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知劲草-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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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敌军。”彭清源说:“我们有县委的坚强领导和人民的支持,一定能够完成各项任务。”
敌工部长苏子安为了查清潜伏在县委里的内奸,费了很多精力。苏子安对可疑的人逐个秘密排查,最后都一一否定,正陷入苦恼之中,这时他接到宿迁城里“三和洋布店”送来一份情报,城里的伪警备队要扩充人马,请县委设法派遣得力人员打入。苏子安只好暂时放下排查内奸一事,思考着如何派人打入伪警备队。几天过后,“三和洋布店”又送来情报:县知事徐善东为了更好地控制伪警备队,也想在警备队里安插自己的亲信。这个消息是徐善东家的女佣透露出来的。
“徐善东,警备队,安插亲信。”苏子安在嘴里含叨着,他忽然想起有一个人不正合适吗?徐善东有一个远房侄子叫徐克刚,徐克刚的父亲不但是徐善东远房本家弟兄,而且和徐善东相处甚厚。徐克刚的父亲是一位不大不小的商人,在运东老家经营家乡的土特产品。徐克刚初中毕业后,其父即令其辍学,让徐可刚在宿迁城里一家当铺当学徒。学习一些经营技巧,见见世面,以便将来好接他的班。
徐可刚学徒期间,七、七事变爆发。在宿迁城里共产党的地下组织秘密串联下,徐克刚参加了党的外围组织——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宿城沦陷前,不听父亲劝阻毅然放弃学徒加入时张英华任队长的国民党县大队。在县城保卫战斗中,县大队英勇抗击日军进攻,坚守在北圩门一线,几乎全军覆没。徐克刚作为县大队后勤人员,受命到城里搬运弹药,得以身免。后设法逃出宿城去运东老家躲蔽,在老家期间,帮助老父亲料理一些生意上的事。共产党在他的家乡桃园区开展抗日武装斗争。桃园区领导打听到其当过兵,就动员他能加抗日队伍。徐克刚是一个爱国青年,他就参加了桃园区小队。在队伍中作战勇敢,工作积极,被发展成为*党员。徐克刚的父亲只知道儿子参加抗日队伍,并不知道儿子入党一事。父亲怕徐克刚打仗时被打死打残。屡次到桃源区找领导让其儿子徐克刚回家。他对领导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我就这一个儿子,克刚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人怎么活?等我老了生意谁来接?”父亲找区里好说歹说,区里领导也被他找烦了,就动员徐克刚回家。可是徐克刚偏要参加革命,绝不回家。父亲找了好多次,儿子铁了心要参加革命,父亲见劝说不动儿子,以后也就随他了。
苏子安到了桃源区跟区领导说明来意。区领导派人找来徐克刚,苏子安单独跟徐克刚同志说话:“克刚同志,交给你一项特殊的任务……”徐克刚秘密接受任务后,脱离桃园区小队回到家中。父亲见儿子回来了,感到很惊奇:“你怎么回来了,共产党那边不要你了?”徐克刚答:“不想在那边干了,生活太苦,一天几顿吃杂粮饭,七八天不见一点荤腥菜,要油无油,要盐无盐。”徐克刚一边说话,一边脱下上衣,在院子里太阳底下逮虱子。父亲心疼儿子:“快把身上衣服扒下来扔了,换身干净的衣服,你能吃八路军那些苦吗,真是穷八路不可当,破袜破鞋破军装。” 徐克刚的母亲赶忙升火做饭。饭都做好后,母亲端上来一大碗香喷喷的红烧肉,几个热腾腾、软乎乎的白面馒头。徐克刚坐下来就吃,当父母看着儿子大口地吃着肉,狼吞虎咽地咬白面着馒头,父亲对徐克刚说:“咱哪也不去了,跟着我做生意吧。你看我们家成大车成大车的干金针菜要装船往南方送。这兵荒马乱的,我年纪又渐渐大了,跑不动了,需要得力人手帮衬着。”徐克刚美美地吃了顿饭,用手抹了抹嘴边油才对父亲说:“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共产党那边我是不干了。我是逃出来的,不能在家里呆,那边人会来抓,你还不如送我到宿迁城里,让我大爷(徐善东)给我谋个差使吧。再说,我如果在城里混得体面,俺们家也有个好照应不是?至于我们家生意你老就再找本家别人帮帮忙吧。”父亲听说儿子是从共产党那边逃回来的,心想要是再被共产党抓去,那还能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就说:“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来。”可儿子必竟是儿子,嘴上骂,心里疼,就叹了口气说:“不这样,还能有什么好法子?先到城里躲一躲吧。”于是父亲备了些当地的土特产带上儿子,就来到了宿迁城里徐善东家里。徐善东不在家,其妻出来接待。说:“他二爷来啦,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克刚父亲问:“他大爷不在家里?”徐善东老婆说:“他整天忙得都要忙坏了。”徐的老婆又上下打量了几眼徐克刚,问:“这位是?”父亲说:“是我不争气的儿子克刚。”他唤儿子徐克刚:“克刚这是你大娘,快叫大娘。”徐克刚恭敬地喊了句:“大娘好。”徐善东老婆夸道:“多年不见,大侄子长这么大了,模样真不孬。”几个到屋内坐下,女佣端上茶来,父亲把话说入正题:“克刚原先给八路那边做事,吃不了那边的苦,跑回来了,又害怕被八路抓去,所以我就把他带到城里,交给他大爷(徐善东),给克刚谋份差事。”徐善东老婆也说:“穷八路有什么干头,吃苦受罪。回来得好,克刚的事就交给他大爷吧。正好,他大爷那边也需要贴心的人手。”快到中午时分,徐善东回来了,徐克刚的父亲就把儿子的事跟徐善东一说,徐善东说:“克刚在穷八路那边当过兵、拿过枪又识字。能有觉悟弃暗投明。值得称赞。就到警备队二中队当中队长吧。不过要给我好好干,可别给我们姓徐家丢脸。”徐克刚说:“谢谢俺大爷提拔,我一定好好干。”中午饭时,徐善东要留徐克刚父子吃饭,徐克刚父亲推辞说:“我得赶回家,家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徐善东说:“既是这样,我就不强留了。”送走了父亲,徐克刚自己在徐善东家吃了顿饭,饭后,徐善东领着徐克刚到伪县署。徐善东以伪县知事名义发了一个委任状,委托徐克刚为警备队二大队中队长。徐克刚拿着委任状就上任了。
宿迁城日军金井中佐一心想把县城北乡的广大乡村地区变成模范治安区。他在宿迁县城到县北重镇新安镇的宿新公路沿线的较大的集镇上均设据点。这还不够,又在宿北各乡镇遍设维持会,到处设立特务组织。县城的敌人特务机关把县北乡的司吾山莲花寺作为情报搜集据点,统一指挥县北乡敌人的各种活动。在县北乡敌人的各种武装组织中,由莲花寺汉奸和尚组成的波浪中队尤其扎眼。波浪中队配合敌伪在县北乡各处扫荡,县北老百姓看着这些秃头和尚扛枪扛刀参与烧杀,气不打一出来,于是给波浪中队编一顺口溜广泛传唱:“真和尚假慈悲,充当汉奸丧阴德(宿北土话念dei)。八路过来砍秃头,看你还能惹是非。”日伪的军、警、宪、特在宿北织成一张网。时刻要把抗日人员武装一网捕尽。
敌人想把宿北变成模范治安区,可共产党要把敌人的模范治安区安撕碎捣烂,要冲破敌人织成的大网。运东县委采取“挤进去,蹲下来。”的措施,敌进我进。*邵店区委和区委所领导的区小队,就坚持在宿北广大地区,该区小队有武装三十多人。该区区委书记姓鲍叫鲍宏其,区指导员叫周桂昆,也就是运东县委独立团团长张英华的警卫员周桂林的大哥,区队长叫蔡小烧。
提起周桂林的大哥周桂昆,本书上面曾提到过。周桂昆作为周家老大,很早就已懂事。周家因为小孩多,缺劳力,靠父母租种地主家几亩薄田艰难度日。小桂昆十几岁时,已经作为家中的一个大劳力,帮助父母下地干农活。周家父母不识字受尽地主的盘剥压榨。当老二周桂林能将就接替大哥下地干些农活时,周家父母咬咬牙,决心让老大周桂昆进学屋上学,指望老大能识些字、会算帐,不受人欺压。可桂昆看到父母终日在地里劳作,养活自己和弟弟们。他想在家里帮着父母干农活,分担点父母肩上的担子,所以任凭父母如何相劝,他就是不肯上学。他不是不想上学,当他看着有钱人家的孩子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地上学堂,心里不是一天两天地羡慕不已,只是家中的农活需要他,弟弟们要吃要喝,需要他这个劳力。周父苦劝桂昆:“孩子,上学吧,我们就是苦死累死,也要供你上学识字,你要明白做父母的一番苦心。”桂昆在父母的苦苦哀求下,才到张大善人办的私熟中上学。先读《三字经》、《百家姓》等启蒙读本。张大善人觉得桂昆聪明好学,悟性极高,就经常对他另开小灶,时间稍长又教他读些《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之类。小桂昆认真仔细地阅读,对这些“之乎者也”之类比较深奥的古代文章,年幼的桂昆似懂非懂,遇到书中章节、字句难以理解的,去请教先生张大善人。先生总是不厌其烦地解释,讲解。说心理话,周桂昆对这些先生所教的东西并不大喜欢,但一想起家中辛苦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弟,他就认真地学。家里实在太穷,有钱的学生吃午饭时,食盒中有鱼有肉,他却独自跑到一边,啃着掺着野菜的窝窝头,有时连窝窝头吃不上,只能饿着肚子。别人到饭时有饭吃,他却偷偷地喝一肚子凉水。有一次开饭时,他又偷偷去水缸边喝凉水,被张善人望见。张大善人就从家中带来饭菜,给桂昆吃。桂昆推辞说:“先生,我已吃过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说:“先生你瞧,我肚子撑得鼓鼓的。”张大善人也编出善良的谎话:“我也吃过了,这些饭菜就扔了怪可惜的,你就帮先生忙,把它给吃了吧。”先生带来的饭菜,这在周家只有过年过节才能见到。周桂昆用鼻子闻闻,太香了,恨不得一口气把这些香喷喷的饭菜吃下肚子。可他只吃了几口便舍不得吃了,把饭菜偷偷倒在自己的饭盒中,对张大善人说:“谢谢先生,我吃完了。”张大善人很奇怪:“这么快就吃完啦?”周桂昆放学后,把舍不得吃的饭菜带回家,给自己的弟弟们拉拉馋。周桂林看着弟弟们争抢着、用小手抓着,他带来的饭菜朝各自的嘴里送,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张大善人为了调节学生们的学习兴致,还教学生们吟诵一些唐宋诗词。周桂昆特别喜欢宋人岳飞的《满江红》词。每朗诵一遍,他觉得都有一遍新的感受:“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泪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回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一字一句裂石崩云、掷地有声;词中字里行间情绪激荡昂扬,报国之情溢于言表。周桂昆每读一遍《满江红》,总觉得体内有一股热血在沸腾。
学堂的学习时间是短暂的。周桂昆在张大善人开的私熟中只上了两年学,家中实在困难,便供养不起。十六岁时,他只得掇学回家。因为这,张大善人还找其父母多次。父母说:“实在缴不起学费。”张大善人就说:“桂昆的学费,我免了。”周父说:“老先生,就是免了学费,我们也实在上不起了。家中的孩子渐渐长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