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如亨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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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的话，他早把遥控器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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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之音（1）
无声无息，不带任何征兆，
小狗成了你的无价之宝；
跟他在一起，
你感到安心，
说话也直接简洁……
我认为，
这些同样是小狗非常珍惜的时光，
当他所崇拜的灵魂跟他有了眼神的交流，
他便觉得你也在关心着他。
——约翰？高尔斯华绥（英国小说家，剧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亨利来后不到三个星期，学前语言机构和希尔兰德托儿所便开始察觉丹尔的变化。他们的会议记录里都记着丹尔“最近一段时间特别开心”，已经融入其他孩子中去了。他的各项能力都有了进步。他在希尔兰德的主要监护人发觉“他跟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当我向同事或朋友聊起丹尔的进步，以及亨利在其中所提供的帮助时，他们一致感到困惑：“你怎么能用一只狗来做这事呢？”他们很自然地将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想当然了，我也因此很难给他们解释与一个患有严重自闭症孩子沟通时的困难。无论他们理解与否，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丹尔参与到照顾亨利细节的努力有了成效。
因为不时会有“小便失禁”，亨利慢慢习惯了让我们给他洗澡，似乎还很享受。一天，他跟丹尔在后花园玩。回来时，丹尔全身上下都是泥。他拒绝洗澡，因为当时还是白天，他只有在夜幕降临后才会洗。更头疼的是，在把所有火车都按照他想要的方式在浴缸旁边排列好之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进浴缸。亲爱的亨利帮我们解决了这一难题。我只需先把他放进浴缸，丹尔就会尾随其后，不管是不是白天，也不管澡盆周围已经布置得像克拉罕站台一样。他们俩会玩得很开心，我的浴室却因此遭殃了。每天例行洗澡的时候，亨利会站在一边看着，这又让丹尔想起了自己的小火车排列。我先把亨利拉进来洗了以后，给丹尔洗澡也变得十分顺利，与先前那些打仗似的情形大不相同了。
相同的办法也减少了他对梳头的抵触。我会拿着梳子走到亨利旁边说：“丹尔，我们给亨利梳理一下毛毛吧。”然后停下来等丹尔的反应，如果没有，我便会继续说：“让他的毛顺一点，不打结，就像梳理我们的头发一样。”最终我会让丹尔自己给亨利梳毛，这样他会意识到他的小狗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很享受这个过程，甚至沉沉地睡去，留着丹尔继续跟他讲话，梳他的毛。以前我们会梳理出很多毛，多得让我大笑：“丹尔，我们可以用这个再做一只狗狗了。”或者“看，丹尔，一只小亨利。”我抓住每一个机会，教他新词。
有时，可怜的亨利甚至会遭受“剪刀”的攻击，因为我们想让丹尔知道剪头发并不是件痛苦的事，尽管丹尔对这个过程和剪头发的地点仍然很焦躁不安。他语言班的一个老师保拉跟他玩了多个剪头发的游戏示范。可是由于丹尔的害怕和自闭症是如此严重，她得在课外的时间带着丹尔去一个专门的理发店理发。在那里，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理发师成了丹尔的“御用”理发师，直到十岁。我们也不确定，如果他不是事先看到亨利在一个狗毛梳理中心修毛，他还会不会迈出那一步。
一次，在去接亨利的时候，一个负责梳理的女士说：“你们得等几分钟，亨利正在烘干。”
丹尔变得异常紧张，告诉我：“我不想让亨利不停地转。”
我告诉他，事实上是亨利在一个热箱子里烘干毛，而不是在甩干机里。
另外有一次，我去丹尔屋里看他为什么许久没有出声。他正在镜子面前，用剪刀剪自己的头发，对落在地上的头发咯咯地笑着。我欣喜于他终于摆脱了自己对剪刀的焦虑之余，也为自己赶在他要给自己剃光头前阻止了他感到释然。
我们帮亨利刷牙，加上兽医偶尔也会检查亨利的牙齿，这让丹尔克服了去看牙科医生的恐惧，学会了独立保护自己的牙齿。我记得自己曾有很多次对亨利的口臭反应过度，逗乐了丹尔，也增加了与他沟通这方面知识的机会。这之后，去看牙医或者医生都非常顺利，只要有乐于助人的火车亨利以及真正乐于助人的亨利小狗在车里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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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之音（2）
很多狗故事和碟片的介绍减少了丹尔对《托马斯小火车》的需要。他对所有犬科动物日益增长的兴趣最终让他在社交娱乐上有了新的突破，第一次去电影院看了电影。
由于丹尔对未知的恐惧，我们过去带他去电影院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有时我们还没到影院门厅，他就开始大声哭闹。我们曾认为他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克服这个毛病。随着有关圣伯纳犬的新影片《我家有个贝多芬》的上映，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在姐夫格里的帮助下付诸实施。格里赶巧是当地电影院的电影放映员（放映棚经理）。所以，手抱圣伯纳犬玩具的丹尔和亨利一起坐上车，吃着从小店买来的糖果，不时地被我们招呼着看周围《我家有个贝多芬》的宣传海报，最终来到了空旷的电影院，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电视屏幕，然后安静就座。格里向他演示了关灯，给他看放映厅里那个巨大的“影片播放机”。然后接着格林又给我们安排了后边两个靠门的位置，让我们坐在那里，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他。
在那个重要日子来临之际，我们做好了一切必要的准备，丹尔在影片开始时进入影院，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就了座。他很快就喊道：“格里，关灯。”然后坐在那里一直看到电影结束，总体来说很开心，虽然有时也会有点焦虑。运用他对狗的着迷，我们又打开了另外一扇门。从那以后，丹尔成了电影院的常客。
在亨利慢慢长大，需要更换颈圈时，丹尔为他挑选了一个新的，是典型的托马斯小火车蓝色。他的老师保拉在带他去买新鞋时让他想起了这事，告诉他需要新鞋子“一起和亨利去散步。”她说：“你的脚变大了，就像亨利一样长大了。亨利不介意他的新颈圈，不是吗？”结果成功了，丹尔甚至坚持要穿着他的新鞋睡觉。
一个崭新的世界向我们敞开了大门。我们常常带着丹尔去看小狗展，或是跟亨利散步。路人停下来拍拍亨利，对他品头十足，这让丹尔对小狗的兴趣也越来越浓烈，极大地促进了他社交能力的发展。
在五月末的一天，丹尔接受了学前语言机构的学前评估。他得展示自己的抓笔能力和想象力。保拉给了他一支蓝色的毡头笔。丹尔完全不知道拿笔姿势，他用手掌把笔握住。保拉一下子就看清楚了他拿笔有困难。她跟他说：“丹尔，你可以给老师画一张好看的图画吗？”说完她便走开，让他自己独立思考，但她回来的时候却被丹尔的成果震惊了。她把那张小图寄到我家，写了一张小纸条：“诺拉，我觉得给丹尔买那只狗是个非常明智的决定。请看看随信附带的这张图，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画一个物体。”我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张纸，上面画的有着大笑脸和风扇形状的尾巴的“亨利狗”，他的水杯和碗。
把图画给母亲看，我们感到万分的喜悦。几年来，每个人都不停教他拿笔的姿势、面部表情和想象力，都曾认为让丹尔掌握基本技能还会需要更多的时间。但是这张图却告诉我们，丹尔理解了我们一直以来努力教他的知识。它也是丹尔在短短几个月内给他带来重要影响的证据之一。
这幅小图在几年后也只是被看作是一个小孩子瞎画的作品。但它却是丹尔接下来一系列图画的起点。保拉还把丹尔画的一张完整的女人脸寄了回来，看上去很像桃乐茜奶奶，画了头发、耳环，画出了表情。丹尔也画过有胳膊有腿的整个人，以及其他《托马斯小火车小火车》里的面带不同表情的人物，向我们证实他确实理解了这些表情。
这样的进步无疑鼓舞人心，因为丹尔在8月就要开始上小学了，我们仍然有一个担忧：差不多已经6岁了，他仍然不会使用厕所。
几年来，我一直试图让丹尔能摆脱尿布，可是他就是不明白，而且似乎很害怕用抽水马桶。在后来我才知道丹尔对马桶的使用过程有着极大的恐惧感，包括环境和周围的人。养狗的麻烦除了他们常常会咀嚼其他东西外，就是大小便的训练了。你必须很有耐心、很敏捷地发现准确的时刻带狗狗出去，如果你能容忍起初的一段时间房子里会有如公厕一样的味道，这也会有所帮助。我们对亨利进行普通的家狗培训，像往常一样让丹尔加入进来。所以每每亨利在家里拉的时候，我就会边整理边说：“丹尔，我们不想让房子变得又脏又臭。”而如果亨利表现良好，在花园解决时，我就会当着丹尔的面给他一颗巧克力糖作为鼓励。
天籁之音（3）
一天，当亨利在花园小便并得到奖品以后，丹尔和我回到了屋里。几分钟后，我惊奇地听到我的儿子跟我说：“我想去撒尿，不想把房子变得又脏又臭。”他在厕所解决了，伸出手向我要奖品：“巧克力糖。”我很快从他的“托马斯小火车”糖果罐里给他找了一个礼品。
我没有再给丹尔裹尿布，因为我认为既然他已经明白了这个概念，偶尔的失误总比让他困惑好些。我有信心自己做得到，因为在家有了这个突破后，保拉发现他在托儿所也有了类似的成就。丹尔还是花了几个月时间来克服坐在马桶上的恐慌，我甚至开始担心他怎么一连憋十个小时不上厕所。最终在他的“私人”厕所，有了《托马斯小火车小火车》的海报、亨利狗狗和乐于助人的亨利小火车的陪伴，他的信心和独立性都增强了。
跟很多猎犬一样，亨利是一只非常活泼好动的狗。要是看不到我们，他就会去找丹尔。他常常寻找饼干吃，或者极为兴奋地含着鸭子玩具，摇晃着尾巴和后半身，轻推丹尔和他一起玩游戏。在很多时候，他都会闯进“丹尔的世界”或者打扰丹尔的自闭症习惯，比如干瞪眼和拍手。丹尔非但不介意，反而跟他坐在一起，给他看自己最喜欢的小火车——“托马斯小火车火车……亨利火车”。这是他从来不会跟我们一起做的事情。
最可爱的还是亨利尝试着偎依到丹尔身边的时候。作为一只纯种的猎犬，他总是期待被关注。他充满爱心的活泼好动的性格很是明显，常常以极大的喜悦欢迎我们。我们把这称为“五分钟的离开，得到似五年不见的欢迎”。尤其是，对于很多狗，特别是猎犬来说，如果把他独自留在屋里达五分钟之久，当你再次出现后，他就会像被抛弃了五年一样，给你极其热烈的欢迎。他的这种回应也让丹尔很开心，给他增添了不少自信心和自尊。
丹尔和亨利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小鸭子玩具争夺战。玩得越久，他们越是兴奋和激动。在亨利拖着那个玩具的时候，丹尔很自然地跟他有完全的眼神交流。我们还意识到，他在跟亨利说话时常常会毫无畏惧地直视他的眼睛，这也是我们一直都鼓励他做的，希望某天他能够像直视亨利一样安心地直视我们。
很讽刺的是，成年人往往会很难理解丹尔的自闭症以及他与人进行眼神交流的困难，小孩子却可以以自己的方式做到。语言班上一个有着阿斯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