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斜阳为君倾-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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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的名号……你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吗!”
“我……”华久棠一时面如金纸,嗫嚅着唇久久不语。姬千幻冷笑一声,“你不知道对吗?那么正好,去地府好好问问那些畜生吧!”
话音未落,禅杖已飞至华久棠眼前,华久棠一惊,长剑倏地扬起。只听“叮”一声响,禅杖砍上剑刃,一时火星四溅,罡风大振,二人被震得各退几步。
华久棠方站稳脚步,姬千幻的禅杖便迎头劈下。华久棠连避两步,见姬千幻攻势愈猛,便将长剑一展,当面迎上。
剑刃方撞上禅杖,姬千幻手臂便是一阵酥麻。他一时心下怒火更甚,怨恨如烈火般愈燃愈烈,禅杖一旋二十余招出手,每一招皆是煞气凛然,凌厉凶狠,甚至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华久棠见他几乎已失去理智,招数越发疯狂,只得迎着暴雨般的攻击,叮叮当当接连防御,飞扬的衣袍仍是被撕开数道裂口。
点点鲜血洒上地面,华久棠的动作仍是不紧不慢。阵阵劲风擦过面颊,割上衣衫,他的神情却如磐石般坚定,挥动长剑接下攻击,始终毫无进攻之意。
突然间,华久棠终于寻到姬千幻破绽,眼神一敛,长剑贴着禅杖霍然递出,在夜幕下划出一道银虹,直刺姬千幻面门。姬千幻一骇,下意识地后退,不妨长剑剑身一翻,以平滑一面贴上自己脖颈,猛然向后推来。
只听“砰”的一响,姬千幻后背蓦然撞上一棵大树,震得树叶哗哗坠落,缤纷如雪。他微微仰着头,垂下眼帘看了看依旧贴在自己颈上的长剑,又将目光落在立于身前的华久棠身上,表情仿若寒冰般冻结,再不言语。
“千幻,我们在一起的六年间,一起走过那么多地方,经历过那么多故事,打败过那么多对手,那天,我曾对你说过,你还记得么?”
他的话语带了些许惆怅,又满含祈求之意,姬千幻听在耳中,眼前便不断浮现出云烟般的过往,二人杯盏相碰时爽朗的笑容,携手相依时缠绵的爱语,共同御敌时默契的眼神……以及那日,轻垂的床帏下,华久棠抚过自己身体的指尖,在自己耳畔的低低吐息,还有那句令自己至今无法忘怀的话语:
“千幻,执子之手,永不相离,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将你放开。”
见姬千幻沉默下来,华久棠只道他心有动摇,不禁面色一喜。不料姬千幻却冷冷笑起来,眼中积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伤痕滑过,悄然滴落。
“千幻,跟我走吧,我会用我的后半生向你赎罪,用我的生命爱你。”
“呵,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喜欢说些让人脸红的话……”闻言,姬千幻低低一笑,话音忽的响亮,“但是我要的不是这些!比起万千的情话,我更希望你留在我身边,我想要的仅此而已!”
最后的字句,姬千幻已是嘶喊出口。那张一半俊丽一半可怖的容颜,早已布满斑驳泪痕。
华久棠只觉胸间撕裂般的疼痛,放下长剑,握住他的手,“那么就离开朱莲岛,回到我身边吧……这些年,为了将你寻回,我舍弃了一切,家族、名望我都可以不要,就连创立幽冥谷对抗朱莲岛,也仅仅是为了你一人,所以回来吧,我绝不会再抛下你不管不顾。”
听着这充满恳求的温言软语,姬千幻只是“啪”的打开他的手,禅杖一挥击上他的胸膛,将华久棠打得跪倒在地,“晚了,我不将这个中原毁掉,将当年那些迫害我的名门望族赶尽杀绝,绝不会罢休!”
说罢,他的禅杖蓦然点至华久棠眉心,手臂却微微颤抖着,始终无法出手。对视着华久棠忧伤的双眸,他终是咬了咬牙,一挽禅杖回身离开,消失于苍茫夜色中。
☆、第132章 飞沙走砾见真情(1)
华久棠无声一叹,捂着胸口站起,却没有再度追去。他凝望着已是微微发亮的天际,踯躅片刻,便沐着晨光踽踽离去,在地面投下孤独的剪影。
熹微光芒笼上山间,将一所所庭院覆盖,天空中夜色尚未完全褪去,绕雾盘云,浮影浩浩。
此时,幽冥谷所住庭院中,秋初晴已包扎得当,正俯在凤盈花怀中沉沉睡着。昨夜因海镜等人打算暗中行事,凤盈花与吕飞贤便暗中来此,静候消息,却不想珈兰和旋光半夜便带着秋初晴打道回府。
凤盈花得知秋初晴不顾自己的嘱咐以身试险,凤目一挑,顿时面有怒色。但见秋初晴身负有伤,两眼垂泪,一副凄楚又乖巧的模样,他扬起的手当即挽上秋初晴后颈,将他揽入怀中,无奈道:“唉,为师是怎么告诉你的,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为师可怎么办。”
秋初晴一听哭得更厉害,抱着凤盈花泪如泉涌,“师父!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我让您担心了!”
吕飞贤正手握伤药与干净布条,见到这般场面便走了过来,拍拍二人肩头,“行了,先给初晴疗伤,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秋初晴乖乖点头,胡乱抹了一把泪,便坐下任由凤盈花与吕飞贤为自己治疗。珈兰和旋光则在屋外石阶上坐了,一面警惕周围情况,一面等着海镜等人回来。
然而等到天色蒙蒙发亮,海镜一行人却没有一个回来。珈兰从一个时辰前便已面露焦急,在院中不住转圈。旋光则呵欠连天,睡眼朦胧瞧着他,“你不要着急,谷主和海镜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出事。”
“明qiang易躲,暗箭难防!怎么不可能有事?”珈兰来到旋光面前一跺脚,咬着指甲一脸不安,“谷主……谷主他到底怎么了……”
旋光挠着面颊幽怨一叹,“唉,我出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慌张……”
正说着,另一间屋子房门一开,凌沐笙伸着懒腰徐徐走出,“你们俩大清早吵什么吵?我本来还想多睡会儿呢。”
珈兰见到他,登时眼神一亮,“凌沐笙!谷主昨日夜探青凤门住所,一直没有回来,你武艺较高,快去找一找,兴许能够帮他们一把!”
凌沐笙似乎还未完全清醒,惺忪着眼瞅了他半晌,才懒洋洋摆手,“我不去,谷主既然当初能把我打败,就不会败在这种地方,况且,若是他死在这里,就不配让我臣服!”
“你!……”珈兰咬了咬牙,眼中霎时盈满愠色。他紧握双拳,怒气冲冲正欲发话,不妨一个笑嘻嘻的声音抢去了话头:“别吵别吵,珈兰啊,你既然这么喜欢谷主,总该相信他一些,不是吗?”
珈兰愣了愣,回首便见费源光不知何时来到身边,正摸着鼻子咧嘴笑,不由缄默。
费源光见状,又道:“我们和谷主是多年出生入死的伙伴,他的实力怎样你难道还不清楚?况且,谷主会安排我们留在此时,自然别有他的用意,今日我们幽冥谷还有比试,若是大家都离开,由谁去参加?切不可因为一时焦急乱了分寸。”
“……我知道了。”珈兰听罢,面色渐渐好转,心头大石虽未完全放下,却也不再多言。
这时,雪玉和妙意也被吵醒,从房内走出。白渡风早已醒来,只是一直坐在树梢,瞧着众人吵闹,并未插话。此刻见妙意出现,他也纵身跃下,来到人群边。
费源光随意瞟了瞟走来的三人,摸着下颚冲众人道:“不过说起比试,谷主和海镜即便回来了,也一定无法参加,今天究竟由谁上场?”
珈兰握了握拳,认真道:“既然谷主不在,我必须为他分忧,今日的比试由我上吧。”
凌沐笙正两手扶着后颈倚于树上,听见此话立即跳将起来,“不行不行!我这把刀几天没用,都快钝了,今天怎么说我都要上去打一场!”
妙意一手挽了白渡风胳膊,一手玩着头发,也道:“白大哥上一场的英姿你们也看见了,这一次让白大哥再上,绝不给咱们幽冥谷丢脸!”
白渡风仍是一语不发,但看表情显是持赞同态度。旋光撇着嘴,手搭在珈兰肩头,“不是吧,你们还想再出一次风头?白大哥既然第一场打过,就把机会让给珈兰嘛。”
凌沐笙瞪他一眼,“凭什么让给他不让给我?要不我们现在打一场看看谁比较强?”
旋光不甘示弱,一眼瞪了回去,“他是我夫人!我不帮他帮谁!你想打架是么?我随时奉陪!”
见凌沐笙还想回嘴,雪玉当即将他和旋光向两侧一推,来到众人中央,“都给我闭嘴!真是的,谷主和海镜不在,你们就乱得跟一盘散沙似的!”
她的语气极为严厉,一双美目凌厉慑人,一时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只旋光睁大眼睛喃喃道:“大姐原来这么凶悍,难怪之前谷主会让她管客栈……”
话还未完,雪玉便是一记眼刀飞去,旋光立刻捂嘴不言。雪玉环手立于众人间,厉声道:“你们都想为咱们幽冥谷长脸,这心情我能理解,但也不可因为此事伤了和气,今天谁上场由抽签决定,谁再吵闹就别想踏出这院门!”
闻言,妙意吐吐舌头,默不吭声;珈兰与旋光只是连连点头,不敢说一个不字;凌沐笙摸着后脑,虽是不耐地抿着嘴,却也没有多话。费源光笑容满面,抬手挥了挥,“雪玉,我来做签吧!”
思及费源光善于制作,雪玉点了点头。费源光一见,乐颠颠跑回房间,不一时便削了三根竹签走出。他握着竹签底部,将竹签递于白渡风、珈兰和凌沐笙面前,“这三根签有一根下面涂有红漆,谁抽到那根就由谁上场。”
三人同时出手,凌沐笙看也不看,随手便抽了距自己最近的签。珈兰选了右侧竹签,白渡风则拿了中间那根。再看竹签底部,唯有凌沐笙那根染有红漆。
“好,今日就决定由凌沐笙参加比试。”雪玉说着,扬了手指一一点过众人,“这是抽签决定的,都不许有怨言!”
“是是。”众人连声应道,纷纷散去。凌沐笙行至费源光身旁,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低低道:“喂,你是不是在签上做了什么手脚?”
“没有啊。”费源光冲他眨眨眼,显得尤为无辜,“我只是猜到你这么懒,肯定会选离得最近的一根罢了。”
凌沐笙“呿”了一声,顿了半晌,忽道:“……谢谢。”
费源光听得一愣,见凌沐笙撇下自己头也不回离开,登时笑得比阳光更为灿烂,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风相悦依旧在崖下寻找着海镜。由于昨夜酣战良久,他来到崖下寻了一个时辰左右,天色便已初亮。
瞧了瞧天边绯色薄云,风相悦抹了抹额上汗水,走在堆叠的砂石间,一面用一根长长树枝扒拉着泥土,一面大声唤着海镜的名字。
他的嗓音已有几分沙哑,乌思玄一直百无聊赖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道:“放弃吧,唤了一个时辰,他若是还活着,早就回应你了。”
风相悦看也没看他一眼,只顾着四处查看。突然,泥土间现出一处缝隙,他急忙赶去,放了树枝,双手刨开泥沙,搬开石块,目光向里探去。即便双手伤痕累累,白衣之上污迹斑斑,他也毫不在意。
乌思玄挑了挑眉,“这种类似的地方,你之前已经刨了不下十处,最终都没有发现海镜,现在还不死心么?”
风相悦一眼瞪来,“你既然捡回一条命,就给我安分些!再不闭嘴,小心我让你下半辈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哎哟,这么凶。”乌思玄吐吐舌头,一屁股在沙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