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仙姝-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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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
谈律转身看他，叹了口气：“阿臻，我虽还不明白你的布局，但通过这些年的观察，已经知道你所谋甚大，只愿你不要走了歪路。”
谈臻笑道：“叔叔若是真这么想，又岂会在暗中将那些炼气修士的攻击都恰到好处地打在通道之上呢？”
谈律顿了顿，没有说话。
谈臻道：“小侄保证，叔叔定有梦想成真那一日！”
谈律淡淡一笑，轻声道：“阿琳便是我的心魔，一日不能与她相守，我这一生都无法精进。”
谈臻幽深的眸子里弥漫出一片死寂的悲哀，但随即又归于平静。这或许就是他幼年时愿意冒着风险在谈律面前暴露自己的原因之一吧。谈律和前世的他太像了，一样的爱而不得，一样的心如死灰。
但是谈律某种程度上又比前世的祁越来得幸运，哪怕被迫分离，他们双方都清楚对方是否安好，心心念念都是彼此。
谈律看向谈臻，距离渡天劫仅差一步的他可以敏感察觉到谈臻之前恶意的情绪，他缓缓低声道：“时至今日，我还是不清楚当年做的决定究竟对不对。”
他发现了谈臻的真面目，甚至发现谈臻院落内大半仆人已经全部在谈臻掌控之中。当时的谈律，第一反应便是告知族中长辈谈臻的异样。
不过谈臻的一句问话，便让他犹豫了。
——“想要改变吗？想要和‘她’在一起吗？”
谈律不得不承认，谈臻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软肋，当年他被迫与心爱之人分离时，心底不是不曾怨恨过家族的，但家族一直以来提供给他的资源以及族人们的温情令他将这种怨恨深深埋在心里最深处。他也因此，有了心魔，修为不得寸进。
这些年来，他通过旁观谈臻的布局和所作所为，隐约只看见他势力中的冰山一角，不由暗暗心惊。午夜梦回时，亦常常反省当年决定对错。他想要心爱的人在一起没错，但他绝不希望这一切是以家族的覆灭作为踏板。
谈臻低低一笑：“请叔叔放心，谈臻依旧是谈臻，现在是，未来也是。”
他所布之局，或许会令容予之前的算计落空，或许会伤害很多人的利益，但他绝不会动摇神霄谈氏的根基。这些年来，谈肃与谈柔对于爱子无微不至的照顾，谈晟对后辈谈臻的宠溺，乃至昊天宗内，谈臻的师尊谈淳哪怕发现了他在做什么危险的布局，依旧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为林笙在各个星球间的往来提供了方便的飞行法器，谈臻都一一记在心里。
他早已将这些人当作自己的亲人，又怎么会伤害他们。
谈臻唯一想要颠覆的，就是谈季两族之间的血仇。
那么，又有什么比同仇敌忾，在两族乃至启元星各大门派前树立一个靶子更快捷的手段呢。
前世的祁越来到启元星时，那场风波早已过去，但祁越还是有所耳闻。在栖梧季氏控制下的一个小星球，突然发现了一个小型的秘境通道，不少过往修士都被吸入了那个通道之中。消息传到启元星，六大宗门并不在意，不过是一小型秘境，发现什么也是那些修士的机缘。
岂料，那秘境是只进不出，但凡过往的修士无一例外被吸入其中，那些修士的师长们却在他们陨落时才有所感应。栖梧季氏派出的高阶修士也毫无消息，正巧当时已经成为天仙的季留真回返宗门时顺道路过，没想到他也被吸入秘境之内，各大宗门这才有所感应。
中间的一些小道传闻祁越听得似是而非，只知道那秘境所在似乎是上古八祖镇压的一名邪修封印，这些年封印渐弱，那邪修为了挣脱封印便诱使过往修士进入秘境，替他揭开封印。但上古八祖合力立下的封印又岂是那么容易解开的，那些被迷惑的修士甚至还没有靠近邪修封印所在，便被守护封印的一些阵法给灭杀。
最后，前几批进入秘境的修士中，只留季留真一个活口。让启元星不少修士又想起千年前的那场浩劫，各大宗门的炼气期弟子试炼原本是在一起进行的，一直到季留真当年那一批，六大宗门所有低阶弟子十不存一，往后各大门派才渐渐分开，各自试炼。
不少修士便嘀咕开了，这季留真莫不是煞神转世，怎么每回他都幸运地存活到了最后，偏偏身边的人都死光了……
不过那时季留真已是天仙修为，众人也只敢在私下讨论几句，真正说开还是不敢的。而季留真似乎在秘境中得到了大机缘，回到五灵学宫便开始闭关，而后几千年一直在其余大世界游历，待前世祁越准备去盗取万妙青莲时，偶然听说季留真已经成就纯阳真仙果位。
其实在谈臻看来，那秘境并不算可怕。邪修的力量都放在了对抗封印上，能够勉强打开一条通道已是万幸。到了秘境内，修士们的行动都不为邪修控制。他能做的，不过是趁着他们找不到出路的焦虑心理，诱骗修士那封印便是离开的道路。但凡是心智坚定之人，都不会受邪修影响。
若是出于无奈，谈臻也不想走这一步棋，因为现在实力微弱的谈臻在顾忌容予，算无遗策的容予。
在拥有心之识的容予面前，一切算计都无所遁形。但凡她已经开始布局，就表明她有着绝对的自信可以使自己的布局达到预期甚至更好的效果。
谈臻是可以破坏容予的推算，但这可能会暴露出他最大的底牌，因此谈臻只能选择避开容予锋芒，选择在容予尚未推算完毕、没有开始落子的琼华派上展开他的第一步计划。
因为还没有弄清传送阵核心的下落，容予对于下一步布局一直心有犹豫，六大宗门低阶弟子教化琼华不过是她拖延时间的举动。谈臻打的正是这个时间差，他要趁着容予派去琼华星的人还没有传来消息以前，提前开启这处秘境。
如果六大宗门的下一代精英全部陷入未知的秘境内，六大宗门的一切行动也只能暂缓。
在这样密封的一个空间内，谈臻有足够的自信缓和各大宗门弟子的矛盾。这些弟子都是宗门内费心培养的天才弟子，更可喜的是他们入门时间较短，对于其余宗门的敌意不过是受宗门环境影响。若是能够网罗住这群弟子，等他们未来成长起来，谈臻的布局也就实现大半了。
谈律顺着谈臻告知他的离开通道离开了，这也是谈臻需要谈律一同进入秘境的原因。这个离开的通道百年才开启一次，如今谈律已经使用过，待下次开启还有百年，谈臻有足够的时间来聚合各大宗门的弟子。
还有，清澜……
哪怕心中无数次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去见清澜的时候，但谈臻还是克制不住自己，他想着，他只躲在暗处看几眼，护卫着清澜与同伴会和，他就会离开。
此时清澜已经转而清醒，她怔怔地看着自己曾经被谈臻抓住的手腕，忽然看着重光和暮沉道：“是不是有人救了我？”
重光和暮沉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
“那个人的气息，似曾相识……”清澜沉吟。
谈臻的心都提了起来，理智上告诉他清澜不可能会认出他，但感情上谈臻又是无比渴望着清澜的关注。
“是……”清澜迟疑着，那气息有些狂暴，似乎……
“习染？”
暗处，谈臻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第161章 应对
身为这个星球上修为最高的修士，清澜的叔祖，也就是季寒彻当然不让地暂时接管了这个星球。此处原本就为栖梧季氏名下，除了之前迁移至此的琼华修士与凡人们，其他区域还居住着不少散修与原本就在此地生根发展的凡俗村落，他们自幼便是听着十二柱国的威名长大，对于季寒彻的命令自然不会有什么抵抗。
至于当时不在黑洞附近，之后也迅速也被季寒彻召集过来的六大宗门中，五灵学宫本就是季氏的自留地，族中子弟过半都拜在五灵学宫门下，哪怕这次前来的季氏嫡支仅有清澜一人，甚至已经被吸入黑洞之中，但剩余的几名金丹修士都相信季氏不会伤害同门。
灵药宗与莲华宗向来与五灵学宫亲近，其余三宗弟子亦不会认为季氏会冒着这么大风险残害六大宗门弟子，是以对季氏的应急举措欣然接受。
由始至终看不清的，只有部分琼华弟子。因着掌门施舜也被吸入其中，另一派反对施舜的弟子们便闹了起来，想要趁着施舜不在的良机彻底掌控大局，这一切都在几大宗门的金丹修士毫不留情的镇压下烟消云散。
季寒彻看着寥寥几十人的现状，微微叹了口气，“人数都清点清楚了吗？”
因着之前听说不过是炼气期弟子的意气之争，一众金丹弟子们也没当回事，每个宗门仅仅派出几名金丹期前去阻止，这也造成了还留下来的修士中，金丹期修士的人数比炼气和筑基期加起来还要多的窘状。
五灵学宫的一名金丹修士恭谨道：“六大宗门金丹期修士四十六人，筑基期弟子十七人，炼气期弟子二十二人。”
一旁的金丹修士们都垂着头，眼睛都快要急红了。这次教化琼华，目的意在锻炼自家弟子，各大宗门派遣的无一不是精英的精英，每个宗门炼气和筑基弟子都来了各一百名，六大宗门加起来就是一千两百名弟子！
如今，仅仅剩下区区三十九人因当时不在事发现场侥幸逃过黑洞吸力，反倒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导火线的琼华弟子……还有大半都在。
那名向季寒彻汇报人数的五灵学宫修士看了看人数庞大的琼华修士，抿了抿唇，无意间与昊天宗还有其余几大宗门的金丹修士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仇敌忾。
迁怒也好，埋怨也罢，再加上琼华修士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不依不挠地想要夺取掌门之位，几大宗门的弟子真的很难不对他们产生恶感。
听着这少得可怜的人数，季寒彻也忍不住抖了抖干瘪的腮子，他咳嗽了一声，声音虽然听上去虚弱干涩，却隐隐充满了力度，一股巨大的威压同时浮上在场每个人的心头，“老夫已向启元星传送了消息，在你等师长到来以前，所有弟子不得靠近黑洞方圆百里！”
六大宗门的修士均肃然颔首，随即各大宗门的金丹修士带着仅余的几位同门匆匆回到帐篷内，这时候他们实在不想面对琼华修士，哪怕他们有些人是真的无辜。
琼华修士中也不乏聪明人，心知自己是被方才那些叫嚣着要取代施舜代立掌门的一些同门给连累了，除了苦笑亦毫无办法。打斗本就是他们先发起的，被波及的六大宗门弟子若是不能从黑洞中逃离，等待他们的便是六大宗门的大能们的滔天怒火……
“祖爷爷，居住在附近的凡人们……”季寒彻的玄孙上前隐隐透着敬畏道。
季寒彻又缓了一口气，语气淡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即刻命他们迁移。”
“是。”那玄孙噤声，垂着头掩下了眼底的一丝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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