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骄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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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山次郎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否定容易,但重拾信心,就不那么容易了。刚刚还看得很清楚的棋路,所有的棋子都按照他谷山次郎坚强意志去及时到位的,重拳也出击了,却打了个空。
是中了张立仁的空城计?
当然不是。
实打实见到的是张立仁的第二支队啊,怎么会是空城计?第六大队被打得溃不成军,也实打实的事。
哪一点空了?虚了?
哪一点都没有啊。
他谷山次郎叫第三步兵联队按兵不动,就是要避开张立仁的锋芒。眼下倒好,不用他避,张立仁的部队就不见了踪影。
鬼打墙了。
感到长野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疑惑,谷山次郎就来气。就像一个棋手走出了臭棋,或者是不知如何走棋,被旁观者讥嘲一样。谷山次郎的脸不由红了一下,狠狠地盯了长野一眼。
小子你疑惑什么?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走出一着臭棋啊。
谷山次郎不满地想。
冷静,冷静。
谷山次郎心里对自己道。将军为什么要决胜于千里之外?目的就是要心平气和,心清如镜,对局势看得一清二楚,从而调兵遣将,取得主动权。
现在面对面的打,更需要心静如水。
所谓当局者迷,就是因为被对手变化莫测的棋所迷惑。
审棋度势,得静下心来审棋度势。
谷山次郎心道,你张立仁想以一些怪招来疑惑我?嘿嘿,你还嫩着哩。
你的第五、第六团和二营、三营突然消失,目的就是想引诱我出动第三步兵联队吧?当我的第三联队一出击,你就可以乘虚而入,突袭我谷山师团的总部。说不定,你张立仁做梦都想活捉我吧?
你张立仁也想得太美了。
我的第三联队偏要以不动来对付你的动。
审棋。
谷山次郎重新举起了望远镜。
如果以中国象棋的兵力来划分等级,第一联队无疑就是一只车。
这只车正气势如虹,打得张立仁的一营快喊爹哭娘了。
拿下一营,只是时间问题。
第四大队相当一只马吧。
这匹马正被张立仁的机枪连牵住。
马被绊脚是正常的事,也不必去大惊小怪。
沼泽地还传来第五大队的枪声,显然这只炮还在响,还在作顽强的抵抗。
谷山次郎如此一分析,他觉得大势还在自己这边。要不是第六大队被击溃,他还略有胜势。
第六大队损兵折将六百多,占了一半之强。
他谷山次郎并没怪归田。
在华北战场上,归田也是立过不少战功的。将无常胜,兵无常败。
谷山次郎放下望远镜,即对长野道,“令第六大队择地休整,随时听候调动。”
“可归田那样——”长野一直看归田不顺眼,想趁势参归田一把,但话还没说完,谷山次郎就打断了他,“归田咋样啦?不就被人家的炮火猛烈得昏了头么?”
主将护着,他这个副官岂敢多言?
乖乖地传令去吧。
就像头上飞过一片石头,嗖嗖之声不绝于耳,谷山次郎心下不由一颤——
只见张立仁的炮连,朝第一联队发射出一颗颗炮弹。
炮弹打得很有准头,几乎都落在冲到对方阵地前的队伍中。
一只头颅。
一条手臂。
半边屁股。
仿佛在依呀鬼叫着跳入谷山次郎的望远镜里。
谷山次郎闭了一下眼睛,心下长叹:一仗功成骨枯啊。
这是他侵华以来,第一次发出这样的感慨。
也许以前的中国军队都像冬瓜豆腐,太不堪一击了。
而眼下令他发出感叹的,既不是中国的正规军,又不是满嘴麻辣的川,倒是名不见经传的税警团。
因为张立仁毕业于西点?还是因为税警团的装备一流?
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人,而不是武器吧?
不管是什么,就一只头颅、一条手臂、半边屁股,就让他谷山次郎发出那样的感慨,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睁开双眼,谷山次郎的双手一颤,差点没掉望远镜——
两股“杀呀杀狗日的小鬼子”的冲杀声,突然从第一联队和第四大队的方向传来。
这是怎么啦?
张立仁的一营早就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啊。
怎么还敢发起冲锋?
谷山次郎看清楚了,冲向第一大队的不是张立仁的第一营,而是新加入的部队。从声音,从火力去判断,新加入战斗的部队约莫是一个营。
张立仁又从哪里多出一个营来了?
原先是两个团,现在又一个营。
怎么回事?
他张立仁到底有多少底牌?
这边先不用管。多区区一个营,能奈何得了我的第一联队么?
令他谷山次郎震颤的倒是第四大队这边。
不知什么时候,张立仁的二营和三营突然就冲杀到第四大队的阵上。
第四大队本是被张立仁的机枪连绊住的马,这下突然冲杀出两个营来,岂能不乱了阵脚?
眼一黑。
当然是假的。他谷山次郎怎么说也是身经百战的人,早就练下了一副铁石心肠。
但这突然的变故,仍然令他为之一颤。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三章 移花接木
微微地笑了一笑,张立仁将目光投在项东身上,“项参谋长,我们出去透口气去。”
项东的脸容马上像一朵花那般灿烂。
这种灿烂可不是想有就有的。在他项东的印象中,这种如花的灿烂,以前只出现过两回。一回是入洞房之夜,想到要掀起新娘子的红头盖,他的心就卟卟地跳,血液马上沸腾。他虽说是到美国喝过洋水的人,但他的骨子里,还是挺传统的。父母说在老家帮他相中了一个姑娘,他就不敢有二话,正准备自由恋爱的一番心思,咕嘟一下就吞到肚子里去,永远都没有翻身。老爹寄来姑娘的相片,他一眼都没看。不是他不想看,而是生怕看了后悔。如果姑娘美丽,当然很好;如果姑娘长得丑呢?难道要提出抗议,违背父母的意志?他长这么大,还没在父母面前说个一只不字的。村里的人都说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几乎成了同辈人的楷模。与其看了有不良反应,不如不看,以防万一。只看信,老爹在信中说到姑娘如何的小家碧玉,如何的贤惠,虽然没说到如何的美,但也暗示了姑娘是个很不错的姑娘。这暗示,也就为他的梦添了不少色彩。一年后回老家成亲,他还没见过姑娘一面。只知道姑娘有个好听的名字——何玉屏。
有了梦中的色彩,加上玉屏这个好听的名字,项东的心情就有了激动。
到了洞房之夜,这激动就令他的脸容像花朵一样灿烂。
那晚喝了不少酒也是真的。
却没醉,他记得很清楚,当他去掀玉屏的红头盖的时候,手还激动得有点颤。何玉屏就忍不住“卟嗤”一声笑出来,然后柔声的道,“夫君,人家的心早就是你的了,你还这么陌生似的。”
心里道声惭愧,项东如花的灿烂,马上阳光一样开在何玉屏俊美的脸蛋上……
第二回则是任命他当张立仁的参谋长。
当时他在第六团当副团长,并没和张立仁接触过。只是在一些公开场合见过几面。
可不知为何,第一回见到张立仁,他的心就怦怦的跳,好像遇到千年的知交一样。
是因为张立仁的酷帅?
当然不是。
而是张立仁身上那种既儒雅又大气的气质。
张立仁到税警总团不久,马上就掀起了一股新的操练方式。后来称之为“张氏操典”。这张氏操典咋看起来与一般的操练没什么两样,无非是列队走正步、单兵的实战技能、班与班排与排连与连互为配合的战术训练,但细细品味之下,“张氏操典”的精华,则是体现在以人为本身上。按以往的规矩,士兵不过是个工具,服从命令就行了,不需要什么大脑。“张氏操典”则强调个人的主观能动性,按张立仁的话说,就是能够戴着镣铐跳舞。即不管在何时何地,个人都要全方位地发挥自己的特性,与战友达成心气相通的默契。
当时就有人私下不屑,说当兵又不是相亲,搞什么心气相通?
他项东则不然,一看到“张氏操典”,心里就佩服得不行,恨不得拉张立仁酒逢知己千杯少一番。
按他项东的资历,是不可能这么快升为参谋长的。
偏就升了。
当接到任命书,他第一时间就觉得是张立仁在宋子文面前为他说了话。
这知遇之恩,自然就令他项东激动得脸若花容一样灿烂了。
这下张立仁不过叫他出去透口气,他项东为啥也这么激动?
这当然只有他项东才清楚。
在他项东看来,张立仁的微微一笑,就有种仙人含笑拈花的潇洒,再叫他出去透口气,简直就是在对他项东说,“大局已定,我们去放松放松一下。”
从昨晚到上午的战斗之后,项东已感觉到,自己虽然和张立仁是知交一样,但很显然,在实际的战略战术上,张立仁要比他高出许多筹。与其说他是他的参谋长,倒不如说他是张立仁的实习学生更贴切一些。因为张立仁所走的这一局棋,他都是在张立仁走出了棋子之后,才品到其妙。也就是说,他的思维还跟不上张立仁的行棋节奏。
当张立仁要将二营、三营的营部连,以及团部的火力连抽去支援一营的时候,项东就有所不解,说这三个连守备团部的啊,这么一抽调出去,团部岂不空虚了?
张立仁笑答,就是要和谷山玩一玩空城计和移花接木之计。
说到移花接木,项东立时就明白了。
像谷山次郎认为张立仁出动了整个第二支队,将第五、第六团也调出来打他的第六大队,实则就是移花接木。这第五、第六团此刻还作为后备队按兵不动。他们只是每人贡献出一套军服,并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批破枪,将后勤组织来的两三千个工人、学生“武装”了起来,成了第五、第六团,然后上阵去高喊一番冲杀而已。冲在前面的只有二营和三营的人……
张立仁刚刚走出团部地下室的门口,怀里突然“嗵”的一声响,孙晶英一头撞入他怀里。
他低头一看,孙晶英头发篷乱,衣衫褴褛,满脸乌泥,简直不像人形,心里一酸,赶紧一把搂着她。
孙晶英却一下推开他,倒退两步,“啪”地敬了个礼,“报告司令,一连通讯员孙晶英前来向你报告情况……”
项东忍不住笑道,“嫂子,看你认真的,你这是谁跟谁啊?”
孙晶英对项东的话听而不闻,一口气就将一连的危急情况对张立仁说了。
“嗯,我知道了。”张立仁严肃的道。
孙晶英这才柔情地看了张立仁一眼,然后突地转过身,就要走。
她转身转得快,张立仁“哎”的一声也说得快,身手更快的却是赵广尚,只见他身形一飘,就飘到了孙晶英的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赵你给我让开。”孙晶英冲赵广尚道。
赵广尚装出一副木头的样,偏不动。
孙晶英想冲过去,可她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