕竟如果不是那五万,外婆也撑不到昨天。
杨洛轩点了一下头,“但是我不会拿你的五万。”然后他往外走去,正当我也准备离开时,她在门口停了下来,吐出四个字——“节哀顺变。”
轮到我愣住了,他居然会安慰人。要是给其她花痴听到,还不傻半天?
他原谅我了吗?还能不能回到以前?想到这,我浑身猛地颤了一下——
我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下午,天又是灰蒙蒙的。我到了市人民医院,除了拿回外婆的遗体,我还想亲自向弗洛斯医生道声谢。但是护士说他昨晚深夜匆匆忙忙地辞职赶回了俄罗斯。我只好作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大雨并没有倾盆而下,灰蒙蒙的天使人更加压抑。音容笑貌,挥之不去;谆谆教诲,犹言在耳。
雨未落,泪先下。一掬黄土,埋葬了多少爱!一块墓碑,浓缩了多少情!
来奔丧的有琉佳、金诺亚、周曳,还有琉佳临时通知的邹子熙。杨洛轩也来了,大家都没有问缘由,更多的是默默地哀悼,默默地祝福。
我情不自禁的低声唱起了一首歌,正是西单女孩的《外婆》——
蒲公英的花 ;我的话
请带到外婆她的家
她是否能够感觉到 ;听得到
我正在祝福啊
小时候不懂 ;你的宠
是多么温暖的感动
还记得你给我买的 ;第一把
红绵牌的吉它
外婆啊 ;请别牵挂
你的话 ;我会听的啊
外婆啊 ;你还好吗
你在哪儿 ;我想念你啊
蒲公英的花 ;我的话
请带到外婆她的家
她是否能够感觉到 ;听得到
我正在祝福啊
你对我的爱 ;我的爱
忘不掉你的手好暖
牵着我走过了一段 ;又一段
幸福的年华
外婆啊 ;请别牵挂
你的话 ;我会听的啊
外婆啊 ;你还好吗
你在哪儿 ;我想念你啊
哦。。。。。。啦。。。。。。哦。。。。。。
小小的声音在山中更加凄切……
琉佳哭红了眼,抱着我的手臂。我模糊地看到每一个人的眼眶都红了。
香火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