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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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然是恨他的,孩子这么小,又是她辛苦怀胎,艰难生下来的,却被他一手剥夺,不得生长在她的跟前。
谁又能想得到,惯于掌控自己人生的宴王,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轻抚着儿子软嫩光滑的小脸,严真瑞轻叹一声。
应该是庆幸的,他如今也有了儿子。
从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有儿子。因为从没有过期盼,甚至想过或许这辈子也不可能有。
可真有了儿子,他又满心都是复杂的情绪,他知道,生而为他的儿子,势必不能逃得掉皇家争斗的旋涡。只怕荡平鞑靼之时,也是他们父子劫难的开始。
父皇不只一次提过,他无正妃,便应该叫侧妃回京。
尽孝不过是个托词,做人质是正经。他兵权在握,虽说长年不回京,可到底是父皇是太子眼中的威胁。从前他无妻儿,便少了诸多把柄,如今有妻有子,哪怕只是个侧妃,也注定要被攥在父皇手里。
现在旭儿还小,可等到过了年,只怕就要启程回京了。
乔管事悄声走进来,回道:“王爷,这是最近画师送来的画,您看挂在哪儿?”
严真瑞恋恋不舍的将视线从小世子脸上收回,漫不经心的道:“你看着布置就好。”
乔管事应了声“是”,却还是道:“王爷横竖闲着也是闲着,还是瞧一眼的好,横竖也不费多少功夫。瞧着哪幅好了,也顺便挂到小世子房里几幅。”
提到小世子,严真瑞的心就格外柔软,他嗯了一声,起身坐到了桌案前。乔管事抱来的画轴倒是不太多,也就十几幅,严真瑞一一展开,耳边听着乔管事压低声音的絮叨:“这是新晋画师韩公子的画作,老奴瞧着,他虽年轻,可下笔却着实有两下子,画得人、物很是传神。”
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严真瑞,见他面色端正严肃,实在瞧不出喜怒,不禁心下疑惑:难不成王爷还没看到那一幅?自己可是千思万想,没放到最上面,也没放到最下面,而是夹在了中间啊。
严真瑞顿了半晌,才问:“韩?韩什么?”
乔管事忙道:“就是韩渠韩公子,王爷从京城带回来的,和……周姑娘是旧识的那个。”
严真瑞脸上无怒无喜,默了几息,道:“嗯,他确实有几分才气,可惜了。”
乔管事暗暗道:是可惜了,年纪轻轻,小命就没了,可活该呀,谁让他去招惹周芷清的,那是王爷的女人,就算不要了,也是他一个穷小子能随便招惹的?
这画就是证据啊,什么都不必说,要定他的罪妥妥的。
不想严真瑞不冷不热的笑了一声,道:“画得好,赏。”
乔管事:啊?(未完待续)
第201章 乱起
送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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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管事阴暗暗的给韩渠下了回绊子,可收效甚微,严真瑞不仅没着恼,还重赏韩渠。
韩渠莫名其妙,及到后来发现自己有两幅画丢了,他也不敢声张,毕竟画中人是周芷清。他还没那么蠢,敢把这事公之于众。人心难测,不管他和周芷清之间是否清白,一旦暴露出来,这就成了丑事,清白也是不清白,于他,于周芷清,都是要命的事。
乔管事心下疑惑不解,韩渠小心翼翼,周芷清无知无觉。
转眼开春二月,严真瑞奉命带兵十万进入鞑靼。这一战持续了半年,等严真瑞回来,都进入八月了。
小世子已经快一周岁了,严真瑞走时他还是个任事不知的娃娃,等他回来,旭哥儿都会走,会叫娘了。
当然,他叫的是乳娘。
严真瑞于他来说是个太陌生的人,尤其他风尘仆仆,披戴铠甲,沉肃的脸上没有任何温柔和笑意,旭哥儿当即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转着脑袋寻找熟悉的奶娘和服侍他的丫鬟仆妇,可严真瑞在这儿,谁敢妄动?
严真瑞一把就抱起了旭哥儿。
他身上铠甲冷硬,手臂用力过度,旭哥儿是处处不舒服,可扭又扭不走,又无人救他,他哭得更厉害了。
旭哥儿哭着喊“娘”,喊得严真瑞一愣,他抱着旭哥儿,沉着脸问:“谁教的?”他不在府里这些日子,难道乔叔放水。让那女人回来过?
乳娘颤巍巍上前,几乎要晕过去:“回,回王爷,小世子叫的是,是奴婢,不是……”谁有胆子敢教他娘这个字眼啊?不要命了?
就乳娘这词还是不经意间他自己学会的呢,平素也没人当回事。哪知王爷一回来就撞上了。众人简直吓得魂飞魄散。
严真瑞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高兴,沉默了一瞬,这才挥手叫她们都下去。乳娘是一步三回头。实在是旭哥儿哭得太厉害了,可严真瑞在这儿,和老虎似的吼着,谁也不敢赖在这儿。横竖那是他的亲儿子。他爱怎么对待都是他自己的事。
等人都走了,严真瑞拍了一把旭哥儿的屁股。道:“臭小子,你知道娘是什么意思吗?”
旭哥儿哭累了,委屈的咬着手指和他对望。他当然无可回答,严真瑞便拿了果子哄他。等他不哭了,才把他放到床里自己玩儿。
严真瑞写了奏折,闲来无事就抱着这带着奶香的娃娃一起玩。
旭哥儿倒不是个爱哭的孩子。渐渐和严真瑞熟悉,逃不掉。躲不开,索性顺其自然。乔管事讨好的对严真瑞道:“小世子对王爷还是有些印象的,这就是父子情深,不论什么时候,爷俩就是爷俩。”
严真瑞状似无意的问:“废园那边可还安生?”
乔管事怔了一瞬才点头:“安生,安生。”
何止是安生,简直安生得过了份,那位前侧妃娘娘就和要在那扎根发芽一样,因着王爷不在府里,乔管事对她更是有求必应,现下她把废园打理得和菜园、花园差不多。
可严真瑞只问了这么一句,便再无其他。
乔管事也摸不清他到底怎么想的了。要说王爷把周芷清忘了?可隔了这么久,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旭哥儿,第一个关心问起的也是周芷清。
但要说没忘?这神情、这态度,怎么也不像念着旧情,想要破镜重圆的架势。
严真瑞才不会向他解释,转过头又忙他自己的去了。
过了八月十五,京中有圣旨到,着他带着旭哥儿回京。
消息传开,阖府平静,只严真瑞更忙了,几乎每天都和幕僚们在一起,有时候商议事情商议到天明。
消息传到周芷清那里,她也只是愣了会儿神。
这一年,她是可以自由出入废园,可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她不是不知道。整日寄情于花草和蔬菜之间,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严真瑞在与不在,府里把小世子都看管得滴水不漏,她连偷偷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年,周芷清是彻底死心了。这孩子,就当她是替别人生的吧,打小就不在一起,即使见了面,难道她要扑上去抱着他哭,说自己是他娘?
不被旁边人撵走,不被严真瑞打死,也只会让小世子吓死:这是哪儿来的疯女人?
如今他要和严真瑞回京,他或许就要娶了正妃,有了正妃,这孩子势必要被王妃抚养,那就更没自己的事了。
周芷清悄悄对仙芝道:“仙芝,我想离开王府。”
仙芝几乎没有一点儿犹豫,只问:“什么时候?”
周芷清知道严真瑞是九月初动身,便道:“等王爷走后。”
仙芝点头:“交到奴婢身上。”
严真瑞离府第三天,废园大火,等到乔管事接到命令前来救火,房子早烧塌了。府里侍卫、下人看着熊熊火光,也只能遥望叹息。火太大,根本闯不进去。
等到傍晚火熄了,于灰烬中发现两具女尸。其中一个年纪大些,正是负责周芷清饮食的婆子,还有一具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是周芷清无移。
乔管事不敢耽搁,急送信与严真瑞。他并没有半路折返,只回了两个字:“知悉。”
严真瑞不在,乔管事查案就没什么精气神,问过侍卫,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半夜三更,废园忽然起火。
仙芝是最有嫌疑的,乔管事将她掬起来审问,仙芝只一句话:“奴婢冤枉,若乔管事不问,那就容奴婢死个清楚明白。”
当下就拿刀子抹了脖子。
那利落痛快劲,仿佛不是赴死,倒是什么好事,迫不及待的一样。
王爷都不追究,乔管事又没有头绪,索性将人处理了,废园收拾出来,也只装事不关己。他本想等着王爷回来再说,谁想严真瑞这一去就再无消息。
一月、两月,严真瑞还是没消息,乔管事这才急了,飞鸽传书,去京城打探,才知道王爷刚一回京就被陛下解了兵权,囚禁起来了,罪名是勾结鞑靼,意行不轨。至于怎么个不轨法,谁也不知道,所谓的证据,也以此事涉及皇家机密,隐而不发。(未完待续)
第203章 盼望
送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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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的一脸不可置信,一连瞅了严真瑞好几眼,才问:“你说什么?”心里却震怒之极:这混蛋要是不把这话圆回来,非砍了他脑袋不可。
严真瑞不慌不忙的弯腰,先抱起小世子,这才平静的道:“儿臣今日进宫,要务也只有一件,便是将旭哥儿抱给父皇和母妃看,旭哥儿年小,儿臣亲自送去母妃殿中,原也是合情合理之事,恳请父皇应允。”
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才回京,而且军务都交接的差不多了,以后时间有的是,真差这么一天半天?他自然知道旭哥儿进宫便不能善了,却仍然把他带进来,自然要保他平安,否则自己这做爹的还有什么意思?
景帝勃然大怒,连连冷笑道:“呵,呵,你什么意思啊?是你儿子不假,可那也是朕的亲孙子,朕还能害他不成?”
严真瑞也不生气,只远远的和景帝遥遥相望。父皇未必有心要害旭哥儿,可宫中水混,心怀叵测者居多,旭哥儿又年幼,身旁不过是几个嬷嬷和丫鬟,真要是被人暗中算计,那是一害一个准儿。
到时候再来和他解释并非有意,只是无意,那还有什么用?
儿子是自己的,且只这么一个,他也没打算以后再生。可于父皇来说,皇孙可不只这么一个,有聪慧的,有善言的,有精明的,有可爱的……哪一个都比旭哥儿能言善道。且与父皇相处日久,再没感情也有可感情。
于他们来说,谁都牺牲得起,可于自己来说,旭哥儿有一根头发丝受到损害都不能忍。
严真瑞态度坚决,也不想和自己父皇撕破脸,当下便抱了旭哥儿辞行。
景帝盯着他的背影。气了半晌也只能作罢。他倒是想命御林军冲上来把孩子抢下来。可显然这儿子早有准备,第一时间就把孩子抱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