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连城·傲世千秋-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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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杀人偿命,今日连城千秋就要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
成百上千的人穿着华贵的锦衣,却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扭曲着狰狞的嘴脸咄咄相逼。
连城朗月默默地看着片片雪花堆积,被那些丑陋的人践踏,墨玉般的眼底深处凝起了毁天灭地的漩涡骇浪,袖下,橙红色的火灵之光带着银色金灵在温玉般的手中集聚。
千秋,他们都容不下你吗?
那为兄便把他们全部送去另外一个世界,可好?
可就在他即将逼近忍无可忍的边缘时,易九阳忽然不紧不慢地挡到了他面前,像个多年的好友,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朗月,凡事总要有个定论,这是所有人都想要的结果,山巅生死之约是你和连城千秋的约定,我们自然不会冒然插手,一切仍掌握在你和他的手中,时辰不早了,他还在等你。”
四目相对,连城朗月读懂了易九阳的提醒,他扫了眼易九阳的手,目光一沉,悄然收敛了险些爆发的戾气。
易九阳收回手藏于袖下,掌心已经留下片片灼伤和剑伤,他看似云淡风轻,心中却是不由得松了口气。哎,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些人为何非要来招惹这位老兄呢?
曼曼箫声,丝丝缕缕,似有若无地从高处传来,似有道不完的孤寂,又有诉不完的心伤,极尽人世间沧桑与悲凉,哀转婉鸣,低低地在风雪中挣扎着呜咽……
如此箫音,已是入了化境,让每一个人听到它的人都不禁心生怆然。
连城朗月抬眸,醉人的目光极尽温柔地望向山巅最高处,压抑的无奈与苦涩紧紧地揪扯着他的心。
千秋,你可是在告诉我,你在等我,等我去杀了你么?
凄凉的笑意在他的嘴角绽开,他双拳紧握,踏着积雪山壁扶摇直上。
千秋,若是这世间容不下你,你去哪里,我陪着你便是,你这曲子太孤单了,为兄不喜欢啊……
易九阳听着身边人们如飞蝗般紧随连城朗月的脚步跃上山巅,侧耳听着那遥遥呜咽的箫声,低低地慨叹:“连城千秋,你若真是个山野村夫,该多好!”
可惜,如此令人动容的性情,如此旷世的才情,简直是一剂令人疯魔的毒药啊!
夜凉西风起,悬月醉相依;
蝉鸣清秋里,独咽离别意;
梦,相随;
离愁泪,流落千行;
相思酒,最难醒;
叹佳期,不遇……
洞箫吹千里,琴瑟相和依;
夜夜幻君亲,踪迹难寻觅;
忆,旧景;
手如玉,青丝如絮;
苦执迷,心中影;
今只余,;凤独鸣;
盼,野鸿音;
碎,描眉镜;
人生戏,谁听;
乐文情,唯余白鬓;
梦,相随;
手如玉,青丝如絮;
相思酒,最难醒;
今只余,孤星,
独吟……(注:箫曲《孤星独吟》)
飒沓风雪,单薄的衣,料峭的影,凌乱的三千如絮青丝,踩在雪地里血肉模糊的双脚,一一入目,无不深深地刺痛着连城朗月的心,刺骨的寒风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声音沙哑干涩,竟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默默地解下自己的披风,正要上前,却看到千秋忽然蹲下了身子,用双手将那管随身携带的银箫埋进了雪里。
清冷柔软的声音伴着风雪传入连城朗月的耳中。
“这管箫本是子母体,我走之后,不要拿走它,自然会有人来找,这是我能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好!”
箫埋好了,千秋才转身面对连城朗月,不知是麻木了,还是释然了,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平静。
“我害死了爹,我已经没脸见他了,但是请你好好安顿爹的后事,不要让任何人亵渎他。”
“好!”
如此平静的对话是千秋没有料到的,她怔愣了片刻,视线穿透纷纷飞雪,深深地凝视着几步之外的那张俊容。
这个男人……好看得没有一点瑕疵,眼睛里开着桃花……
君子猗猗,容止似玉;君子猗猗,风华天成。
“连城朗月,你知道吗?你长得跟一个人有点像。”
连城朗月温声道:“我知道,那个人叫东方,你曾经在昏迷时对着我叫他的名字。”
千秋不禁有些惊奇,原来他知道啊!
她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东方是他的姓氏,他叫东方莫,是我曾经用生命爱着的男人,我爱了他二……我爱了他十年,可是后来……他死了,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然后,我遇到了你,我忘不了他,所以把你当作了他的替身,用你的存在来填补他在我心中留下的空缺,所以一直以来,我爱的都是东方,而不是你,连城朗月。”
连城朗月始终柔和地望着她,言语间含着似笑似悲的意味,“哦?原来如此,看来,你确实很在乎那个男人!”
千秋只是眼神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便侧脸望向空中的雪花,意味深长地叹息:“是啊,我很在乎他,不管他是否在意我,我都在意着他,只可惜……雪花与阳光的宿命,短暂的相逢,终究要无疾而终。”
尽管身后、山下围了千百人,可是只属于两人的对话仿佛谁也插不进来。
“既然雪花无法和阳光相逢相守,那便一起去另外一个世界,只要阳光变成月光,不是就有可能了吗?”
因为他的话,千秋蓦然变了脸色,冷声道:“不会存在那样的可能!”
用我的消失换你更加耀眼的明媚,如果你变得不再是你,我的消失便失去了意义。
“不必多说,你不是想杀我吗?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动手吧!”
可是,连城朗月却迟迟没有动作。
“连城少庄主,你还在等什么?你是代理盟主,杀了这个六亲不认的妖孽,为连城家清理门户,为连城庄主报仇,让他为我们各家惨死的人偿命!”
“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难道要继续留他在世上祸害,涂炭生灵?”
“杀啊!”
“杀了他!”
“杀……”
千秋将苦涩咽下腹中,张狂地大笑,迎着猎猎的冬风,衣发齐飞,“这就是你们寄予厚望的代理盟主,胆小如鼠,不敢了吗?既然你不动手,那么……就换你们把命留下吧!”
单薄的身影在风雪中如鬼魅般穿梭自如,以闪电般的速度逆风而上,眨眼的工夫便诛杀了十几个人,却没有一滴血落在雪地上。
“妖孽!你滥杀无辜,我们岂能饶你?”
一人一声怒喝,眼看着众人便要群起而攻之,就在这时,连城朗月终于动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一夕风霜彻骨方知迷梦醉了痴心
距离初一不过四天的时间,在这四天里,千秋几乎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头一天她确实沉浸在悲痛中,有种自暴自弃的心态,可是直到小幻咬着水杯放到她嘴边,她才豁然惊醒,开始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修炼。
终于到了第五天,初一,约定的时间。
千秋容光焕发地走出了雨中楼。
雨中楼的门属并不知道连城沧海出事,只是像寻常一样不动声色地向千秋行礼,目送她离开。
连城沧海喜静,山庄里人本来就不多,可是这天,尤其的安静,静得古怪。
千秋心中不安,直接奔向了山庄最偏僻的冰室,可是,当她踏进冰室所在的院落,看到的……
是尸横遍地、血洒满庭的惨烈!
那些人被吸尽了精元,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皮包骨,只能从服饰上分辨出其中有歃血卫,有山庄上的仆役丫鬟,还有……
千秋咬着牙,忍着痛,一步步踏过满地的鲜血,走到其中一具尸身旁,看着那人腰上挂着的黄龙古玉。
在她第一次正式回家的那天,有一个叫尹叔的老人家慈眉善目地帮她引路,张罗一切,后来在那些她在家里待得为数不多的日子里,事无巨细地照顾她、生怕她有一点不适应的也是这个老人家。
“小公子啊,不瞒你说,老奴自打出生就在连城山庄,这么多年攒了不少好东西,可在老奴心里,那些东西都比不上这块玉,这玉啊,还是老奴五十岁那天,少庄主送的,他那时候才刚刚十岁,这么多年了,老奴一直把这块玉戴在身上,少庄主……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尹叔那时候戴的……就是这块玉,他还说,他要一直带到棺材里锎。
“尹……叔……”
千秋沉痛地唤了一声,俯身合上了尹叔至死未瞑的眼睛。
鲜血染红了迤地的白衣,她双手紧握成拳,深幽的眼中聚起滔天的恨意,猛然起身,咬牙切齿地喊道:“叶、梨、若!”
“呵呵,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过就是几个奴才。”
一袭粉纱裙的叶梨若笑盈盈地走了出来,好像那满地的尸骸就是令她赏心悦目的风景。
“奴才?”千秋眼睛里顿时蒙上了浓浓的阴翳杀气,这个女人简直比蛇蝎还令人厌恶!
就在叶梨若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这么说来,我连城家这些家人果真都是你杀的了?”
骇人的杀气从头顶劈头盖脸地压下,叶梨若这才切身明白,在她面前这个年纪比她还要小的少年拥有何等强悍的力量,在“他”面前,自己引以为傲的修为根本没有丝毫招架的余地!
对于死亡本能的恐怖蔓延全身。
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时,漫天的嫉妒又仿佛在一瞬间盖过了死亡的恐惧,不断地焚烧着她的心。
“他”明明是一个男人,凭什么夺尽天下人的目光?
“你在说……什么……笑话?我……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杀得了……无缘无故我又为什么……杀他们……”
千秋越发加紧了手上的力道,阴冷道:“你让我今天来,不就是特地让我看这一幕吗?你如果当真讨厌我,大可以来捅我一刀,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害我家里人?我本不想动你,因为你是他在乎的人,可是,你触犯了我的原则!”
她固然可以为了自己爱的人做任何事,可她还不至于像南风容对乔越那样毫无原则地爱,害她所爱之人的人,她要杀,害她家人的人,她同样不能放过!
叶梨若虽然不明白千秋是怎么知道送出绿竹筒的人是她的,但是她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连城千秋,你丧心病狂,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还不罢休,竟然还敢折回来屠杀连城山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