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飞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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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大马金刀的纠纠壮叟!
一个是野鹤闲云的清奇少年!
两个人几乎不须多说一句话如果他们彼此都够聪明的话就在相见的这一刹那已足以体会出这种不平凡的邂逅进而领略到一种尖锐刺骨的凌厉杀机!
红衣壮叟由披风里抖出一双胳膊左拳右掌象征着“五湖四海”地抱了一下拳——
那张黑中带紫的面膛上绽开了疑惑的一丝浅笑冷冷道:“请恕我眼生得很这位朋友——”
话声未完陡地一惊却觉到对面长汉子一只手正在抓握身后的刀柄目光中杀意盎然!
红衣壮叟急探鞍前紫金刀刀方出鞘对方长汉子已自马背腾身而起雪花刀泛起了一片寒光有如经天长虹般地直向着他身上卷到!
两口刀就空一接“呛啷啷!”一声脆响!
那匹“乌云盖雪”大黑马一声嘶鸣马上红衣客已旋风般地滚身下马——
他显然是刀道中一名罕见高手!
只是那年轻的长汉子更非是没有来头!
红衣壮叟在雪地上打了个疾转如同红云一般地飘出丈许以外。
长汉子紧蹑着他流星赶月似地追了过去!
白紫二色的刀光疾雷奔电的一连三数次交接激荡起一天的金铁交鸣声流离的刀光像洒下了一天的破碎玻璃!
那么疾快的身法!
那等凌厉的刀风!
如此并世的一双刀道高手!
天空出奇的灰暗像是早经注定的杀人天气!雪光映着刀光刀光映着人面人面又如野兽般的狰狞狼般的狠虎般的威!
这等的身手武林中已多年不见了难能的是双方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凌厉的打杀场面足使天地为之变色!
在双方坐马长嘶声中但只见大群的寒鸦由松林里冲天直起一天黑羽顷刻间席遮天地像大片黑云随风疾行一暗复明!
雪地上厮杀的二人仅仅在此一刹那间显然已分出了胜负。
在鼓噪振翅的大乌鸦群离开的时候地面上的两个人一触而分——
一个南下走另一个北里去!
南面走的是红衣壮叟北里拖刀去的是长少年!
这其间却有些区别!
南面走的那个人已不能再说他是“人”了肩上少了些东西——少了那颗六魁阳的人头!
人头初落时像陀螺般打着转几——
随着长汉子的刀锋那颗血淋淋的玩艺儿足足拉抽出丈许以外。“噗”的一声落在了雪地里——临去还想带走些什么似的张唇露齿地啃个不休剩下的那截无头躯体蹒跚着闯出去四五步才一头栽下去大股子的血就像是正月里玩放烟火花炮似的足足滚出了两三尺高远!
渐渐地雪变红了。
在渐走渐远的寒鸦影里长汉子轻拭着前额上的一层虚汗——
他左耳下方寸许地方留下来一道浅浅的刀痕虽说是极浅的一道痕迹却也使得他不寒而栗。
显然的对方敌人远比他想像中的要厉害十分!
他几乎有点伤心地感觉了——杀害一个如此的敌人岂能不有所感触?
天上仍然在落着雪!
那汉子仍然是一声不哼地赤膊在雪地里面前是那块青色的大石他仍然在磨刀!
正前面一棵矮树上系着一颗人头经过一夜的风雪之后人头早已不再是血淋淋的了冻得硬梆梆的看上去较诸原来活着的时候要小很多其色蜡黄就和泥上一般的颜色!
仅仅苦心潜习了三年的刀功想不到一举而能歼灭了如此大敌——
死者——云中令人称“炼魂刀”活着的时候该是何等的一个气派!
那等辉煌的战绩足使武林中任何人谈虎变色——在祁山刀劈六友入太湖连闯三关亦曾在一日之间刀伤十二小瘟神大战白水滩!
这些不胜枚举的辉煌战果如今一如东风流水再也不存在再也不值得夸赞了。
三年的时间对于一个正常习刀人来说虽然不能算短可是如果说能够参透上乘的刀法一如这年轻汉子若非是“天生异禀”者流实在是不足为功!
这汉子练功的秘诀特别在于灵性的悟彻方面出刀有如神助再者他临场镇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也是难能可贵之处!
脸色永远是那么沉郁目光一直是那等深邃他的心也同当空的乌云几乎就不曾见到他真正地开朗过。
心里积压着的块垒使得他很多年以来已经没有真正地快乐过。
似乎他已经习惯于孤独孤独的折磨使得他有过人的坚毅性格却难免会有点不合群不尽人情!
父亲很早就死了母亲在他十五岁的那一年也相继弃养以后的日子是长时的困苦!
那些数不清的日子是怎么样过去的现在他想起来还有点不寒而栗!
人是不能永远忍受痛苦的除非你心里存着一个目标一个能激励你向上的目标。
每当他神情沮丧的时候他就会想到了那个目标就会潜生出一种新生的力量。这些年以来他就是靠着这种力量才活下去的!
远远一棵矮小的雪松下面——沈雁容已经藏在那里很久了。
长汉子的一切早已引起了她的好奇!
她相信她是“摘星堡”里唯一现对方的一个人在没有更进一步了解这个人之前她不打算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有了昨天的一次教训对于长汉子那个人她存下了深深的戒心实在不能再轻易招惹!
按说她对他应该心中衔恨才是正理可是事情的突变却并非如此!
对方那张苍白的俊脸披散的长似乎很容易地就给她留下了好感!虽然他对自己那等的粗野可是却也不能谓之无情!
昨夜她在床上辗转了一夜也想了很多!
今天她却不由自主地又来了!
她不能像昨天一样那么偎近怕被他现不好意思只能远远地窥伺着!
长汉子远远上了马循着昨天的那条老路去了。
沈雁容悄悄地由树下站起来向着那间茅草房舍走过去!
那是一间临时搭建的简陋房子说是“临时”也不合理因为那个长汉子在这里已经住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了。
房门敞开着——
沈雁容在门外犹豫了一下终于走了进去!
里面的设置的确是太简单了。
木板床上铺着一张完整的熊皮一张自己钉制的矮方桌桌子上凌乱地散置着一些东西!
沈雁容心跳得很厉害原不惯于偷看人家的东西可是她实在太好奇了她实在想多了解这个人一些!
床上有一个竹片横编的长枕枕边置着一个羊皮簿子!那簿子看上虽只有薄薄的数页可是却很长像字画那般卷着外面还系着一根红毛绳!
沈雁容由敞开着的窗户向外面看了看长汉子早已走得没影了她的胆子顿时大许多!
她匆匆解开羊皮簿才觉到是一册画卷!
一共是五张画页!
第一张画的是一个白衣文土手持长剑背上斜背着一张朱色的雕弓。
这人神态气宇都显得很高昂。
第二张画着一个彪形大汉眉浓目张两眉之间有一颗显著的朱砂红痣右手提着一对西瓜般大小的流星锤只由画上看去也就吓人的了。
第三张画的是一个红衣汉子赤红的脸膛正在舞动着一口紫金刀刀势上挺劈斩着一只小小飞燕证明这人刀法之惊俗!
第四张画的是一个蓝色长衣、面像清瘦四旬以上的中年文士。
这人眉长目俊目光炯炯平平地伸着一只手掌掌心上落着一只巨鹰。
那只鹰似乎在努力振翅却无法离开文士的掌心!
沈雁容心里由不住微微吃惊如果说这张画在显示此人武功的话那么这个蓝衣文士的武功实足以骇人了。
她曾由父亲处习得这种“掌盘力”的功夫可是至今亦只能戏弄一只麻雀而已。如像画上人这等的笑玩巨鹰实在是不可思议!
她遂即又翻到了第五页也就是最后的一页!
这一页上画着一个形容憔悴的老者十个手指上都留着极长的指甲身上一袭白色长衣。
这个人看上去更奇怪他的两只手平着张开作出一种力按的姿态两只脚因是悬起离着地面足足有一尺高下整个身子却是浮在半空中模样!
沈雁容看了半天也实在不知道这五个人是什么来路由画上看每一个人都似乎在练一种功夫只是却又绝非用以参习的图谱!
五个人像画得维纱维肖栩栩如生!
她遂即把画册重新卷好放置原处!
室内凌乱地堆置着一些黄精、乌石凹里还盛放着一些青盐锅碗炊具倒也齐全只是到处零乱地放着!
有一个大小如同石鼓般的青石圆球搁在床脚上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沈雁容试着用手去搬了一下觉得分量出奇的重!
她猜想这个大石球必是对方拿来练功夫用的!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几套换洗的衣服也都是随手乱放着。
沈雁容笑着摇了摇头实在看不下去!就开始动手为他整理了起来她用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才把屋内各物一样样地放置整洁!
几件脏衣服她早想动手给他洗出来可是又怕这时他忽然回来撞见了不大好意思!
心里正在举棋不定的当儿可就听见了远处传来一阵子得得蹄声。
沈雁容隔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顿时一惊原来那长汉子骑着黄骠马已来到舍前离着这房子顶多不过三四丈远近!
这时候她如果出去势必会被他现自从昨天以后她实在是怕了他还是不要被他撞见的好!
这房子角落里堆放着一人多高的干柴堆。
沈雁容急切间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藏身之处当时就纵入柴堆之后还算好柴堆后面的空隙正好容得她这个人!
她身子方自躲好黄骠马已经来到门前。
接着是那汉子下马的沉重脚步声。
沈雁容由柴缝里偷偷外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吓得她魂飞魄散差一点儿叫出了声音!
原来那汉子一头长紧紧扎在脑后苍白的面颊上益显得没有血色一口明晃晃的雪花刀在一进门的当儿先已扎在了门板上四下地悠晃着——
他左手上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人头像是刚刚被砍落下来的鲜红的血不停地在滴着长汉子在门口把人头高高地提起来在眼前看了看然后丢在雪地里遂即向房中步入。
在他蹒跚着步入进来时沈雁容才觉到他的一只右腿上浸满了鲜血像是受伤了。
他不时地吸上一口气像是很痛的样子!
沈雁容已被眼前这番情景吓呆了正在柴堆后呆若木鸡连大气也不敢喘!
长汉子这里坐在木床上高高地抬起一只腿来沈雁容才觉到他那只腿上有一道显明的刀创伤痕约有四五寸长短寸许深厚伤势当然不轻鲜红的血把一条腿都染红了。
他匆匆由枕内取出一个木匣找到了一些刀伤药胡乱地捺上一把;然后想找一件衣服撕开了裹伤目光转处才觉出了不对!
经过整理之后的房内当然不同于昔日的凌乱!
长人炯炯的目光里充满着疑惑竟然顾不得腿上的伤霍地站起来。
四下里到处看了一眼他脸上越加的奇怪!
忽然他的眸子注定在柴堆上沈雁容大吃一惊。
长人的脸上顷刻间带出了一丝惨笑——
他眼睛注视着柴堆缓缓坐下来道:“又是你——谁叫你来的?”
沈雁容还想再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