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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我自望星朝天歌-第19部分

小说: 我自望星朝天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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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一片飞鸟惊起。
  低头坐在车厢中,略感温暖,猩猩早为我多披了一件外衣,自己也换了一件外衫。茶水已经喝完,猩猩拿了一块桂花糕给我:“甜食能缓心悸。”
  我抬头望向他,猩猩眼中,竟有一片关心,我晃晃脑袋,看错了吗?猩猩垂下眼不再看我。
  我接过糕只吃了一口,便赶紧放下,再也吃不下去,我这只手…。摸过死人。拼命在衣服上蹭着。
  若我不与猩猩致气,若我能忍着看见水的亲近感……心中觉得内疚,低声道:“师兄,对不起,我太任性。”
  猩猩未出声,半晌,将我那吃了一口的桂花糕从帘子里扔了出去道:“勿再多想,若不是你,我们亦有可能遇险。”
  话音刚落,车身忽然大震停住,马亦高声嘶叫。我心惊,又发生何事?
  猩猩掀开帘子,福伯紧张道:“大人,前方路中躺有一人。”
  猩猩跳下车去。我在车厢中紧张等待,河里死了几个人,路中间又躺了一个,这进京的路…。。怕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半晌,猩猩回来了,看我蹲在车厢门前,叹口气道:“勿着凉了,进去呆着。”我忙问:“那人?”“还未断气,但身受重伤。”
  我顿了一顿,还是问道:“那我们救是不救?”
  答:“不救!”我心下一黯,人家没死呢,但又不敢做声。
  猩猩又道:“但他挡着我们的路可如何是好?”
  我猛抬头,居然发现猩猩眼中带了一丝笑意。顿时明白,他逗我来着。转头一想,天哪,猩猩居然也会开玩笑了。
  便也玩笑道:“那就拖他上来罢,死了再扔下去。”
  
  猩猩与福伯一同将那人抬上车来。待放定了,猩猩扯去了他的蒙面布,我定睛一看,竟是张相当年轻的脸庞,不会超过二十岁罢。皮肤苍白,额头上满是血污,紧闭双眼,脖颈处糊着血,胸前似有个洞,鲜血还在不断的冒出来,一身夜行装已被血浸透,浓浓的血腥味儿飘散在车厢里,让我又是一阵不舒服,我虽不晕血,但又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忍不住向猩猩身旁一缩再缩。
  
  猩猩收回把脉的手,吁一口气道:“韩家堡的独门秘技,碎心掌。”
  
  光听名字就够恐怖了,看着少年心脏处的血,竟像脏腑真的被震碎了一般。
  猩猩低声自言自语:“韩家堡一向行商贾之路,甚少过问江湖事,怎会下重手伤了此人?”
  马车驶得很慢,想必是照顾这少年的身子。
  猩猩从怀中掏出玉瓶,倒了两粒丹药,塞入那人嘴中:“怕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一愣:“快找大夫。”
  猩猩摇头:“没用,这掌法极其残忍,将人筋脉全数寸寸震碎,侥幸活下来的也只能是个废人。”
  “他…。全身筋脉都碎了?”
  “唔。”
  我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古代这些稀奇古怪的武功都是从打哪儿传来的?
  又冷又怕,脚下还躺着个半死人,厢地毯子上也已浸了血,在这样恐怖的环境中,我竟然睡着了。
  
  我游进了一条小河。
  河水清澈见底,阳光碎片洒在水面,泛着金色的光芒,一群鱼儿自在的摆尾游动,闲适安然,而我就是那鱼中最大最美丽的一条。
  一转,天色猛地昏暗,烈风吹起,河面滚起剧烈的浪花,那浪花竟是鲜红的,像血一般的颜色,周围的鱼都不见了,只剩我一个茫然失措,四处寻找伙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他光着上身,皮肤浮肿发白,胸前竟有两个血洞,还汩汩的向外冒血,他撩开垂在额前的头发冲我一笑,白森森的牙齿,啊!那脸竟是猩猩!
  蓦地睁开眼睛,果然是个梦。
  
  松了一口气,出了满身冷汗,想直起身子,忽觉哪儿不对,此时的我…。靠在猩猩的…。肩上?
  
                  铁片
  睡了几个时辰罢,天竟有有些微亮了,撩开窗帘,拼命呼吸几口新鲜口气,才觉得胸肺间少了些污浊。
  
  福伯进来向猩猩汇报:“陈州府已不远,我们进城还是……?”
  猩猩略一思忖:“不进城了,在城外停下休息片刻,直接去江边。”
  不错,车上带着个满身是血的半死人,进城休息的话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是非来呢。我问猩猩:“过了陈州,还有多远到京城?”
  “向南再行几十里,可过丹江,过了江便是京城了。”
  
  原来这里的江南江北是以这条牡丹江划分的。想想便觉得意趣横生,中国的牡丹江在东北是一个因江得名的直辖市,春晓十分喜爱的韩国组合里的那个叫韩庚的中国小伙子就是来自牡丹江市,春晓时常嚷嚷着要攒一笔钱去韩国看他,后来钱始终没攒成,又说要去牡丹江旅游一趟,看看韩庚生长过的家乡,不过到我失踪前的那时,她仍然只是嚷嚷而已。而我,却要先看到牡丹江了,虽然是在另一个国度,也是另一条江。
  
  车在官道下路处停住,那人看起来毫无起色,仍一动不动的躺着。猩猩闭目休息起来,恐是一夜未睡,顶着肩膀撑着我呢,一想到这,脸不禁烧了一下。
  
  福伯从车底抽出一堆马料喂马,我跳下车,眼前四周阳光煦暖,柳树鲜嫩,几株桃花开到极盛,露着圆鼓鼓的身体,已到初夏了。
  爬上一座小山包,看到不远处矗立着的城墙,想必那便是陈州了,我对这个陈字很有好感,因为妈妈姓陈,妈妈的老家也在皖中一个叫陈集的地方。陈州,亲切的名字,可惜我却不能再去一睹城内风光。
  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便听福伯唤我,要上路了。
  
  地板上是那不死不活的人,伤口似乎凝固了,没有血再冒出来,但他的呼吸却仍无起伏。猩猩靠在软凳上垂着眼帘,我想他定是睡着了。悄悄拿出一件长衫,为他盖在身上,但见他的睫毛微跳了一下,眼睛却还闭着。心中暗道:睡觉时心都是醒着的,你累不累啊。若是有人想趁你熟睡宰了你,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趴在窗上无目的的张望,风景是早已看得腻了,想起大学暑假时,三个同学一起坐火车去成都旅行,刚上车时还觉得风景秀丽,车程刚过三分之一便被那同款同式的农田、绿树弄得视觉疲劳到不行,各自昏睡过去,一路睡到成都。
  火车,呵呵,坐不到了。
  
  颠啊颠晃啊晃,再豪华的马车坐久了,腰也疼得不行,几天的路行下来,休息少,奔波多,觉睡得不踏实,又跳出几幕惊险剧,我巴望着赶紧到目的地。
  太阳升到正空时,我们终于到了江边。正打盹儿,福伯一声轻喝:“吁~~”车便停了。
  
  我掀帘一望,眼睛顿时一亮,嗬!好一条壮阔澎湃的牡丹江!
  
  只见那江面宽的似望不到边,由西向东波浪缓缓流淌,阳光在水上撒下一片金光,点点渔舟泛波江上,东面远处岸边几座陡峭山壁云中耸立,江堤绿树映照下,竟也是一片江水绿如蓝的美丽景象。
  这,便是翼国的母亲江吧。
  如中国的长江一般,养育了一方炎黄子孙,承载了无数成败得失,看尽了无数人间百态,千万年间荣辱不惊的流淌。
  
  看见水我就高兴,虽然昨夜受了惊吓,但内心对水的亲近感是抑制不住的,我不想扑下去,我只想这样静静看着,吹着江风,心中一片适然之感。
  猩猩早已下车,与福伯一同往江边走去。独留我与那人在车上,我仍侧身扒着窗户,看不够这江边美景。
  
  忽然,脚面似一动。我忙低头,惊见一只手触着我的脚背,唬得差点叫出声来。只见那半死之人,微微睁开了眼,手臂不知何时竟伸到了我的脚边,我赶忙俯下:“你怎样?好点了吗?”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却似早已用完了力气,只在那半睁半闭之间便放弃了,嘴唇嗫嚅着,不知想说什么,我看他脸上凝固的血斑,一道道,一块块,可怖的模样着实吓人。狠了狠心,终是将头凑近他嘴边,只听他气息极乱,声音时断时续:“绑…。绑…绑…”
  我纳闷,绑?绑谁?谁绑?不解问道:“绑什么?是谁害你这样?”
  “绑…。绑。。腿”
  绑腿?绑腿害他的?我想了一想,明白过来:“让我看你绑腿?”
  那人动了动眼皮。我忙退到他脚边,绑腿上看不出来有什么。我左摸又摸,什么也没有啊,我看那人一眼,那人眼皮抖的厉害,我只好解开绑腿,细细查看,还是什么也没有。那人腿不停的颤动,似在提示我腿上有物,我将他黑裤向上一推!哎呀妈呀,他那…那小腿后侧的肉里居然…。。嵌了一块东西,仔细一看,是个铁片!好象是烙进去的,周围皮肤都焦了。
  我看得心中一阵难受,瞄他一眼:“要我拿?”那人又动动眼皮。我痛苦万分,这怎么拿呀,太渗得慌了。闭着眼,我摸到边缘,指甲微微里扣,那人一抖,骇得我忙放手,他喘了一声,平静下来,眼皮又动,示意我继续。他既然那么想要这个东西,我也管不了了,伸手摸过去掐住,用力一掰…。。连着肉就下来了。那人重喘一声。
  我比他抖的还厉害,这人…。太能忍。
  
  手里是一块薄薄的铁片,长方形,半个手掌大小,黑色。想是在那人腿上嵌了不短时间,反面一片血糊拉拉的。铁片上方正中穿了一个小洞,可能曾经是系了绳子;正面片身黑亮,上面没有一图一字,我翻来覆去的看也看不出有什么门道,只是一块铁片而已。
  我将铁片送到那人眼前,那人竟激动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眼睛强睁开大半,嘴唇不停抖动,手想抬起,颤了又颤却还是没有力气。我了解,赶忙将铁片送入他手中。他却不握,只定定望着我,似有话说。
  我又凑近他,只听他仍是上气不接下气:“请…请。。送去嘉。。戎云。。府。”我一惊,这名字我熟,嘉戎云府,不就是项语要我去寻他的地方。嘴里已出声:“可识项语?”
  那人竟大震,眼中惊惧,猛地抬头,咳出一口血来,我慌忙扶住他的脑袋放平:“你不要急,不要急,慢慢说。”他已是平复不下来,只见喘息一阵猛过一阵,半天无法开口,我安抚他道:“项语公子是我好朋友,我认识他的。”
  他盯着我喘了一阵,才又张嘴,我俯身只听他道:“那…那。。再好不过…请姑…。娘务必…收。。收好此…物…交与。。项。。公子。”说完已然筋疲力尽,闭眼只顾喘气。我见他那样着实辛苦,便说:“你不必托付与我,我自会带你去嘉戎,你亲手交他便是。”
  他微微摇头,双目紧锁,已有气竭之意,我赶紧抚他胸口:“你会好的,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一定会好的。”
  
  车外有脚步声传来,那人眼睛又猛地睁开,强抬头颈,手一抓便抓到了我衣服下摆,竟然十分有力,扯得我身子前倾。他挣扎张口:“姑…娘,万勿让。。他。。人见到。。此。。物!”说完紧紧盯着我,仿佛就等我的允诺。
  我重重点头。他颓然倒地,口中轻逸出一声:“娘…。。”便没了声息。
  我急忙唤他:“公子,公子?”他已不会再答,锁住的眉心也渐渐散开,仿佛睡过去了一般。
  
  猩猩撩帘上车,看到此景,连忙去探他脉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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