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女人的灵肉流亡:此情无法投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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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躺在一张巴洛克式的床榻上吗,她摆的是那种侧卧的姿势吗?天哪,我真不知道我到底画的是谁!这张未完的素描到底跟斯佳有没有关系?
万一,她很在意怎么办?她准以为我是什么冒牌的艺术青年,她看走眼了,冲动错了,追悔莫及,震动与愤怒之下,在前面各个场合都绷得漂漂亮亮的情绪会“叮”地一声突然断了吧,她准会愤怒地大哭,好像我的画技才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啊,我知道,不仅如此,还有生理上的疼痛、心理上的屈辱与惧怕,全都失控地开始发酵,我可怜的姑娘浑身颤抖,咬着舌头无声地大哭,未知的后果像看不见的大山,黑漆漆地向她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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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丹青不认识斯佳,他完全不认识斯佳。除了那舞会上的几个零碎片断,在红酒与尼古丁的混合作用之下,他对她的全部感知,其短犹如手入沸水,其灿犹如火烧红云——但那就是真正的她吗?
实际上,客观地说,在那个夜晚之前,他们完全就是一对陌生人,夜晚之后,只不过分别成了事件的主角,大灰狼与小白兔,作恶者与受害者。就算他的某一部分进入过她的某一部分,但他怎么能算是认识她!她是谁?她有着什么样的生活?有着什么样的天性与欲望……他凭什么好像就一见钟情了、就坠入爱河了、就以死相托了!真要说起来,唉,丹青啊,他还真像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这笑话的成本,太大了些…… 。 想看书来
模范继父(2)
斯佳的母亲,作为家庭中主要成员,却是个缺席者——从墙上的各种演出照可以看出,她是个部队的独舞演员。她的艺术生涯,就是跟着组织,围着中国地图大公鸡的边缘,在各个海礁和边防哨所为战士们演出。她常年准备着行李,里面是洗漱化妆用品和常用的演出服,可以一拎就走,生活的流动状态使得她对日子的划分总是这样开头:我到某某地之前,我到某某地之后……每次一回到家中,就喊累就抱怨,但谁都能看得出,事实上她喜欢这种“客里似家家似客”的奔波生活。在南京,她把自己弄得像个外乡人,大惊小怪地对街景或气候发表见解;对那些边防外地,她则会用亲昵的口气提起,甚至熟悉到某个小食摊某个营房水龙头。而最主要的,她热爱舞台上的短暂光辉,为那些因缺少蔬菜而面色黄暗的年轻士兵展示舞台上的曲线与柔软,后者总紧紧咬着毛茸茸的双唇,用力为她击拍鼓掌。演出结束,眼里闪着爱慕之意的士兵们会悄悄赠送她朴素而罕见的礼物:海岛的贝壳、高原羚羊号角、用藤条编成的首饰盒……
这样的母亲,想想吧,除了留给斯佳一个同样妖娆的身段,别的可再也指望不上。斯佳的生父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在斯佳七岁的时候离开了她们。
现在的父亲是个继父,比斯佳母亲要小上五岁,是后者先看中他的。继父没有纠葛的情感历史,但亦无远大的志向,略显内向,可长得很顺眼,且擅长烹饪与一应家庭事务。这样无棱无角的平常角色,实在是最理想不过的继父人选。女追男,隔层纸,何况斯佳母亲,其时可谓正当风华正茂,挑大梁的独舞演员,其势谁能抵挡。她稍稍发力一拉,年轻的继父也就顺着绳子过来了。而等他过来之后,斯佳母亲却又把绳子撂下,一甩手上南下北地去四处演出了。故而,真的很难说清楚,这位头脑糊涂的替补队员,他所扮演的真正角色是继父还是代理监护人、男管家之类。而斯佳则像个幼年失怙的孤儿,从八岁到十八岁,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她都与继父单独生活在一起。
父母离婚,母亲长年在外,与继父同一屋檐……听上去,从命里的种子来看,斯佳是像株苦菜花了。
但不是,斯佳命里的这颗种子,长出的偏偏不是苦菜花,那是什么花?说来可能有些吓人,从枝叶上看,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看,竟好像是罂粟花呢。当然,也不是斯佳她故意要长成罂粟花的,这跟土壤和水有关系,跟气候和环境有关系。没办法,斯佳注定就得长成这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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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斯佳的这位继父的确算不上是个什么人物。他就是个最普通的小军官,就跟件白衬衫似的,也寻常,也耐看,也踏实。白天,走在大院里,他跟所有那些军官如出一辙,军服硬挺,表情简单,像机器那样,在低一级的士兵前做长官,在高一级的长官面前做士兵,好像完全没有个性。但晚上回到家中,脱下军装,他倒像另换了个模子,做饭打扫,种花弄草,把家里弄得趣味盎然。他尤其喜欢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烧得一屋子香喷喷的。小斯佳也会转来转去帮忙。她高高兴兴地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微型版的家庭主妇,拾掇拾掇,摆碗筷、抹桌子,像过家家一样与继父分工合作,作为男人与女人共同承担起这个家庭里的不同角色。。 最好的txt下载网
模范继父(3)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跟用火柴棍搭房子似的,火柴棍越少,相互的重要性与依赖性就越大。看看这个屋檐下吧,斯佳跟继父,如同两根火柴棍子,就不得不非常贴近,有相依为命之感,有阴阳互补之感。别的女孩子,可能还有一两个知心朋友作为补充,但斯佳不行,她的个性与家庭背景决定了她的友谊必定非常贫乏——父母离婚,性格任性,骄傲得像花孔雀,个子太高且发育过早,成绩普普通通……行了,有了这些因素,还指望斯佳能交到什么知心的好朋友吗,不可能。这样一来,出口就少了,只有继父这一条华容道了。她学习与生活中的一切是非与长短,包括一应私生活,她都必须跟继父分享或求助,比如改换发型、收到小纸条儿、用起了小胸罩、来了初潮,她成长期的一切,惊天动地的,小桥流水的,唯一的参与者、指导者与观众,都只能是继父。
八岁到十八岁啊,雏形的少女期与完整的青春期,生理的启蒙,情感的萌芽,这是一段什么样的双人旅程,谁可以分辨出其中的色彩基调,明媚还是暧昧?温暖还是阴冷?
但归根到底,他们的关系,不会走岔道的,其表现形式也只是琐碎和日常。这继父,跟激情或风月是不搭边的,他就是个过百姓日子的人,中意规矩而有秩序的生活。他对斯佳的疼爱与那种好,是能放到大太阳下晒给路人看的。斯佳头发乱了,他梳。斯佳睡懒觉起迟了,他替软塌塌的她洗脸。斯佳发脾气了,他木着脸垂头听。斯佳肚子饿了,就算深夜十一点,他也能端出个热汤热食。下雨下雪了,全校第一个冲到学校去接。斯佳有次腿跌坏了,他天天儿地楼上楼下背,床上床下背,把斯佳伺候得恨不得腿再跌坏一次才好。哪个邻居不叹服他,连斯佳母亲都暗中得意自己的眼光呢。
但那都是外人的眼光,就是母亲也是个外人呀。只是斯佳清楚一点:再怎么好,都不能说继父就等于生父、胜似生父。不,那还是不一样的,区别大了,是台灯与床的区别,是鞋子与内衣的区别,完全不一样的。
这么说吧,从一开始,斯佳就把这继父看成个男人,而不是亲人——从最高处概括起来、提纲挈领地说,她当然是爱戴他的、尊敬他的,但具体的说,趴到地上、贴在耳朵上说,这尊敬与爱戴又是极可疑的,甚至可以说是恨。像水里撒了盐、又搁了糖,还不小心抖了点胡椒粉,滋味复杂而迷人,叫她时不时就想尝一尝、喝一口,刺激刺激这没头没脑、缺油少酱的生活。
斯佳常常会借故捉弄继父,弄得他团团转、手足无措,打不得骂不得的,斯佳反因此十分的满意。有时,她又翻脸,不许继父进房间,不要他洗她的小衣服,不要他管她的长短,继父也就讷讷地退了;见他真不管了,斯佳却又黏糊糊地绕上来,要他背,要他驮,要他扛,小小的家里,继父成了会挪动的树,她成了伸手伸脚的藤——总之,事情最美妙的地方在于:不管怎样的亲疏远近、喜怒哀乐,继父都会好脾气地奉陪到底。
斯佳与继父之间,她最喜欢的游戏之一,是“肌肉迷藏”。何谓呢?
这继父,因为斯佳母亲常年不在家,不消说,精力是充沛的。除了所有的家务,时间还是多,力气还是多。怎么办呢?他又不是个歪门邪道的人,就锻炼身体。在部队里,锻炼身体是最漂亮最过硬的作风,并且器械也多、同道者也多。每日晨起、每日昏时,他就跟着那些没家没口的小兵们,如同进行一番事业,有计划有方法地按照肌肉分布群一块块一步步地练。然后,晚上回家,吃过晚饭了,父女无事,继父就开始显摆他的肌肉了。这也可以理解,像是小孩子炫耀他独有的玩具似的,他面含得色地两拳一握,伸臂曲臂,或是单脚一点,逐块地教斯佳指认:背肌、胸大肌、胸小肌、膈肌、腹外斜肌……被肌肉撑得疙疙瘩瘩的身体,闪着光亮,还滚来滚去,特别地勾人,斯佳可真喜欢!那种硬度,隔着油亮的皮肤,特别适合抚摸、适合磨蹭、适合撒娇。一块块认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做游戏了:“肌肉迷藏”。
模范继父(4)
——继父先是全身松弛,像指挥军队,把肌肉有组织地全都埋伏起来,然后他随便报出一个肌肉名儿,比如腹横肌、肱三头肌或股四头肌什么的,让斯佳在他身上找。斯佳凭着印象东摸西找,然后点住了不动。确定了?确定!他这才“哗”地一下局部紧张,如同平地惊雷,把相应的肌肉群鼓凸出来,看斯佳指认的位置对还是不对,若是对了,继父奖斯佳一块动物饼干,若是错了,在她头上敲个毛栗子……
这过程中,父女俩都带着科研一般的态度严肃地游戏,认真地兑现奖罚。后来,斯佳要求改规则:猜对了,她可以亲一下肌肉,猜错了,让肌肉亲一下她……好玩吧,真越来越好玩了!继父的身体,就是斯佳对男性生理知识的全部来源。但继父的肌肉与身体,又是有限开放的,是有大禁区与小禁区的,斯佳再耍赖也没有用,有些地方,继父抵死就不让斯佳碰。斯佳这孩子,分明是在“坏”了:那我对你开放禁区行不行……那就公平了嘛!咱们彼此开放……
多么孩子气的话,多么天真烂漫的小丫头!继父听了就会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等着身体的激动劲儿过去,然后重新凸起肌肉来自我欣赏,他绝不理斯佳、不接她的茬儿。
有一次,不知为了什么,斯佳跟继父生气了,夜里很迟,斯佳却跑出去,一直跑出部队大院,跑到光溜溜的大街上。继父只得跟在后面追,毕竟四十多岁了,继父哪里跑得过斯佳,斯佳常常回头看,见继父落下了,她便放慢速度,挑衅而甜美地回过头,等继父伸手快要抓到她,她却又突然飞跑出去,好像继父抓住了她便会怎么样似的,她非逃不可!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似是打闹,似是游戏,又充满寓意,并带着不可把握的刺激性,两人均跑得大汗淋漓、痛苦而畅快——斯佳的青春期,就这样在奔跑中像麝香那样浓烈了。这精力旺盛、生理早熟、情感饥饿的姑娘,像猫逗老鼠一样地逗弄她生活中唯一的男性,同时,她也在逗弄自己,她朦胧而真切地感到:有问题、有点小问题——对继父,她不满意,不满意极了,得有点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