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烟花更寂寞的城市-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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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老板娘进到咖啡馆的时候,天色刚好晚下来。老板娘带我一直到靠里的位置才坐下来。我才发现这家咖啡馆竟然四面都是街道,仿佛它就处在城市的中心一般。
“可别小看它,它在F城很有名呢。别看它四周都是街,隔音效果可好着。”看得出老板娘对这家咖啡馆的感情不一般,沉吟片刻后,她又接着说,“我就喜欢在这里感受那种置身闹市,又安静异常的舒畅。所以,我下班后常常来这里坐一坐。”老板娘闭上眼,像是正陶醉其中。
听她这么说,我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老板娘要了两杯咖啡,又叫了一些糕点。其实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地跟她坐在一起,青涩年少的我多少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好怀念像你们这样的年纪。那时候,在大学里的日子真是愉快。”
“老板娘那时读大学一定很好玩吧?”
老伴娘笑了笑没回答,喝了口咖啡,说:“倒是现在有些时候我却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
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我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大学的时候,也曾想过要当作家,所以,就没日没夜地看书、思考。自己也动手写来的,这么厚一叠,想象得出么?”老板娘说着用双手比划了个很厚的姿势,又接着说,“也曾陷入创作的那种痛苦。当然,也有创作时,身体充满了愉悦以至忘乎所以的……可是,可是,这事最后还是没成……后来发生了些意外……”
本以为她会接着讲关于意外的事,没想,她却望着窗外不再说话,好久才说:
“后来,开了这么家书店,算是又找回了那个时候的一些感觉。打小我就想着要开一家像这样的书店:完全按照自己的布局设置,摆上自己喜欢的物品,放上自己喜欢的音乐……”沉吟片刻后,她像是自语又像是在问我,“你说,还有什么比这好的?”
“可是,最近又觉得有点在浪费生命。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老是觉得自己在一点一点的衰老着,也许这就是女人的通病——怕老!”说这话的时候老板娘的眼神显得特别凄楚。
“也许,人生本就该如此。有年轻,也有衰老。”我说。
“这样的人生才够完美,是不是?”
“嗯,成长嘛!”
“成长么?”老板娘揶揄地问。
我不置可否,低头喝了喝咖啡。咖啡很苦,我条件反射地皱起眉头。
“不习惯这味吧?”
我点了点头。
“呵呵,慢慢就习惯了,就像生活!”老板娘这话倒像是在开导自己。
老板娘望着外面的月亮像是又陷入了沉思,我又喝了口咖啡,才发现这咖啡的苦涩中竟然有股朦胧的奶香,心想,这咖啡应该绝非凡品。
和老板娘这么面对面地坐着。交谈之余,我细瞧了她好几次。和在店里时不一样,她脱掉了围在身上的半挂衫,穿着件低胸白色背心,脖子上系着细细的项链。她手指细长,皮肤白皙,样貌很是好看。鼻梁高挺,嘴巴适中,脸上擦了点浅浅的粉。这么看着,不禁让我想到,老板娘再年轻一点的时候肯定风华绝代。
“让你陪着我听这些唠叨一定很无辜吧?”
“没呢!”老实说和老板娘像这样单独呆在咖啡馆感觉很不错,跟在书店完全不一样,我也说不上究竟是怎样回事。
“不管怎样,希望小莫你别介意就是!”
“不会的!”
我们在咖啡馆坐了两个小时,老板娘说该回去了,问我一个人知不知道该怎样回去,我说:“往回走三个路口,然后往南就能到我们的书店。”
老板娘吃惊地说:“没想到,你的思维这么清晰。”
“当然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学工科的。”
“那我就不送你了!”
临上车前,老板娘又特意对我说:“以后叫我玲姐就是了。”我当然高兴。
玲姐走后,我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九点。街道上散着凉意,我耸了耸肩,开始往回走。
路上所见倒是繁华,但却非常安静,也许这就是F城最大的特色,新型建筑是怎么也改变不了这座古城旧有的情怀的。
朝书店的路上,又路过一家花店。抱着试试的心理,我去问了老板可有种植仙人球的肥料,谁知老板拿出一大堆的肥料让我挑,还说他自己也用这些来种,说着指着他摆在屋子中间的仙人球给我看,长得倒真不比玲姐那盆差。
回到阁楼,我找来木棍,照着花店老板的交代,把装在花盆里的泥土挖出小半,然后洒上买回的肥料,接着浇了小碗清水,再把刚挖出的泥土又填了回去,紧接着又浇了小碗清水,总算大功告成。想着我的仙人球很快就能长成玲姐那样,心里面说不出的兴奋。
洗澡的时候,哼着小曲,我想到了玲姐。想到她正在自家院子里,靠着石椅。朦胧的月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她举着酒杯,杯里盛满了红酒。在她薄薄的嘴唇碰到酒杯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她正用她细长的手指抚摩我的脸,接着抚摩我的嘴,一直到脖子到胸口,后来竟轻轻地放到了我的跨间,我忍不住喷薄而出。看着地上的温暖,我一阵心跳不止。
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得正熟的时候,又是一阵敲门声把我吵醒。
竟然又是梁浩和任言!
“看来,来得又不巧!”梁浩见我睡眼惺忪的样子,非常歉意,却又说,“不过今晚只有为难你了!今天是我生日,已经计划好了请你出去喝酒。之前来找过你,你不在,我就和任言到四周去逛了逛,这周围的环境还不错。”
“走吧,阿风,浩可是第一次郑重地想要过生日。”任言望着我,像是祈求。
见他们叫我“阿风”叫得那么亲切,再想又是梁浩生日,实在不好推辞,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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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巷子,上了的士。
的士拐过几条街,把我们送到一家叫“轻舞飞扬”的酒吧。刚进酒吧,就被一阵嘈杂的声响弄得头晕目眩。我们在一张靠墙的吧台坐下,梁浩叫了打啤酒,又叫了杏仁、瓜子,一些饮料。
互相碰了个杯,冰冻的啤酒下肚,之前的疲乏倒随之消失了不少。
和梁浩喝了几杯后,就聊了起来。我告诉他们,我是在“青田大学”读书,刚大一结束,现在在书店做暑期工。梁浩说,他和任言是“惠中大学”的,就在我们学校北面,只不过他大我一级,倒是言跟我一样,也是大二。
梁浩又主动给我提到了那天受伤的事。
那天,任言和他正在附近的一家歌舞厅跳舞,谁知道,被一个道上混的无赖看上了任言,还上前来挑逗,梁浩气急败坏地就给了他一拳。那人长得矮小,根本就不是梁浩的对手。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有七八个弟兄在旁边。那伙人中,有一个上来就掏出刀子戳到了梁浩的大腿,梁浩那时也是害怕,知道寡不敌众,硬碰硬定是自己吃亏,他就抓过身旁的啤酒瓶往他们砸去,然后拉着任言就往舞厅外跑。那伙人当然不肯善罢甘休,追了出来,一直追了他们好几条街。好在梁浩熟悉附近的地形,费了些劲终于把他们甩掉,以防万一,就想到了来阁楼避避风头。
梁浩没事地说着,我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任言在一旁像是又身临其境,吓得脸色铁青。
“那帮人也没有就此罢休。打听到了我学校,想要办我。”梁浩将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现在总算没事了。我已经找人去给他们谈好。赔了点钱象征性地表示了个意思。”
梁浩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明明是他们错,结果还要我出钱了事!”梁浩说着一饮而尽。
“浩,不要想那么多。现在安事就好!”我劝慰他。
“大不了以后见着他们,我们就躲远点。”任言也跟着说。
梁浩不置可否,喝着闷酒。
喝完酒,梁浩和任言把我送回去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回到房里,洗了把脸,也不知是刚喝了酒还是怎么着,躺在床上,突然没了睡意。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夜色,又想到了同玲姐喝咖啡时玲姐失去光泽的表情,那是一个漂亮女人面对青春不再时的无助和无奈,却是如此叫我揪心。我也是快二十岁的人,这无疑是生命里最值得炫耀的年龄,但这值得炫耀的辉煌也终将过去,到时我会不会像玲姐一样也陷入对衰老的绝望中呢?!
我的头一阵发痛……
第四章
早晨起来的时候,还有些酒意,跑步时,心情却很舒畅。
去到书店,玲姐正在打理她的两株植物。
今天的玲姐换了身短袖T恤,齐膝短裙,仍旧穿高跟鞋,身体显得越发的修长。工作的时候,我常有意无意地偷偷看看她,也没觉得困乏。
晚上下班后,回到阁楼,疲倦才袭上心头,就倒头睡了一觉。醒来后,有点饿,就泡了带面吃,然后去洗了澡,闲着没事,就又从床头拿过还未看完的《悲惨世界》。这本书已经连续看了四天,总算是看完。躺在床上,想着书里面的主角冉阿让被主教感化后所做的一系列好人好事,感慨良端。后来,又想到他做水手时的场景,就想到了小时候最喜欢看的动画片《大力水手》。我就想,要是哪天能驾着一艘自己的船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飘来飘去,该是件多么美好的事,但是又担心起不会游泳的自己遇到暴风雨会不会惊惶失措,想着,想着,不禁为自己的杞人忧天哑然一笑。
有了上次和玲姐喝咖啡的近距离接触,我们之间就不再单纯地拘于主雇关系。玲姐俨然把我当弟弟看待,常常对我问寒问暖。
上次喝酒时告诉了梁浩他们,我是在学校南面的《阁林书店》上班。从那以后,他和任言就经常来书店找我。玲姐知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总是很热情地接待他们。
通常,梁浩他们都是在我快要下班的时候过来,下班后,我们就一起去吃饭。梁浩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他家人却为了做生意常常奔波在外,他因此从小就有着很强的独立能力,到现在他家人已经很放心地把他一人留在这里。每次吃完饭后,梁浩就像一个地道的导游,一路给我介绍F城有名的景点和特色小吃。
梁浩长得高大英俊,皮肤黝黑,声音雄浑,看上去不苟言笑,实质上却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从他的言语间能觉察出,他有着很多对这个世界独特的理解。最令我意外的是,他还异常的风趣。同我和任言在一起时,最能带动气氛的非他莫属。他非常善于谈话的技巧,无论什么话题,都能说到我和任言感兴趣的地方。而且,在和我们谈话时,他从来不会冷落到任何一方,当发现我和任言中有一个接不上话茬的时候,他就很自然地对你说上一句,一点也不牵强地就把你又带入了话题。久而久之,一直不太喜欢言语的我,话茬子竟然也多了起来。
我也问梁浩,为什么须菩提尊者在F城会受到等同与观世音地位的朝拜。
梁浩告诉我。有一次佛在祗园精舍,准备说金刚般若时,须菩提在众弟子中站起问佛:善男子和善女子发菩提心,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