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闺秀-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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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的血居然这么神奇的功效?
她在得意之余,又有些忐忑。
这个秘密,绝不能让别人知道。
天气一日日的变冷了,到了腊月里便时常下起小雪来。
开始莞娴还甚有兴致的出门去园子里赏赏雪,可是外头实在太冷,她又继续窝在温暖的屋子里懒得动,偶尔出去,也只是去几位长辈那儿请个安罢了。
虽然对楚承瑛的那番话有些失望,但他说起楚氏的事,她倒是上了心。
楚氏怀孕七八个月,身子愈发重了,可夫君却没有一丝体贴,反而只顾与小妾厮混……想想她也挺可怜的,莞娴对她有点同情。可自己是晚辈,对老爹和妻妾之间的事情不好多加置喙,也只能时常去北堂看看,陪继母说说话儿宽慰她,顺便帮她做点针线打发时间。
这日傍晚,用过晚膳,莞娴如往常一般去楚氏那儿请安,在屋外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楚承瑛?
经过上回的一番言谈,莞娴在心里对他有点失望。他原来帮她摆平了缠足的事,让她以为他是不同的,谁知他竟也是要求女人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那种男人……唉,或许是她的期望太高吧?他本来就是古人,有这样的想法是再正常不过了。
她心里作此想法,再见到他时便没有以往那么热络。他大概也瞧出来了,看望她的次数便少了许多,碰了两三次软钉子后,也就不再找她。
要不要进去呢?她站在门外犹豫着。
这时候楚氏的大丫头咏竹正巧掀开厚厚的棉帘子,见了她便笑起来,“三姑娘来了?赶紧进来吧,昨夜又结了冰,外头可冷的很。”
“……是啊。”她只得笑笑,走进屋里。
屋子里烧了炕,温暖如春却并不气闷,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清新香味,让人嗅了顿觉心旷神怡。
楚氏脂粉未施,穿着家常的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裳,挽了个简单的云髻,靠在紫檀雕龙凤喜字炕桌边,精神看上去还不错。楚承瑛穿着石青色的琵琶襟长袍,是坐在她下首对面的圆凳上。
莞娴将身上的缎绣织锦镶毛斗篷递给召香,然后对着楚氏和楚承瑛行了礼,“给母亲和舅舅请安。”
“三姑娘来了啊。”楚氏对她笑笑,招呼她到炕边上坐下,“刚巧说起你呢,你就来了。”
“说我?”她疑惑瞥了楚承瑛一眼。
“嗯……你五舅说这屋里的香味儿不同以往,我说这是你弄的。”楚氏微笑说道,“难得你肯费这些心思。”
“母亲说得哪里话?……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她淡笑,接过丫环递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上回楚氏随口抱怨屋里燃起的熏香太腻,她便暗暗记在了心里。
可熏香的种类繁多,她不精于此道,也不知其中是否有对孕妇有害的成分,不敢贸然给她建议,后来想起曾在书上看过取水果香味薰房间的事,觉得此法甚好,于是就命人买了许多苹果放在楚氏屋里的镂花青瓷大瓶中。屋里烧起炕来,满室萦绕着暖暖的果香味儿,比她想象还要好上许多呢。
“虽说是举手之劳,也难为你有这份心思。”楚氏轻叹了一声,“这家里……也就你还记得我了。”
见她又伤感起来了,莞娴连忙笑着打趣道:“母亲这话若是让伯母和大嫂子知道了,下回她们打牌可不叫您了。”
“呵……”楚氏苦笑了一声。三姑娘还是小孩子啊,怎么会明白女人的心事?她要的,只是那个人记得她……
莞娴和楚承瑛见她如此,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心照不宣的说些闲话让她分心。
“舅舅,您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
“这两日太傅抱恙,于是早早的下了学。”
“喔……你在宫里和皇子们一块儿读书,好玩么?”
“呃……谈不上好玩……”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站在门外的咏竹轻呼了一声,“老、老爷……”
“是老爷来了么?”一直闷不作声的楚氏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猛地站起身来。
“母亲,您轻点儿,慢慢来……”莞娴和丫环们赶紧扶住她,生怕她不小心有个闪失。
“是老爷来了么?”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自顾自的掀起帘子,远远的望见一个高挺的身影往这边走来,瞧那身形打扮,果然便是苏二老爷。
楚氏又惊又喜,脸蛋儿都像发光了似的。她摸了摸发髻,“啊……我得再梳梳头,换件衣裳。”
莞娴见了她这模样,心里没由来的一酸:“您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楚氏初嫁到苏家时,也是个明艳可人、温柔从容的女子呀,如今却成这副模样……老爹,你真是作孽哟。
“唉……”她现在这粗蠢身材,打扮又有什么用呢?楚氏往外走了两步,又患得患失起来。她一手撑着腰,让她们扶着回到房里坐下,突然皱起眉,呻吟了一声,“我、我……肚子疼……”
“啊呀……?!”众人吓了一跳。
王嬷嬷是过来人,她赶紧上前,轻轻摸了摸楚氏滚圆的肚子,“太太,是这儿疼吗?”
“嗯……”楚氏从牙缝里发出个声音,头上开始冒汗。
“太太这怕是要生了……!”王嬷嬷站起身来,对着咏竹咏菊吆喝,“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稳婆!”
生子遇险
院子里一间小室被密密封了起来,里头传来楚氏时轻时重的呻吟,呻吟持续了一两个时辰,逐渐变成了凄厉的叫喊声,让人听着不由得揪起心来。
莞娴、楚承瑛、苏二老爷等人都站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候着。虽然接近晌午了,可今日没有阳光,天气还是极冷,随着众人的呼吸,一团团白雾在口鼻间飘散开。
楚承瑛想差人去庆侯府里说一声,却被王嬷嬷拦下了,“小侯爷,我瞧咱们太太的模样,一时半会儿也生不了,怕是还要好几个时辰呢。”
他听了这话,便暂时按下了这念头,免得禀报过去后家里的爹娘跟着担心。
“姑娘,这外头冷得很,您身子弱,还是先回屋里等吧。”奶娘扶着莞娴说道。
“……也好。”她想想,点了点头。户外确实冷,她再待一会就要变冰棍儿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她帮忙,与其杵在这儿干等,不如先回去歇一阵子,再看看老太太那边有什么安排。
她正想着,却看见自家老爹悄悄往外走。
她连忙跟上去,“爹,您要去哪?”
“啊……我去告诉你祖母知道。”苏老爹回头见自家女儿探究的眼神,便呐呐的答了一句。
“祖母那边,不是有丫头去禀报了么。”她撇撇嘴,不客气的戳穿他的谎言。
“呃……左右没那么快生,我在这儿也没用,不如先回书房写写折子吧。”他有些窘迫的笼起袖子,又替自己找了个借口。
他又不是什么朝中重臣,哪有那么多折子要写?
她眉头紧蹙,拉着他的袖口走到一边的无人之处,瞥了楚承瑛一眼,才对老爹悄悄说道:“您就不能对母亲稍微上心一点儿吗?楚家的人这会儿也在呢……就算您不在乎你的面子,也得顾及老太太和苏家的颜面吧。”
苏老爹听了这话,觉得她说的也在理,便无奈的点点头,“……好吧。”
他走到楚承瑛身边,请他一块进屋里等候着。
莞娴瞥了一眼他们的背影,轻叹了一声,转身带着奶娘丫环们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夜里,她躺下后,又悄悄闪进庭院,用青瓷小瓶盛了一瓶莲花池水藏在身上,预备楚氏的不时之需。
楚氏这次生产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据来回报的下人们说,太太一直在叫唤,血水是一盆盆的端出来,听得莞娴是胆战心惊。
唉……这年头,女人生孩子就像在澡盆边上跑马,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那是九死一生啊。
莞娴捏了捏藏在袖中的小瓷瓶,心想着要不要再过去看看,如果楚氏有个什么万一,就给她喝一点莲花池水。
“姑娘,您别担心。”奶娘见她坐立不安的模样,上前拉住她的手,慈祥的安慰道:“女人生孩子就是这样了,总要经历这一遭的……太太又是第一胎,总归是辛苦些,等到生出来就好了。”
“可是,这都过了一天一夜了……我还是去瞧瞧吧。”
她思前想后,还是放心不下,执意让召香给她拿了斗篷披上,然后往楚氏的院子那边去了。
院子里婢子们走马灯似的来来去去,端热水的、拿毛巾、送参汤的……还有老太太和大房那边的媳妇子不时的过来瞧瞧情况,然后又去回老太太和大太太。
苏学士还是照例上朝去了,楚承瑛昨夜回庆侯府报了信儿,今日清晨又早早的来了,还带着庆侯夫人吩咐过来帮忙的几个嬷嬷和打下手的媳妇子。嬷嬷们一来到就去产房里瞧她们姑太太了,这让莞娴的心又安定了些……庆侯府里孩子那么多,想必这些嬷嬷很有经验吧。
梨院那边,付氏倒也遣了个小丫头过来瞧了几眼,但那丫头来了两转,便不再来了。
用作产房的小屋子里不时传来楚氏的哭叫声,间或伴随着产婆嬷嬷们的安慰:“太太,您别哭、别哭啊,要留着气力生孩子,一哭就泄气了……要使劲、往下用力……”
莞娴在屋外来回走了几圈,想从窗缝里瞧瞧楚氏的情况,奶娘连忙又拉住她,“姑娘,您是未出阁的闺女,不能看这些,更不能进去……”
“我想……”给她送点药水。莞娴欲言又止。
“您还是到屋里坐着等吧。”奶娘没给她时间犹豫,就推着她进了北堂花厅。
她无奈,只得靠在紫檀木雕螭纹的八仙桌边坐下了,心里仍是七上八下的。
楚承瑛坐在一角,对她微微笑了笑,似乎是宽慰她不必太担心的意思,她也只得浅笑着表示回应。
楚氏渐渐停止了哭泣,原本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也停止了,小屋里只是偶尔传来她有气无力的低低呻吟。
到了下午,终于有产婆走出屋外,笑眯眯的在门口左侧挂了一张木弓,“生了生了!是个哥儿……恭喜老爷、恭喜太太!
终于生了啊!
莞娴大大的松了口气,连忙奔出花厅去看,楚承瑛也紧随其后。
她跑到院子里,见众人都喜气洋洋的,等着看新降生的小哥儿。莞娴对楚氏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没啥可在乎的,只要他们母子均安就好了。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却不见有人抱着孩子出来,连婴儿的哭声也没听见。
这是怎么了?她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又过了一阵子,终于有个媳妇子出来了,却是哭丧着脸:“不好了、不好了……小哥儿他、他……连太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