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未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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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飞身入府,院内静悄悄的。包拯下午即进宫去,只公孙策和十几个当值衙役留守。此时室内已然掌灯,公孙策在书房内专心整理公文,留守的衙役也各尽其职,并无丝毫懈怠。白玉堂点头:开封府众人确实个个勤勉。
公孙策正忙着,忽听“啪”的一响,一物破窗而入,地上落下一团白纸,隐约有字。开门向外看看,并无人迹,捡起打开,露出一粒石子,与前日击碎赵虎酒杯的一般无二,纵是平日如何冷静,也是一惊:白玉堂来了!
忙细看,那纸上写着好一笔草书,却是四句顺口溜:“我今特来借三宝,暂且携回陷空岛。南侠若到卢家庄,管叫御猫跑不了。”
公孙策惊出一身冷汗,忙叫两个衙役去看,自己在房中焦急等待,忐忑不安。
未久,衙役回来,道:“先生,查过了,三宝无恙。”
公孙策心中一松,叫衙役交代下去,再添两人看守。心中疑惑这白玉堂搞什么名堂,却不知早方才有条人影随衙役去了。
白玉堂不费吹灰之力得了三宝,托在手中暗道:展昭,这回若再敢失约,开封府也休想再见三宝。得意之余,乘兴去了御街,赏花灯,猜灯谜,玩个痛快。等到兴尽,回客栈取了行李马匹,随散了的人群大摇大摆出城,径自回岛,专等斗猫了。
却说展昭众人忙了个通宵,看街上游人散尽,收队回府。
包拯也方回来,因皇上五鼓才起驾回宫,特许众大臣不用早朝,正在书房坐着与公孙策谈话。见展昭进来,道:“展护卫回来的正好,昨夜那白玉堂又来了,让先生说与你听。”
公孙策如此这般细说一遍,展昭听完一惊:“先生快派人再去看看!”公孙策不解。
展昭只好明说:“先生恐是上当了!他本不知三宝在于何处,故写此条令人起疑。先生差人查看,就是领了他去了。”
公孙策原是聪明人,话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搓手顿足道:“是了,是了!可不就是上当了!”心存一线希望,再派人去看,片刻即慌张而回:“大……大人,三宝不见了!”
三人一时无语。公孙策满面愧色,自责失职。包拯倒不太在意,道:“不怪先生,就是本府在,也不免上当。况且三宝也非急需之物,有甚稀罕。你等莫要声张,俟明日慢慢查访便了。”
展昭道:“大人,此事皆因我而起,等忙过这两日,望准属下去陷空岛一行,定要讨回三宝。”包拯点头,道:“此事非展护卫不能解。你辛苦月余,忙完歇两天再去吧。”展昭应了。
忙到将出正月,方闲了,市井又恢复平日气象。展昭歇了一日,次日绝早,就向包拯辞行。
包拯见展昭眼下隐约黑影,暗生怜惜,真想让他再歇几日。但此事不宜久拖,若传到庞太师等人耳里,恐对白玉堂不利,只嘱咐道:“展护卫此去要见机行事,能善了最好;如不能须动手时,切莫一味忍让,反伤了自己。”
展昭心中一暖,道:“大人放心!”
收拾好行装,包拯公孙策亲自送出府外,看一人一马仗剑远去。
'鼠猫'今霄未眠(上) 之五 斗
江南春来早。不过刚出正月,已是春草萌动,群莺欲飞。
官道上远远驰来一骑快马,转眼间已至江边。马上骑士飞身跃下,矫健优雅,落地无声。只见他弱冠年纪,一件宝蓝长衫,白皙的面上微露倦意,深邃的双眸透出一丝忧郁,似满怀心事。
这少年正是展昭,自离开封府,晓行夜宿,今日才到松江。此时看天色已是近午,遥望江面,水势茫茫,犹如雪练一般。船只往来,络绎不绝。江中大片芦苇,生出靛青新叶,已有尺许,南边陷空岛清晰可见。
展昭暗叹口气,不知此番前来,三宝之事,猫鼠之争可能善了?
牵马行至渡口,抬手唤过一只渡船。他打听清楚,此处已是陷空岛产业,便暗自留意起船夫来。这船夫四旬左右年纪,面目寻常,眼神中却透着精明。
展昭问道:“船家,你们白五爷可在岛上?”
船夫一愣,上下打量了展昭几眼,不答反问:“这位爷可是开封府的展大人?”
展昭道:“正是!”
船夫道:“我们五爷已在岛上恭候多时!大人请上船。”展昭牵马上船。
船夫边解缆绳,边歪头打了个呼哨。尖利的哨声划过江面,就见岸边芦苇丛中闪出一艘形如新月的快艇,飞一般向江中驶去。展昭看的明白,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船夫技术不错,船行平稳。约有半个时辰,到了陷空岛码头。船夫道:“展大人上岸,只管沿此路前行,遇岔道莫拐,就到卢家庄了。”
展昭道了声谢,牵马上岸。但见江边船只挨挨挤挤,码头渔夫客商熙熙攘攘,一派繁忙。展昭穿行在人群中,岛上人等少见这般出色人物,无不多看两眼。
走了一程,人声渐稀,但见田间禾苗茁密,满目青碧。田头上有儿童嬉戏,农夫把犁,一片和乐。马行至一片树林,地势渐高,现出一条山路,路两旁古树参天。原来这卢家庄建在山上。山路随溪流而转,一路流水潺潺,景色甚美。展昭无心观赏,催马前行。又行得三数里,见前面诺大一片庄院,门前几个浓眉大眼,阔腰厚背的庄丁分站两边。
展昭走上前说明来意,领头的庄丁道:“五爷早有吩咐,说展大人一到不用通报即请去!展大人,马自有人照顾,请随小的来。”
展昭知这是白玉堂已得消息,早有准备,心下警惕。却见这庄丁并不入庄,反沿这庄侧一条小道向山上而去,不禁问道:“你们五爷不在庄内么?”
庄丁笑道:“这里是大爷居所,五位爷在此会客,议事。其他四位爷各有住处,都在附近,不过里许路程。”展昭这才明白。
曲曲折折行了里许,出现一片桃林,花苞涨得鼓鼓的,眼见就要乍开。林间一幢精舍,红墙绿瓦,甚是幽雅。这庄丁停步不前,回身道:“展大人,这里就是了。小的身份低微,不能随便进去。院内有人侍侯,大人请自去!”言毕径自走了。
展昭无奈,上前轻扣门扉。只听里面应道:“什么人?”
展昭道:“在下展昭,特来拜访你家白五爷。”里面说:“莫不是御猫展大人么?”
展昭听这语气,心知不妙,道:“正是。你家白五爷可在么?”里面的道:“在家,在家。等了展大人好些日了。请稍待,容我禀报。”
展昭在外等了多时,总不见人出来,有些恼怒,举拳重重敲门。忽听得从西边来了一个醉鬼,嘟嘟嚷嚷道:“是谁呀?这么大呼小叫的,连点规矩也没有!你若等不得,你敢进来,算你是好汉!”说罢,他却走了。
展昭连日赶路已是疲惫,又三番五次被刁难,少年心性,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如此戏弄,不由脸上一热,怒从胸中起,暗道:“岂有此理!这明明是白玉堂吩咐,故意激怒于我。前几番见他少年英雄,行事干脆利落,今日怎地这么不爽快,躲起来不肯见我!我自进去,他纵有埋伏,我又何惧!”想罢,身形飘起,已在墙头。
院内卵石铺地,按颜色排成各色图案,墙边花草树木,生机盎然。打量院内,连个人影儿也无。轻轻落下,见左右厢房俱是铁将军把门,只得上了台阶来到主屋,屋门虚掩。展昭轻喊两声,无人应声,犹豫片刻,不顾失礼,举手推门。
“吱呀”一声,房门大开。展昭一看,是个客厅。屋子里几张檀木桌椅,雕工细腻,椅后四扇画屏,屋角四盆墨兰,壁上挂一幅狂草,细细一看,竟似张旭真迹。展昭心中赞道:这白玉堂大是不俗!。
展昭一面迈步,一面留神,暗提真气,脚下毫不着力。转到屏风后,发现这客厅竟有前后两扇门,后门又有几级台阶,通向一间厅房。展昭上了台阶,进了房内。
这房比前略小,四面有花窗,阳光透窗而入,斑驳陆离。窗下一张玉几,上置一琴,琴边一天青瓷瓶,瓶中一枝桃花绽开两三朵。居中有一圆桌,挑金的桌布,上放一套白玉酒具,莹光流动,显见不是凡品。
此房后又是台阶,比前两间屋又高些。展昭猛然省悟,暗道:“是了。他这房子一层高似一层,竟是随山势盖的。”
上了台阶,往里一看,却是相连三间大屋。中间似是起居室,左右各有一间,房门垂有软帘。展昭暗想:这必有一间是卧室,不便乱闯。
正为难间,忽一阵风过,吹起左手软帘,隐约看见一白衣人,立在窗前。
展昭暗道:“到了此时,你不愿见我也得见!”赶紧一步,已到门口,掀起软帘一看,一人背面而立,宽肩乍腰,身姿挺拔,俨然白玉堂模样。
展昭心下一喜,道:“白兄,展昭既已到此,何妨相见!”
白玉堂并不答话。展昭向前一步踏入房内,待要再喊,忽觉有异,脚下一虚,身体下坠。
好个展昭,临危不乱。一提真气,反袖一挥,竟在虚空之中弹起。眼见到得出口,忽光线一暗,人影一闪,白玉堂笑声传了下来:“小心了!”一股凌厉掌风击下。
展昭忙出掌去迎,奈何身在空中,功力大打折扣,勉强接下,已是气血翻涌,暗叫:“不好!”掉将下去。强稳住身形,轻轻落地。
再向上望,只见洞口光亮依稀可见。听白玉堂狂笑一声,道:“猫大人,这可掉到鼠洞中,被鼠捉了!请安心呆上一日,我正有客,等明日客走,再来会你。”出口随即悄无声息地掩上,隐约听见笑声渐远。
洞中并不昏暗,壁上两支儿臂粗的牛油大烛方燃了寸许。大烛之间悬了一块白粉匾额,上书“气死猫”三个大字,墨迹淋漓,笔意飞扬,正是白玉堂笔迹。展昭到了此时,苦笑一声,一点脾气也无。
打量四周,洞壁光滑,显见是人力修整过的,并无可落脚之处。展昭心知急也无用,不知明日白玉堂又有何招数,不如小憩片刻,养好精神。想到此,在洞中捡一干净处依壁坐下,闭上眼。
洞中一丝声音也无,烛花偶而“哔啵”一声。展昭坐了一会儿,觉得阴风阵阵,腹中饥饿,身上发冷,不禁自嘲一笑:“纵有绝世武功也不能挡这口腹之欲啊!”
展昭心中忽然一动,猛然坐起,这洞中冷风从何而来?仔细沿着四壁搜寻,在烛火照射不到的暗淡角落找到一处洞穴。这洞沿壁角向上延伸之处只是一道裂缝,还不盈尺,人断难钻过,也不知有多高,隐约透出一缕阳光,一股股冷风从上吹下,难怪洞中不觉气闷。再细看,脚下石质似与其它地方有异。用剑柄轻扣地面,隐有回声。
展昭转身取下一支大烛,仔细摸索,壁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