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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长姐-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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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月宝儿才乐颠颠的喂着猪食,那猪哼唧哼唧的吃着。李月姐一脸若有所思的站在一边。

    “大姐在想什么?”月娇好奇的问。

    “没什么。”李月姐回过神来道,然后让月娇看着月宝喂猪,她则回到厨房里,叫着月娥一起烧晚饭。

    边炒菜的时候,李月姐还在琢磨着,其实从之前在仓家她就在琢磨着仓家院子里那大车的事情,那大车明显是拉货的车,而从仓大郎扯下来的米袋来看,很可能是一车米,当然,这不是最引人怀疑的,最引人怀疑的是李月姐不小心看到那麻袋上盖的大红印子,那是麦场大仓的印子,也就是说,那一车的米很可能是刚刚运进麦场大仓的漕粮。

    那麦场大仓的米是不对外出售的,就算仓成是麦场大仓的仓头,也不可能有这么一大车的仓米,当然,也有可能是漕粮运来,时辰不凑巧,一时运不进大仓,就临时先放在仓家,这种情况虽然不附合规矩,但柳洼这种小地方,本来就不是太讲规矩的,这样说便也能说的过去,可李月姐想着仓大郎无意的一句话,说米晚上就没有了,那显然那车米晚上会被运走,而且从仓大郎的口气里,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是运回大仓,那又何须晚上运,而再看仓大郎掏出米来时,那仓家婆娘几乎是扑上来的情形,这米有猫腻。

    自古以来,仓场的事情就是最复杂,最烦琐,同时也是猫腻最多的地方,再加上仓家这夫妻的为人,李月姐可以肯定,这仓成很可能在干着盗卖仓粮的勾当。

    要不然以仓家婆娘的性子,这猪的事又怎么肯那样不了了之,她应该是担心她们看到那糟米的事情,才不得不急急把她们赶出来。

    本来,李月姐又不是官府中人,便是猜到这些,也实在管不了,可这会儿李月姐却在琢磨着,是不是想个法子拆穿这个,告他仓成一状,借这由头将仓成一家赶出柳洼镇。

    李月姐想着,暗里下着决定,这回她必须先下手为强,不是她心狠,实在是之前,仓家婆娘那恨不得吃人的眼神让她警惕啊,这回她算是把仓家婆娘给得罪的狠了,毕竟今天这意外之举打破了仓家婆良的如意算盘,她不会善罢干休的,谁知她会使什么下作手段报复,到时真防不住那后悔都来不及。这只有终日抓贼,哪有终日防贼的。

    这就跟当日,自家阿奶为了怕那花媒婆的外甥报复,联合郑家将花媒婆的外甥赶出柳洼镇一样。

    再说了,这仓家之前一直瞒着仓大郎是傻子的事情,那用心便太险恶了,想到这个,李月姐不由的便想起前世的事情,其实重生以来,对于阿奶和阿爷,她一起有件事情在腹中耿耿于怀,那便是月娥嫁仓大郎的事情。

    前世,本来该墨易顶替自家阿爹的差事被别人抵掉,墨易只得去做苦力河工,这事也怪不得自家阿爷阿奶,阿爷阿奶只是农户,在衙门可没人,说不上话的,而墨风病死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便是月娇卖了自己,那八成也是她自个儿做的主意,阿爷阿奶之前定然不晓,这也怪不得阿爷阿奶,可唯为月娥嫁仓大郎的事情却让月姐儿有些怨着自家阿奶。虽说是为墨易换亲,但当时,墨易也不过十七岁,虽是正娶媳妇的年纪,但穷人家的孩子到二十来岁再娶的也比比皆是,完全用不着急着换亲的呀。

    可当时,这门扁担亲却是阿奶做的主,所以,李月姐心里一直怪着自家阿奶的,可如今看来,前世,自家阿奶说不定也是被蒙骗的,毕竟,如果不说仓大郎是傻子,那这门换亲倒也是十分合适的。

    想到这里,李月姐对阿奶的那点耿耿于怀也消散了。

    而想着前世月娥在仓家人手上吃的苦头,便是她先下手为强,仓家也是不冤的。




第一百二十章 抓个现行

    天将黑,油灯初上,仓成从得月楼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牙签剔着牙齿,嘴里哼着小曲儿,迈着四方步,慢悠悠,一派闲适悠然的往麦场家里走,只是因着喝多了点,脚步老是打滑。刚到路边一个转弯处,便差点跟对面拐过来的一个人撞的满怀。

    “该死的,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赶着去地府投胎啊。”仓成没好气的咒着。

    “该死的,喝了几泡黄汤,你便不晓得老娘是谁了不成?”仓婆娘咬着牙气哼哼的道。

    “哎呀,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这天黑咚咚的,我哪能看清是你。”仓成叫自家婆娘一顿抢白,便也没好气的道。

    “干什么?我来找你啊,要不然,使不得你一会儿又钻哪条花船去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在外胡天酒地。”仓婆娘气哼哼的道。

    “你你你,瞧你那点心眼儿,我是那样的人嘛,今天这不是柳家请客嘛,这马上就成亲家呢,亲家的面子能不卖吗?真是没见识的娘们。”仓成也一脸不痛快的回道。

    “哼,还亲家呢,搞不好就做不成亲家了。”仓婆娘摇着头,有些慌乱的道。

    “你这是啥话呀?咋回事儿?”仓成不由的狐狐疑的问。

    仓婆娘跺了跺脚,然后把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随后道:“这么一来,大郎是傻瓜子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一但传到柳家人的耳里,怕是要跟咱家退亲了。”仓婆娘说着。闻着自家男人一身酒气,还带着脂粉的香腻,又没好气的咒了句。

    仓成一听这个,却是火不打一处来。日日里,他早晚读书比他以前读书的时候还用心,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先瞒着大郎傻了的事情,只要挨到大郎成了亲圆了,那便没事了,便是柳家知晓,可生米已煮成熟饭,柳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大不了到时。再给他们补一份礼金就是了,可没成想,这大半年都熬勃,没想着这眼看亲事就成了,却是在这当口露了馅。仓成只觉得火起直往头顶窜。

    “你干什么吃的?就知道贪小便宜,如今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嘛,不,芝麻也没捡着,你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仓成说着,一巴掌就甩在了自家婆娘的脸上。

    “我干什么吃的?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天天应酬,却把钱全花在了外头的女人身上。上回柳家给二梅下的聘礼也全让你花消了,如今家里银钱紧巴巴的,这马上就该咱家给柳家下聘了,钱呢,银子呢,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说,你要是大把的银子交给我,我何至于为了点家计去算计那点东西。”仓婆娘一手捂着脸,气的两眼发红,随后两手用劲的揪着仓成的领子:“怎么,又是看上哪家灶娘了,还是说我这个糟糠该下堂了,仓成啊,仓成,你好威风啊。”

    这时,路边的一户人家开了门,探了半个脑袋看清两人,便打趣道:“我说是谁呢,愿来是仓家两口子,这在外面打什么擂啊。”

    “闹着玩的。”仓成这会儿可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于是用劲一拉自家婆娘,急步朝家里去。

    “算了,这事倒也不怕那柳家,今天晚上,便是柳家人请我吃的酒,他们想通过我的门路到大仓找份差事,做个仓子,反正现在麦场大仓我说了算,大不了,我就把柳家兄弟招进大仓,有这个,想来也能换得大郎的亲事,再说了,我们背后不是还有查大人撑腰吗?到时候,你把查大人抬出来,柳家也是户外来户,叫不起来的。”回到家里,两夫妻坐在堂前,仓成揉着有些发胀的额头道。

    “倒也是,如今咱家底子硬,亏不了柳家。”仓婆娘这才缓过去来,听自家男人这么一说,那气儿倒是壮了。

    “对了,今天闹了这么一出,院子里的粮没被人发现吧?”这时,仓成又问,婚事还是其实,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应该没太注意,大郎发了疯,拿了一袋米下来过,不过,我马上盖好了,那李家丫头和姚娘子只顾着赶猪,应该没看到,再说了,就算是看到,就说是仓里一时不凑巧,先存在家里的,别人有什么说头。”仓婆娘道,随后又问:“今晚他们还来运吧,只要运走了,谁还能知道啊。”仓婆娘道。

    “嗯,那倒是,今晚跟前几次一样,对方半夜里来拉。”仓成道,现在监仓主事还没到位,正好可以盗米弄点换银子,等监仓主事一到,再想弄米,就没那么方便了。”

    “那就好,你先洗洗吧,瞧你这一身的酒味儿。”仓婆娘捏着鼻子。说完,就转身去帮仓成准备热水去了。

    转眼就到了半夜,这前半夜里,仓成就在椅子上眯糊了一会儿,等到子时正的更声敲过,就转身把院子一角的一个角门打开,这个角门正好是临着一条小巷,夜里车来,不会有人发现。

    打了角门,仓成就顺手在门边挂了一盏气死风灯。不一会儿,就有马车的声音过来,就停在门边:“仓爷,我来了。”从车上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人上前道,另外两人则从车上搬下十几袋米。

    夜风一吹,一股子晦味扑鼻,让人差点窒息。

    “我看看。”仓成捂着鼻子说着,取下挂在门上的气死风灯,那人拆了一袋米,里面黑呼呼的,不由的皱着眉头问道:“你这米摆了多少年了?”

    “七年的陈米。”那人嘿嘿的笑道。

    “你说陈米陈米的,咋弄七年的陈米哩,我这仓可是才建成的,这米往里面一摆,万一叫人发现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仓成有些不高兴的道。之前虽说是说好,用陈米换仓里的新米,可这家伙运来的米也太陈了。

    “嘿嘿,仓爷海函。这是我们东家让我给你的酒钱。”那人说着,便塞了一张东西在仓成的手里又道:“这才多少点米啊,放在整个仓里不过仓海一粟。以仓爷之能哪能让人发现呢。”

    仓成听他这么说,倒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悄悄的一看手上,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便咪着眼悄悄的往袖子里塞了塞:“行了,赶紧换吧。”

    “唉。”那人应声的点点头。随后便招呼着人先将那十几袋陈米送进了仓家大院,然后又将之前仓家大车上的那些米搬了下来装车。

    “谁在哪里?干什么的?”就在这时。从暗里冲出几个人来,将那运米的大车团团围住。几个巡兵更是迅速的将仓成和那人围住。

    “大人,全是大仓里的仓米,是刚运到的糟粮。”墨易飞快的查看了一下车上便冲着杨东城道。

    不用说了,杨东城一行人就是来逮现行的。吃饭的时候,月姐跟墨易说了这事,墨易自然去找杨东城,杨东城如今是抄关主事,抄关下有河工衙门以及麦场大仓,要想冶这仓成,还真得杨东城出面。

    “杨,杨大人,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仓成有些结结巴巴的道。脸都发绿了,这可是被逮了个现行。

    “呵,吃了酒,睡不着啊,干脆就跟几个属下一起跑跑差,最近柳洼镇不太太平啊。我这不是不放心吗?只是你们这闹的是哪出啊?仓米?这位什么来路,大仓的仓米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仓成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啊。”杨东城一脸平静的问。

    “这,这,这……杨大人又何必明知故问,抬抬手吧。”仓成说着,被逮了现行,再多解释也无益,一查就全明白,不如明说,看能不能收买,说完,便冲着那来运粮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连忙又拿出银票,想塞给杨东城和墨易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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