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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奸臣之女-第75部分

小说: 奸臣之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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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一离家,倒像只小鹿般茫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无依无着的可怜。

    府里自是早知道会迎周芷清进门,可王爷没特意吩咐,这屋里也就是寻常的摆设,没有一点喜气。

    怎么说也是她人生极重要的一道门阶,却这样无声无息。仙芝极怕她会偷偷哭哭起来,一直担着心,见她睡着了,反倒替她觉得安慰。
第019章 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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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足五天,宴王府那边着人送了所谓的聘礼,不过是几箱衣服、首饰、布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王府里的管家婆子还要面上带笑,假客气:“我家王爷说了,此次上京太过仓促,一时配备不齐,因此不免委屈了周二姑娘,且等回到封地,再给姑娘补上。”

    周夫人有什么可挑剔的?这娶妃不是娶妃,纳妾不是纳妾,不明不白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再则周家如今什么都没有,就算宴王送来几十抬的箱笼,她可又拿什么来陪送?

    终究是罪臣之后,不敢敲锣打鼓,生怕有心人为难,现下只盼着上下糊弄一气,只当这两个女儿是老爷获罪之前送出去的,更盼着宴王早些带着周芷清离开京城,那时就是有人要横生枝节,也已经是鞭长莫及。

    周夫人勉强陪笑:“王爷太客气了,以后,芷清就是王爷的人,她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王爷不吝教导。”

    周芷清只是冷笑。

    这般轻侮,她都记在心里,早晚有一天,她都会讨回来。

    一乘小轿,于夜色掩映中将周芷清抬出了周家侧门。

    周芷清坐在轿子里,满心茫然。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成亲嫁人的那一天,所以对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等字眼毫无期待,可她也从没想过,自己和姐姐会是这样相似的命运,只一乘小轿,于这漆黑暗夜里前行,就和多见不得光,多见不得人一样,无声无息,便已告别少女时代,挽起发髻,成了妇人。

    周夫人满面泪痕的面容还在眼前,她口口声声,只说对不起自己和姐姐。

    周芷清只能叹气:怎么是母亲对不起呢?谁也没想到,陈家会呼啦啦大厦将倾。连父亲都承担不起,何况母亲一介妇孺。

    母亲只说让自己保重。

    周芷清无比的清楚意识到,从此,果然再无人庇护、纵容于她,她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姐姐没能回来。

    母亲说,妾的亲戚算不得正经亲戚,如无意外,她从此是陈家人,和周家人再无关系。

    周芷清攥着拳头,方体会到当时姐姐的痛楚。自己那么蠢,一句一句问着姐姐为什么,孰不知每一个字都是锋利的匕首,由着她一下一下狠狠的扎在姐姐鲜血淋淋的伤口上。

    由姐姐想到自己,从此,她也不再是周家人。

    好歹姐姐还是陈涵正的姨娘,只要陈涵正没坏透了良心,姐姐这一生便可安心到老,如母亲所说,她有个一儿半女,便终生可期。

    可自己不一样,她没名没份,甚至严真瑞性子难以揣摩,自己朝不保夕。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只是个罪臣之女,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完全可以决定她的生死。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周芷清觉得,爹娘的心愿就是让自己和姐姐平安喜乐,衣食无忧,现在,起码平安二字可以有保障了。

    面对死亡,周芷清有着极深的恐惧,自从抄家后,她几乎每每做恶梦,都能梦见凶恶的刽子手手持大刀,狰狞的将父亲的头颅砍落在地,鲜血如同血箭,从四面八方朝她袭来,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窒息而恶心。

    几乎每次都是在惊叫着“爹爹”的声音里惊慌醒来。

    可除此,她对未来一片茫然。

    既来之,则安之。

    周芷清握起了拳头。

    她不像周芷兰那样多愁善感,也从不自视甚高,她所有的优越感不过是来自于父亲周品的权势。如今父亲一落千丈,她也跟着跌份,只拿自己当个丧家之犬,失落是有,但也不至悲痛欲绝。

    横竖什么都没有了,那就从头开始吧。

    连姐姐那样的千金闺秀都不明不白的跟了陈涵正,更何况是她?

    周夫人早就交待过她了,一定要柔顺,一定要乖巧,一定要谨记三从四德,一定要低眉顺眼,一定要俯首帖耳,千万不可惹怒了宴王。

    周芷清答应的特别痛快。

    不就是忍吗?她忍就是了。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芷清本就是没心没肺的性子,谁对她好,她自然会对谁好,若是谁对她不好,她自然也不会对谁好。

    她心里始终持着一个念头,要是严真瑞对她不好,她才不会坐以待毙,任他欺负?大不了一死,谁怕谁?

    轿子进了宴王府,漆黑的角门一阖,院子里便静的只剩下轿子的咯吱声。行了一段路,就有婆子请周芷清下轿。

    这就到了?

    周芷清早就坐的乏了,她在轿子里不知道扭了几回,一听说到了地儿,即刻就掀了轿帘一步跨了出来。

    周围一阵唏吁声:这位周二小姐也太不规矩了,好歹周家也是高门大户,怎么教养出来的闺女这么跳脱?

    周芷清才不管这些婆子们的嗡嗡,她伸了伸腰,踢了踢腿,问:“这是哪儿?”

    一个婆子严肃的道:“这才进了二门,请姑娘步行。”

    周芷清想了想,随即明白,这怕是给她下马威呢。

    走就走咯,谁怕谁?

    她也明白,宴王不可能娶一个罪臣之女为妃,因此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任何怨言。

    周芷清道:“好呀,横竖我坐轿坐的腿都麻了,正好走走缓缓。”

    一旁的婆子心中暗笑:“缓缓?那就慢慢缓吧。”

    周芷清欢快的跟着婆子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虽然天黑了,府里的灯笼照得并不明亮,可初春时节,满园子奇花异草,此刻随着春风一醺,满是清香。想来白日里定然是不可多得的景致。

    走一走还好,可这走的时间也太长了些。王府很大,比周府两个还要大,从侧门进来,东绕西绕,走了一个时辰,才算到了地。

    婆子道:“姑娘,到了。”

    周芷清走的脚都磨成泡了,听这话如闻纶音,欢喜非常的道:“我以后就要歇在这?”迷迷糊糊的,勉强看的到灯笼下写着两个字:芷芳。

    早又换了一个管事的嬷嬷,一头黑发梳的一丝不苟,满眼都是端凝,一板一眼的对周芷清道:“暂时请姑娘委屈了,等王爷回了封地,自然在王府里给姑娘安排住处。”
第018章 愤恨
    周夫人见周芷清发愣,神色间一片茫然,眼神中透着一抹罕见的凄迷和忧伤,就心痛如绞。她抚摸着周芷清的头,忍着泪道:“傻孩子,你过去,王爷就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只要你乖乖的,讨了他的欢心,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端端的,他不会打你的。”

    多可悲,从前求着儿女平安喜乐,现在竟只求她不被虐打就是好的了。

    周夫人长叹。明知道周芷清顽劣难驯,到了宴王府上吃亏挨打怕是极其可能的事,可事到如今,也只有这唯一的一个办法得以保全芷清了。

    再者,先前求还要求宴王,如今却是宴王钦点的,若是芷清不从,宴王得用多么严苛暴戾的手段对芷清,对周家,对老爷?

    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就哄劝着芷清乖乖的过去。一日夫妻百日恩,芷清又惯是个聪明伶俐的,天长日久,宴王未必对她没有一点感情……

    再有感情又怎么样?

    想着从前的传闻,周夫人泪如雨下。他再宠幸的女人,到头来还不是被他亲自蒸熟了分吃?若是芷清也……

    周夫人忽然抱住芷清的肩,哭道:“不去了,咱不去了,咱们一家子等死罢了。”想到女儿要受非人的折磨,周夫人情愿一家子去死。

    听说这个死字,周芷清却又坚强起来,她坐直了身子,轻轻推开周夫人,很是天真和懂事的问周夫人:“娘,如果我像姐姐对陈涵正那样乖就没事了,是么?”

    她知道爹娘有多疼自己,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们又怎么会忍心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可见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别的法子。

    周夫人抹了把泪,听清了芷清的话,这才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你对他好,他自然会对你好,感情都是一点点磨出来的,这男人就得哄,你多陪着小心,总不会吃亏。”

    周芷兰从来是个叫人省心、乖巧温顺的女儿,她不会无是生非的,周夫人虽不曾见芷兰与陈涵正如何相处,但郎才女貌,想来也是夫妻和睦,琴瑟和鸣,是对让人艳羡的夫妻。

    若周芷清能得周芷兰的三四公,只怕哄弄住宴王也不是什么难事。

    周芷清心里却翻着白眼,撇着嘴。她虽不懂男女之情,却也知道,这情之一字最是没道理可讲,可不是你对谁好,谁就会对你好的。

    陈涵正不过是个吏部侍郎,就已经跩的跟什么似的了,姐姐在他面前,哪里像他的妻子,倒像个奴婢。宴王好歹是个王爷,他能对自己好就见鬼了。

    别说她不听话,就是听话,也少挨不了打。横竖也是打,干吗要委曲求全?

    他要对自己规规矩矩的还则罢了,否则她即使打不过,也决对不会吃这种暗亏。

    周芷清左思右想,觉得人都是讲道理的,自己只要有所收敛,未必不能和宴王平和相处,她忽然道:“娘,我要见王爷。”

    “什么?你,你要见王爷做什么?”周夫人差点没跳起来。

    周芷清转了转眼睛,怕周夫人担心,便假笑道:“没,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他一句话。”

    “什么话?你还不安份?只想着惹祸不成?”

    “娘,我就想问问他,问……唉呀,我不和你说了,我,我去找陈涵正。”他就是个拉皮条的,此刻不找他找谁?

    看她一副娇羞的模样,周夫人叹了口气,罢了,那宴王生的仪表堂堂,这丫头既是见过,大抵动了心,她要非得想见,那就见吧。

    陈涵正倒是尽心的很,才传了话,严真瑞便微服前来。

    周芷清着一袭玫红针织锦纹褙子,头上戴着一枝杏花玉钗,红唇杏眼,娇俏可人,衬得整个人就和那枝头上的杏花一般。

    她虽像模像样,行的端庄,可那脚步轻盈,纵然强行压着,却总像一不小心就会弹跳起来,和那不安份的小麻雀一样,既可气又可爱。

    严真瑞便朝着她走了一步。

    她果然警醒的停下步子,四下看了一眼,又警觉的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见是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不甘和愤怨,到底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罪臣之女周芷清见过王爷。”

    装模作样,还知道自己是罪臣之女。

    严真瑞点点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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