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知劲草-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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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红烧鱼、红烧肉吃。谁要不真心打,回去啃窝头吃盐豆萝卜干。”郑少爷发话了,谁不真打?这百十号人在田野里就象武林大会战,你给他一拳,他踹你一脚。有些人不真打,郑三清上去就是一脚,把那徒徒弟踹得半天起不来。郑波也窜入混战阵中,向对方猛打。对方被郑波打得捂住肚子,口里低声叫道:“少爷,你还真打呀?”郑波举拳说:“谁跟你玩假的。”拳头又朝对方腰部打去,对方躲过,咬牙说:“少爷既然真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作了一个“白鹤亮翅”,拳头直奔郑波脑门而来。郑波自幼也跟父亲学得一手好拳法,他躲过对方奔来的拳头,使出扫膛腿:只见郑波躲过对方拳头,身体下蹲,左腿扎稳,右手伸直,集中全身力气于右腿。但见这右腿疾如劲风,快如闪电,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腿到力到,对方被打扫了个仰面朝天。郑波收起身正哈哈大笑,冷不防后脑勺挨了一脚,郑波被踢得晃了两晃,头皮被对方的鞋擦破了,血淌了下来。父亲郑三清赶过来扶住儿子,问:“没事吧?”郑波用手摸了摸后脑勺大叫:“踢得好!”又参与到混战中去了。
郑三清站在高处观看,一声不响。郑三清不发话,手下这些徒弟们也不敢停手。一个个被打得口鼻流血,且越打越狠,有的人胳膊腿都被打折了。郑三清心想:徒弟们都打疯了。该收场了,再不停,要出人命。他大叫:“停!”这一声“停”可是救命的命令,田野里陡然都不打了。郑三清叫道:“回吧!”这百十号人,人人挂彩,朝西头镇上走去。郑三清说:“辛苦大家了,朝西绕到据点前面走。”郑三清和儿子带领着溃不成军、盔歪甲斜的手下,故意绕到镇西的鬼子据点前。据点内的鬼子伪军见据点外扶着、搀着慢慢挪步的维持会,心中想:维持会今天被*打得真惨。伪军们更是心有余悸:今天万幸未出动,否则也会落得个维持会的下场
郑三清扶着儿子郑波进入据点。父子俩把维持会如何英勇吹得天花乱坠。郑波对鬼子小队长说:“太君,这*大大的厉害,人多枪好,我们只有和他们肉搏,混战中,我们的枪被夺去不少。”鬼子小队长安慰郑三清父子:“你们是皇军忠实的朋友,良心大大的好,你们损失的枪支由我们统统的发给。”随后命令翻译官让郑家父子清点人数,造成账册,报给据点鬼子。郑波心中大喜,心想:手下的弟兄们互相没有白打。于是父子二人对鬼子小队长说:“谢谢太君,我们这就回去,造册报告给太君。”
皂河据点里的鬼子队长见维持会报来人数,又单独写了一份报告,上交县城日军司令部,称皂河镇维持会忠勇可嘉,请如数拨给枪枝弹药,武装维持会。信件派日军送给县城金井中佐。金井中佐手持皂河镇据点送来的报告,对身边的日伪军军官说:“皂河镇维持会的勇敢行为,具有我们日本人的武士精神,是我们在坐各位的骄傲。”他大笔一挥,在报告上写了几个日本字:如数拨给。写好后交给身边的一名鬼子军官。鬼子军官领命而出。
时间不长,皂河镇的维持会每个人都扛着一杆鬼子送来的长枪,虽不如鬼子兵装备的三八大盖,却也和据点内伪军装备不相上下。鬼子还送来一挺国民党军装备的制式机枪——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这下郑三清父子手下的维持会队员可就鸟枪换炮了。
鬼子拨给维持会武器,主要目的是让维持会当炮灰,让维持会给鬼子伪军打前站。皂河据点鬼子出来扫荡,队列一般是这样布置的:维持会在前,伪军在中间,鬼子兵则排在最后。这样的行军序列,如前方遇到埋伏,维持会则先受打击。
运西的睢宿工委,为了保护这支由共产党暗地里领导的武装,就和维持会的首领郑家父子商量好:鬼子每出来扫荡,郑波就事先把情报通知给睢宿工委,睢宿工委提前得到请报后,先通知鬼子要扫荡的地庄,让乡们该转移的转移,粮食该埋藏的埋藏。游击队袭击敌人,维持会听到枪响,就往后跑,先把后面日伪的队伍冲乱。等日伪军清醒过来,整理好队形发动攻击时,游击队已无影无踪了。如此反复,敌人费九牛二虎之力到达扫荡村庄后,庄子里已人去屋空,连猪狗都没有影了。敌人烧了几间屋,发泄一番,只得退回据点
四三年春天,由于斗争形势的需要,坚持在骆马湖一带的原彭清源留下的宿新路西抗日游击大队,牵命编入运西周桂昆的区队,区队的力量得到加强,能地行一些较大的战斗,区队曾长途奔袭,深入西北邳县境内,夜袭窑湾镇,放火烧了窑湾鬼子据点,据点里日伪军被烧死二三十人,直到邳县的鬼子来增援,区队撤走,据点里残存的日伪军才得救。
这运西人和运东人说话的口音不一样。运东人的口音接近沭阳、海州口音,说话有点象唱歌,抑扬顿错。而运西人说话的口音接近徐州、鲁西南口音,鼻音重。说话像擂鼓,一字一顿,运东人称运西人为侉子。侉子说话当然是侉话。运东人周桂昆调到运西当区长,他手下区队队长姓柴,四十出头的年纪,身高有一米八以上,脸黑的象包公,是邳县白门楼人,周桂昆戏称之为柴侉子。
这白门楼,也是历史上有名的地方。小说《三国演义》第十九回《下邳曹操鏖兵 白门楼吕布殒命》 中的下邳古城,正应该是此地。本回是说,有勇无谋,吕布占了徐州,曹操听后,命刘备率军攻打徐州吕布,刘备不是对手,被吕布杀得大败,只身一人落荒而逃,路遇曹操大军。听得刘备细述兵败之事,曹操大怒,亲率大军攻打徐州吕布,吕布不敌,退往下邳,自恃城池坚固且有泗水之险,于是安心坐守。曹操提大军来攻,一连攻打足足两个月也没攻下。待曹操一筹莫展之时,谋士郭嘉提出决泗水,淹下邳。下邳被泗水所淹,吕布只是不降。只因城内出了内奸,城内外里应外合,吕布睡梦之中在白门楼上被缚。曹操令手下将吕布勒死,又砍头示众。
这白门楼乡,就是三国时古下邳遣址。这柴侉子就出生在白门楼乡的一个穷苦人家。弟兄五个他排行老大。白门楼乡的土地是盐碱沙地,田地中含碱量大,种旱作物,一亩地也收不了多少粮食。柴侉子十五岁时就长成大小伙子了,人高马大,饭量惊人。力气也大,十四、五岁时,一般人推小车子赶集,走一阵要歇一歇。他把两辆小车码在一起,一口气能推到家。说来奇怪,家中父母加上他弟兄五个,个头都长得矮小,唯独他长得高。别人吃一碗饭就饱了,他得吃上三碗,还不觉得十分饱。穷人家顿顿哪来的饱饭吃呢?实在饿得不行,恰巧听说冯玉祥的西北军在山东衮州招兵,他便和本庄中几个穷人家的孩子奔衮州投军去了。新兵训练,站成一排,柴侉子个高,站立在新兵中如鹤立鸡群,实在抢眼,正巧被前来检阅新兵的一个团长看中,被团长要去当了团长的马弁。这柴侉子虽长得高大,人却不笨,乖巧机灵,又练得一手好枪法,枪可以说打得百发百中。深得团长喜爱,抽调他到随营军官训练班学习。柴侉子没有什么文化,文化课相当吃力,而军事技术却学得娴熟,毕业后,他被分配到原来团中当排长,后升为连长,在连长上干了十年,没有再升上去。而跟他一起在随营军官训练班毕业的同学都有干到营长、团长的,有的甚至干到了旅长。柴侉子没有升上去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的军事技术不过硬,而是因为他文化不高,又不善呈投机钻营。三六年底,“西安事变”爆发后,他的那个部队驻在河南洛阳一带,长官被蒋介石收买,脱离西北军系统。他看不惯长官的这种叛变行为,辞职回到家乡白门楼乡,赋闲一段时间。抗战爆发后,他拉起一支二十多人的队伍,以图保卫家乡。柴侉子除身上背着一支德国造盒子枪外,还有一枝俄国造九连珠步枪,平时由其警卫员背着。这俄国造九联珠步枪,比一般步枪要笨重,但射程远,一般人使不顺手,托在手中沉甸甸的,他使起来却颇为顺手,甚是喜爱。行军中看见天上的飞鸟在头顶上疾飞,他摘下警卫员手中的俄国造,一枪就把飞鸟击落。就因为他有这么一手绝活,手底下又有一支二十多人的人枪。国民党顽军、汉奸伪军都来拉拢他。柴侉子看透了国民党军队的*,他拒绝加入。伪军是汉奸队伍,他也不加入。伪军就派兵来剿他,双方战斗中他举起那杆俄国造,对准伪军后边挥枪驱赶伪军的军官,打了一枪,军官顿时倒地毙命。子弹从那个伪军官的左眼射入,从后脑勺穿出,红的血和白的人脑子淌了一地。追击他们的伪军吓得四散而逃。运西的睢宿工委打听到这只队伍就派人劝他参加共产党武装,柴侉子就率领二十来人加入周桂昆任区长的区队,柴侉子任区队长。他走到哪里,那名扛着俄国造“九联珠”警卫员就跟到哪里,从不分离。就是晚上睡觉,柴侉子睡在里边,警卫员睡在外边,也不曾离开他。
四三年,区队武装扩大到二百多人,柴侉子仍任队长
运西西部,时属睢宁县的杨集小学有位教师叫杨开泰,二十出头,是名地下党员。这杨开泰家本是杨集有名的地主家庭,杨开泰为庶出,即是杨开泰父亲的小老婆所生。其父的大老婆生有两个儿子,均骄生惯养。杨父的大老婆看不起开泰的母亲,整日变着法子欺负开泰的母亲,也欺负小开泰。子阳父亲却疼爱子阳。开泰六岁时父亲将其送到杨集街上有名的地主唐司强家开办的私熟读书,后又转到杨集小学读书。十二岁时,他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都已二十多岁。大老婆欺负这娘儿俩,前面的两个哥哥也欺负她们。父亲在家时他们娘儿俩的日子还好过些,父亲出外做生意,他们娘儿俩就受罪了,挨打受骂,不给吃喝。父亲来家,见这娘儿俩哭哭啼啼,问是怎么回事?问大老婆,大老婆撒谎说,是他们娘儿俩出门时不小心眼睛里进了砂子。问二老婆和小子阳,娘儿俩也不敢说,怕说出来大老婆母子三人合伙欺负她俩,害怕以后受到变本加厉的报复。一开始杨父对大老婆一些慌话还相信,后来却不信了。杨父不知道时,大老婆要欺负他们娘儿俩一回,杨父回家知道后便痛打大老婆一回。这已形成杨家的恶性循环之事了。杨开泰十二岁时,父亲病亡。同一年,开泰的母亲不堪忍受大老婆和他二个儿子的折磨也去世了,母亲出殡那天,抬棺人抬着棺材走到正门,准备出门时,被杨家大老婆的她们的两个儿子拦了下来。抬棺的人放下棺材问出了何事?大老婆耍蛮横地说:“死者是杨家小老婆,按习俗不能从杨家正门出棺,必须走后门。”当地确实有这个习俗。但开泰母亲娘家前来吊唁的娘家人脸上却挂不住了,死者好歹也是杨家人,活时受尽折磨凌侮,死后还不让走正门,这分明是拿死者不当人,更看不起死者的娘家人。死者的娘家人被激怒了,就和大老婆及他们两个儿子吵了起来,大老婆那边也有一些娘家人在场,也参与到争吵的行列。双方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让谁。双方于是请出杨家本家的老者出来协调。杨家老者深知“清官难断家务事”的道理,调解得好与不好都会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