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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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惊:“那王上现在……”
她低下了声音道:“我听人说王上这一个月,下了朝倒是直奔穆言宫。”
穆言宫?那是清研住的地方啊,怎么会?
送走了阮昭仪,我对她的话始终半信半疑,清研依赖正天我是知道的,可是他们总不能做出什么引人非议的事情来吧。
我派人去查探了一下,结果果然如阮昭仪所说。我忍不住亲自去穆言宫,在看到窗户上映出的紧紧相拥的人影的时候,我全身发抖。
回去以后,我便找人去与阿爹商量。
第二天,当萧国派使者前来求亲的时候,正天本来想随便找个宗室女子嫁了,那使者却点名要清研公主下嫁。正天刚刚登基不稳,不可以与萧国交恶,况且他的野心也不容他儿女情长。而郭氏他是没有这个实力与之抗衡的。
正天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下了朝就直奔我的寝宫,他已经知道是郭氏做的这件事情了。我跪在地上迎接着他的怒气道:“王上,为国分忧乃是公主应尽的义务。清研既然身为王女免不了出嫁,况且萧王的正室已死,嫁过去就是正宫娘娘,老夫疼少妻又不会委屈了她?”
正天陌生看着我,不发一言。我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报复般的快感,失去爱人的痛苦就是这样的,你尝到了吗?
清研哭的可怜,她跑进我的寝宫求我去和正天说,她说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我看着她,就是因为她喜欢的人她才会要远嫁。尽管那个萧王的最小的孙子都比她大了五岁。
清研走的那天,天上沥沥的下起了雨,她哭得昏了,正天抱她上车,看着送亲的队伍许久才开口对我道:“你知道吗?朕和她们从小相依为命,那是落魄的没有人瞧得起。朕已经答应她,等她病好了就将她许配给阮镇纲。”
阮镇纲?清研喜欢的人是他吗?那她和正天又是怎么回事?
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大大的阴谋里,后来才知道那晚和正天在窗前拥抱的不是清研,而是先一步赶去探病的阮昭仪。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她人做嫁衣裳。
正天从那以后对我渐渐的厌弃起来,我自己也说不出要怎样面对他,我开始吃斋念佛。因为我知道我差不多毁了清研的一生。
阮镇纲开始和郭家处处作对,阿爹因为理亏有所避让,正天只在一旁冷眼旁观,我知道他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我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傻就上了人家的当。可是正天,如果你的心里不是江山重过骨肉亲情的话,又怎会轻易便忍下了这口气。你可真是冷面冷心。
阮昭仪生下他的第四个儿子的时候是难产,孩子没活过半岁便夭折了,钦天监的大臣有人上奏说是因为近亲之人有属马者犯了冲,才克死了这孩子。
而轩儿恰好是肖马的。
正天带着剑恶狠狠的冲了进来,我从没看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样子,他要杀了轩儿。我挡在轩儿的面前直视他,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母亲,谁敢动我的孩子我就和他拼命。
他瞪着我看了半响,扔了剑愤然离去。随后便赌气般给与了阮家无上的荣耀。
轩儿经过了这件事迅速的长大了,他开始不再贪玩,每天都是努力地学习,练武从不耽误。我知道这孩子是受了惊吓。
也许是冤孽吧,他很少再来秀章殿,我却在第二年又怀上了孩子。这次的我格外的小心,宫里上上下下盯着这个孩子的大有人在,我利用我仅有的威严护卫着这个孩子。
宇儿是早产,宫里便开始有留言说皇后不甘寂寞,与人私通。他派了人来这宫里质问,却被二哥带兵打了胜仗的消息拦了下来。他总归还是需要郭氏的。
宇儿五岁的时候,传来了阮镇纲大破萧国,杀死了萧国的王的消息。我知道清研要回来了,这几年带回的消息说她勾引了萧国的王孙,那人为了她甚至不惜篡位。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
可是可怜的公主究竟是没有回到她依依不舍的故乡,他们说她抱着新任萧王的头颅从城墙上跳了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当那个小小的女孩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看见她和她母亲肖似的眉眼,我明白,赎罪的时候来了。
我对她很好,甚至关心多过宇儿,这孩子渐渐的开始不再陌生,亲昵的喊我“母后”。
我看得出她和轩儿一天天萌发的爱意,可是我不能够再毁了轩儿,于是伤透了两个人的心。
我看着正天一手扶植着阮氏做大,却在阮镇纲功高盖主的时候亲手埋葬了一切。他又重新起用他的儿子,目的无非是将阮氏牢牢地控制住。我冷眼看着他做的这一切,什么时候开始他连最心爱的女人都要加以算计了呢?
轩儿去了北疆,而正天也总算是除掉了心腹大患——我的娘家郭氏。他当面斥责我不守妇道,巧言善妒,废了我的皇后位。
我冷笑着,也罢,这么多年,也累了,懒得去计较这些,只要几个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我知道他想要除了轩儿让那个女人的孩子做皇帝,可是只要轩儿不回来,他又能奈他何?
我的身体却是一天天的拖不住了,昏迷的时候我会做起当年的梦,他站在我家的花园里对着我许下一生的诺言,梦醒了却只剩下一地的碎片。
我想我最对不起的就是阿爹,他年纪这般大了,却还要受这样的侮辱。
当我弥留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他出现在我的面前,冷冷的对我说:“你去了以后,朕会派人通知轩儿,叫他回来。”
我睁着眼不肯合上,他走过来用手蒙住了我的眼。我只觉得一阵恶心,原来我们已经如此的憎恶彼此了。
在我看见死亡的影子之前,我想到他当年跪在阿爹面前发下的毒誓,老天有眼必然也不会放过与他。我倒是很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当初阮家失势,那个女人受尽了白眼和惊吓,现在怕也是恨他入骨吧。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河岸上柳枝轻轻的浮动,有人轻唤我的名字“语儿,语儿……”,却是风景依稀似旧年。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众人一路行走着,阮安乾再未在心梓面前露过面。琴儿她们被叫过来服侍她,看见她脸上的红痕忍不住哽咽。白露倒是很镇定,她在队伍停下休息的时候,取了些冷水沾了手帕放在心梓的脸上轻轻的敷着。
心梓一路上很是安静,一切照常,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倒不如坦然接受的好。
在第七天的时候,她们终于走到了南疆附近的于石郡。心梓向身后望去,来时的路已经被巍峨的青山遮盖的严实丝毫没有了踪影。
一进到南疆郡,发现这里比想象中的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心梓将马车的卷帘放下,隔住那些喧嚣,她是真的很不喜欢那些。
马车猛的一停,心梓她们几个几乎是向前一倾,幸好扶住了车框方才稳住。
车帘一掀,一个年轻的婢女对着心梓她们道:“侯府已经到了,公主殿下请下车吧。”她们下了车,只见平远侯府的大门敞开着,一众仆人正跪在门口迎接阮安乾回来,领头的老者头发胡须都已花白。
阮安乾看着这大大小小的一堆人,说了声:“都起来吧。”说完也不管心梓她们如何,直接进了府,去自己的卧房沐浴更衣了。
那老者走过来,在心梓面前微微一俯身道:“公主殿下,请随老奴来吧。”
心梓跟着他走在侯府大院中,一路上碰见的婢女很多,但都只是略微行了礼,便站在她们身后指指点点起来。
斐儿到底年轻,面皮薄,见她们如此肆无忌惮几欲发作。白露拉住她,低声叫她忍耐。
渐渐的几乎走过了大半个侯府,终于在一个有些偏僻落魄的庭院前停下了。
那老者回头道:“侯爷来过信件,说是公主要来,只是侯府目前用房实在紧张,好的地方都收拾不出来,公主殿下请暂居于此,老奴很快便会叫人去安排。”态度恭敬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斐儿和琴儿一听,就知道分明是故意刁难。奈何心梓不说话,她们也就只好沉默。
心梓淡淡的笑了笑回礼道:“有劳管家了。”
“公主不必客气,如有事到东园的左数第一间去找老奴便好。”
送走了管家,心梓才带着琴儿她们走了进去,这院子像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有些杂乱,但是还算整齐吧,院子正中有一口井,接着便是东西耳房。心梓走进主房,屋里倒是没有灰尘,只是有些简陋。早已有仆人将心梓她们带来的东西都搬了进来,胡乱的堆在东厢房里。白露带着琴儿和斐儿好好地收拾了一番,才去打水梳洗。
一切都整理妥了,心梓把她们三个都叫过来说:“现在只有我们四个,以后全靠三位姐姐照顾了。”
斐儿年纪最小,忍不住开口道:“公主,刚才您干吗那么忍气吞声的?那个什么管家根本就是狗眼看人低嘛!”
心梓冲她笑笑道:“这里也不错的,起码比宫里的偏殿好了很多,你们看,还能有水打就不错。”她想了想又道:“况且,不怪管家的。”
夜色已经渐渐的暗下来了,听了这话大家的心里也都是一凉。斐儿的肚子忽然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她的脸红了,低下头不好意思道:“都呆了一下午了,有点饿了。”
心梓看了看她们三个,也都是低着头,终于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几个女孩子互相打打闹闹的总算是露出了几天来难得的笑容。
她们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来送饭,琴儿索性出去问。一打听才知道是老夫人在前庭设了宴席替阮安乾接风洗尘,仆人都去忙了,没时间管这边。琴儿出去了好久,也只带回了几个冷馒头。
索性她们也都饿了,也就不顾及这些,在旁边的小伙房里热了热,又烧了点水。白露只吃了半个便不再吃了,把剩下的都分给了她们三个。刚来的第一天就是这样,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琴儿和斐儿将柴房里剩下的柴取来,生了火烧了些水,帮心梓沐浴更衣,心梓不忍她们再过操劳,打发她们去睡了。
她自己一个人洗完了澡,倒掉了残水,披了换洗的衣服,睡不着觉。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光有些惨淡,洒下一片银灰,落在院子中央更显得荒凉。
自己这是已经嫁人了?她几乎不敢想,阮安乾厌恶她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照这个架势看,她现在已经是下堂妻了吧。
她想了想,这样也好,起码不用去面对那个杀了她阿爹的仇人。走到床边,铺开被子躺上去。好好的睡一觉吧,梦里也许能够见到他。
迷迷糊糊睡到二更左右的时候,心梓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似乎有人在摸她的脸。她陡然一惊睁开了眼请,屋子有个人。
那人见她醒了,动作更加的肆无忌惮,索性掀开被子便要欺身而上,一双眼睛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心梓奋力挣扎了起来,奈何力气太小,宛如螳臂挡车,很快就被面朝下摁在床上。她不肯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是无声的扭动着。
身后的那人似乎是嫌她挣动的麻烦,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