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为奴(重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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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正拧了毛巾替楚越净面,这些让苏真一个姑娘家来做到底不好,他只好全部代劳。
看着萧沉细致耐心地做着这些琐事,苏真抿抿嘴轻笑:“副阁主,以后哪家姑娘嫁了你,一看就是享福的命。诶,不过听说你喜欢阁主,这是真的吗?”
萧沉手下一顿,收回毛巾一把扔进水盆里,“别跟着路千寻那小子瞎胡诌。”
“啊,萧花花你又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了。真是的,你这个人就是太不诚实,你不说阁主怎么知道你喜欢他呢,我只是帮你说出来。”路千寻的脑袋从窗外探出来,整个人从窗子上倒挂下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大白天的,小蛮腰你是要做贼么?”苏真扔了颗蜜桔过去,路千寻立刻张开嘴叼住,嚼巴嚼巴努力地咽了下去,然后整个人翻下来,落在地上,含含糊糊道:“谁是小蛮腰,哼。”
被投喂了一番的路千寻没好意思跟苏真大声吵架,只好凑到萧沉跟前,看着萧沉帮楚越掖好被角,嘟囔道:“花花,你看上去就跟移情别恋了一样,照顾这小子比照顾阁主还细致。”
萧沉用手指头戳戳路千寻又塞了一颗蜜桔而鼓鼓的腮帮子,“别胡说,他是病人。”
路千寻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起来,“花花花花花花,我头疼,快来照顾我!”
萧沉瞥了他一眼,扬声道:“来人,把你们路楼主拖回去,扔到池子里治治他的头疼。”
守卫们于是一手捂着嘴忍笑,一手与其他人一起抬着路千寻,哼哧哼哧地走了。路千寻哀怨地望着萧沉,“还说你没有移情别恋,你偏心,哼哼。”
萧沉扶额,“别说得好像我负了你一样,就算我移情别恋,之前我不是喜欢阁主么,那可是你说的。”
路千寻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哼唧哼唧被抬走。
活宝走掉了,房间里总算清净了一些。萧沉舒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用兰花薰过的手帕,慢慢地擦干净了手。对于使暗器的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那双手更重要了。
“小苏,那个人呢?”
苏真有点无奈,“他……大概是去了流花河。”
流花河离湖州城说近不算近,说远也不太远,晏怀风此刻就站在流花河边,望着那浓郁的碧色。
流花河的水像是积年的翡翠,绿得发黑,让人有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
晏清河并非不会游泳,滇南多江河,他其实水性相当好。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水有一种本能的畏惧,尽管掩饰得很好,却骗不了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水有恐惧感,那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抗拒,看到大江大河,深水深潭,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死亡,胸口深处有一种闷闷的疼痛。
可晏怀风一直都找不出原因,明明他从未溺水过,不可能会对水有这样深刻的恐惧。
晏怀风蹲下来,将手指伸入河水中,预想之中的冰寒刺骨并没有出现,相反的,流花河的河水竟然是暖的,比常温还要高出那么一点点,像是底下有慢火在不急不缓地加热。
这水并没有硫磺的味道,可见并非温泉一类的活水。晏怀风想到苏真的那些话,水下也许有未知的风险。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一半浸在水中,也染上了一层碧绿的颜色,绿莹莹的煞是好看,可明明是温暖的水温,他却察觉到自己的手指有点细微的颤抖。
凭空而来的对河水的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晏怀风这时想起的,是楚越第一次在他身下承欢以后,离开时一脸坚毅地对他说:“少主安睡,我去守夜。”的模样。
他低头解开衣衫,将累赘的衣物扔在岸边,然后深吸一口气,跃入水中,清脆的水响惊动了远处游曳的鱼群,纷纷向水底钻去。
一入水眼前变得朦胧,这水不仅颜色看上去深碧,连阻力似乎都比平常的大,晏怀风游动了几下,适应了周围的环境以后,开始慢慢向下潜行。
越往下游,水温就变得越高,好在四周还有鱼群游来游去,大概把他当成了巨大的鱼,有些还好奇地游过来啄他两下,再远远逃开。这说明这水至少不是死水。
水底一片昏暗,看不清楚,晏怀风嘴里叼着一颗小巧的夜明珠,不断地向深水区潜下。时间过得越久,他就越心惊,这条河看上去并没有多大,想不到真的如此之深,根本探不到底。
他已经把呼吸调节到最弱,肺中的空气依旧在不停地消耗。而心中对水本能地抗拒在如此深的水底被无限放大,晏怀风简直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温水的囚笼包围,与世隔绝。
耳边只有划水的声响。
就在他几乎要忍受不了的时候,有什么柔柔滑滑的东西从他指缝间滑过,在夜明珠暗淡的光芒照耀下,他似乎看到了无数双蝉翼,在水中随着波纹摇摆。
作者有话要说:十四:呼——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
阿越:吐艳啊……
晏怀风:为什么我要怕水?
蓝衣:人家跟十四才不是CP呢,嗯哼。
→→感谢依池戏鲤菇凉的长评小剧场,写得很好很强大嗯嗯,膜拜中。
看我表演一个抱膝翻腾八周接屈体三个月(?……)
35、【重来回首】 阿越回来袅
桌子上的油灯快要燃尽了;火焰一跳一跳,努力做最后的挣扎。
一屋子清苦的中药味里,偶尔传来几声闷闷的咳嗽声。少女端着药碗走到床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说:“大人,该喝药了。”
床上的男人没有睁眼,只是不耐烦地摇摇头,随意地把手一挥,“拿开,我不喝这个。”
少女恭敬地跪在床前,把药碗端平,毫不在意地接着劝,“大人;您不能这么任性。等主人回来看到您这样,会难过的。把药喝了,我给您换绷带吧?”
床上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他会难过么,这一剑不就是他刺的,我没死他才难过吧。”
少女八风不动地把药碗拿到嘴边吹了一吹,“大人不要赌气,主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请大人把药喝了。”
说着,她当着他的面把药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然后才把药碗递到男人嘴边。
“笃笃笃。”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
床上的男人迅速地坐了起来,一脸戒备的神色,少女迅速地握着腰间剑柄把剑抽出,雪亮的剑锋映出她的眉眼,凌厉且悍然。
没有人出声。
见没有人回应,外面的人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十分耐心地继续敲门,三下再三下,规律无比。
少女轻步移到门边,一手猛地拉开大门,一手迅速地把剑刺出去,根本不管来人是谁。因为他们都知道,这里不可能有朋友,只会有敌人!
剑势险峻,她用尽了力气,却再不能前进分毫,剑尖被夹在来人的二指之间,稳如磐石。
“梅儿,放手。”
少女忽然惊讶得几乎握不住剑,她想喊出声,却被来人摇手制止了,于是只好收回手中剑,恭谨地敛衽行礼,退让到一旁。
来人走到窗前,俯□看着床上的人,半开的门外吹来一阵冷风,那一点飘摇的火光终于灭了。
无垠的黑暗里,他说:“小隐,对不起。”
床上的男人正是与晏怀风长相相似的蓝衣男子,他在听到头顶的声音时蓦地睁大了眼睛,一咕噜翻身坐起来,伸手向床边的那个黑影探去,“大哥?是你吗?”
那人伸出一只手与他相握,看不清表情,却能听见声音里所带的笑意:“小隐,是我。”
被叫做小隐的蓝衣男人一叠声地喊着少女去点灯,又拽紧了对方的手生怕他离开,幽幽亮起的灯火光里,浮现出的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楚越,或者说,十四。
蓝衣男人松了口气,懊恼地说:“大哥,你这几年究竟是怎么了!忽然跟我们断了联系,上次相见,还演得像个陌生人一样。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也该通知我们一声,譬如这次的苦肉计,我差点被你一剑戳穿了。”
十四摇摇头,眉目间满是宠溺的神色,拉过对方摸了摸他的头,叹息道:“对不起,那一剑不是我刺的。”
“大哥……我又没怪你,别装傻。”
“不。小隐,你听我说。放手吧,那些事,还有所有的计划,都停下吧。我们自小分离,现在想来兄弟俩几乎没有一天相处的时光,就算到最后整个天下都到手了,真的就开心吗?”
蓝衣男人一惊,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哥哥,直到确信眼前这个人确实是自己兄长无疑,才有点疑惑地说:“大哥,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付出了这么多,说放手就放手?等一切都拿到手,我们相处的日子还有的是啊。”
十四这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地凝视着他,像是永远都看不够一样,过了很久,才幽幽地说:“对不起,小隐,可我已经死了。”
蓝衣男人又好气又好笑,“你在说什么傻话!这不是好端端在我面前么?圣门那个家伙给你委屈受了是不是?我就知道,当时你还那么小,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
十四不再说话,只是端过桌上快凉了的药碗,示意他喝下去。蓝衣男人心满意足地就着哥哥的手把药喝完,十四又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过绷带,俨然一副好兄长的模样。
他嘻嘻一笑,“大哥,你从前没这么细致,小时候就毛毛躁躁的,怎么变化这么大了。”
十四摇摇头,坐在床边陪着他,“小隐。这是大哥最后一次陪你了,我刚刚说的话,你一定要听。从此以后,他只会忠于晏怀风,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看十四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蓝衣男人急了,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神神叨叨!”
十四终于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说,这个身体里的灵魂不会再是我了,你相信么?”
“你胡扯!……我明白了,你爱上晏怀风了对不对!所以你拼了命救他,你压根儿不是想要取信于他,你就是爱上他了!”
“……没有这回事。你别乱动,小心伤口裂了。先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蓝衣男人怒气冲冲地瞪了十四半晌,才闷闷地一转身,背对着他睡了。十四躺在他身边,安抚地拍着他的背,低声哼歌。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人终于睡着了,身体变得舒展,不由自主的依偎过来,钻在十四怀里,就像小时候,他们曾经做过的无数次那样。
十四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所以只是注视着自己唯一的弟弟,片刻都舍不得离开。直到外面天色渐明,才不得不轻轻地将他弟弟的头从怀里移出来,放在枕头上,起身离开。
守在门口的少女沉默着向他行礼,然后低声询问,“主人,您是否还未拿到钥匙?”
十四看了她一眼,“梅儿。那些计划都停下吧,你只需要替我照顾好小隐。”
少女皱起了眉头,“我不明白主人的意思。”
十四摇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没时间了”,不得不快步离开,最后回头看一眼,尚在睡梦中的人嘴角带笑,似乎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楚越感觉自己在澜沧江边发了很久的呆,有时他也想站起来,回去找晏怀风,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
有时候,他感觉到有一双手,在隔着薄薄的轻纱抚摸自己的脸,那双手像极了晏怀风,他想回应,却仍旧无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