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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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我听得痴了,似要流出泪来。
他偏首看我,“真是首美丽的诗,你写的吗?”
我摇摇头,“是一个番邦和尚写给他情/人的诗。”
“哦,那可真是奇了,和尚也生得如此多情。那么……”背着光,英俊的面容愈发深刻,似笑非笑,“悦容写这首诗的时候,在想着谁?”
子都的面容在眼前晃过,我垂下眉眼,笑笑,“当然是在想你。”
他收起了嘴角微翘的弧度,表情冷峻,“你说谎。”
我的心一紧,他又微微笑起,将纸折好收进衣袖,“总有一天,你的谎言会变得真实。”
“当然,舅舅。”
“你又不乖了,小悦容,叫我名字。”他皱眉,死死捧住我的脸蛋,一副若不听话就不与我罢休的姿态。
以前总爱让我那么称呼他,现在却听了就非常不悦,谁说只有女人翻脸快,眼前这男人也不差,并且脾气也不太好。
顺了他的意,我道:“长卿,时候不早了,你该离开了,趁着大伙们都还睡着没人发现。”
“怎么,觉得见不得人?”
我笑着,“于礼不合。”
他也笑着,“过了明天就合情合理了。”
服侍他穿好衣服,半推半就地依了他缠绵悱恻的拥吻,这才让他满意离开。
刚到门口又喊住他,将倚在床畔的银枪拿过去,“你的宝贝忘了带了。”
他微笑地伸手来接,不是接自己的兵器,却是拉住我的手腕搂进怀里,“我落下的宝贝只有你。”俯首又是一记深吻。
回过神时,他已把玩着银枪离去,留下一句:“明天就来带你走,我的宝贝。”
我依旧站在原地,深意笑着。明天么,你能带走谁?
换好了衣衫,出了房门,姹紫正恭敬地侯在门角。
我拍着她的手背,说道:“委屈你了,姹紫。”
姹紫恭眉顺目,摇头道:“为了姑娘,姹紫不觉得委屈。”
我叹息:“放心,我会替你做主的,日后定让他娶你。”
姹紫惊慌跪地,“司空大人身份高贵,姹紫只是一个小小婢女,不敢奢求嫁给大人……”
“你喜欢他,不是么?”
姹紫忙摇头,俏丽的脸蛋早已通红。
“行了,我自有主张,你别想多了,听我的就是。”
姹紫默不作声,我说:“现在快回房休息吧,就当没看见我,也省去老爷治你的罪。”姹紫点头应是,叩首说了声“姑娘多多保重”便欠身退下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酸,也不知是为她,还是为这个时代的女人,包括我自己。
收拢了心事,对着冷空气呵了一口白雾,便快步往荒废的后角门走去,那里正停靠着一辆马车。
上了马车,方放下垂帘,忽被拥进一道厚实的怀抱里,那人将我冰冷的手捂在滚烫的大掌里暖和,抛下一句:“上路。”
车夫受命甩下马鞭,马车嗒嗒跑出了深巷。
我动了动身子,微微窘迫道:“在劫,还是把我放开吧。”
他却将我箍得愈发紧密,看不到表情,只听得见声音,分不清喜怒:“别乱动,就让我这么抱着。”
日前的他,显得越来越强势了,我叹息着无法拒绝。
稍会,他问:“事情怎么样了?”我回答:“非常顺利,他没有一点怀疑。”
一盅催情的药酒,一味幽神的迷魂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姹紫替代了我服侍了司空长卿一夜,那男人分不清戏里戏外,我演得半真半假。
“姹紫她……牢靠吗?”在劫心有疑虑。
“这计谋是她提出的,半分忠心半分为情吧。女人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总会耍点小伎俩。她投我以桃,我报之以李,日后也不会亏待她。”抚着小腹,为了给孩子一个安全诞生的契机,我费尽了心思,这也算是两全其美之计。
一路闲聊,我枕在他的肩头,竟觉得舒服得不愿离开了。
在劫突然安静下来,许久才道:“真想就这么带你走,不回去了。”
我笑了笑,“傻孩子,又说蠢话了吧,等这次完成了任务,主上便放我们自由。等蛊毒彻底解了,海阔天空,到时候我们想去哪便去哪。”顿了稍会,又加上一句:“带上天赐。”
他闷闷恩了一声,有点不高兴,不知是为了目前受制于人的处境,还是为了一个多出来的楚天赐。
半响,他微微吐了口气,显得心事沉重,“那男人,会这么简单放人么?”我无言以对,也没有把握。
马车嗒嗒驶出了皇城,在劫问:“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我偏头想了想,“去常州城吧,那里是他司空家的重要城池,容易被他找到。”
司空长卿这个男人啊,出身高贵,外表俊美,而今权势又如日中天,所以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甚至自负,认为世间无他所不能,包括女人对他的爱。
虏获这种人的心,不能让他得到,至少不能让他完全地得到。
我掩嘴扑哧笑了起来,在劫问我在笑什么,我答:“是想着明日他发现我不见了,那自信满满的表情崩溃后一定非常有趣,只是可惜不能亲眼见到了。”
“萧晚月呢,他到时候的表情又会怎样?”
我收起笑容不说话,他也心知我不悦没再说下去,暗暗地叹了一声。
一记黄尘弥漫冬日萧瑟的长道,一场预谋的爱情追逐,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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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文中的诗为仓央嘉措的《见与不见》
【第二卷】 长卿篇 第八十五章 闲来笑话一生去,布庄内室别洞天
赶了半天路程,中途在一个热闹的小镇停下,马儿被拴在树干,车夫拢来干草喂食,在劫让我在车中稍后片刻,为我置办吃用之类的杂物去了。
道旁有一家茶座,行人们在这里落脚休憩,不时聊着闲话,说的最多的还是皇都里最为热门的话题。鲁国公司空长卿与萧家二公子萧晚月竟同时上楚家向十姑娘提亲,楚老爷左右为难,哪边都不是能得罪的主,于是决定明日抛绣球再定亲事。
“这萧、司空两家要争天下是众所皆知的事,想不到连女人也要争。”
“听说这楚家十姑娘本是先帝的妃嫔,后来成了常昊王妃,还差点当上了皇后,而今又惹来郑鲁两家垂青,不知是何等女子,竟有如此厚泽的福气。”
我懒懒靠在马车的软座上,听着不住冷笑,那种福气还宁可不要。
接着有人说,这萧家二公子是二度来楚家提亲了,先前被拒婚后都成了长川属地一时的笑柄,而今仍不放弃,也真是痴情的人。又有人说,这鲁国公论辈分该是楚家十姑娘的舅父,竟做出这种背德之事。随即有人道:“且不说他们没有血缘,就算有,在那些世家名门里,也没少搭出些混乱的姻亲关系,见怪不怪了。”
你拿别人当笑话,别人也拿你当笑话,笑来笑去,这辈子就这么去了。
这时在劫回来,除了干粮和水囊,还捎来几件妇人的衣裙,说是置物时发现城门关口那突然多了很多官兵,进出都要严密盘查,多半是离家的事提前败露,两人须得改装才能安然出城。
按照原先计划,这一个月内可不能被发现行踪,尤其是被萧家。
于是扮成一对商贾夫妇,我在自己脸上点满麻子,抬头见在劫上唇人中处贴着一对八字胡,头戴青灰色的毡帽,那奸商的姿态还真是有模有样。两人相视半晌,看着彼此古怪的德行,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路过城门口时,守门的将军拿着两副画像在我们身上反复比对,蹙眉似有深思。
在劫掏出一锭金子,笑道:“这位军爷,我们赶着去常州城拿货,能否帮个忙行个方便?”那将军不动声色,不露痕迹地将金子揽进衣袖里,手一摆,“放行!”
我掀开垂帘往后看去,便见那将军对身旁侍卫嘱咐几句,侍卫点点头策马往另一侧跑去,我赶忙嘱咐车夫:“改道,我们不去常州了,换去洛阳。”在劫是个聪明人,当下明白行迹败露了,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去洛阳的中途,又折了道,周转来到福州城,非郑鲁两家的附属城池,属于阜阳王的封地。
说起阜阳王,曾经的三大王爷,随着燕山王和常昊王兵败,当今天下便独他一人官拜王爵,爵位尚在公爵之上,郑鲁二公对他也要保留三分脸面,乃是长乐郡主的生父,亦是萧晚月的岳父,与萧家的关系自是十分密切的。
之所以来这里,并非偏向虎山行,而是在劫接到暗号,义军内部有大事商议,坛主、香主、舵主和魁主要在那边秘密会面。
会面的地点在一家看似极为普通的布行,在劫进去后敲了敲柜台三下,掌柜问:“客官要买什么布?”在劫答非所问:“一亩三分地,三两银子。”那掌柜抬头扫了他一眼,随即又问:“客官要什么花式的布?”在劫又答非所问:“张三笑李四,瓜田李下。”掌柜似有激动,忙笑道:“客官请随小的进内屋挑选吧。”引我们进了内室,取出木桩上一块色泽暗淡的布匹,突然间墙上出现一道暗门,那掌柜的叩首:“小的三生有幸,见过魁主,魁主请。”在劫点点头,拉着我的手进去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问他方才那暗号都是什么意思。在劫说第一个是表明来意,“一亩三分地,三两银子”,就是说为民请命,土地三两银子便有所得;第二个则是表明身份,“张三笑李四,瓜田李下”,说的还是一桩趣事。
“当年老魁主病重,推举尚且年幼的我为魁主,既为报救命之恩,也为未来绸缪。当时义军中有两个声望极高的年轻一辈,他们为了避嫌以表示对老魁主的支持,相互取笑对方贬低自己,从而让我顺利地当上新一代的魁主,于是这句话就延伸为现任魁主的身份暗语。”
我了然点头,“那张三和李四现在在哪里?”在劫笑了笑,“他们而今身居左右护法,是我的得力帮手,我正准备为你引见,都是极好的人,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不过他们可不叫张三李四,一人名唤卢肇人,英雄盖世,另一人名唤柳荫苒,巾帼不让须眉。”我问:“柳荫苒是女的?”在劫点点头,似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没说,从怀中取出两张白瓷面具,自己戴上后又为我戴上,“由于身份特殊,我不常以真面目示人,只有少数人见过我,这次要委屈阿姐了。”我捧着脸上冰冰凉的面具,却觉得好玩,心中更加好奇,在劫为我所不知的另一面,会是什么样的。
暗道走到了尽头,眼前豁然明亮,出现一幅小桥流水人家的田园之景,桑树下站着一位女子,十八九岁,面容姣好,一身碎花红裙衫,云发梳成麻花辫,编织着同一色泽的红缎,一眼望去满目的通红,似火一般浓烈。
见在劫走出,她欢喜地迎了上来,又略带羞涩地退后一步,抱拳行礼,不失江湖女子的豪气,又带着一丝少女的娇/媚,“属下柳荫苒见过魁主!”
她就是在劫的得力助手?
我微微蹙眉,不知怎么的,听着她的声音,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第二卷】 长卿篇 第八十六章 苦爱无果情两伤,噩梦惊醒闻秘事
在劫去了内堂议事,因我是外人不好参与他们内务之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