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文学·第二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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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ぜ4蠛覣idan的歌词总是直指生活的痛处,一笔两笔就象是写出了真理。“Act of War”如题,想当然,他写的是生活里时时进行的一场“爱的战争”,缝合的心,及不能弥补的伤害。
这张唱片我最为喜爱的“The Week Never Starts Round Here”,一开头就唱“Easy e,Easy Gone”,就是我们中国人常说的“来得快,去得也快”,世间万物都是如此,缘起缘落人很难把握。轻扫吉它弦,大起大落的鼓,冰凉的钢琴,他低沉的嗓音和着美丽的女和声唱道:情人离去,收拾东西,碰最后一次杯,你举起你的苹果酒,我举起我的啤酒。来得快去得快,亲吻个姑娘并为她写一首歌,来得快去得快,容易得就象这首愚蠢的歌。 唱片最后,应是实地录音了一段酒吧的喧嚣。那里,戴着假发的WAITRESS*半露,盘子上五颜六色的有毒饮料,有只毛茸茸的手搂着那个姑娘的腰,舞台边围坐一圈的长发美女好象在期待什么,暧昧的子弹在黑色空间里穿梭……爱夜人,“Monday at the Hug and Pint”让记忆苏醒。
盛宴之后:对词的把握有着天才般洞察力的Aidan,和上具有出众音乐感受力的Malcolm,经过7年的磨合音乐更成熟,一方为另一方平添色彩,同时他们也象是左手和右手,难以分离。希望他们能在以后带来更多令人惊喜和沉迷的音乐。
除了以上专辑外,他们还发行了《Elephant Shoe》《Mad for sadness》一些EP及个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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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宝典·纸上情景剧(1)
文/蒋峰
第二集
那么孤独,那么远
1.萨达姆抓住没有
非典过后我从上海回北京,补两个星期的大一的课。我准备学校收大二学费时走人,我已经托人在武汊找了一份工作,走之前我去朋友学校把借她的书要回来。那是我唯一一次走进女生宿舍,不同颜色的内衣挂在每个人的床头。她们问我环境还好吧,算干净吧。我不敢抬头地撒谎说挺干净的。她们要请我吃晚饭。我说现在才一点半。
“那我们不管,”我朋友说,”你可以看杂志等我们上课回来。”
全是你爱看的那种,TATA,瑞丽,时尚,ELLE,我对粉红色的唇膏配粉红色的眼线是在没什么兴趣。百无聊赖我就起身看床头挂着的Bra。
约莫两点钟有个女孩闯进来,打开门看见我,吓了一跳。”你是干嘛的?”
“学生。”
“那你为什么这么老?”
“我学习不好,考了十年大学才考上。”
“要是我早就不读了。”她居然当真了,”你出去,要是辅导员看见我和你在宿舍里不上课我死定了。”
“你可以找个绳子把我绑起来。”
“好主意。”她去翻柜子,这丫头怎么什么都当真?”找不着,这不是我宿舍。我怕辅导员找我才躲她们宿舍的。”她打量我一遍,”你走不走?”
我讲了她同学要请我吃饭的事。
“嘿嘿,小心被灌醉了让她强暴,她就喜欢你这样的。”
“还有这好事?”
“你走不走?不就一顿饭嘛,我下次补你。”
“也能被强暴吗?你比她好看点。”
“我是系花呀。”
“你们系几个女生?”
她没明白我意思,翻着眼睛在那想,”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十七个。”
“你查数真快。”
“你走不走?”
“你不是说晚上请我吃饭吗?”
“不是今天!你先走行不行?”
“哪天吃啊?留个电话给我啊。”
绕得够远的,差不多就是这么认识的。后来和这女孩就恋上的,寒酸点说叫初恋,正常表达是以前没恋过,这是头一回。长期反省令我总结出四条痛苦的原因,说出来就跟一句话笑话似的。但愿你不会连笑四次。
1、她是处女,不是初恋,我刚好相反。我以为我们俩都又占便宜又吃亏,她觉得自己除了吃亏,还是吃亏。
2、恋爱就上床了,用教母的句式说,左手鲍鱼,右手鱼翅。一下子全给我了,可惜刚尝一口又都被端走了。
3、恋爱只有四小时,分手折腾一个月。
4、被甩的是我。
看到第四条了吗,我从此了解到被甩是什么感觉,告诫自己要以德报怨,再没甩过任何人,大多数我都是玩失踪。
说那女孩吧,当真小姐的名字我还没忘,三个字儿的,也有五个字儿,就不写进来了。我记得她有四点不寻常的地方。一个是她老是说自己身高体重三围什么的和舒淇一样,总说,没事就说,我不接茬,她就把五个数报出来,还问我记住了吗。我说哦,可见舒淇是虚报。她乐死了,又讲一遍。
再就是奢侈,一件衣服不穿第二次,穿一天就收起来换新的。我折算平均一天五千块钱的行头,一年也得二百万。她还炫耀说她妈比她还能糟尽钱,玩投资,赔进几百万,再换别的投。我估计家里开银行都没这么干的。你猜她家是干什么的?你猜,你再猜。她家确实是开银行的。
第三个是她有蒙古血统,也总说,还让我猜她蒙古名字。
乌兰巴托?呼和浩特?
什么呀,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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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
你再猜?
敏敏特穆尔?
对啦。
我就知道这一个蒙古女孩名字,要是你还不知道,TATA,去读读金庸吧,他比我好看多了。不过这件事让我对猜人名更有信心了。举个例子,过来一男的,让你猜他叫啥,你别怕,语气坚定地告诉他叫张三,他会情绪激动地抱住你,简单是天意,让我娶你吧。当真小姐就是这意思,如果她当时能一如既往地信邪,也许我早就跟她结婚了。
最后一点不好说,刚开始的短信特校园。你猜谁先发的?你猜。
你在干吗?
我们十点就断电,所以什么也没干。
可怜哦,还记得我是谁吗?
TATA,我唯一一次学生恋爱还傻成这样。我那时候就想,是不是只要你留在学校一天,你另一半的脑垂体就是无法发育的。每晚十点半她跟闹铃似的问你在干吗。挺多女孩都这样,想撩扯别人也不想个有创意的,想你了问你在干吗,无聊了问你在干吗,想借钱也问你干吗。
你在干吗?
收拾行李,老子要走了。
为什么?我还欠你顿饭呢。
对呀,忘这茬了。我这辈子没跟系花吃过饭。她住西六环,我南六环外,俩人跟画直角板似的往长安街奔。北京真大,感激还是抱怨呢?晚上谁都没回去,在后海挺了半宿,全听她讲三围身高体重民族姓名消费。我熬不住了,我说,”咱找个地儿开间房,打开电视,看看萨达姆抓住没有。”
我当时没钱,还特爱面子,她花钱去酒店我死不去,找着东单一地下宾馆,我说这还行,还写中央空调呢。
那两年北京还严,看门的老头非得看我俩结婚证,弄得当真小姐烦了,直接问你到底开不开,老头才把我们往地下带。跟密室武侠似的,罗锅的老人拄着拐领着我们一层一层地下,每下一层还拐好几个弯,一扇门”吱呀”一声被他打开,里面摆着一张床,嗯,也就是一张床。
“不是写中央空调吗?”我问。
“中央大厅有空调。”
似乎当真小姐没在乎这个,她还惦记来这的目的,她低声嘀咕着:”到哪儿去找萨达姆呢?”
一张床分成两段,也就十五厘米宽度,那年夏天还特别热,不能*服,奇怪地是她刚躺我旁边就没动静了。
我怎么睡不着,不是,跟男的睡,你不激动吗,你说话呀,我可是头一次外边过夜,你怎么能躺下就着呢,我跟你说,你要装睡我就胳肢你了啊,行,你能忍,跟你来点狠的,我亲你够了吧,我真亲啊,你再不说话我肯定亲,反正你醒着就算默许,睡着了明天你也不知道。
我低下头凑到她脸旁,又胆怯地抬起头。我以为我没吻到,只是吓吓她,起身的时候发现不对,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停下来等她的眼泪从闭着的双眼中流出来。我还坐那儿猜她到底真睡假睡。她双臂一下抱住我,睁开双眼说:”我们结婚吧。”
十八世纪的法国小说,好像就是巴尔扎克和左拉这几个有野心的大作家,他俩每次到这种时候就把帘子一拉,不直接描写,还不跳过去,等着恋人做的时间给你们讲着别的,讲蒙田说*是怎么回事,拉伯雷说男女上床能干点啥,堂吉珂德说我怎么就搞不到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呢,接着开始大段大段地论述这是为什么。我学习写作那阵儿,觉得他们真牛,虽然一句话也没读懂。到了新浪漫派那些人,这是我根据性描写给他们起的名,劳伦斯那些作家,青年男女一热情,他们就把摄像机举起来乱晃,除了俩活人什么都拍,震颤的床,闪烁的灯,微风隆起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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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跟电脑打开危险程序似的。确定你是第一次吗?点击确定。确定你愿意吗?点击确定。我不是第一次,还确定你愿意吗?点击确定。确定你不疼吗?点击取消。点错了,重设对话框。确定你不怕疼吗?确定。
“你干吗去?”
“打车回学校。”
“那咱俩呢?”
“咱俩可没什么,”她要摔门离开。”你别想骗了我身体再骗我感情。”
第二天在西站上了车。我在铺上睡不着,跑出来抽烟,瘫坐在吸烟处一动不动,列车员过每次路过都来看看我是不是被捅了一刀。他摇摇头,见太多了,每班都有由于失恋而远行的人们把忧伤带到T146列车上。
去年冬天我读了好多爱情小说,想弄清东西方文本爱情的差异。你知道吗?TATA,东方全都是才子佳人,小说人物不少,不是已婚就是畸形,要不就草包,女的也一样,打眼一看就剩一男一女俩正常人,男的有才,女的貌美,你俩不互相看上能行吗?有趣的是俊男美女也特听话,没二心,照作者的指示与对方爱得死去活来。可惜作家都不是善心,老不让你们上床,刚要亲嘴就把俩人掰开,或奸诈小人,或封建礼教,或战乱不断,全世界都在折腾这两人,到最后男的掉胳膊少腿,女的轻点失去贞洁,重点剃度出家。要是这对鸳鸯还有口气,行吧,让你俩到一起凑合着过吧。有情人终成眷属。
就是这意思,打小我们就是这样被影响的。先是排他,告诉你这辈子也就是她了,别的没戏,那些都不正常。但是,TATA,我没一眼就爱上你呀,我衣服里面的皮肤,皮肤里边是心脏,听说心灵还在那里边呢,不是外翻出来挂脖子上的。见你一眼我都爱,我之前得爱多少人?我就是觉得你长得还行,人也挺有意思,看能不能处一下。还有小说讲怎么克服不能在一起。用不着啊,你跟我处你爸管你吗,我师兄们使绊儿吗?只要你点个头,和谐社会开房都不用结婚证,谁拦着啦?那我们问题在哪呀?故事扯扯了那么多不能,都没提不合怎么办。没人提醒我爬十四楼要心平气和的,而不是进门就水往床上一扔,也没人讲堵在三环上不要急,是为了你上车收获一个甜蜜的吻。
可我那时候不明白,我以为她一走我此生的爱就完了,我也完了。我给我妈打电话,轻生的心都有了。
“妈,我。”
“别人也不跟我打,我着急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