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是老子的-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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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赵宁佑站在龙椅面前的台阶上,他终于松开了手,我同青贵妃,哦不,应该是青太后立在他的两侧,正对着正大光明殿的门口,身旁的司礼太监诵读着赵宸穆留给我的明黄诏书。
直到读完最后一个字,正大光明殿的广场上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震呼。
“吾皇万岁,万万岁!”
刹那间,漫山遍野,似乎整个京城都在回荡着这声充满力量的跪拜声,而头顶上面,那已经微微泛红的天空中,东方橘黄色云层中的烈阳破云而出,光芒四射,倾泻而下,一下子照亮了整个辽阔的中原大地。
吾皇万岁,万万岁。
我看着广场上所有的众人沐浴在最灿烂的晨辉中,心中默默念着,我蜀中赵家,千秋万载。
坐在龙椅旁侧的高椅上,广场上的朝臣如鱼般贯入,一一觐见新皇。
从京城的京官,到中原六十三个城池的州县,再到放置在外的各大小武将,一一上前跪拜。
我坐在软椅上,冷着眼看着他们的动作。
在这里跪地臣服高呼万岁的臣子们,即使出口的声音再洪亮,可真心忠于我赵家的又有几人呢?
山河固在,可人心已经不再是赵家的了,即使这里的呼声在高,到底也掩埋不了这个惨痛的事情,宋圭举着芴板悠然自得立在了台阶下的右侧,我侧过了脸瞧着他昂着头挺着胸好不谦卑的姿态,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新皇没有任何自己的势力,宋圭这个老狐狸一定很得意吧!
哼,只要我在一天,赵家的江山就必须死死的握着我赵家人的手上。
大殿上,赵宁佑还在同臣子说些什么,忽然从远方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威武大将军秦将军前来觐见!”
瞬间,我抬起了头有些急切的朝着门口搜寻记忆中熟悉的身影,穿着盔甲一脸英气的秦将军跨进了大殿。
他卸下了头盔,高高束起的头发还染着彻夜奔波的风尘,素净的面上剔去了下巴粗糙的胡须,他扑通一声单膝跪下,平复着因奔波而赶来喘息的胸膛,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臣秦宵参见皇上。”
很快,秦将军转过身子对上我,舅舅的眉眼其实同母后有那么一丝相像,自从七岁那年秦家一家迁至中原南地三河一带,我们已经六年没有见过面。
血脉之间的亲情总是那么奇妙,我对上他的视线,他带着些胡渣的下巴微微拉上,像是带着重逢的喜悦,他笑着弯下了腰大声的喊着:“臣,拜见长公主。”
明明是甥舅,然而此刻的他却要跪拜着对我行礼,帝王家的规矩永远就像一条看不见的铁锁,生生的要锁断世人骨子里的那份亲情,只留下了框框条条的规矩,像大山一样压在皇室中人的身上。
可是,在我眼中,他仍然是我儿时所见的那个俊朗大汉,在母后的身侧将我高高举向天空,大声的笑着说:“快叫舅舅啊!宸安!!怎么不叫舅舅?!”
那时的他爽朗的连我是个哑巴也不知道。
我同样微微勾着嘴角回应他,眼里流露的是止不住的欣喜之情。
他意会了我的神色,转过身子,对着赵宁佑身侧的青太后行礼。
宋圭的神色微微眯起,他仰着头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秦将军,似乎,六年前在京中他们之间引发的斗争还浮现在眼前。
秦家也就是那个时候被宋狐狸设计,被罢黜了京中武将的身份,被迫去了三河之地。
秦家儿郎皆是铮铮铁骨,京中没了这一类死倔又认死理的忠心武将,宋圭玩弄权谋更是耍得一手好戏,不过堪堪数年,便笼络了京中大数朝臣。
然而,有失必有得,宋圭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设计的这一手却是大大的错招,南下三河之地虽然接近中原边境,可往北之处到处是富庶的鱼米之乡,江南的百姓感其我赵家当年的牺牲,上了年纪的老人皆皆记得当年俊秀英勇的赵家儿郎身旁,有一位玲珑剔透、才学惊艳又不是失英气的女军师。
我母后的名声在江南之地极是好的,连带着秦家众人在三河贫瘠之地的日子也极其舒服。
宋圭再怎么也想不到,秦家人怎么会守着三河之地按兵不动呢,舅舅和外公早就在那片穷乡僻壤中招兵买马偷偷的将江南的兵权紧紧握在手中。
母亲一向不忌讳在我面前的阅读同秦家来往的私密信,相反的,她总是将它们摊开了要求我一一细看。
她将我搂在她的怀中,清淡的熏香仿佛穿越了时光,又萦绕在我的鼻息间,令我想起了那段温柔的岁月。
她将我楼的紧紧的,指着书信上的不是遒劲的行楷不厌其烦的给我解释着。
甚至就连父皇书房中中原之境的地图,她总爱瘫在我的面前,让我用手在地图上画出中原之地的边境,对我中原虎视眈眈的外族之人,她总要让我一遍又一遍的念给她听,要让我深深的记得,这些都是窥视中原的恶狼,更是赵家今后要铲除的对象。
寝宫里兵权之道的书籍还带着历史的尘霜,她总是在我的面前,一本一本怜爱的抚过它们。
我知道每每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总是痛心的。
因为,赵宸穆从来不爱这些。
母后从她出生之年一直囤积的珍贵财宝,赵宸穆从来都是视为粪土。
他不爱兵权杀生,只爱风花雪月,不想懂民生大义,只想窝在父皇和母后建筑的温室中尽享一个太子的繁荣。
秦家有女秦素,才学天赋不失儿郎,而这一身立战场能喝退千军万马,处朝堂能牵制奸臣势力的本领却无人能够传承。
赵宸穆不肯学。
我想传承下去却无奈是个女儿身,然而,母后却是极其心疼我碰触这些东西的,她总是说慧极必伤,我的宸安不要步娘的后尘,万般聪明又如何,到头来却依旧锁在深宫中自怜自艾。
“我的宸安这辈子只要平平安安,荣华一生就够了。”
已经快晦暗的记忆中,她摸着我的头,将我的侧脸轻轻的靠在她柔软的胸膛上,轻轻的说。
☆、深井冰口口二三(双更1/2)
“我的宸安这辈子只要平平安安,荣华一生就够了。”
已经快晦暗的记忆中,她摸着我的头,将我的侧脸轻轻的靠在她柔软的胸膛上,轻轻的说。
等思绪消散,又一拨将领前来觐见新帝。
我扫过眼去,这次进来的正是当日去灵云寺时,在路上碰见的庞姓武将。
身材魁梧极其健壮的庞武官,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戴盔甲的士兵,手里捧着一个状匣盒。
庞姓武官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嘴巴张合,脸上的胡须也跟着动作颤动,声音洪亮而不失力道,“虎营千总庞啸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虎营千总不过是个正六品武官,照理,只有五品以上的官职才能进京觐见,我正蹙着眉头,那边宋圭一脸傲色的开口,
“这位庞大人可是不知京中的规矩?五品以下的外放武官除非皇上召见,私自进京可是死罪!”
宋圭一声落下,宋家的党羽纷纷举起了芴板大声道:“宋太师所言即是,这位庞大人此行实在不合规矩,还请皇上定罪!”
哼!这讨伐声真是整齐!可是偏偏宋圭想做什么,劳资就想跟他对着干!如今赵宁佑已经铁板铮铮的坐上了龙椅,此时不开战更待何时?
我端正着身子侧过来糯声开口,“也许是宁佑召见的呢?”
众人委实没有料到我会开口,宋圭却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长公主不了解赵国国律,这位庞大人乃是边关重守之地的千总,即使是皇帝召见,也是要同大臣商定后才能发出召帖!”
我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跟我谈赵国国律,我自幼熟读有关赵家一切的文书,这国律倒背如流更是不在话下,这番话委实是在利用登基之前赵宁佑还是皇子的漏洞,真是奸诈!
然而,跪在地上的庞千总对上赵宁佑,开口出了声,“臣并非擅离职守,乃是西北边关近日不稳,鹿山一带的雪山口胡人频频突击,臣等来不及报上战况,便同匈奴人在鹿山打上了一仗,险险获胜,又逢新皇登基,此番特地送来胡人小贼的首领恭贺陛下!
“打开!”庞千总对着身后大喝了一声,随从的两个士兵“啪”的一声,顿时,手上的方正盒子掀开,黑色的内盒里赫然是一个人头。
凌乱带有污渍的头发披在乌青的脸的两侧,一双怒瞪着眼睛似乎死不瞑目,脖颈处的刀口不平齐,可能是一刀毙命,鲜红的血涌出迸溅的满脸都是红点,而刀口出的窟窿早就漆黑腐烂,整张脸浮肿的可怕,连瞪着的双眼也泛肿青黑。
士兵又上前走了几步,将盒子的东西让在场所有的朝臣都看的一清二楚。
殿中的朝臣见这死物靠近,个个吓得纷纷往后退缩了一步。
我看着他们惊恐的表情,心中怒骂,真是没用的废物!这点东西都怕,还有什么胆量守着我赵家的江山!
赵宁佑细看了被呈上的盒子,出声问道:“这是谁的首级?!”
庞千总朗声道:“回禀皇上,这贼人正是乌维单于的弟弟左贤王。”
他的话掷地有声,一下子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乌维老贼正是西北边境外匈奴族的首领,他是乌克单于的后代。
当年乌克老贼带着他那骁勇善战的兵马肆虐进攻中原,前朝的小皇帝就是被乌克亲手斩杀,血在这华美的宫殿里留了一地,他们嚣张而毒辣的做法,令京城那些处于温柔乡中不可自拔的朝臣们至今闻风丧胆。
匈奴乌家即使已经被我赵家的儿郎赶回了西北山地,他们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头颅因为腐烂而散发着腥臭的味道,众臣皆抬袖口捂着口鼻。
我却在心中暗暗喝彩,杀的好!这才是我赵家臣子该有的风采,英勇无惧,立誓杀光这些窥视我中原的国土的毒狼!
赵宁佑很快开了口,“庞千总护国有功,虽然没有诏令而私自进京,但这份礼物朕着实欢喜,赵氏将领皆为血汗儿郎,匈奴贼人胆大狂妄,今日特封庞千总为正四品虎营守尉!望庞守尉今后能奋勇杀敌、保家卫国!”
赵宁佑的话语刚落下,庞啸面色不变,恭敬的伏地叩首,“谢主隆恩!”
在场的大臣无人异议,武将这全身肃杀的气息令他们陌生,他们擅长的是阴柔战术,不费一刀一兵,百般阴谋用尽,杀人于无形之中,然后这等带着热血的嗜血杀戮压制了他们,众人皆望着身旁的史官提笔飞快记录,默不作声。
上来的官员一拨来了一拨,轮番觐见,直到午时,这场大礼才算真正落幕,而今后,赵宁佑就该像一个真正的帝王一样肩负起兴隆赵氏的重担。
我静静的坐在大殿上,是的,午时的太阳已经爬至正玄门的上方,抬起头,便能望见正南方得艳阳刺目明亮,对上那轮烈阳,炫目的光令周围的一切都模糊成了一片空洞的白色。
赵宸穆,看吧,你的儿子比你优秀,你这么废物,可你的儿子刚柔并济,是非分明,赏罚有度。
赵宁佑下了龙椅,站到了大殿中央,对上了从殿口倾泻而下的刺目光辉,头冠上的玉冕熠熠闪光,宛如一尊耀眼的神邸。
赵宁佑,他一定能再次光复我赵家的兴盛的,一定会的!
下了朝,宫人簇拥着我将我送出正大光明殿,赵宁佑立在我的身旁,看着我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