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如亨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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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丹尔安静睡觉的时间不会超过1个小时,我和杰米基本上不会享受到安稳觉。他会在清晨时醒来,然后静静地四处乱爬。我们必须准备一个“婴儿报警器”,提醒我们他醒了,以防他做出任何危险的事情。
我睡觉的时候,麦琪外婆和乔治外公会带丹尔去公园玩,顺便带上午餐,因为丹尔的缘故,回来吃午饭的可能性很小,他们会在那里待很长时间。丹尔却很高兴,因为那里是他的迪斯尼乐园。他喜欢一阶一阶地爬台阶,然后从旁边的滑梯上滑下来。不管当时在玩滑梯的孩子有多少,他都会野蛮地插队,把其他孩子推开。对他而言,他们只是阻止他前进的绊脚石。滑下来后,他会很快爬上台阶,根本不理会先来后到。荡秋千也是一样。如果不能如愿或者没有空余的秋千,他就会大发雷霆。
丹尔常会在这些器械上玩一个多小时,然后开始吃午餐,他吃东西的原因只是补充自己的能量,根本没有享受野餐之意。吃完午餐,他会马上跑向公园的英雄纪念碑,肆意地绕着石碑乱跑,爬铁索,跟麦琪外婆一起玩捉迷藏。有时,这会引来路人的非议,认为那是对战争英雄的不尊重,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们正绝望地试图刺激和鼓励着一个满两周岁却没有说过一个词儿的怪孩子。这个公园对丹尔来说也是个重要的学习园地。在他喜欢的地方,我们教他东西会相对容易些。对于处于困难时期的他,离开这个重要的学习园地,绝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麦琪外婆是创造突破的那个人,就是那个突破给了我们无限希望。母亲的恩情让我无以为报。她只是一个来自都柏林贫穷大家庭的普通妇女,13岁辍学,就开始工作了。由于当时在爱尔兰生活艰难,她就搬到了布莱克浦(黑池,英国中部城市),开始在酒店的餐厅打工,后来成为服务员。麦琪外婆习惯了极其辛苦的工作,加上熟诸一些健康常识,她的这些教育对丹尔的成长而言意义非凡,尽管她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贡献和所起的作用。
一天,麦琪外婆正劝丹尔离开公园时,他设法甩开了她,重重地撞到了一棵树上。丹尔当时撞懵了,显得很害怕。为了安抚他,麦琪外婆假装教训那棵树,她使劲摇着一个大树枝说:“坏树,不准欺负丹尔。”
在第二次要离开公园时,麦琪意料丹尔又会像往常那样发脾气,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出乎意料,丹尔没有任性撒娇,而是把她拉到那棵树边。虽然他一语不发,麦琪已经猜到他是想要她再像上次一样摇那个树枝,为了让他能乖乖地离开,麦琪决定满足他的要求。就这样,可怜的母亲在那里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丹尔才满意,后来也乖乖地离开了公园。“摇树”成了威柏公园之行的必要程序,这对手臂来说倒是不坏的锻炼机会,所以一切都相安无事。
离开那棵树后,他会在一直停在公园门口的大蓬车边逗留半个小时,一会摸摸它,一会又瞪着它,对毂盖和轮胎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幸亏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母亲很清楚他迷恋够了,玩够了,自然会跟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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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3)
一天,麦琪外婆正在任务式地摇树时,一个重大的进展出现了。她边摇边耐心地说:“树,丹尔,树。” 在过去的几次公园野餐中,她一直都很耐心地“摇树”,丹尔的反应只是高兴得上蹦下跳而已。他是这么喜欢看那树枝上下摇晃,伴随着树叶不时地落下。 麦琪外婆依旧重复着:“树,丹尔,树,”然而就在那天,她听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回应。
“树,”丹尔大声欢快地喊道。“树!”
经过不懈的努力,母亲终于在丹尔26个月大的时候教会了他说的第一个词。她高兴地回应:“是的,丹尔,是树!”
那天晚上,母亲带丹尔回家后,神秘地对我说:“我想我有个小惊喜给你。”深受吸引的我看着她抱着丹尔走到厨房的窗边,指着窗外:“看,丹尔,那是一棵……”
在一个小小的戏剧化的停顿后,我听到了丹尔的回答“树”,这让我不禁喜出望外,激动地留下了眼泪。按捺住内心的狂喜,我拿起他的一本书,指着一棵枫树的图片。他又回答:“树。”
我轻轻地拥抱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棒极了,丹尔。是的,那是一棵树。我喜欢听你说‘树’。你是一个好孩子。树,树!那是树!”让我更开心的是,丹尔看到我如此高兴似乎也很快乐。我不停地夸他:“好孩子,那是树。” 很想让他知道我是多么喜欢听他说话。
我微笑着对站在一边的母亲说:“如果这真的是上天的安排,那就这样吧。如果我们可以教会他说一个词,我们肯定可以教会他更多。”
丹尔似乎对自己刚学会的这个新词也很满意,我们很快意识到教他更多词汇这个任务是多么艰巨。他对“树”这个词的认识仅限于表面,用它指代所有绿色的东西,不管是真树,盆栽,灌草,还是水田芥和椰菜。尽管如此,这个重要进展仍不可忽视。
受了母亲的启发,我决定放弃向保健视察领域的发展。 因为那意味着我要全职工作,这对于想要帮助儿子的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我继续留在列文斯克列格医院工作,依旧是一周两次夜班。母亲用事实向我证明了能跟丹尔沟通的可能性。纵然前方路漫漫,我希望自己能尽可能地陪在他身边。这个突破也让我意识到,对丹尔的教育必须从理解开始。也就是说,我们自己的语言也必须简化到他能够理解的水平。之前所用的方式只是我们自己想当然——试图用我们的思想逻辑来对丹尔进行词汇的狂轰滥炸显然不妥。这次,麦琪外婆受丹尔引导,用他能够接受的方式——不停地重复摇树以及强调这个词,终于找到了一个与他交流的好方法。
这不单单是一个词,而是一种全新的方法,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和儿子丹尔将用相同的方式创造一个个如同“树”般美妙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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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1)
丹尔已经讲出了一个宝贵的词,我想方设法让他知道如果他想与我们交流,我会随时候命。虽然这听起来似乎有些极端,但我和杰米达成协议:当丹尔和我们在一起时,不打开家里的任何有声设备,包括电视机、收音机和音乐播放器,电话也保持自动应答模式。任何来电都不能影响我们跟儿子之间的交流和共处。
少了这些设备的打扰,我们倾注全部心思在丹尔身上。我发现,他会给我很多“信号”,要求我陪他一起玩。有时他会走到厨房看我在干什么,然后跑开,有时会跟我有瞬间的眼神交流。如果我对这些“邀请”表示出兴趣,丹尔就很乐意让我参加他的游戏。我感觉到,与他说出第一个词的那段时间相比,这个新方法渐渐让我们步入了正轨,虽然进步和成效缓慢。
麦琪外婆一如既往地给予全力的支持,这也确保了丹尔一周七天、每天15个小时都有专人照顾。
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从父母住的地方可以看到整个格林诺克中央火车站,丹尔喜欢和外婆一起看火车。从公园回家,他会拽着外婆去火车站的入口,而她也会适时地教他一个简单的生词。她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丹尔常会应声回喊:“火车,火车。”就这样,他的词汇渐渐增多!
丹尔对车轱辘饶有兴趣,我们又教他另一个新单词。我会毫无顾忌地和他一起坐在马路边上,研究他感兴趣的车,不时地做出一些简单的评论,常常以实物来教他物品的表达以及他正在做的事:“这是车轮。丹尔在摸车轮。”接着,他拉我去看另一辆车,我故意不走,引起他的注意:“车,丹尔。你想去看那辆车吗?”他会使劲拉我去,而我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让他在每一次拉我时都知道他想要去看的东西叫车。
终于有一天,他学会了第三个单词——“车”。我激动万分地应答他:“是的,丹尔,车。让我们一起去看车。”看着喜出望外的我,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个词。为了进一步达到增强沟通的效果,我给他买了一辆同他指的那辆车一样颜色的玩具小车。他开心地接受了我的表扬和礼物。
看着丹尔的小车越来越多,我很高兴,但从内心却不能否认他在说这些词的时候纯粹只是条件反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或有与我们交流的意向。另外,虽然丹尔玩得很开心,玩的方式却没有任何意义和想象力,只是单纯的排列,从没有尝试发动引擎。如果无人打搅,他会换着顺序排列那些车,玩上几个小时,完全沉浸其中。让人很难想象他究竟获得了什么样的乐趣。我试着和他一起玩,但只要拿起一辆车,他会大发脾气;如果我不小心踩到小车,他会暴跳如雷。我只能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行动。
尽管进展缓慢,对于我们而言这已经是进步了,但其他人却不像我们这样乐观。越来越多的亲戚朋友向我们诉说他们对丹尔异常举动以及缺乏与人的交流能力的担心。不久,随着挑战与日俱增,我们也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就目前情况而言,仅靠我们的力量是不够的。
那一次,我正在银行排队缴费。丹尔把宣传架上的所有小册子都拿下来,到处乱扔,引起其他顾客和银行职员的不满。我阻止他,让他和我一起排队时,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排队,当然也不会听我解释为什么要跟我一起无所事事地站着。
我放弃了缴费,把扭动哭闹的丹尔带出了银行。路过的两个民警误认为他发病了,好心走过来问:“你还好吗?需要我们叫辆救护车吗?”
“不,不用,我们没事,谢谢,”我迅速回答,并试着让丹尔平静下来,“这很正常。”
他们没有对我们置之不管,而用警车把我们送回了家。那天很幸运,爬楼梯的时候,我只需要拿着包,而两个警察帮我把丹尔费劲地送进了公寓,他一直哭闹不止。
“我可以应付了。”我对他们说,并向他们致谢。
。。
爆发(2)
他们表示非常理解我的处境,善意地对我说丹尔的行为可能不正常。
“或许您可以考虑下获取某些帮助。”他们离开前建议。
那天晚上,一个朋友琳达?瑞丽来访。她正好是那家银行的助理经理。凑巧的是,出于兴趣,她正在学习英国手语。她小心翼翼地告诉我丹尔的行为跟聋哑儿的行为有某些相似,并表示:“如果不是聋子,那一定在其他地方出现了问题。”
经过深思熟虑和来自琳达、警察、朋友和家人的建议,我们决定带丹尔去医院进行听觉检查。但琳达的断言让我们迷惑不解。丹尔的确可能无视旁人试图跟他沟通的努力,但如果真是聋子,他又怎能学会那仅有的几个单词呢?更奇怪的是,丹尔在50步外都能听到巧克力饼干和薯片拆封的声音。我预感,即使丹尔真有问题,一定不是听觉,做个检查就能印证。
1990年的10月,听力检测员宣布两岁半的丹尔听觉完全正常,但似乎对某些疼痛很敏感。有趣的是,卫生检查员在她的笔记本记录上两次都提到丹尔看似是个“非常固执的小孩”。那时的我还不了解丹尔的真正情况,却强烈地感觉到他不是固执,而是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