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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亲爱的空想家-第61部分

小说: 亲爱的空想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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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慕摸着下颚上那道刚刚脱痂的伤口,没怎么听清楚他的话:“什么广告?”
    “听说《大唐君华》是去雪山里拍戏?”经纪人也自顾自地说下去,“雪山哦我去,太苦了。”
    胡慕:“……在零度的气温里拍跳海自杀的戏,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他裹着一床被子抖着声音说。
    不远处终于传来导演响亮的一声“过了”,胡慕这才松了口气。

  ☆、第67章 给个机会呗

胡慕依旧演着不轻不重的小角色,收入和以前相比大不相同。经纪人手里不止他一个演员,但和他相处时间最长,也最清楚他现在的状况,所以能陪着他就陪着他。
    “不要小看我啊,我的人别人不许欺负的。”经纪人说。
    胡慕说没人欺负我呀。
    确实没人欺负他。因为没人理他。
    经纪人拧开保温瓶让他喝姜汤。滚烫的液体灌下去,整个人才慢慢缓了过来。
    跳海自杀的戏份过了,也就没他什么事情了。胡慕坐在旁边等身体暖和起来再离开,手机在外套口袋里突突突地震动,又是孔郁的短信。
    胡慕很无奈。他任它突突突个没完,等不突了才掏出来看。
    每一天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拍戏吗?吃饭了吗?有空吗?
    因为自己没有给他那个回应,所以孔郁常常借各种机会骚扰他。孔郁的骚扰是很文明得体的,胡慕并不反感,他甚至有时候还觉得很喜欢手机在口袋里突突突震动:这说明有人肯这样不疲倦地惦记着他。
    “小胡,走了。”经纪人走过来,“去试镜了。”
    “好。”胡慕跟剧组的人告别之后离开,最终还是没忍住给孔郁回复了一个信息。
    【我拍完了,现在去别的地方试镜。】
    按道理说,像胡慕这种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的演员很多时候是不需要试镜的。但他现在人气急跌,每一次试镜他都不想放过,机会这种东西一旦错过了真的就没有了。
    民国剧、古装剧、抗战剧、奇幻剧……胡慕去过很多剧组,见过不少导演,得到的机会虽然不算特别多,但他大都十分珍惜。
    实际上靠自己去拼确实是非常累的。他每每回到家里,都会这样想。但这累累得令人心安,不像以往,虽然看似轻松,却永远似站在悬崖边上,那些前一刻捧你的人,下一刻就能在背后推你一把。
    经纪人送他到片场去试镜,自己提前走了。胡慕试镜完毕,不好不坏,中规中矩,他很忐忑。对方也没有说是否一定要他,只是让他先到外面去等候消息。
    胡慕在片场外头的小吃档里坐了一会儿,要了一碗馄饨面吃起来。吃了一半,面前坐下来一个人。
    他抬头一看,勺里的一个馄饨没舀稳,噗地掉进了面汤里。
    “你在这里试镜?”孔郁掰开了一双筷子,开始大口吃他的叉烧面。
    胡慕左看右看。小吃档比较冷清,现在并不是人最多的时候,别处都是空荡荡的位置。他嗯了一声,抖着手把那颗馄饨送进了口里。
    孔郁吃得比他快,吃完了又叫了一份馄饨。
    胡慕:“你很饿?”
    孔郁:“嗯。昨晚和早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他告诉胡慕自己昨晚上要拍一场飙车的戏份,本打算全程都不用替身,但有些撞击的镜头非常危险,他撑着拍了大半场,剩下的交给替身了。孔郁胃口本来挺好,但拍这场飙车戏拍了整整一晚上,他不敢多吃东西,觉得随时都可能吐出来。
    胡慕:“哈哈哈哈!”
    孔郁:“笑什么?累死我了。”
    那场戏一直拍到了凌晨五点,天色不对了,导演这才喊了结束。
    “今晚还要拍。”孔郁慢吞吞吃馄饨,“没事瞎飙什么车,什么鬼扯的情节。”
    他嘀嘀咕咕发了一些牢骚,胡慕认真听了,还很慈悲地将自己碗里的馄饨给了他几个。
    这样就很好嘛。胡慕心想,这样才是正常的交往方式。
    结账之后两人一起走回去。胡慕没接到电话,估计自己没被选中,他想陪着孔郁走一段路,再听他说说闲话。
    只要孔郁不讲那些让他紧张无措的话,他觉得孔郁还是很可爱很有趣很帅气,他还是很愿意喜欢他的。
    孔郁带着他左拐右拐,拐进了一条挺长的走廊。胡慕隐约听到远处传来车辆发动机的声音。
    “在调试车辆。”孔郁说,“摔死我了,你看。”
    他把袖子捋高。冬天穿的衣服挺厚,但他的胳膊还是显出了一大片正在转为淤青的软组织挫伤。
    胡慕看看他的伤:“可怕。”
    孔郁:“是啊。”
    胡慕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伤。皮肤上肿起了一片,按压下去有点软。孔郁“嘶”地倒抽一口气:“别压!”
    “对不起对不起!”胡慕连忙放开手,“走神了。”
    孔郁弯下腰,低着头看他:“你怎么了?”
    他一下子凑得太近,胡慕猛地往后一缩,和他拉开了距离。
    孔郁:“……”
    胡慕:“没什么。就是,就是工作不多。”
    孔郁盯着他:“你怕我啊?你怕我亲你?”
    胡慕心里说是的,嘴上说“没有”。
    孔郁说那好吧。
    他飞快凑过去,果断亲了一下。
    胡慕:“……………………”
    孔郁勾起嘴角笑:“给个机会呗。”
    回去的时候胡慕总算接到了剧组的电话,他被选中了,而且是这段时间以来戏份最多的一个角色。他很高兴,想要跟人分享,想了想,果断跳过孔郁,给邓廷歌拨了电话。
    邓廷歌知道之后也挺高兴的,两人寒暄了几句,邓廷歌告诉胡慕自己正在外面拍戏:“冷啊我去,太冷了。比傻强那地方冷多了。”
    胡慕觉得既然他在工作,也不方便跟他聊天说自己烦恼的事情,两个人聊了半天,挂了电话。
    邓廷歌把手机给助理,继续站在避风的地方发抖。
    陆晃和他站在一起,两人身上都是沉重的盔甲。在甘肃这边拍摄的戏份是杜蘅和冯修文入朝为官后,到边疆督军的情节。杜蘅虽然是文官,但也要套上盔甲练习马术。邓廷歌和陆晃都觉得骑马非常有趣,但穿这件道具的过程却十分辛苦和劳累。除却穿的过程,在演戏和休息的时候他们都不能坐下:道具服装容易出现褶皱,甲上的装饰物也容易移位,两人只能站着。
    “我看过你跟丘阳拍的那个片。”陆晃说,“不过名字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邓廷歌觉得陆晃这人吧,实在很会聊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完了拍戏就说自己看过的那些作品。邓廷歌挺想问他以前拍电影的事情,话还没说出来,他就看到远处跑来一个人。
    “吃完饭了?”陆晃从来人手里接过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顺手递给邓廷歌一个,“别跑,出汗了会着凉。”
    邓廷歌看看他还包扎着的手臂,又看看来人的脸,冲他很热情地笑。
    和《大唐君华》一起在这边拍戏的是《九寸针》剧组。
    《九寸针》是武侠大家苏方最受欢迎的一部作品,历经多年终于改编成电视剧,主角由丘阳来演,面前的年轻人演的是男二号。
    邓廷歌记得他叫楼小衡,还记得他在片场外面招呼过自己。但他确定楼小衡完全没有认出自己来。
    这是楼小衡和丘阳的第二次合作,两人又和陆晃关系很好,平时没事就过《大唐君华》的剧组来聊天玩儿,邓廷歌和楼小衡没几天就熟悉了起来。
    楼小衡亮出一个保温瓶摇摇,一脸自得:“姜汤,要吗?”
    “甜的?”陆晃问他,“甜的不喝。”
    楼小衡:“……姜汤不都是甜的?”
    陆晃说不要,他就给了邓廷歌。
    “我们剧组的福利,你们没有啊?”楼小衡笑着说,“这么冷的天气,要保暖。”
    邓廷歌谢过之后就喝了。他想昨晚上罗恒秋跟自己也是这样叮嘱的,师兄还很认真地表示自己会煮很多种姜汤,味道层次丰富,喝之难忘。一边想一边笑,他完全没注意对面两个人好奇地看着他发笑。

  ☆、第68章 不要脸的失落

戏拍得比较顺利。邓廷歌很喜欢和陆晃、彭子安这样的人一起工作,省时省力,还能逼着自己去学习和进步。
    几乎每一场戏开拍之前,主要的几个演员和导演都会凑在一起讨论表演的细节。木木本来说要过来,但她时间安排不开,多数时候都用电话和网络跟他们沟通。除了拍摄之前讨论,结束拍摄的当天晚上一般都会有一次检讨的时间。剧组的演员们聚在房间里,针对今天自己表演中的问题提出想法和疑惑。
    邓廷歌心里很清楚,他演得非常好。彭子安是老演员,陆晃是和他最多对手戏的人,这两位对他都表现出了赞赏。同时他也知道,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也都演得非常到位,就连年轻的配角们也十分投入和认真。而他最关注的陆晃更是几乎每一场都令他惊讶。在山里拍摄的是中间部分的戏份,两人都入朝为官,并且被委派了重要任务。因为顾及到天气原因,拍摄的日程安排和剧本上的时间线是不一致的,上午还是两个愣头青紧紧张张地站在书坊外头等彭子安,下午在镜头前出现的可能就是已经上过战场的冯修文。
    陆晃对冯修文的把握,令邓廷歌在看他表演的时候常常觉得自己是在享受。
    雨雪中将旧披风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同僚,和勒紧马头在山巅回望的少年将领,所不同的不只是表情,更是眼神、姿态、手势。
    邓廷歌也为这个角色专门去练习过步态和说话的腔调。从前期的羸弱到后来的强硬,他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对杜蘅的理解。但陆晃和他不一样:他享受着表演的快感,也显然享受着成为“冯修文”的快感。
    “很有趣,不是么?”陆晃跟他说,“他在变化,所以我也要变化。这种变化很有意思,你会用另一个人的思维去想问题,你会完全地成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俗一点说,就是一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邓廷歌自己也非常理解这种感受:“一个灵魂驱使你表演,一个灵魂监督着你去思考。”
    因而他和陆晃很谈得来。陆晃跟他聊自己以前拍的小众电影,他跟陆晃讲话剧表演的趣事。陆晃说听你念台词的感觉就知道你不一样了,上过舞台表演的人和只熟悉镜头的人是不一样的。
    邓廷歌说是的。
    他跟陆晃讲了自己认识的一个前辈的故事。那年表演的是一位京剧大家的传记,为了演好这位从小就在梨园里浸淫的艺术家,前辈去学了京剧。“当时他四十多岁,表演的前半段都尽力化妆成二十来岁的样子。到后来他以四十岁的面貌出现的时候很多人才认出他是谁。”邓廷歌说。
    陆晃:“什么意思?听声音认不出来吗?”
    邓廷歌笑着说:“你知道他是怎么学的吗?他不仅学唱段,学动作,他连平时说话的腔调都学习了,在台上的时候他发音的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位老艺术家已经过世很多年啦,前辈于是就去找那些和他当年同龄的京剧表演者。因为一个人从小练习吊嗓子,从小就唱戏,他的声线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前辈花了一年的时间去摸索,结果只演出了三场就被叫停了。被老艺术家的孙子告了。”
    陆晃露出向往的表情。
    ”了不起。”他轻声说,“三场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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