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年-第36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也只能这么希望了。
林氏一把抓住钱彩凤的手,含泪恳求,“凤儿,现在就靠你了,给你妹子在菩萨面前多上几柱香,可千万得保佑她平安无事。否则她一个女孩子,要是出点子事,可怎么办?”
眼看娘又要哭了,钱彩凤赶紧忍泪把她打断,“三妹素来为人和善,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她的,我这就回去给她念经祈福。”
“你去吧。”石氏把伤心不已的林氏扶住,让她走了。
出得家门,钱彩凤扶着丫鬟小菊的手出来,长长的吐了口气,但心内的郁结之气又如何得吐得干净?
“她怎样了?”忽地,树后闪出一人,低低的关切的问,那忧愁的身影在地下拉出一条长长的暗影,生生的让年纪轻轻的人也显得老了十岁。
钱彩凤不知道该不该对他生气,她也知道他和妹子婚事不成的事了,只是想不通一点,“你既如此关心她,为何不亲自上门瞧瞧?”
良久,房亮才黯哑着嗓子回了一句,“我没脸见她。”
“什么有脸没脸的?做错事的又不是你,你何必要如此自责?”钱彩凤是个火爆脾气,从来就是有话直说。
可房亮却不肯解释,只执着的再问,“我在衙门里位卑职小,探听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此事又因事关重大,上面捂得极严,只能来求你了。二姐,你好歹告诉我一声,她到底有没有消息?”
看着他关切又担忧的面容,钱彩凤到底不忍心,“眼下虽没确凿的消息,但堂伯说,没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更何况还有赵庚生那小子跟她在一块儿呢,他就是死,也会先护着灵丫的。”
房亮心头稍安,“也是,多谢二姐,那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
看着他清瘦的背影,钱彩凤很想说几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埋头往庙里而去。
笃、笃,有规律的如木屐般的声音跟在她的身后,平和而又规律,若不细听,只怕都要淹没在这宁静的夜色里,是以过了好一阵子,钱彩凤才猛地醒悟,回过头来。
“你怎么又来了?”
提着灯笼的男子已经不复当年的青涩,但在她的面前,依旧有几分腼腆,“左右无事,就当散步了,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钱彩凤有些迟疑,可是再看他一眼残疾的双足,温言道,“窦大哥,我知道你心地好,可这条路是我走熟的,真的没事,况且还有小菊陪着我。你是来九原做生意的,白天已经很忙了,晚上还要你这么辛苦的来送我,实在是会让我的心里过意不去。”
“我没事,真的!”窦诚好似很怕她在意自己脚部的残疾,特意在她面前稳稳的多走了两步,“你看,我的脚现在已经没问题了,只要不跑,走几步真的一点都不辛苦。”
钱彩凤目光流转,似是不忍,可终于依着自己的性子问了出来,“那日窦大哥来看我,我很是欢喜,可有一事,我一直想问却没有问。”
窦诚反而一脸的急迫,“你问啊,你问什么我都会说的!”
钱彩凤深深看他一眼,“窦大哥肯不避嫌疑的来看我,想来至今尚未娶妻,可我想问的是小玉如今怎样了?”
窦诚一哽,突然就不说话了。
钱彩凤涩然一笑,“看窦大哥的衣裳鞋袜,件件周到细致,想必小玉姑娘很用心吧?当年我虽嫁了,但也听说了一些你们的事”
“可她,她只是个丫头出身,至今也只是个妾而已。你若不喜欢,我”窦诚忽地想起小玉与自己所生的一双儿女,若是真的把她打发了,孩子们一定会伤心的吧?犹豫再三,他试探着问,“她是有卖身契的。”
钱彩凤垂着头,但下巴却仍勾勒出一个坚强的弧度,“我很感谢窦大哥,至今仍愿意接纳我这个不祥之人。但我不想抢别人的丈夫,也不想抢别人孩子的爹。你既然打听过我的事,应该知道我的丈夫也有妾室,我明白那种滋味不好过。眼下,我还是修行之人,窦大哥的这份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真的不能领受。”
福了一福,她扶着小菊,转身离开了。
留下窦诚,怔怔的站在那里,良久,才黯然离去、等回到庙里,小菊才悄悄的问,“奶奶,这位窦大爷要说起来,又有钱又斯文,跟您又是旧相识,看来人也不错,便是有妾室儿女也跟从前那死鬼大爷可不一样,您怎么就不考虑考虑?”
钱彩凤轻笑,“是啊,他是不错,我不怕老实告诉你,在嫁给大爷之前,我是想嫁他的,可他害怕高攀不上,拒绝了。眼下知道我守寡修行还愿意娶我,我确实感激,可我却不想嫁他了。你想想看,就算他肯把那妾室打发了,孩子怎么办?只要有孩子在一天,他就不会忘了他们的生母。我这个人呀,就是这么个臭脾气,宁可抱着块一心一意的石头,也不愿意要那三心两意的金砖。累!你还小,不懂这些,等你将来嫁了人,就明白了。不说这些了,你也赶紧换身衣裳,咱们去佛前敬一柱香吧。求菩萨保佑我那小妹子呀,能早日回家才好。”
可被她挂念的钱灵犀,一时半会儿却回不了家了。
第454章 肚子都大了
淡淡月色下,邓恒低低的问,“怎样?安排妥当了?”
闵公公点了点头,“哭了好一阵子,后来老奴在帐篷里燃了宁神的香,眼下已经睡熟了。世子,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邓恒浅浅一笑,“既然是老天助我,自然不能辜负这番美意。你去安排一下,我们折回大楚,再从大楚回南明。”
闵公公微怔,“去大楚?您不怕孔将军备了后手等着咱们?”
邓恒眼中的自信即使是在迷蒙的月色下也展露无疑,“无妨,越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不会去大楚,我们偏偏去了,其实逃脱的机会反而更大些。就算是孔离备了后手,但也不会太过。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在大楚失手被擒,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去大楚皇宫做一回人质,死不了的。名声上弄些污点,只怕还能让某些人对我更放心。再说了,已经有赵庚生去吸引孔离的注意力,我们再呆在北燕,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去实地看看大楚的情形,只怕对将来还更有帮助。”
闵公公听得心悦诚服,“既然世子已经做好了打算,那老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一切就按您吩咐的办吧。”
邓恒望着这位几乎从自己一出生就追随着他的忠仆温厚一笑,“吉祥有个远房的表弟,原跟着父母在邓氏大楚的铺子里当差,可家逢不幸,父母这几年间皆因病双双亡故,他孤身一人寄居篱下,日子极不好过。吉祥原本求了我,把他表弟带回来。不过你也知道,大楚那边的铺子不是我在负责,我若贸然把人领回来,只怕又是一场风波。不过听说那孩子还算忠厚,于是我便想着,这次我们过去,让闵叔你去见见那孩子,若是你还瞧得上眼,便收作你的义子,将来顶你的姓,也好替你承继香火。虽说只要有我在,替你养老送终是不怕没人的,但毕竟还是多一房儿孙在跟前服侍不是更好么?日后给他置份家业,把你接出去,不一样的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闵公公听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身为太监,最为痛苦的莫过于断子绝孙了。就算他们在邓氏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家当差,但若是没有主子发话,根本不会有百姓肯把儿女过继给他们。更别提,邓恒这话里的意思是不让他的这个义子做奴婢,而是放出去做个良民,那到时闵公公将来出去养老,也不再是低人一等,而是能实实在在做个普通人家的老太爷了。
“老奴实在惭愧,劳世子这般费心。不过世子既有意成全,老奴就不能不替世子长脸,那孩子既然身世可怜,就先接出来,慢慢查看些时候,再做定论。毕竟他与吉祥也分开那么多年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性,谁也不知。若是连累老奴一人倒是没什么,若是往后祸害到主子,却是断断容不得他的。”
邓恒颔首,“还是闵叔仔细,那这孩子的事就一应全交给你了,吉祥那儿我也不许他插手,该怎么着都由你来决定。”
闵公公自去安排,邓恒悄悄走到树林后面唯一的那顶帐篷外,静静的看了一时,在外面警戒服侍的吉祥悄悄现身,“世子可要过去?”
邓恒摇了摇头,带了几分骄傲,低语,“从来我想要的,必要人心甘情愿。若非如此,也没什么意思了。”
吉祥猜不透这主子的心思,只觉得他的一双眼,说此话时竟是异样的清澈明亮,堪比天上星辰。
忧伤低落了一夜的钱灵犀,在天明时分终于想起要给家里报个平安了。
幸好眼下的丑丑可比从前法术更为高明,不需要等到天黑,他悄悄回去跑一趟便是。钱彩凤从前是见过他的,跟她打个招呼,全家人也不必那么担惊受怕了。
不放心的给钱灵犀留了一堆的护身符,丑丑走了。
等钱灵犀出了帐篷,就听说要折道往南了。虽然吉祥解释得不清不楚,但钱灵犀想想却也能明白邓恒的用意。已经有赵庚生在北地牵制孔离的兵力,他们再往南方的大楚而去,确实是个明智的选择。
钱灵犀昨晚已经想得很明白了,赵庚生一定是立功心切,所以才自告奋勇的愿意去引开追兵。他是将士,说来这也确实是他职责所在。甚至认真追究起来,邓恒也是为了解除赵庚生之前的危险才暴露了火器的存在,所以,赵庚生的这趟差,也可以说是将功补过,谁也劝不动他。
只是钱灵犀怎么想,都对邓恒指责她的那些话无法接受,便想趁着早饭的机会跟邓恒打个招呼,算是和解。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该死的邓恒,小气的邓恒,居然完全不理她了!
还不仅仅是不理不睬,甚至退避三舍,如畏蛇蝎,一看到钱灵犀有靠近的意思,立即躲得远远的,好象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钱灵犀心里又生气,又憋屈,有心不理,可总觉得自己理亏,欠人家一个解释。可要是想靠上前,他却完全不给机会。
这让她怎么办?
要是邓恒彻底放手,那她还能好过一些,偏偏邓恒又对她极好。行军途中唯一一套碗筷,给她用了,唯一一顶帐篷,给她用了,但凡一应能稍稍跟享受二字沾边的东西。全部都优先照顾她了。而邓恒却纡尊降贵的跟个普通仆人一般风餐露宿,几天下来,再高贵的公子也成个泥猴了,哪里有半分从前的风流潇洒?
钱灵犀越看越内疚,越看越过意不去,几次三番要闵公公和吉祥回去服侍他这个正主,可人家不肯。
“世子让我们来服侍您,您若是有什么不满就直说,可千万别把我们退回去,否则,这多少年才攒下的一张老脸,要是不要?”
好吧,钱灵犀不能拂人家的面子,就只好继续憋屈着了。
其实要说憋屈也实在是冤枉了她,整个队伍里应该说最享受的就是她了,可这样的享受就象是甜蜜的毒药,吃了只会让人更难受。
平平安安行了五日,也不知邓恒是怎么安排的路线,居然渐渐离开了那人烟稀少的北燕草原,进入了大楚的边境。
只是大楚的边关似是得到了消息,已经加强了戒备,想要进关的百姓,在门前排起了长队。
邓恒吩咐队伍在离城不远的一处山坳里休息,他自带着人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不少的东西,有绳索,有农具,还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