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渊青灯行-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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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瓷静静说:“宫主他将你放在第一位,姐姐应该高兴才是。”
青灯眨眨眼,她身体不再颤抖了,可还是冰凉,她说:“小瓷不觉得他这样是错的么?”
那是夜凝宫,堪伏渊的家,他的全部。
“宫主他心里清楚最重要的是什么,什么在前,什么在后,舍弃什么不曾犹豫。”骨瓷收回手,“姐姐若是感动,日后便待他更好一些便是。”
青灯心下震动,她当真是连一介小孩都比不上的,刚想搭话,另一边却陡然传来杀气。
青灯猛地回头,便见,二人剑身相撞在一起,竟擦出火焰来!
那火焰星星点点地落在地上,徐孟天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堪伏渊甩甩刀立于原地,神色微微凝重。
青灯此时却张大了嘴巴。
方才那一杀招,两人的动作竟是一模一样的!
而那一招她见过,分明是——
“你从何学来?”
堪伏渊目光锁在徐孟天脸上,冷冷道,眉目间的懒散不再。
徐孟天是笑着的,“宫主大人,您当真以为,这天底下会《焚火碎光刀》的,单单您一人?当年您弑去您第二位兄长时,是否确认了他早已死透?”
《焚火碎光刀》?
徐孟天为何能使出《焚火碎光刀》的招数?
见刚才那一碰撞两人不分上下,想来已练出几分底子可与堪伏渊抗衡,青灯心都紧了,难怪之前徐孟天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原来不知何时,他竟学会了这个。
堪伏渊眉宇又紧了一分,他微微眯起眼,又听徐孟天道:“我潜伏在无妄城的人倒是将他奄奄一息地带出来,给了些续命香将他吊了一段时日,他最后的日子里,我可是有相当多的方法逼他一一说出《焚火碎光刀》的心决的,您说是也不是?将剑法与刀法融合,倒是使出一套新的路子。”
青灯听了心下骇然,一股无法言说的滋味涌上心头,不禁握紧了骨瓷的手。
天哥哥
眼前的,真的是天哥哥么。
红衣男人静了一静,忽然间笑了,轻声道:“是么?”
连流动的风都仿佛凝滞。
青灯望去,忽然有些见不清堪伏渊的身形,隐隐觉得是一团浓墨般的深黑,只有刀身是雪亮的,镌刻着血红花纹,他周身散发不出任何气息,连风声都消失似的。
徐孟天眯起眼,握紧剑笑道:“宫主这才算是动了真格了?——弑杀自己生父与二位兄长的夜凝魔宫宫主堪伏渊,能见识到真本领也是徐某的荣幸。”
语毕,他化作一抹夜色,瞬息出剑。
后头的结局出乎意料地极快了。
数招后红衣男子几乎是压倒性气势将长刀横向劈去又于空气中折回,一个利落的十字斩,力道震开徐孟天迎击过来的剑,从缝隙间直刺他心口而去——
徐孟天眼睛豁然睁大,脸色变得铁青,连连后退着,却根本及不上对方的迅利。
眼看马上就要扎进他心口,青灯眼前白了白。
徐孟天心中记有《焚火碎光刀》心决,此乃夜凝魔宫秘法不可外穿,堪伏渊真真是动了杀意的。
那一瞬她见得出,他一刀足以致死。
徐孟天要死了?
“——不要!”
青灯白着脸尖叫出声。
堪伏渊刀身骤然一顿,缓下了身形,他朝青灯望去,眸中的光捉摸不清。
青灯呆呆坐在原地。
而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徐孟天眸中一抹光闪过,反转执剑在空中低低抡了个半圆,压身抬臂,毫不犹豫,长剑在夜色中掠过一道冷冽光芒。
堪伏渊猛地一震,胸口冰凉冰凉的。
被如何坚硬而锋利的事物贯穿了。
与方才他刺杀的方位一模一样,是心口的要害,分寸不差。
过了好一会儿,那朵寒意才湛湛散开,取而代之的疯狂席卷而来的剧痛,如突然骤至的猛兽,越发鲜活,越发猖狂。
青灯张开嘴巴,看着徐孟天将剑从堪伏渊身体里豁然抽出,血花落地如彼岸,只觉得万籁俱寂。
整个世界都静了。
仿佛回到小时候关押骨瓷的那座地牢,绝对的暗黑与寂静,所有光线与声音都残忍地被抽去。
徐孟天立于一旁,甩了甩染血的长剑。
月光极盛落满枝桠,她耳边什么也听不到,松开骨瓷有些踉跄地爬起来,再跌跌撞撞地扑到他身边瘫在地上。
堪伏渊将长刀插于地上,扶刀单膝跪地,他深深埋着头,另一手捂住胸口。
他身上的赤红鲜艳的红衣,看不清哪里是血,哪里又不是,青灯唯一看得清的只是他的手,血从他指缝间滴滴答答滑落,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青灯伸出双手,十根手指都在发抖,她想去按住他的伤口,却恐惧似的退回来,一时间跪在地上浑身战栗。
堪伏渊缓了缓,喘息重了,他微微侧过头,眼眸中藏着黑暗而无奈的思绪,他定定看着青灯,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脸。
“你还是舍不得他?”
他勾唇苍凉地笑了。
青灯呆坐在原地,怔怔望着他,眼泪掉了下来。
堪伏渊见自己的手上沾满鲜血,会脏了她的脸,便又慢慢收回手,重新捂住胸口,闭上眼含笑叹道:“罢了骨瓷。”
“在。”
一边骨瓷静静站着。
“带你的姐姐走。”
徐孟天微微蹙眉,心中暗叫不好,刚上前一步,便见骨瓷瞬步护在青灯面前,银发泛出耀眼的光芒,风尘扬起,他眯起眼,再看去时,地上单单堪伏渊一人。
刀柄上的手指一点一点松开,滑落。
“你晓得《焚火碎光刀》‘天突’这层心法,就应晓得你活不了。”
徐孟天淡淡说道,吹起口哨,不一会儿那大批人马重新浩荡地出现在眼前。
“徐大人这?”
身后人间地上的红衣男子皆是一惊,徐孟天道:“且莫管他,速速去追另二人。”
“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休一天
这次青灯还真做了件造孽的事
祸从口出啊
☆、第七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上一章更新,看见评论如此之多的骂,还有弃文的,千里表示,其实挺讶异的。
千里不知现在网文三观是什么情况,但是这个文是三观比较正常的。
以最基本的三观去思考青灯,根据她的生长环境,她的遭遇与人格,青灯的行为情理之中,十分正常,如果她冷眼旁观徐孟天被捅死,那说明这一章我写崩了,因为她不是这样的人。
大多数情况下什么环境造什么人,青灯没金手指没开挂没黑化真是抱歉了,她只是个性格比较软的普通女孩子。
这样的青灯在千里写了二十五万字之后,在一章里做了一件的确不讨喜但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就被直接下定义为圣母白莲花,定义为恶心,那么千里觉得,千里可以停更回去练练文笔了,是我没写好,二十多万字白写了。
最后,青灯那一喊并非是舍不得徐孟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下一章明天更,想弃文的读者不用留言专门告诉千里了,也别拍砖了,一块砖头拉下的积分十条留言都攒不回来,请你们高抬贵手,大恩大德千里感激不尽,好走不送,希望你们能遇见个特别照顾你们的作者,写啥都是你们最喜欢的,你们要她写什么她就写什么。
很感谢你们曾经喜欢过我。千里只想好好写故事,你们的留言与建议对我很重要,但我并非是为迎合你们而写,再则,千里觉得千里的读者不会这么的不萌。
继续追文的读者千里更加谢谢你们,希望你们能陪千里写完这个故事^…^千里会继续爱你们,好好更新不烂尾。
ps:这一章过完之后几乎就没有虐啦,熬到头啦。
再ps:这个文大概30W的样子。
再再ps:千里真的是亲妈。
好吧我知道看完这章你们不会相信了_(:з」∠)_
青灯跑到半山腰时又摔了一跤。
本就跑得踉踉跄跄;又被低低的树枝绊倒,整个人都是狗啃泥摔倒地上的。
骨瓷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脸,双眸还是闭着的。
身后不远处传来火光与追兵的脚步声,他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停下来等着。
青灯有些艰难地爬起来;露出了布满泥巴与眼泪的小脸;她的衣裳被一路上冲撞而来的树枝划得破破烂烂;几乎没有时间整理衣裳,她拉着骨瓷继续往前跑。
双腿已经麻木了,眼前的景色更是如鬼魅掠影一般在她两侧轮转,那些寒凉的风如薄薄的刀锋在她干涸的泪痕上刮口子。
疼。
很疼。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青灯的心也越来越慌,她尽自己的全力朝前跑着,稳住自己的意识。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差错。
究竟是何时起她开始伤害别人。
——是她的错。
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叫出声他就不会——是她的错啊。
她多想那个时候能完整地说出话来,告诉他不是那样的。
青灯一边跑一边用脏兮兮的袖子抹脸,抹花成一团。她一声一声咽着气儿忍住不哭出来。
“那里——快追!”斜前方传来簌簌声音,青灯赶紧拉着骨瓷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忽然间眼前窜出一人,不知是哪里来的,穿得却正是士兵的衣裳,青灯心下一惊眼见着他就准备张口大叫,一只黑手朝她抓了过来。
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几乎想都没想就抽出袖内之前挑出她体内续命蛊的匕首,朝那人直直划去,那人似乎一怔未料到她会出手,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哪知青灯提起一口气手腕反转,一个绕身掠到他身后,一刀捅了下去。
另一只手伸到前方捂住了他叫声。
那男人身体痉挛着呜咽,青灯握着刀柄在他体内慢慢转动,他便颤抖着倒下。
骨瓷立于一边,毫无反应。
青灯将这人放倒,抽出了鲜红的匕首,她后退了几步,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匕首从她颤抖的手指间掉了下去,跌在尸体旁。
她呆呆看着沾上鲜红的双手,微微躬□,脸色惨白。
“我”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手上的血迹,又看了看骨瓷,他依旧是一身冰雪干净,从头到脚的冰冷。
她努力地咽着喉咙,直起身来跨过尸体,将手在衣裳上擦了擦便去去拉骨瓷的手,重新往前跑去。
身后的脚步声从未断过,方才那一出,此番更近了些,不知多久视线豁然开阔,竟是跑出了森林。
明月当空,萧风瑟瑟,天际银河如缎柔软地蜿蜒。
竟是一片断崖。
青灯跑到断崖旁朝下望了望,数千尺深不见底,依地势来瞧,下头定是一条夹道与峡谷之间的滚滚河流。
月光照耀下,视线无比明亮。
“在这里!”
她听见有人大喊。
青灯赶紧拉住骨瓷护在身后,只见官兵举着火把从森林里一个一个冒出来,形成黑压压的队伍,愣是将他们逼到了悬崖口。
流转在高处悬崖的风,荡荡吹过她的长发。
那带头的人见青灯走投无路,便嘿嘿笑着道:“看你们往哪儿跑,这山上山下都是徐大人的人,你就算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咱们也能把你找着。”
青灯的身后是幽深深渊,她抱住骨瓷,盯着他们不挪动半分。
“唷,你瞪我们作甚,瞪我们咱们也放不了你。”
那人微微眯眼,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旁边一人道:“队长,大祭司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