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典名著:基督山伯爵-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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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希望这笔钱可以帮助您度过困厄。我不想在这人人互相使坏的地方待下去了,再见!”卡德鲁斯的态度和语气让教士确信了他所说的话。
教士在卡德鲁斯千恩万谢的过程中自己开了门,走出了店外。尽管卡德鲁斯一再挽留,但他还是骑上马,行了个礼,便在旅店老板的大声“再会”声中远去了。
卡德鲁斯一回头,发现卡尔贡特娘们正脸色苍白地站在他身后,身体颤抖得很厉害。
“刚才那些话都是真的吗?”她问。
“什么!你是说钻石的事吗?”卡德鲁斯兴奋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是啊,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瞧!这不是?”
“说不定是假的呢!”那女人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用一种充满疑问的声音说。
“假的!”卡德鲁斯脸色惨白,摇了摇头,“假的!不会吧,他干嘛送我一颗假钻石呢?”
“笨蛋!还不是为了得到你知道的那些秘密。”
卡德鲁斯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拿起帽子,戴在他那绑着红手帕的头上。“看着吧,一会儿就知道了。”
“怎么就知道了,你去哪儿啊?”
“今天在布凯尔有集市,我拿到那儿给巴黎来的珠宝商看看。看好屋子,我两小时后回来。”说着,卡德鲁斯匆匆忙忙地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五万法郎!这算什么呢,是一笔钱财,但称不上横财。”卡尔贡特娘们儿独自一人的时候,自言自语地说。
第28章 监狱档案(1)
在教士和卡德鲁斯谈话后的第二天,马赛市长在他的办公室里接待了一个英国人。这个英国人穿着鲜艳的蓝外套,紫花裤子和白背心,年纪大约三十一二岁的样子、举止和口音都是地道的英国味儿。
“阁下,我是罗马汤姆生·弗伦奇银行的一名高级代表。我今天来是向您打听一下马赛莫雷尔父子公司的相关情况。因为最近有消息说他们快破产了,而近十年来,我们在他那里的投资不下十万法郎,所以罗马方面让我来这里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来者开门见山地说。
“阁下,就我所知,最近四五年来,莫雷尔先生的确是灾难不断,我知道他损失了四五条船,蒙受三四家商行倒闭带来的损失。至于他的具体状况,我却无法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过,我可以以一个市长的身份谈谈对于莫雷尔先生的看法。那就是,我可以肯定,他是一个极其可靠的人。因为我也是他一万多法郎的债权人,单从他到现在为止,每一笔账,都非常严格地按期付款就以可知道。如果阁下还想进一步了解,我建议您去找监狱长波维里先生。他是莫雷尔二十万法郎的债权人,对这些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住址是:诺埃伊街十五号。”
英国人听完这番极其委婉的回话后,向市长鞠了一躬,便径直去了波维里先生的住处。当时,波维里先生正在书房里忙碌着。那个英国人很敏锐地发现,这位监狱长正处在一种几乎绝望的状态之中。来者似乎为此吃了一惊,让人怀疑他们不是初次见面。不过此时的波维里先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正在担心自己投在莫雷尔父子公司里的那二十万法郎。英国人将对马赛市长说过的那些话,在这里重新复述了一遍,态度冷峻。
波维里先生只好停下手头的事对来者说:“噢,先生,我完全理解您的心情,因为实际上,我的情况和您一样,甚至比您还要糟糕。您知道吗?我都快绝望了,我有整整二十万法郎在他们公司啊!这笔钱本来是我打算给我女儿的陪嫁,而且再过两礼拜,她就要结婚了,可这笔钱呢?我完全没把握在那时候拿到手。原计划是这个月十五日拿一半,下个月十五日拿另一半,可是莫雷尔先生却在半小时前告诉我,如果他的那艘法老号,在十五日进不了港,什么还款计划都没用。”
“也就是说,这次他要延期付款了?”
“什么啊,我看是破产吧!”波维里先生长长地叹了口气说。
“那么,这笔欠款没什么指望了?”英国人停了一会儿问道。
“是的,可以这么说!”
“既然这样,我们做一笔交易怎么样?您把这个债权卖给我好了。”
“您?”
“对,就是我。”
“您是要打一个大大的折扣吧?”
“不,我们不赚那种钱,还是原价,二十万法郎。”英国人大笑着说。
“那么您是付……”
“当然是现金。”
“可是,先生,我得提醒你,从各方面看,您最终能收回的不会超过百分之六。”
英国人却好像满不在乎。一边从口袋里抽出一沓大约两倍于波维里先生投资数目的钞票,一边说:“那没关系,汤姆生·弗伦奇银行这样做自然有它的道理,只要您同意,您签字,我付钱。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
这完全是出乎意料的事,波维里先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悦。“非常好,您准备要多少佣金?开口吧!市场上的佣金是一厘半,您要二厘,三厘,五厘,还是……总之,都十分公道。”波维里先生大声说。
第28章 监狱档案(2)
英国人再次大笑起来,说:“不,先生,我们不做这种事。”
“那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听着。”
“您做监狱长多久了?”
“已经十四年了。”
“所有犯人的出入狱档案都在您这里吧?”
“当然。”
“那么,与犯人相关的记录都附在这些档案上了?”
“是这样。”
“那好,阁下,我只想请您帮我一个忙,关于我在罗马的一个老师。他从前是一位神甫,后来失踪了。我听说被关在伊夫堡,所以我想请您帮我查一下。”
“他的名字是?”
“法利亚神甫。”
“噢,不用查,他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是个疯子。”波维里先生大声说。
“别人也这么说。”
“噢,他肯定是疯了。”
“那倒也有可能,那么都有什么症状呢?”
“他疯疯癫癫地说自己有一个庞大的宝藏,如果政府给他自由,他就献给政府一笔巨款。”
“唉!可怜!他死了吗?”
“五六个月以前吧,好像是二月份死的。”
“噢,您的记忆力真好,日期都记得。”
“那倒不是,只因为他死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所以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
“什么事啊?听您的意思,好像很重要?”英国人一脸的好奇。他那冷峻的脸上呈现出的这种表情本身也令人惊奇。
“是这样的,在那个关押神甫的地牢约四五十尺远的地方,原先关了一个危险的拿破仑党人,他在一八一五年最卖力、最顽固、最危险。”
“真的吗?”英国人问。
“是的,我在一八一六或者一八一七年的时候见过他,他让我印象深刻。记得那时候就是因为他,我们要到他的地牢去的时候,甚至不得不带一队士兵。”
“那两间地牢多远来着?先生。”一个不易觉察的笑意出现在英国人的嘴角。
“大约五十尺,可是看来这个爱德蒙·唐太斯……”
“这危险人物的名字叫……”
“爱德蒙·唐太斯。这个家伙竟然在两个牢房间挖了一条地道。不知道他的工具是怎么弄到的,要不就是他自己制造的。”
“您是说,这条地道,无疑就是他们为了逃走才挖的?”
“那还用问,可是他们运气不佳,法利亚神甫后来得了一场病死了。”
“也就是说,他们逃走的计划搁浅了。”
“对法利亚当然是这样,但唐太斯却以为那是一个机会。他大概以为伊夫堡死掉的犯人会被埋葬在一个坟场里,便把法利亚的尸体搬进自己的地牢,而他却躺在那里装成一个死人等待在埋葬的时候逃走。”
“这真是个大胆的举动!看来他勇气非凡啊!”
“话虽如此,可倒也使政府了却了一桩心病。”
“此话怎讲?”
“这您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
“这么跟您说吧,先生,因为他不知道伊夫堡没有坟场,所以最终他的下场是,同一个三十六磅重的铁球绑在一起,沉进了大海。您说像这样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对政府而言,有什么比这样更好的呢?”
“哦,这样啊。”英国人装作还不十分理解似的说,“真的要绑上那样一个铁球吗?”
“当然是真的,先生。我想您一定能够想见,那个亡命之徒的脸在那一瞬间是怎样的惊慌失措。我想那一定很有意思。”监狱长继续说。
“是呀。”
“无所谓了,想想就够了,不是吗?”已确定能收回二十万法郎的波维里先生,以一种轻松幽默的口吻答道,并大笑起来。
“那倒也是,这的确不难想象。”英国人也应和着笑了起来,笑声仿佛是从牙缝里发出来的一样,“那么,结果他死了吗?”英国人首先恢复了常态。
第28章 监狱档案(3)
“我想那没有什么悬念。”
“也就是说,你们把凶犯和疯犯同时解决了,对吧?”
“说得对。”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官方文件记录吗?”
“当然有的,有死亡证明啊。如果他还有亲属的话,我们也许有必要给他们一份。只有他们才可能有兴趣想知道他的死活。”
“也就是说,他的亲属现在可以自由自在地享有他的遗产了?当然,如果他还有什么遗产的话。对吧?”
“噢,可以这样说。这些证据可都是确凿的。”
“是啊,还是说说这档案的事吧!”英国人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怎么说到这件事上去了,请原谅!”
“原谅?因为那个故事?不,已经很少能听见如此令人惊奇的故事了。”
“是的,那倒没错。那么,先生,我想,您或许希望看看关于那可怜神甫的一些文件,对吗?坦白说,他真是一个温和的人。”
“是的,那就只有请您通融一下了!”
“好,这边请,请到我书房来看。”
于是英国人走进了波维里先生的书房。他发现这里虽然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文件,但却井井有条,每一档案都编着号码,文件也都摆放有序。监狱长将有关伊夫堡的档案和文件取出来交给他,让他坐在一张安乐椅上自由翻阅,而自己却坐得远远的,自顾自地读起报纸来。
英国人很快就找到了有关法利亚神甫的卷宗,向后翻去,一直到有关爱德蒙·唐太斯的部分才停下来。那里有告密信、判决书,还有莫雷尔的请愿书和维尔福先生的批语。什么都在,一应俱全。他仔细地将判决书和请愿书都读了一遍,没有发现诺瓦蒂埃的名字。请愿书的日期标明写于一八一五年四月十日,在文中,莫雷尔很明显地夸大了唐太斯对帝国事业的贡献,而且还有维尔福签署的证明。看来这就是唐太斯被判为拿破仑党人最重要的证据。他终于弄懂了事情的必然关系。于是,他趁着监狱长没注意的时候,将那封告密书叠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他继续看下去,发现在罪名栏里这样写着:“爱德蒙·唐太斯,系狂热的拿破仑党分子,曾积极协助逆贼自厄尔巴岛返回法国。应绝密关押严加看守,小心戒备。”末了,在文字的下方还有一行批语:“已阅,谨遵此议。”他发现,罪名栏里的笔迹同维尔福在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