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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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姑娘,周姑娘,她哪里还是周姑娘?
可就因为她不是周姑娘,她没有放肆撒野的资格。当着这两个严真瑞的丫头,她不能露出一点破绽来。
周芷清用力的在腿上蹭了蹭眼睛,茫然的抬起头,朝她二人勉强笑了笑,道:“没事,我,刚才做恶梦了。”
仙灵轻吁一口气,道:“吓死奴婢了,姑娘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
周芷清摇头:“没事,我饿了。”
仙灵忙道:“奴婢这就叫人去传膳,姑娘小心些,等奴婢们收拾好了再下床。”
周芷清由着仙芝服侍,洗了脸,松松挽了发髻,坐到桌前。她做出一副全无心肝的模样,弯起眉眼道:“呀,太好了,都是我爱吃的菜,多谢二位姐姐。”
仙芝抿唇笑道:“姑娘喜欢就好,也不枉……奴婢们的一番心意。”
仙灵却撇撇嘴道:“那倒也是,虽说是王爷吩咐的,可到底也是奴婢们动的手。”
周芷清却没听进耳朵里去,眼睛落在满桌子的精美菜肴上,心里却一片酸楚:也不知道爹爹在狱中每天吃的都是什么?
周芷清问仙芝:“听王爷说,过些日子就要回封地了,王爷,会带我们走吗?”
仙灵失笑,促狭的道:“王爷带不带姑娘,我们不知道,但我们肯定是要跟着王爷回去的。”
周芷清就是一愣。
仙芝捶着仙灵,对周芷清道:“姑娘别听她胡说,自然王爷是要带姑娘一起走的。要不然一分别就是四五年,王爷正和姑娘如胶似漆呢,怎么舍得?”
如胶似漆什么的,说的周芷清心酸不已,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答案,可听来还是觉得刺心。她轻浅的道:这一走,就是四五年么?那岂不是,要和我娘,姐姐分别了么?
这一别,就是四五年。谁知道四五年后她还有没有资格跟严真瑞回到京城?那时候,母亲和姐姐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见她呆怔,仙芝便问:“姑娘这是怎么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说,王爷也不是去了就不回来,到时姑娘可以求了王爷恩典,回京来瞧周夫人就是。”
周芷清缓缓回神,腾一下站起身道:“我,我想去求王爷——”
仙芝神色一凛,按住她道:“姑娘且慢慢说,您要求王爷什么?可别触了王爷的逆鳞。”
周芷清一个激灵,有些清醒了,她颓然坐下道:“我,我再想想。”
她脑子一热,就想让严真瑞带着母亲和姐姐一起走。可是怎么可能?姐姐已经跟了陈涵正,自然是他在哪,姐姐就在哪,再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无拘无束的和自己在一起了。
还有母亲。父亲的案子一朝不落定,她就不能离开京城一步。
她还想求严真瑞把她留在京城。呵,痴人说梦啊。怎么说她也是世人公认的王爷宠爱的女人,他怎么会把她留下?贵妃娘娘还心心念念的要她尽快生下子嗣呢。谁知道王爷心里怎么想?
第050章 意外
周芷清看不得周品这般狼狈,恨不能抱着他大哭一场,好像偎在父亲怀里,发泄完了,她就还是当年那个只顾惹祸,不顾后果,总有人替她遮风挡雨的小姑娘。
可她到底心性坚韧,再不愿意相信,但周家已经破败,父亲从人上人变成了阶下囚,夫妻离散,姐妹分别已经是事实,不是她哭一场,自欺欺人就能糊弄过去的。
从前她不懂事,常给父亲添麻烦,可她很少掉眼泪,现在就更不能让父亲伤心,看见她的软弱。
周芷清将包袱吃力的抱过来,急促的道:“我娘很好,姐姐也嫁人了,我现在跟着宴王爷,这是我给爹缝制的衣裳,春夏秋冬,一式两套。这给爹做的鞋和袜子,都要比平日的厚重些……”
她强忍着泪,羞惭的道:“女儿无能,只能请人帮忙代做,临了勉强缝上两针,也是女儿的一番心意,没有娘和姐姐的好手艺,爹爹别嫌。”
周芷清长到这么大,吃喝玩乐有一套,闯祸惹事很擅长,可女红刺绣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周品从没得过她一件衣裳、鞋袜。倒不想周家出事,短短两三个月,她倒出息了。
周品抱着包袱,和抱着暖炉似的,呵呵笑道:“芷清长大了,爹喜欢的很,怎么会嫌?”他一句没提周芷兰,也没提宴王爷。
在官场浸淫这么多年,周品有什么不明白的?人走茶凉,墙倒众人推,他最能体会这其中真意,只是风水轮流转,昔年是他冷眼看世人,如今是看自己。
周芷清简单的几句话,却道尽了世情冷暖、人性险恶,周品不忍心当着小女儿的面,揭开周家诸人的伤疤。
也算是遂了她一番孝心。
周芷清还在絮絮的道:“我不知道爹的鞋脚尺,只是好歹照着王爷的鞋样子做的,爹自己试试,要是不合适,回头我再让人送来。”
周品道:“不用,很合适。”
不合适他也穿,这是女儿送来的心意。
周芷清眼泪啪嗒一声掉下来,嗓子里和堵了一块尖利的石块一样,卡着她的嗓子,又疼又噎。她吸了吸鼻子,不敢抬头,只一味孤勇的往下说:“女儿不孝,不能救爹爹出囹圄。爹爹万务保重,总有,总有……”
她想说一家子总有重逢的时候,可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周品的案子是皇帝亲自料理的,他又怎么可能出尔反尔,自打嘴巴?显见得秋后处斩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周芷清怎么也说不出来安慰的话。
周品抚着她的头,道:“芷清,你的心思,爹都知道,爹的事,你就别管了,我也算是咎由自取,爹不怪,不怨,不恨,你要好好的,照顾好你娘,还有你姐姐。”
父女俩在狱中相见,恨不能一直这么说下去。可到底时势所限,不过一盏茶时间,狱卒便来催了。
周芷清站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爹,我走了,可能,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来见爹……”
周品自是知道宴王要回封地,若周芷清跟着,几年之内都未必有机会再回京城。他点头:“去吧,记着爹的话,你们都好好的,爹就死而无憾了。”
周芷清重重点头,猛的掉头出去。
没走几步,就撞上了陈涵正。
陈涵正默默的递过一条雪白的帕子。周芷清发丝未乱,气息均匀,除了眼睛红红的,神态倒也安祥。
陈涵正没想到这个顽劣的小丫头竟能如此沉得住气。
周芷兰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做个贤妻良母绰绰有余,陈涵正也见过世家贵妇,在与人交往上长袖善舞,在内宅与妾室庶子斗心机上也半分不让,可遇到事如此冷静的,大抵周芷清也算头一份。
刚才离的远,他听的却很清楚,周芷清言简意赅,把周家人的情况都交待清楚了,竟没有半分的委屈和抱怨,还要反过来安慰周品,真是让陈涵正大为意外。
周芷清看了那一眼帕子,接过来却没用,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一回,道:“谢谢。”竟再无别话。
陈涵正却回过味来。这帕子是周芷兰做的,如今他不比从前孤身一人,虽然与周芷兰不冷不热,可到底身边有人照顾,有了热水热饭不说,就是周身衣裳打理,也都是周芷兰亲自经手,像帕子、荷包这些小物件,自然都是周芷兰亲手做的。
他不禁面色微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心虚,甚至还有点难为情是从哪儿来的。
周芷清把帕子递过去,道:“不用了,你还是好好收着吧。”话说了半句,到底把后半句咽下去了。
陈涵正对周芷兰的感情很复杂,算不得有情,可却有了男女间的牵扯,周芷清除了无可耐何之外,也不愿意强逼着陈涵正对周芷兰如何,为姐姐说的太多,反倒让陈涵正起了逆反心理。
回去时一路无话,陈涵正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周芷清懂事,他省了不少心,在宴王跟前也能交差了。
周芷清临下马车前,朝着陈涵正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道:“多谢陈大人。”
陈涵正受不了她这么生疏冷淡,也只好回了一礼:“周……不必客气。”
周芷清又道:“劳烦陈大人给姐姐带句话,就说我很好,叫她万望珍重,后会有期。”
陈涵正讪讪的咳了一声。
周芷清抿了抿唇,此刻才觉出疼来,眉间蹙起,竟是一片浅淡的轻愁,她低眉顺眼的道:“我知道我今天的种种,有些不合规矩,可恳请陈大人高抬贵手,务必把那些衣裳都给我爹留下。我没动过什么手脚,都是普通的衣裳,为的只是想让我爹在那儿,好歹穿的暖和些,少受此罪。”
陈涵正很愤怒,不知道是怒周芷清终于对自己低头了,还是愤怒于自己在她心中竟然是这样拙劣的印象,半晌才咬着牙道:“知道。”
他不敢再盯着周芷清瞧,她这样的楚楚可怜,要比她横眉立目更让人不忍直视。
再回神时,宴王府的马车已经驶远了。求收藏!!
第049章 探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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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涵正脸色发青,同时又有点发白,他勉强软和了语气道:“别胡说,我既授王爷所托,自然会尽力,只是你不能胡闹。”
他心里到底有些心虚。
严真瑞为什么选择他?还不就是因为他和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么?本来在陛下那就挂上号了,他做与不做都没什么分别。
他借职务之便,给周品行个方便,就算这事捅出来,世人也只会赞他一句“择心人厚,念着旧情”。
同时,他也隐隐猜到了严真瑞的心思,他确实是有心拉络自己。这件事,便是试探,有意无意的要把自己拉到他那条船上。
严真瑞对那个位子有什么想法,陈涵正不知,可他不可能不心怀忐忑。
只是想不到,连周芷清都猜得出来。
这就是陈涵正高估了周芷清。
她并没有陈涵正想的那么老谋深算,她也没有在严真瑞跟前说一不二的自信,她更不是非要和陈涵正无理取闹,只是一个普通子女对父亲的一番孝心而已。
她想的很单纯,哪怕就算是明日便被处斩了,可临刑前不是还有一桌上好的断头饭么?再说现在离处斩还有半年多,她给父亲准备点儿四季衣裳又怎么了?
刑部大牢里关押了那么多犯人,哪个不是家里人上下打点,送衣送食送银子,就为了让他们在里面勉强能够过的好一些?
她又哪儿出格了?
陈涵正就是两事旁人,对此也应该可以理解,何况他到底曾经是父亲的学生,又和周家有过婚约,现在还纳了姐姐做妾,他也算得上是父亲的乘龙快婿,怎么他倒格外的不好说话呢?
周芷清磨牙冷笑:她这算哪门子胡闹?陈涵正还真会倒打一耙,血口喷人呢。她接着陈涵正的话道:“有陈大人这句话,我也就安心了。”
陈涵正虽然心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