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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任凭这空虚沸腾-第12部分

小说: 任凭这空虚沸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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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的对的。就是那个!”
  “那个我知道。”
  “哦这就行了!桃街就在那边的。那我们星期六……就是后天的中午1点半左右在那边的正门见吧。”覃荔说。说完又重新把之前的话整理了一遍。“后天。中午1点半。第四校区正门。你到那之后打我电话,然后我带你过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任凭这空虚沸腾 第六章(5)
“后天。中午1点半。第四校区正门。”我点点头。“好。”
  “那……到时见啦。别迟到太久哦!”
  “嗯知道了。”
  “好。那拜——”顿了顿,突然又问了一句,“对了,你说你喜欢画漫画的对吧?”
  “啊……”我想起三天前的那些信口开河,硬着头皮地回了个“嗯”。
  “哈——那就好!”覃荔笑起来,“那我们星期六见哈!拜啊~”
  听筒对面传来“嘟——”的挂机声,像是一个利落的句号,却并没有切断我的动作。我依旧一脸怔仲地将手机贴在耳边,连绵的“嘟——嘟——”声里,那些在通话时未被我意识到的问题,就像手中捏紧的海绵,直到这一刻,才终于“嘭”地撑进了脑子:
  ——那个“我们”的“们”里,该不会……有程敛吧?
  既然关系都到了能“一起喝茶”的程度,那么,“一起玩”这种事情,说不定也不会少掉这个人?程敛冷漠的脸随着疑虑沉沉压进我的脑海,手中的那袋匙碗瓢盆瞬时重若千斤。
  “哎。你走快点啊!”
  父母的催促声传进来,我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落后了几十米。“哦——”一声应过去。我挂下手机,脚步却依旧拖沓。
  此时我们已步上住院部楼外的花园小径,下午四五点的阳光,猛烈却不刺眼。小径两边的花草亭池沐浴在这光里,原本的色泽像是被擦洗了一遍,红黄青绿得更见纯粹。但我无心欣赏,有程敛那闪着寒光的钻石切面脸在前,什么花花草草也都只是陪衬。
  尽管搭讪、撒谎、见网友的种种于我都不算陌生,但并不代表我的交际能力就有多强——和称不上熟识,甚至难于应付的人一起“玩”这种事,光是用想的就让人尴尬——何况,连“玩”的内容也不清楚。万一要和程敛那种人玩什么“二人三足”或是“用脸夹面包”的话……我被自己的浮想联翩吓出一身疙瘩。低头看向手机,摇摆着是找覃荔再问清楚还是干脆拒绝,冷不防手心一震,荧屏上随音乐跳动出的名字,又把我吓了第二跳。
  “……郑,郑启脉?”
  接过电话。我听见自己声音里的惊异,比之先前和覃荔时毫不逊色——或许还要超过一点。
  “嗯。是我——”郑启脉说,“你爸爸今天出院?”
  “是啊。”我愣愣地答,片刻反应过来,“咦?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了啊。提着袋子的对吧?”
  “哎?”我猛地转过身,却只看见几个陌生的路人。“没……可我没看到你啊?”我一边说,一边转着脖子四处搜索。
  “哈哈,别找啦。你是看不到我的。”
  困惑地“啊?”一声。两秒后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朝住院部大楼看去。大楼很高,边缘被阳光泡得模糊,看起来像是融进了天空。楼面上横凸着窗檐和阳台,数以百计的,在白花花的光上切割出一片乱中有序的黑影。除此之外,也看不清更多的什么。
  “你在……病房里?”我眯着眼睛,试探着问。
  “……聪明。”郑启脉笑起来。笑声自听筒淌进空气,是恰到好处的温和,仿佛一匹可以拂去烦恼的软和的绒布。
  烦恼。
  脑海里浮现起先前覃荔的邀约。“呃——那个——”我嘟嘟囔囔,想告知郑启脉却又不晓得要怎么表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那个,等等我……我现在上来。有话跟你说!”我匆匆忙忙,未等对方回答就率先挂了机。将手中叮铃咣啷的袋子塞给父母,丢下一句“我等会儿自己回家”,便转头跑向住院部的大楼。两边的景致随我的奔跑而飞速变换开来,在余光里牵出一条鲜艳模糊的线。
  那是我第五次与郑启脉见面。
  

任凭这空虚沸腾 第七章(1)
1
  星期六的正午。我站在太阳底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类似于之前把“覃荔”误解做“秦力”。这条被我听成“桃街”,而一厢情愿在脑海里勾勒出大片桃树的街,真实的写法,其实是“淘街”。
  顾名思义,就是“有很多东西可以淘的街”。
  它位于第四校区的后门门口。一半在学校内,一半则延伸出了校外。起点到终点的距离,目测约有100来米。称不上长,路面却颇宽阔。两旁延着种了一溜的树和灌木,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都有。有的开着黄色的小花,有的则结了赭色的浆果,落下时汁液会把地面染上小滩的深紫。
  按着传统的定义,其实这应该被称为“林荫道”才是。之所以用上“街”这个名不副实的后缀,主要还是因了沿路两旁那些一字摆开的摊档。那些摊档,有的是用桌子拼,有的用架子搭,有的则干脆一块帆布铺在地上——却不同于一般街市小贩的灰败破旧,而多是大红条杠或鹅黄圆点的醒目。同样醒目的还有置于上面的物品。从小饰品到旧夹克,从漫画书到打口碟,包罗万象应有尽有。档主们的年龄普遍不大,女生们肆无忌惮地穿着热裤短裙,男生则多数戴了棒球帽,T恤上印着夸张的字母和图案。它们自点及面,将整条街装点得缭乱而蓬勃。仿佛搅进了一个世界的彩虹,色彩浓郁得几乎要从眼睛里流出来。
  “好,好厉害!”我发自内心地赞叹,一边也不禁有些懊恼。“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这个地方……”
  “不知道不奇怪啦。”在前带路的覃荔,朝我挥挥手。“这里一个星期也就开个两三天~其实就是个小型的跳蚤市场而已。”
  “小是小,但是真的很热闹诶。”
  “哈哈,你觉得好就最好啦~~啊!快到了。” 覃荔转过头朝我笑。手指向不远处。我看过去,视线落下处是几张被拼在一起的教室书桌,它距离学校的后门不到两米,可以说是位于整条街的中心地带。摊位应该是还在准备中,几个人正围着桌边张罗。
  “那里是……?”我眯着眼睛,看其中某个人扬着鲜蓝色的布铺在桌子上。
  “那里——”覃荔翘起嘴角,朝自己比了个手势。“就是我们的摊位啦。”
  ——我们的?
  ——摊位?
  我睁大眼睛。“你之前说的‘玩’就是……”
  “就是摆档啦!”覃荔接过我的话,“嘿嘿”地笑,“很好玩的呦~”
  下意识“啊——”了出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比起困惑,更多的却是兴奋。买东西这种事我早已驾轻就熟,但说到'卖'东西,却还是未知的第一次。'未知的第一次'这个短语,就像一撮气味辛辣的粉末。有人觉得害怕,有人却热爱拿它做为寡淡日常的调味——我自然是后者。而我猜郑启脉也是——不然两天前的那个下午,他也不会对我说出“不知道玩什么的话,不是才更有趣吗?”的话来。
  只是简单的一句,却足够我豁然开朗。
  “……也对。”我喃喃着,提眼看向郑启脉。从我进来病房后,他就几乎没变换过姿势。半边身子支着窗台,手里的望远镜贴在脸上,一刻钟前,他用它看到了楼下的我。而现在——“现在你在看哪儿啊?”我问。
  “唔?你要看吗?”郑启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将望远镜递给我。
  “哇。还满重的!”
  “嗯,我专门买的高倍数,可以看到很远——啊,不对,朝这边看。”郑启脉扶过我的手腕纠正方向,他的力气很轻,却足够让我的心脏跳出重重的一拍。

任凭这空虚沸腾 第七章(2)
“呵呵——”手腕处感觉到对方指尖的冰凉,我扯着笑想掩饰慌乱。这慌乱既源于郑启脉,更源于会因此慌乱的我自己。望远镜贴在脸上,眼前的景色随郑启脉“向右边一点。”“再过去一点。”“嗯,大概差不多了”而飞快变换着角度。房屋、道路、行人,它们自镜片导进了我的眼,又迅速抽离开去,空留下一个浮躁的过程。直到郑启脉朝我问出“现在见到了吗?”,我才大梦初醒般地定睛看去。
  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侧边可以看见小片的水泥地,几条造型粗糙的石凳列在那儿。我下意识将望远镜向下移了移,原本位于画面边缘的水泥地,就扩大进了整个视野,地面模糊地交叉出直线和弧线。靠近灌木丛的两侧,立着高大的铁架。
  “……篮球场?”视线从望远镜里拔出,我诧异看向郑启脉。他“嗯”一声,伸手指向窗外的某个点,“其实不太远,就在那个公园里的。”
  “哦,我知道我知道~民乐公园嘛,我以前也有和朋友去过,好像是不用买门票的对吧。”
  “嗯,那个公园是免费的。”郑启脉将头探出窗口,在阳光下眯着眼,“现在这个钟数,没什么人打篮球,大概再晚一点就会有了。”
  “……你拿望远镜主要就是看这个?”
  “就当是看NBA那样看吧。呵呵。”郑启脉嘴角勾出浅浅的弧,一边旋着望远镜的前端,“这里可以调焦距,调到最大可以连表情都看清楚。比在现场看还方便。”
  “NBA……科比会哭的。”
  郑启脉笑起来,“还好啦,那个篮球场其实很多高手的。10个里至少4个都比我厉害。”
  “啊,你也去过那里打吗?”
  “以前经常去啊。”
  ——'以前'。
  我被这个词噎住了喉咙,一时间什么也说不上来。讪讪将视线转到身后的病床,左边那张依旧熟睡着看不清脸的大叔。右边的床则堆了一摞的杂志,最上面的那本,封面是一个穿着紫色球衣的黑人的大脸。“……你真的很喜欢篮球啊。”。不自觉感叹了出来。
  “嗯。很喜欢。”郑启脉依旧看着窗外,眼神专注,表情却流露出一丝微妙的茫然——就和半年前那个奔跑在篮球场上的他如出一辙。不同只在于当时他是因为专注才会看起来茫然。而现在,现在的他却是因为茫然,才显得专注——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感受到如此细微的差别。或许是源自郑启脉的面容姿态,或许是出于郑启脉的口吻语气,或许……也不用什么或许。总之,我就是感受到了。
  “感受”扩写一下,就是“感同身受”。
  “嗯!等你病好了就能再打了嘛!”我提着嗓子,努力让语调听起来像是积极的鼓励,而不只是一句消极的安慰。“而且,那个啊,我也会继续发覃荔的八卦给你啦,所以你不用担心没篮球打无聊啊!”
  “……”郑启脉转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那个,你的名字是叫……?”
  “名,名字?”我被这个最平常的问题吓了一跳。尽管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但此时的我,已经不想让郑启脉知道我的真名了。
  “是啊,名字,之前一直忘了问你。”
  “我……你就叫我小夏吧。”我想到初遇郑启脉的那个夏天,脱口而出。
  “小夏。”郑启脉重复了一遍,“谢谢你。”然后他说。口吻端正得像是在空气里朝我敬了个礼。我压根没想到郑启脉会这样正经地朝我道谢,惊慌失措下,大实话脱口而出。“没,没什么啦,反正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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