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佳人(又名妻子和女儿)-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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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弗莱希埃太太把我的信拿了回来,我想是原封未动。她对我说她不允许住在她家的女学生给男人们寄信,除非信的内容她事先过目。我对她说,这个人是我家的朋友,是妈妈的事务代理人 我实在不能以实相告,但她还是不让寄。我眼看着她把信烧掉,还答应以后再也不写,她这才同意不把此事告诉妈妈。这样一来我只好平静下来,等回到家里后再说。”
“你那时就没有和他见过面?难道一回面都没见过?”
“没有,但我可以写信。同时我开始攒钱还他。”
“他收到你的信后怎么说?”
“噢,一开始他假装不相信我会说话当真,他以为我只不过是一时生气,耍点小脾气,只需他说儿句好活,表示些热情,也就过去了。”
“后来呢?”
“他扯下面孔威胁我。糟糕的是。我当时被他吓住了。我害怕事情张扬出去,让人们到处议论,连我的信也公之于众一一噢,那些荒唐的信,每一封开头称这个人为‘我最亲爱的罗伯特’,现在一想起来求就恶心。”
“可是,唉,辛西娅,你怎么能又答应和罗杰订婚?”莫莉问。
“为什么不能?”辛西娅猛然转过身厉声问道,”我是个自由人一我现在仍然是个自由人。好像这是个自我安慰的办法,这么就说明自己完全自由。再说我确实喜欢罗杰——和可以信赖的人在一起是极大的安慰。他的爱和普雷斯顿先生的爱完全不同,他的爱那么温柔体贴,毫无私心,我又不是木头石头,岂能不动心!我知道你认为我不好,配不上他。当然,这些事情要是都揭了出去,他也会认为我不够好的(声调悲哀下来,令人感动)。有时候我想放弃他,远走高飞,到陌生人中间去过一种新的生活。有一两次,我想嫁给普雷斯顿先生,这完全是为了报复,把他永远攥柱我的手心里一一只不过我觉得那样的话会遭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因为他这个人灵魂深处冷酷无情,像只老虎,外表有漂亮的斑纹,心却狠毒残忍。于是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求他放了我,也别抖落出去。”
“别怕他抖落出去,”莫莉说道,“抖落出去对他的影响比对你大得多。”
辛两娅脸色有些发白。“可是我在那些信里议论过妈妈。我这个人眼尖,她的一切缺点我都看在眼里,她做出的事情我不能理解。他说,我如果不承认和他有婚约,他就把我的那些信拿给你父亲看。”
“他休想!”莫莉愤怒地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站在辛西娅面前,好像是对着普雷斯顿先生本人一般,“我可不怕他。他不敢对我无礼:即使他敢,我也不在乎。我去向他要要回那些信,看他敢不给我。”
“你不了解他,”辛西娅摇头说,“他约了我许多次,每次都好像要接受我还他的钱——那笔钱攒齐封好已经四个月了;要么像是要把那些信还给我。可怜的罗杰啊!他怎么会想到有这等事情!当我想给他写几句亲热话的时候,我下不了笔,因为这样的话我对另外一个男人写过。再说,如果普雷斯顿先生猜出罗杰和我订了婚的话,他会报复他和我两人,用那些倒霉的信尽他的可能给我们制造痛苦。那些信是我还不到十六岁时写的呀,莫莉,一共也不过七封。这些信像埋在我脚下的地雷,随时都可能爆炸,父亲母亲,所有的人都会跟我一块儿炸翻在地。”最后这句话虽然说得轻松,但心里够痛苦的。
“我怎么才能把信要回?”莫莉一边想一边说,“要我是一定要去要的。有爸爸做靠山,他不敢不给。”
“唉!问题的要害就在这里。他知道我最怕的正是你父亲知道这件事。”
“那他居然还认为他爱你!”
“这就是他的爱法。他常说,他要不择手段把我娶到手,到手后他深信他会使我爱他的。”辛西娅由于身心交瘁哭了起来。莫莉马上抱住了她,把她那美丽的头抱到自己的胸脯上,把自己的脸贴在她的头上,像哄孩子一样哄她不要哭。
“噢,从头到尾给你说出来我心里舒畅多了!”辛西娅喃喃说道。莫莉回答说:“我相信道理在我们这边,断定他会交出那些信来,不交也得交。”
“还收下那笔钱?”辛西娅抬起头来,急切地望着莫莉的脸,问道,“他必须收下那笔钱。唉,莫莉,除非让你父亲知道,你自己永远办不到。我宁愿到遥远的俄国去当家庭女教师。我都想索性一一不,那不行,”说到这里她不寒而栗,收住了原想说的下半句话,“怎么也不能让你父亲知道,我求求你,莫莉,决不能告诉你父亲。我受不了。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你答应我远不告诉他,也不告诉妈妈,好吗?”
“我决不告诉他们。你不要以为我会无缘无故地对他们说,要说也只是为了把——”她下边是想说“把你和罗杰从痛苦中解救出来”,可是辛西娅打断了她的话。
“不管为了什么都不能说。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告诉你父亲。你自己去办,办不成就办不成,我会因为你出过力而爱你。办不成我也不会比原来更糟。其实,比原来要强,我有你同情我,心里也快慰。但答应我不告诉吉布森先生。”
“我已经答应过一次了,”莫莉说,“我再答应你一次。现在睡觉吧,好好休息。你脸色像纸一样白,要是休息不好,会病倒的。已经两点多了,你冻得发抖。”
于是她们互道晚安。可是莫莉回到自己的卧室后,精神顿失,和衣倒在床上,连脱衣服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在想如果罗杰在偶然的机会下听说了此事,他对辛西娅的爱会受到多大的影响。然而瞒着不告诉他,这样做对么?她必须说服辛西娅,罗杰一回到英国就马上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辛西娅自己对他毫无保留的坦白会产生奇妙的作用,能减少他初听这事时可能感受的痛苦。她的心思此时都集中到了罗杰身上:他会有什么样的心情,他会说些什么,他和辛西娅怎样相会,相会又在什么地方,等等,最后她精神一振,记起了她自告奋勇答应要做的事情。现在最初的狂热已经过去,她清楚地看出了种种困难。首先,她怎么能见到普雷斯顿先生?辛西娅过去是怎么约他的?他们之间的信是怎么传递的?辛西娅表面上看活动不瞒人,背地里肯定搞着大量的阴谋诡计,这一点莫莉心下明白,虽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她更为不情愿的是,她开始担心自己也染上搞阴谋诡计的恶习。不过她决心走正道,万一偏离了正道,那也只是为了解除她所爱的人的痛苦不得已而为之。
第四十四章 莫莉·吉布森着手解救
说来也怪,夜里风风雨雨地折腾一场,早饭相聚却平平静静。辛西娅脸色苍白,但却像平时一样沉静自若地谈论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莫莉则不言不语地坐在那里,一边观察一边觉得奇怪。渐渐地她相信,辛西娅在掩盖自己的真实思想与人尚不知的麻烦方面为时已久,经验丰富,这才能装出如此泰然自若的样子:上午收到的信中有一封是伦敦柯克帕特里克家来的,但写信人不是平时和辛西娅通信的海伦。信是海伦的妹妹写的,为海伦不能写信做了解释,说她得了流行性感冒,害病害得身体虚弱。
“让她到这里来换换空气,”吉布森先生说,“这个季节乡下比伦敦好,伦敦要到树木茂盛时空气才会好。现在咱们家地底下彻底排了水,路也垫高了,铺了碎石租沙。我负责免费给她治病。”
“果真能来的话也好,”吉布森太太说。她甚至一边说一边迅速地在脑子里盘算开了家里的开支必须增加多少才能接待一个习惯于柯克帕特里克先生家那种生活的姑娘——盘算会有哪些不便,衡量这些不便与可能带来的好处孰轻孰重。
“你喜欢她来吗,辛西娅?莫莉,你也喜欢吗?来的话,亲爱的,你倒是可以认识一个他家的姑娘,我断定会把你也请去,该多好!”
“我不让她去,”吉布森先生说道。他已经不行具有看透他妻子转什么念头的能力。
“亲爱的海伦!”吉布森太太接着说,“她来了我愿意护理她!我们把你的门诊室改成她个人用的起居室,亲爱的。”(无须说明,一连几个星期诊室里暗中住个人会造成多大的不便,行不得。)“病人需要清静。若住在客厅,会常有客人打扰她,而餐厅又是那样——那样——我该怎么说呢?那样餐厅味,一股子肉味好像永不消失。当初要是亲爱的爸爸同意我增设那个窗户的话,情形就不同了一一”
“为什么不能把化妆窒做她的卧室,客厅里的那个小套间做她的起居室?”吉布森先生问道。
“你是说那间书房?”吉布森太太给原来叫做藏书间的小密室起了个庄严的名称,“嗨,那里除了那些书和书桌外,连个沙发都放不下,而且到处钻风。那不行,亲爱的,我们还不如不请她来,她自己的家至少还很舒服。”
“好啦,好啦!”吉布森先生说。他明白自己要败下阵来,再说他对海伦来不来也无所谓,没必要斗志昂扬。“也许你讲得对。这是个舒适与新鲜空气谁轻谁重的问题。有的人缺了舒适比缺了新鲜空气更难受。你知道,如果她愿意来,对我们要求不高的话,我会很愿意看到她,但我不能让出门诊室。我们天天吃的用的都靠它!”
“我要写封信告诉他们吉布森先生心肠多么好,”他妻子在他离开屋子时十分满意地说,“他们会像她真的来了一样感激他。”
不知道是由于听说海伦有病.还是别的原因,辛西娅早餐后变得无精打采,老出神儿,一整天如此。莫莉现在已经明白为什么几个月来她情绪多变,因此对她体贴宽容。天色将晚,屋里只剩这两个姑娘的时候,辛西娅走过来,靠近前来站在莫莉上方,不让莫莉看见她的脸。
“莫莉,”她说,“你办那件事情吗?你还去办昨天晚上你说的那件事情吗?这事儿我考虑了一整天,有时候我相信你去要那些信的话他会给你的。他也许会以为——不管怎么样,值得试一下,如果你不十分反感的话。
不料现在情况又发生了变化,莫莉对这事左思右想之后,越来越不喜欢和普雷斯顿先生见面。然而,这毕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既不能也不愿意打退堂鼓。再说,这么做只能有好处,她看不出会有什么害处。于是她答应了,尽量压下心里的反感。辛西娅匆匆忙忙地安排具体的见面办法时,她心里的反感更加强烈了。
“从托尔斯庄园的人口门房到正宅有条林荫路,你可以在这条路上去会他。他常去正宅办事,办完会沿路过来——各入口的钥匙他都有——你可以从门房进去,我们经常那么进去——进去后不用走很远。”
莫莉看出辛西娅对搞这一套颇有经验。她鼓起勇气问她怎样把现在的安排通知他。辛西娅脸红了红,答道:“噢,你放心!他会很愿意来的。你不是听见他说希望再商量一下我们之间的事吗?这是第一次由我约他。一旦我能得到解放——噢,莫莉,我会一辈子爱你,感激你!”
莫莉想到了罗杰,这促使她讲出如下话来:
“实在可怕——我觉得我很勇敢的了——可是再勇敢,头上悬个还没有彻底解除的婚约,就算是罗杰,我也不会接受的。”她说着脸红起来。
“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