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天后-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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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青镜收起了满不在乎的笑容,正色道:“我师父绝非泛泛之辈,他占星相面阴阳五行无一不精,乃是恒山青天观张道陵真人,列子的术法传人。”
恒山青天观……
陈娇思虑片刻微笑问道:“这个地方我倒是听说过,你可听说当今天子身边有一位名叫姚翁的术士?我曾听说他就自称自己是列子传人,来自恒山。”
“呵,亏他还敢厚着脸皮说这些!”柳生青镜听陈娇提起姚翁的名字语气立刻冷了下来,其间还夹杂着不屑的鄙夷,“他当年觊觎我师傅的传承之位,机关算尽却自食恶果,被我师祖赶出道观,如今也能在天子面前博得一席之地,真是可笑。”
陈娇唇角勾起一抹会心的笑意,转身道:“说起来青天观也是个久负盛名的地方,你师父既然是一观之主,让你来长安必定有什么事吧?”
“是有一桩要紧事。”柳生青镜随口答道。
有事就好,只要一个人有*有所求,那么总会有办法达成交易。
“你刚才说我们一面之缘,我觉得并非如此,不如这样,我请你到舍下小坐,你为我仔细看看生辰前程,而我是长安人,说不定能帮你办成要紧事呢。”
陈娇淡淡的笑着,她的语气带着更深的交易意味,让柳生青镜陷入了思考。
“就算真的帮不上忙,至少喝杯茶收拾一下仪容还是需要的吧。”
柳生青镜看看自己一身灰土,想了想终于点头答应了。
堂邑侯府的侧厢小厅里柳生青镜坐姿随意,他已经整理好了仪态,除了脸上一大块淤青之外,整个人都清爽整洁,尤其是那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总是让人觉得里面流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
“原来是堂邑侯翁主,未来的太子妃和皇后,怪不得气象非凡。”柳生青镜晃动着茶杯垂眸说道。
陈娇笑了笑,“可以称呼你柳生先生,或者柳生?”
陈娇讨厌四个字的名字,叫起来太拗口。但他和这个年轻的术士也还没有相熟到到直呼其名的地步,称呼他的复姓也算是一种礼节。
“柳生。”柳生青镜喝着茶答道,“多谢翁主的新茶和散瘀药,翁主想看运道就告诉我生辰八字吧。”
“不急,还没有问过你来长安的目的。”
柳生青镜有点失落的微笑摇头:“其实我只是来长安并没什么要事,只是看看盛景,我……另外,我想为我师傅寻一件老子曾用过的青铜礼器。本来想找朝天方尊,但是长安传言说已经给高后陪葬了。翁主出入汉宫,我只想打听一下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陈娇看着案几上细淘茶壶轻声道:“不知道,也许还在宫中,但也许陪葬了。”
柳生青镜叹了口气,“翁主的生辰八字拿来给我瞧瞧吧。”
陈娇拿起桌上的毛笔,在丝绢上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放下笔的瞬间她抬起头看向柳生青镜:“或许我能帮你找另外一样老子用过的礼器。”
“恩?”柳生青镜差异的抬起头凝视着陈娇。
“跟我说说星宿入凡的事情吧,可能,我真如你所说,有着不同寻常的命数。”陈娇明亮的眸子里倒影着柳生青镜,将写下生辰八字的白绢推到他的茶杯旁边。
两日后陈娇正在卧室的软榻上看书,小雪进门行了一礼:“翁主,外面的信件。”
“拿过来。”陈娇放下手中的《甘石星经》,接过小雪手中的锦囊。
自从薄皇后收养了刘彻巩固了她在后宫的地位,薄仪就很少与陈娇通信了,所以当小学将信呈到陈娇面前的时候陈娇都有些惊讶。
“中大夫的信还是你哥哥代收的吗?务必不可让别人接手。”
小雪低头道:“翁主,这不是中大夫的信。”
陈娇一怔,迅速拿出锦囊中的白绢书信,信上用飘逸有力的字迹写道:陈小姐如悟,前日相见礼数不周,自卿去后沉思反侧,望明日长安西郊明月高台相聚,小酌。狐狸面敬上。
陈娇看过书信,一把将白绢握在手心,烦道:“哪来的?”
“是以为姓张的公子送来的。送到角门说是给丰邑君,我哥哥以为是中大夫便出来接信,谁知是个跟了侍从的锦衣公子,说是姓张。”
“姓张?”陈娇纳闷的反问一句,思量再三也没想到还有个姓张的公子能送这封信。不过谁送这封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翁主,我哥哥说那名张公子下午还会遣人过来,问翁主的意思,拿回信。”
陈娇冷哼一声扬起下巴道:“没什么回信,等取信人来了让他立刻就走。不过,让你哥哥找人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是谁家的下人。”
下午陈娇跟赵无心在院里的葡萄藤下纳凉,小寒快步上来道:“回禀翁主,有消息了。”
陈娇将多余的侍女遣散,问道:“是谁?”
“侍郎张汉林张大人府上的人。”
陈娇略一思量便笑了:“原来是他。”
“是谁?”赵无心自然知道晌午那封信的事情,对这个写信人十分好奇,纳闷的问。
“张骞。”
第56章 预测战争
“张骞?”赵无心纳罕的看着陈娇,“没听说过他呀,怎么翁主你好像对他很熟悉。”
何止是熟悉,前世的交集多了去了。
陈娇嘴角漾起淡笑,看着赵无心调侃道:“何止是我,连你都该认得他。”
“我?”赵无心更纳闷了,她是个厚道人,食指指着自己有点难以置信的说道:“我怎么该认识他?我连听都没听说过他。”
“没听说过不要紧,见过面说过话就行。”陈娇道,“他可是还欠着你的人情呢。”
“什么时候?”赵无心完全蒙了,她实在想不起来还有这样的事。
陈娇笑的特别开心,跟赵无心这个厚道人玩笑她百试不爽,看她那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陈娇就觉得开心,“那可就早了,说起来也得七八年了,在长门殿外,你不记得了吗?”
赵无心认真的思索起来,但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陈娇“好心”提醒道:“那时候我带你去长门殿,你不肯进去,等在正门外不是遇到过一个硬要进去的愣头小子么,后来你还求我放他进去看他的朋友。”
“他就是张骞吗?”赵无心蹙眉,显然有一些印象但又不深刻,“就是那年夏天想要到长门殿探视胶东王……太子的那人。”
陈娇噘着嘴点头:“可不是,你以前都没求过我,为了他那个素未平生的莽撞少年,求我呢。”
赵无心有点不好意思了,支吾道:“我真的是觉得他当时很义愤,为了见朋友等了一整天,他当时和那些御林军口角时说他来了十几次,我……”
见赵无心尴尬陈娇也不再逗她了,对她怅然微笑道:“你就是个好人,心太软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跟你有有什么关系呢。”
“此话差矣。”赵无心抬头认真强辩道,“医者仁心,那些人……”
“好了好了。”一说到行医之道赵无心根本停不下来,时刻都要化身老夫子,陈娇受不了赶快打断她,“赵大夫,快别提那些了,时隔七八年张骞找上门来了。”
赵无心被她换话题换得的没反映上来,半晌才道:“他,他要干什么?”
陈娇笑而不语,赵无心越发纳闷的等着她说话,俊俏的脸上满是不解。
“他要我回信,要我去赴约,可是我不想去。”陈娇娇俏的笑着,美目艳波流转,刚才提到张骞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所以,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赵无心闪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问。
“我可是订了婚约的人,他怎么能约我呢。”陈娇佯装焦虑的说,“而且我也不能跟他见面,又还有事情要去找父亲。所以,若是他下午来你帮我当面回绝他,我可是拿你当朋友,别人我都不放心。”
要不然说赵无心老实呢,听陈娇三言两语说完,她就想起那日戴“狐狸面”的公子越礼,如今又要上门送信相逼,不顾陈娇的感受约她见面,竟在心中就认定了张骞是个纨绔无理的少年,加之想到多年前张骞在长门殿前与御林军对峙的盛气凌人,越发觉得他会来无理取闹,于是把心一横道:“翁主放心,他下午若是敢来,我定然要指出他的越礼,让他回去再不来纠缠翁主。”
陈娇笑的越发动人,拉住赵无心的手说:“你这个朋友我是要认一辈子了,你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陈娇笑的那可开心赵无心却正经八百的看着她无奈道:“翁主,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可爱的。”
陈娇在心里是真把赵无心当成了朋友,她让赵无心去回绝张骞一来是对赵无心放心,二来嘛也有这么一点恶趣味,想起前世印象中那个风流倜傥擅长强辩的张骞遇到油盐不进不解风情的赵无心那场面她想想就觉得很好玩,而且陈娇很不厚道的觉得,张骞这一次一定要吃亏。
安排完这件事陈娇就要忙点正经事了,她唤来大雪问道:“之前让你到侯爷书房打听,侯爷这会儿得空了吗?”
大雪回道:“奴婢去侯爷跟前问过,小斯洛水说侯爷因为奉旨才回府里,朝中的大人们还不知情,所以歇了中觉侯爷并无外客都在前书房看书,翁主随时可以过去。”
陈娇点点头,将自己连日来悉心想好的主意又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才带着侍女朝堂邑侯的前书房而去。
堂邑侯的前书房里满是成卷的竹简,他奉圣命明日进宫商议要事,昨日才从长门殿赶回来,歇了一日今日午后起身难得看一会书。
“阿爹。”陈娇进门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半个小脑袋露在书房里,两弯眉眼笑的格外好看。
“这不是本侯的小阿娇吗。”堂邑侯抬头看到调皮的女儿,笑了起来。
陈娇不待堂邑侯叫她就钻进门,迈着少女轻快的步伐笑嘻嘻的跑了过去,“阿爹你做什么呢?我有打扰你吗?我来跟你说件有趣的事吧。”
“什么有趣的事把我的宝贝女儿高兴成这样。”堂邑侯温和的笑着,轻拍身旁的位置,示意陈娇坐下来。
“我前几日在街上遇到了一个术士。”陈娇揽住堂邑侯的臂膀,小动物一样偎依在父亲身边坐下,“可不是一般的术士,她说我是天星下凡呢,神仙降世。”
堂邑侯闻言笑了:“术士的话你也信呢?给了他多少铜钱?”
陈娇见父亲这么说不悦的娇嗔道:“我跟阿爹说正经的呢,他可不是一般的术士,是恒山青天观观主的大弟子呢。”
堂邑侯博览群书崇尚黄老之学,听说恒山青天观先是一怔,而后果真认真了几分:“阿娇,这个人你是从哪里见到的?”
“就在街上。”陈娇说着神色也认真起来,“阿爹我知道你担心有些人打我的主意使计谋,不过这一次一定不是这样。我从哪里见到他这不重要,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