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全本)-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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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顾忌太多,对天子和众臣冷汗视而不见,说着:“这些人,一出身就身怀逆骨,心怀杀机,偏偏又秉气而生,多是豪杰,要灭旧国罢了”
天子沉默,没有说话,许久才说着:“土地兼并,人口繁衍,自始皇以来,无论哪一朝哪一代都一样,依你所说,却无法阻止,奈何?”
王存业微微一笑,土地兼并人口繁衍,别说是古代,就是地球现代,不还是一样,只是变成资本兼并罢了,这甚至没有一点一丁变化
土地兼并是古代政权的顽症,资本兼并是资本政权的顽症,但并非不可缓解甚至解决,要不然还要“道”干什么?
当下漫声说着:“皇上,过去所谓爱民之道,无非减赋蠲租为首务也,但效果大家都知道,不必多说”
“皇上,土地兼并,人口繁衍,戾张成形,此就是革命之时,这就是大数,待一朝乱世,死者十之五六,再成天命,清点户籍,使民之有耕,官之有法,此一朝也,故自古革命国祚必定绵长,而篡位国祚必短暂,有史为证”
这革命当然不是地球上革命意思,是指天命革新,原句:“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皇帝和大臣听他这番议论,不禁都悚然动容,仔细想来,的确是,历史上凡是举兵扫荡,夺取天下者,一旦稳固国祚必定绵长,但篡夺皇位,就算成功也必贫弱,原来根子就是旧体制已经衰老
默思良久,天子脚步豪橐,倏然回身问着:“除此革命,有道乎?”
“当然有,臣有三策,对三百年,五百年,一千年”王存业说到现在,就是为了等着这句话,当下朗声说着
话一落,就听着一声闷响,撼得大地微微颤抖
便听远处传来吆呼声:“雨来了!
天空一线浓云徐徐而来,隐隐传来石辗子一样的雷声,片刻漫天浓云,“啪”的一声,雨点扫了下来,殿中顿时变得晦暗
“皇上,这道人是一个妖道,皇上万万不能继续听了!”吴子哲再次站起身来,喝着:“请看,这就是上天警示!”
话才落,天上就一个闪电,紧接着就是闷雷声,这使人心里一缩
天子听了,转过看向王存业,问着:“真人有何见解呢?”
王存业在雷雨中,长袖飘飘,显得异常从容:“皇上,这是上天示警,还是大道出口,天人有感,唯皇上心裁就是”
这话一落,顿时满殿寂静,天子听了这话,一时没说话,站起身慢慢踱步
吴子哲目不转睛盯着天子,见其绕室仿徨,可见心里极不平静,终于忍耐不赚叩拜说着:“皇上,万万不可听此妖道谬论艾千秋道统,社稷神器,不能因此而毁啊”
说着,连连叩拜,只是几下时间,额上就染满了血
这时天子却视而不见,在门口站定,望着满天乌云不语,就在这时,本是待罪的张南信,突站了起来:“臣愿皇上从谏如流,自始皇来,开辟道统,生民立业,岂有今日毁谤之理……此是公义,不是臣的私意……臣愿死谏以醒之!”
说罢就向着一根柱子扑了上去,这来的飞快,只听“蓬”的一声,粗大的玉柱,竟被撞的一椰上面灰尘簌簌落地,待几个太监首脑连忙上去查看时,张南信已是脑壳凹下,鲜血飞溅,眼见着不活了,可见其撞击时的坚决果断,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生还的余地
天子被这激烈悲壮的场面惊呆了,转身过去,却见着王存业丝毫不为所动,视为未睹,当下问着:“真人不以为然?”
“皇上,死谏忠直,臣岂能无感,只是,此举能济国安民,能延国祚,能长气运否?臣还是这句话,是否聆听,谁是谁非,谁重谁轻,唯皇上圣心而断”王存业淡淡的说着
王存业有着龟壳,感觉到几道目光照看下来,自己一切都似乎都被看穿
这雷雨大作,在王存业看来,实际上就是垂垂而视的数道目光的犹豫,既想听,又有些迟疑,所以显出了这种种异相
这才是最关键处,至于张南信,王存业的确是没有丝毫感觉,在这种事情上,死个人算什么,张南信要阻他大道,别说是死谏,就是全家全族一起死谏,都不会有丝毫迟疑
这时大雨倾泻,天色已黑暗,宫灯幽幽闪亮,使人一下子觉得如处黯黑旷野之中,顿时浮出恍若隔世的感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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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洋洋万民谁能饰之
片刻之后,天子定住了神,传旨:“赐真人座,请真人再述!”
王存业忙稽首:“谢天子!”
当下稳稳坐了,这时首领太监把张南信尸体捧了出去,而余下大臣都是脸色死灰,仇恨的目光盯着
王存业视而不见,目光望着灯光,微笑着说着:“……皇上,刚才臣已经说了,气运不是凭空而来,对应的是实物,那只要获得实物就可”
幻象演化,金字塔又回到原位,只见中上层占全国百分之七十的田地
“长清郡川口县二万一千户,十三万人,有田者伍一,无田者伍四,小民而有恒产者,十之一耳!是故全县十分之一官绅地主之家,膨满圈,流脂满仓”
这数据并没有引起怀疑,皇帝点了点头,继续听着
“只是仓可容米脂百石千石,人腹能食几斗?相对来说,穷人却无裹腹之地,这是势成水火之由”
“这解决的方法,先前革命一法已说过,还有一法,我道门三十年前刘真人分地,人人户户地都一样,结果却坐化灰灰,道业化为流水,皇上可知何故?”
天子细细思考,说着:“秉性有薄厚,勤懒不一,怕是分了地也很快就有贫富,到时还是买卖田地……”
“天子圣明,这里还有缘由,过会让臣细细说来,先说这解决的一策,可抵三百年国祚”
听到这里,天子正容:“请!”
“综上所说皇上已经明了,全县十分之一官绅地主之家,膨满圈,流脂满仓,而其人不过食几斗罢了,那多余的就存在仓库,甚至白白搁置浪费”
“川口县是这样朝廷远在十一个小国,是不是也是这样?”说着,没有等回答就见着幻象中又多了一个金字塔
“要是以商栗之法,输出丝绸瓷器茶叶,使藩国官绅享受又进口大米大麦麻布等等,会怎么样呢?”
只见代表着藩国米稻源源不断向原本金字塔而去,丝丝气运被抽痊只是转眼之间,原本金字塔气运就激增数成,但是代表藩国的气运少是少了一些,却也不多!
天子诧异:“这是何故?”
“皇上,刚才已经说了,仓库可容米脂千石,人腹能食几斗?这些米粮实际上空置在仓库并无作用,现在以奢侈品换取米粮,只是把空置之物换痊影响是有,却也不大除非加大赋税”
皇帝和大臣一想,却也明白了
“皇上,一精瓷能耗几工?不过五斗,而制成运到藩国,可卖五石,一入一出得四石耳,就多了四石气运,能益社稷,能济百姓”
“此第一策耳,得之,十一国尽输国运于朝,自可延长三百年国祚”王存业淡淡的说着,在地球上,这称殖民,就算是21世纪,美州也是依此法而延长国祚,只是形态变成经济殖民上下游产业链罢了
天子不是脑残,听到这里,已经彻底明白,拍着大腿:“善,真人此策果可延长国祚,只是是否有违道德?”
“道德之事,臣稍后再议,请皇上许我说二策”
“赞,真人请说!”
“第二就是,多一条产业,实际上就多出几十几百几千口民生,得以裹腹”幻象一变,只见制得一条瓷窑,到瓷店,到运输,果有着几十上百上千人因此得领米粮,得以裹腹
“臣曾在陈门县当县治,等同县令,始以修路修桥,这使千百小民得以有工,因此得以粮米,又晒鱼干鱼松来使县内大治,其理也是由此,首先这是裹腹之物,其次就可使千百渔人受益”
“县里要是有十数产业,全县十分之二三之无地之人,都不愁饥寒了,是故治国之法,在于多产业,多阶层”
天子听到阶层之说,不禁苦思,这词还是极容易理解,当下问着:“上面产业之说,朕理解了,这阶层之说呢,多阶层,万民不是更苦?”
“皇上,这事极好理解,就拿瓷器来说罢,瓷器按照品级,可分贡品,上品,精品,足品,粗品”
“这贡品虽精,每年上贡不过百千,请问皇上,要是没有贵室官宦,仅仅是皇上,这百千瓷器能养活几人?”
听了这话,天子便是一怔,不但是皇帝,就连别的人都若有所思
这实际上就是经济危机的本质,王存业娓娓陈词,说得清清楚楚,当下笑着:“不过几百人罢了,而且这贡瓷,所得利者,也是巨商大工,普通人岂能获利?”
“而上品瓷器,就有数倍十数倍几十倍之贵室消费,所得利者,是次于巨商大工的窑场获利”
“精品足品,中小窑就可产出,当有数万人得活”
“至于粗瓷,小民粗窑都可制之,涉及数十万人”
“皇上,请看,皇室之用,非官窑巨工不能养之,贵室之用,非大商精工不能为之,官绅之用,中小窑就可用之,层层获利,直至于民”
这话实际上就是说,大资本家消费品,只有具备一定资本的中资本家才能制造,因此养活了中资本家
中资本家的消费,必须小资本家才能造,而小资本家的消费,普通人就能造,因此形成完整产业和消费链
“若是阶层有一环缺失,就如渠中堵塞,气不能贯通,淤血生而病至矣!”
“是故长生之道,在于多建阶层而贯穿之”王存业最后总结的说着:“到此,气运自通耳!”
简单的说,王存业的思想,不是打倒什么阶级是在粮食总量的前提下,多建立阶级,使之填满,并且可以上下流动
这样的话,本来淤积于上层的物资或者说气运,就会自动向低一级的阶层流动,而低一级又向更低阶层流动直到惠及到民
如果阶级很少,却相反,只会导致封闭使大量物资脱出社会再分配循环
打个比方说,奴隶社会只有奴隶主和奴隶,在粮食总量允许的情况下多了一个地主阶级,整个社会就进步了
中央郡县制的后期,知识分子开始形成独立阶级,又多了一个,社会又进步了
而等社会多出了资本阶级,社会又进步了
可见每次社会进步,就是在生产扩大的情况下,多出一个阶级,而不是消灭什么阶级
这个天子一时想不明白,当下问着:“真人所说甚深朕一时却想不明白”
“皇上,这事甚简,只要用二县治之验之就可”王存业淡淡一笑,说着:“皇上刚才说到道德,臣以此道之道德论之”
说着就对着吴子哲拱手说着:“大人,你是宰相,当精政治……现在有一荒岛,各有五千人,一岛没有主官,一岛派一员合格清廉县令治之请问皇上,无主官之野民能产几何,有主官者能产几何?”
吴子哲虽满腔仇恨,但这时沉吟一下,还是说着:“五千人中,可识字读书?”
“都不读书”王存业回答
“这样的话,五千野民不识制度,不加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