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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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儿妹妹,我如何不会难过呢,仅仅只是看到你那仿佛历尽沧桑的眼神,我便辛酸苦涩到无以复加,如果你连回忆都不愿意,那么那段记忆对你而言,定是很悲伤的吧?
这两个人,因为都怕对方会因自己难过而难过,所以不约而同的收敛自己的心神,以让对方安心。
秦桑告诉周旭是王瑶推她下马车,也是心中有考虑的,便是让他警惕王瑶,勿把自己的消息告诉她。并且她的希望是,让她能平静的生活下去,不要将她的情况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任何人。
周旭自然是无不应承,他不会忘记,便是当初在王家的珍儿妹妹,也是身不由己,那个地方,若是她不愿回去,便不回去也罢。
“当时的情况很危险,少了一个人的重量,马车才能逃得更快,所以她的行为我能理解,可是我不能原谅。”秦桑淡淡道。
“原来如此!”周旭难免有些愤慨,道:“难怪她着力恳请陛下追封你,原来是心里有鬼,她只当你是真的……不在了,所以才想要弥补……我这样说是有原因的,那时候已经被追封为公主的你,葬礼是以国葬规格来举行的,但具体事务安排却是她主动要求督办,这本就不合祖制,我们都以为是你们姐妹情深,她才如此劳心劳力的要尽一番心意,连陛下也很感动,就批准了此事。而后听闻每年,她都要去你陵前祭拜,这些事儿还给她博得了一个重情的好名声呢,搞了半天,原来皆是因为问心有愧!”
周旭自幼和秦桑感情深厚,和王瑶却不是很亲近,加上秦桑在他心里别有一番重量,听到王瑶在那种情况下,做出差点害死她的举动,自然是很生气的。
这两人在他心里孰轻孰重,倒是一目了然。
“她,真的以为我死了么?”秦桑奇怪,当年伪造她尸体的人,不是她么?
“当年她回到大政之后,病了两个月,我还去看望过她,见她的确是惶恐不安,神情有些恍惚,还道是受了惊吓,现在想来定是愧疚难宁,要不就是担惊受怕,怕派出去寻你的人将你找到,回来之后揭穿她的丑恶行径,仔细回想起来,的确是在你的尸首被找到之后,她才逐渐好起来。”周旭恨恨道:“只怕是以为你真……不在了,安了她的心,这心病才好了的。”
那时候,铁尔罕告诉她有人伪造了她的尸体,意向所指便是王瑶,为的就是断绝她心念故里之心,现在想来,伪造她尸体的人,极有可能是铁尔罕自己。
秦桑摇摇头,有些失笑,道:“去了我这块心病,转头却为我讨追封,居然还年年拜祭,这人的心思还真矛盾。”
王瑶实际上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在生死存亡面前,流露出自私的本性,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这世上又有多少人可以拍着胸脯,问心无愧的说自己是真的不惧生死呢?
周旭叹了一声,道“冥冥之中的因果循环,她将你推下马车,然后便顶替了你的命运,进宫封妃,但是听闻她的日子也不好过,王家因辅助新帝之功,势力大增,帝王之术在于制衡,影响之下,陛下对她的恩宠只流于面上,偏偏她生的是个皇子,不得不让陛下起了戒备,毕竟王家能够辅助陛下登位,未必不会……所以她夹在陛下与王家之间,看似光华,其实也够为难的。”
周旭身为皇族,有些辛秘还是知道的。
“处境艰难,确是咎由自取。”秦桑冷笑道:“凭她拖泥带水的行为便可看出,她虽自私,但心还是不够狠、不够毒,最重要的是还没有认清局势,她的一切都是站在王家的奠基上得到的,而向来她又是以王家女自荣,在后宫那种地方,王家可以是她的福祉,也可以是祸害她的根源。
归根到底在于皇帝,皇帝是最靠不住的,可又是必不可少的,皇帝可以制衡她和王家,她未必不能制衡王家与皇帝,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牺牲一方。”
周旭闻言讶异的抬头,这话虽然不无道理,可是却是从珍儿妹妹的嘴里说出来,实在让他惊讶,尤其是其中又有一些大逆不道的意思。
秦桑看到周旭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话说过了,这话对苏爷说没问题,但是对周旭说……他是皇族,并且从小受的是皇权教育。
要知道秦桑如今,已经非是当初的珍儿妹妹了,珍儿妹妹顶多是余留着前世轮回不能明言出的压抑自苦,可是秦桑心怀的,却是不甘于向命运臣服的倔强和激愤,尤其是受到苏爷这个祸害不知不觉的影响。
其实现今的周旭和秦桑,就如同大江大河里,被扯断连系绳索的两只小船一般,已经被波涛汹涌的大浪,推离得越来越远了。
此时的周旭,还来不及想得清楚明白,只是感到心疼,究竟经历了什么,让珍儿妹妹言辞这般辛辣狠绝?
“对了,李家兄弟还有上官衷呢?他们还好么?”秦桑接着问道。
于是周旭又将当年五小虎余下四只的情况作了交代,总的来说,都很得意,新帝带的是新风气和新机遇,继位之初还未多加变化,而后几年就陆续开始启用新人。
李沐怀一年前殿试考中解元,到如今已经任了国史编修一职,是史官里最年轻的一员,能相信么,这家伙最是淘气,以前将书页撕下来搓成丸子,套在弹弓上打鸟,如今居然跑去编修国史,真替大政朝悲哉;
还有上官衷子承父业如今混上了校尉,成天到晚就盼着哪天能够边关告急,提枪上阵干上一场,他那份心思知道的人道他是一腔热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打哪混进来的奸细呢;
李远怀在军营里打磨了两年之后,终于还是被他老爹调回了京城,现今任御前侍卫一职,颇得圣上看重,可谓前程无限;
末了,周旭补充了一句,自己也承蒙圣上看重,加任了御前行走一职。
说来说去,周旭却没有告诉秦桑,李远怀已经成亲,还有三个月孩子就要落地了;李沐怀也订了亲,对方是他恩师的女儿,只等年底完婚;上官衷由于一直呆在军营,所以还没定亲,但是家里已经开始物色对象了;还有他,由新帝指婚与姚侍郎的千金结姻,姚侍郎是亲皇党,新帝之举大有深意。
虽然之前苏爷已经点出他婚期将近,但是与此相关的事情他提也不提,就连其他人的婚事,也未讲出来,便是怕秦桑得知之后问起他的婚事来。
他们两人长久未见,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的,于是这一个问题就这样被他掀过去了。
说到最后,两人都有些感慨和伤感,若是王翰还在不知又是如何光景,必然也是快意的很吧。
“……当年之事,已经查出是废太子所为,只因先帝立了琬后,他唯恐失了太子身份,所以才对当时还是二皇子的新帝起了杀心,王……他是无妄之灾,后来废太子被幽禁在先帝陵宫,为先帝守陵,乃是因为先帝故去时,留下了遗诏,不得有同室操戈之事,本来先帝的猝死之事,就引起了不少关于新帝不利的流言,故此新帝心存顾忌,留下了废太子一命,但是据说……废太子光景也不好,被折磨得性情大变,疯疯癫癫,再无东山再起之势。”
……
那厢两人絮絮叨叨感怀世事,这厢苏爷也是心绪烦杂。
他手上有两个小瓷瓶,都是毒药,一个无解,中者立死;一个有解,最适合控制他人。
到底,他要用哪个呢?
照他看来,一次性了断是最稳妥的,作成意外的模样,也能瞒骗他人,再无后顾之忧。唯一的顾虑是,若有朝一日被秦桑察觉,只怕对他不依不饶。
哎,叹了口气,苏爷拿了另一个——
这个毒虽然有解,但是解药里面也包含了毒药,在解毒的同时又重新下毒,毒发的时候内脏剧烈疼痛,若无解药疼上几天几夜最后活活疼死,不过长期服用也会有损五脏,但是……这又关他何事?
值得一提的是,解药经过特殊处理,作为解药的药丸外面裹了一层糖衣,若是有人想要掰开,研究其内的成分的时候,里面的解药去了糖衣的隔离,遇到空气则会很快腐坏。
弄不清楚里面藏的是什么毒,又如何去配制解药呢?高明,高明,真是好东西,难怪一颗解药价值千金,算起来他给人家下了毒,却还要自己掏钱去弄解药来养着他,而且还得记得按时派送解药,小心不要把人真弄死了……赔本不说,还繁琐,真是……
苏爷将无解之毒锁好,桌子上只放了有解之毒的小瓷瓶,唤小唐进来,如此如此交代一番。
第二天,苏爷就走了,也没和秦桑打招呼,秦桑之所以知道这个消息,乃是一大早小唐就侯在她家院子里等她了。
秦桑随便套了件衣服出来了,边走边揉揉稀松的眼睛,她和周旭夜谈,末了还化去脸上的药粉,给周旭看了她的真面目并未消损,以安他的心。
话又说起来,她给自己上的药粉,都是好材料,常年涂抹在脸上,以致她的真面容更加白嫩光华了,上回在苏爷的小院子里她还以为是错觉,这回却看得真切,果然如此,连周旭都看愣了,搞得她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后半夜虽然躺在床上,但是心里头乱糟糟的又睡不着,方才才合上眼,就被喊起来了,梦游一般的来到院子里,就只见小唐笑嘻嘻的望着她,手里拿着一封信。
信上有火漆,故此代表小唐也不知道信里的内容,反正苏爷说了,秦桑只要看到信,便会让他待在她身边。
秦桑打了个呵欠,起开信一看,只见里面写道:
小唐一只,不便带走,望尔收留,三餐勿少。另,此只素爱撒欢,平日还需多带出去溜溜。
秦桑淡定的将信折起来,放进怀里收好,对等在一旁的小唐道——
“乖,叫两声来听听。”
……
……
因为秦家还有秦柳和几个弟弟在,周旭住在泰宁楼里,房间自然选上品的。
秦桑对周旭简单的说了一下秦柳他们的事情,所以周旭便知道他们是她认得姐妹和弟弟。不过他始终想弄清楚,苏爷在她的世界里扮演什么样子的角色,但是秦桑却一直没有给出解释。
苏爷是个很神秘的人,做的似乎也是不能见光的职业,秦桑在考虑自己的时候,不能不为苏爷考虑,所以她不能说苏爷在大域便和她相识,也不能说是苏爷将她带来臻南的,连身份文牒这种东西也是他包办的。
所以周旭的理解是,苏爷是秦桑在臻南认识的朋友,结合外界的传言,这个朋友和秦桑的交情非浅。
当他看到小唐跟着秦桑来与他会面的时候,这种关于“交情非浅”的感觉便更为强烈了。
第一次见小唐,他故意拦住了追苏爷的李远怀,第二次见他,便是跟着苏爷一起拦他的路时,这小唐分明是苏爷的心腹……
周旭远来是客,秦桑便作为主人招待他,带他去附近的名胜浏览了一番,好吃好玩的地方也去耍了一耍,还带他听了流霞班的新戏文,极有成就感的告诉他,乃有她一份之功。
看到秦桑得意的神情,周旭会心一笑,见她又扮上的黑寡妇的模样,想起昨日见她的真面目,不禁有些恍惚,手正要伸向她的肩膀,只听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清醒过来。
小唐见秦桑和周旭同时望向他,便道:“喉咙有点痒,咳,咳。”
说完,撇了周旭一眼,被他看的那人,不由的脸上有些赫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