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变-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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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弘同样不知道,摇头苦笑。
说话间,云飞扬、管中流二人已对拆了一百招之外,云飞扬最初还有些来手来脚,
现在已能够充分地发挥出来。
他越战也就越兴奋,出手也就越快,接连三百六十剑,竟然将管中流迫入江边树林
中。
管中流怒极反笑,喝叱声中,落日偿还法施展至极限,“夕阳斜照”急刺云飞扬肋
下!
云飞扬剑一转,竟然是“天龙卸甲”之势,接着变“朝阳式”上击管中流将台穴!
管中流看在眼内,面色大变,手中剑下意识,变“金马西坠”。
云飞扬接踏辰位,剑竟然刺管中流期门、曲池穴!
管中流怪叫一声,身形拔起,剑已经脱手,他眼急手快,脚一挑,左掌立即将那柄
剑接下来,反削向云飞扬的面门!
裂帛一声,云飞扬蒙面的黑布立即被挑飞,左边面颊上亦被削出了一道血痕。
他的剑势并未绝,剎那间已抵住管中流的咽喉之上!
管中流所有的动作立即停顿,面色惨变,盯着云飞扬,道:“原来是你?”
云飞扬的剑并没有刺进去,他实在无意要杀人,亦因面目露出来,变了面色。
他傻笑,应道:“就是我!”一抖腕将剑收回!
管中流只气得浑身颤抖,突然大笑起来,道:“武当山果然是卧虎藏龙,想不到我
管中流,今日竟然败在一个无名小卒的剑下!”
云飞扬笑道:“这只是侥幸。”
管中流闷哼道:“那就是我倒霉了。”反手一剑突然割向自己咽喉。
云飞扬也算手急眼快,及时一剑将管中流的剑震开。
管中流大怒道:“你这是作甚?”
云飞扬一摊手,道:“没有什么。”
“我生死与你何干?”
“怎么不相干,我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你这样死了,叫我怎过意得去呢?”
管中流怒叱道:“你到底是不是学剑的?”
“当然是……”
“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痛苦。”
云飞扬一呆,道:“你又没有受伤,怎会痛苦?”反手摸着自己脸颊上的伤口,道:
“倒是我,现在觉得痛了。”
管中流气得几乎没有昏过去,道:“够了,你就是打败了我,也用不着说这种风凉
话。”
云飞扬听不明白,看着管中流道:“我时常听人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怎么你看得这
样要紧?”
管中流到现在总算看得出云飞扬并不是有心戏弄他。
云飞扬接道:“你现在又不是七老八十,只要你下苦功,将来一样有机会打败我。”
管中流一咬牙,道:“好,我一定下苦功,不过,你一定要珍重。”
“放心了。”云飞扬完全听不出管中流说话的意思。
“我再来的时候,找不到你,或者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比现在更难受。”
语声一落,管中流身形猛向上拔起来,掠上树梢。
云飞扬抓了一下脑袋,道:“这个人的话真是莫名其妙。”
管中流的语声接着传来:“七宝、六安,我们走!”
脚步声接着从后面传来,云飞扬急忙拾起那块黑布,胡乱将脸庞蒙上。
走过来的正是独孤凤、公孙弘,公孙弘摇摇欲坠,独孤凤也好不到哪里去。
公孙弘走到云飞扬身后,喘着气,道:“朋友,多谢相救。”
云飞扬对这个人根本没有好感,道:“不用多谢我!这不是我的心意。”
“那是……”
“问这许多干什么?”
“尚未请教高姓大名?”
“你少说一句成不成?”
“朋友……”
“别叫得这么亲热,我不跟你这种人交朋友。”云飞扬一点也不客气。
公孙弘不由闷哼一声,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独孤凤“咕咚”一声,昏倒在地上。
云飞扬急忙走过去,细看了一会,吁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失血过多。”
霍地一望公孙弘,道:“你过来!”
公孙弘早就想走过来,却举步艰难,其实他的伤势比独孤凤还要重,只是内功很好,
勉强支持不倒。
他拖着脚步,好容易走近去。
云飞扬一探手,将他的衣袖撕下,替独孤凤裹住伤,一面嘟嚷道:“连师妹都保护
不了,还做什么师兄!”
公孙弘一口气直冲咽喉,闷哼一声,亦昏迷了过去。
※ ※ ※
午后,一辆木头车辚粼在路上辗动!
公孙弘已醒转,坐在木头车的一侧,独孤凤在另一侧,仍然昏迷。
云飞扬一边推着车子,一边哼着小调,一副悠闲的样子。
公孙弘却焦急得要命,忍不住又催道:“朋友,请你推快一点,好不好?”
“要快你来推!”
公孙弘忍着气道:“我是担心我师妹的伤势……”
“担心什么?”云飞扬自顾在哼着小调。
前面已看见市镇,再过十数丈,这边树林闪出一群黑衣人,一起迎上前来,当前的
却是扎着一条红色的抹额。
云飞扬一呆,公孙弘却喜开于色,脱口道:“好了,接应我们的人来了。”
云飞扬哼一声,停下木头车子。
那群黑衣人来到木头车前看见公孙弘、独孤凤那样子,无不诧异,但仍然纷纷施礼,
红巾扎额的那一个,随即道:“第八舵香主姜平拜见大小姐,公孙堂主。”
公孙弘还未回答,后面云飞扬已接口道:“你们既然已有人接应,我可要走了。”
说走就真的放下车子要走,公孙弘急喝道:“请留步。”
云飞扬脚步一顿,道:“还有什么事?”
“朋友到底高姓大名?”
“问这干什么?”
“不问清楚,将来如何找得到朋友你呢?”
“你是要报恩?”云飞扬摇摇手,道:“不用了,有道施恩不望报……”
“救命之恩,当然非报不可。”公孙弘语声一沉,道:“但,朋友你对我的诸般侮
辱,我也一样要报。”
云飞扬一怔,道:“那我就更不能说出来。”霍也转身,急掠而去。
公孙弘冷冷目送,也没有再叫住云飞扬。
※ ※ ※
夕阳漫天。
云飞扬大汗淋漓,仰天望了一眼,脱口惊呼道:“这样晚了,不成,得抄小路赶回
去了!”
一转进小路,变幻身形,立即如离弦箭矢,飞射向前去。
※ ※ ※
黄昏逝去,夜色来临。
武当山饭堂内乱成一片,少了一个云飞扬,没有人烧饭,饿着肚子那还不吵吵闹闹。
“整整一天了,那个云飞扬到底飞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给我们欺负得大惨?跑掉了。”
“很难说。”
“这小子在的时候,倒不觉得怎样,一不在,就是千万个不方便。”
“可不是,见到他讨厌,不见又心挂挂的。”
“倒不如我们到处去找找他。”
“你们去好了,天知道他是不是已死了。”
“别这样心黑。”
“就是死了也不足为奇,这么多年来,几曾见过他,整整一天不见人?”
“是了,平日他最喜欢到什么地方?”问这句话的是傅玉书。
“最喜欢去天湖那边网鱼。”伦婉儿回答。
“那我们就去那边找找。”
伦婉儿当然同意,其它几个师兄弟亦跟了出去。
这些话云飞扬都听在耳里,他也就躲在饭堂之外,正不知如何进去,才能够避免众
人打骂。
现在他总算想到了办法。
※ ※ ※
湖水清澈,云飞扬四顾无人,立即蹑足走进湖里。
然后他就听到了众人的呼唤声,连忙将身子浸进在水中。
所以等到众人来到湖边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湿透,在湖中半沉半浮。
伦婉儿第一个发现,惊呼道:“啊!你们看!”
姚峰随即道:“这小子,早叫他别到此处玩,一个失足便会送命,喏,就是不听我
的话。”
另一个武当弟子却道:“你们说他会不会是一时想不透,投水自尽?”
“胡说。”谢平怒叱道:“湖水这么浅,就是自杀,也会到别处去。”
“那是水鬼找替身。”
“瞎扯!”谢平大叫道:“先将他救上来再说。”
说话间,傅玉书已涉水走了下去。
他迅速走近,抱起了云飞扬,谢平那边接着问道:“死掉了没有?”
“还有气!”傅玉书急步上岸,道:“只是擦破了面颊。”
众人忙迎了过去。
※ ※ ※
夜已深,云飞扬已被众人抬进房间,换过一身衣服,放在床上。
他仍然装作昏迷未醒。
众人已散去,只剩下傅玉书、伦婉儿,傅玉书盯着云飞扬面颊的伤口,一脸的疑惑
之色──奇怪,这显然是剑伤。
傅玉书已看出来,却是没有说出来,伦婉儿看见传玉书呆愣在那里,老是不作声,
奇怪地道:“傅大哥,你怎样了?”
傅玉书摇头道:“没什么。”
“我看你也饿了。”伦婉儿温柔地道:“我去煮些东西给你吃。”
傅玉书道:“我与你一起做。”
“你也懂?”
“不懂你可以教我。”
两人相顾一眼,傅玉书站起身子,与伦婉儿并肩走了出去。
门才一掩上,云飞扬已经张开眼睛,本来他非常开心,现在他却又有些闷闷不乐。
伦婉儿、傅玉书的笑语声继续传进来。
※ ※ ※
夜更深。
密林中的空地上,黑衣人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