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未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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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重了,展昭还没张嘴,赵琮就不悦道:“父王,您怎能这样侮辱张公子!请收回您的话!”
洛阳王见他当着展昭面竟敢如此忤逆,怒火中烧,道:“逆子!难道本王胡说!这书他怎么来的?如果没和盗匪勾结,这半月前方失窃的书怎会在他手中!”
赵琮不接他话,转身对展昭道:“展护卫,张公子是我至交好友,人品高洁,我敢以性命担保,他决不会与什么盗匪勾结!”
洛阳王拍案道:“还替那狂生说话!你非寻常百姓,可知妄言后果!”
赵琮昂头站着,满脸倔强。
展昭眼见父子俩要弄僵,不能再旁观,上前一步道:“王爷息怒,此书如何到张公子手中,展昭不敢妄断。敢请王爷把书交于展昭,展昭马上到张大人那里去查询。。。。。。听闻殿下有清恙,正在静养,就不多扰。”
洛阳王想起王妃的话,心中一叹,威态稍敛,递书道:“本王性急,这逆子性倔,让展护卫见笑。”
展昭接过书,道:“四殿下为朋友直言不讳,也是男儿本色——展昭皇命在身,不敢耽搁,这就告辞!”
洛阳王知他是天子近臣,虽不过四品护卫,也不愿怠慢,忙要叫人送。
赵琮道:“展护卫且慢!我有几个武学上的问题曾问过我府中教头,不得其解,展护卫乃朝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想请教。但不知展护卫查完案后可能耽误片刻来王府一趟?”
展昭意外,道:“查明结果原要回来禀告王爷,承蒙世子看得起,展昭定知无不言。”
赵琮面露喜色,道:“父王不用叫人,儿愿代父王送客。”
展昭忙推辞,洛阳王道:“展护卫,本王这四子性情与我最像,不拘小节,最喜交友,素有孟尝之风,这些日子在家闷着,早就急了,你就陪他走走吧!”
展昭起先见赵琮冷淡自傲,没想到却是这样人,见王爷也无阻拦之意,只好行礼告退。
交谈中就到府门口,赵琮站住:“展护卫,我还有一事请你帮忙。”展昭问:“是为案子?”
赵琮摇头道:“我确实不相信张公子会和盗匪勾结,他是洛阳名士,虽狂放些,但人品绝无问题,展护卫见他便知。案子的事,展护卫皇命在身,开封府清名远扬,我不想多问。。。。。。是这样,你方才也听到了,父王误解子翰,我这些日子也不便出门,展护卫可否替我捎一物给张公子?”
见展昭点头,解下腰间玉佩,往地下一摔,上好美玉断为几块。他弯腰拾起,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裹好,交于展昭,道:“你把这给他,他自然明白。”
展昭大惑,接过入怀,告辞上马,直奔洛阳府。赵琮负手立在阶上,目送他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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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求见洛阳府尹,他因公来过,门上衙役认得,直接请到堂上等候。府尹张大人进来,见面与在王府又不同。
这张府尹和包拯乃是同年,学识渊博,为官清正,人也随和,两人私交甚笃,每上京都要到开封府坐坐,展昭为官两年,倒见过他十余次。略做寒暄,道明来意。
张大人惊出一身冷汗,道:“案发次日,公文就送到本府,也曾在城中明查暗访,毫无所得,怎知线索竟查到犬子身上!如不查明,圣上面前怎生交代!来人,把二公子喊来!”
有差役去叫,片刻带来一人,却是个十七八岁书童,见大人道:“公子一早到白马寺找方丈大师研佛去了。”
张大人气道:“真准备做和尚不成?都午时还不回来,你骑马去找!”那书童忙去了。
张大人道:“不瞒展护卫说,我膝下三子,大的温良,小的恭俭,唯中间这个不成才。”
展昭道:“方才听洛阳王世子还道张公子乃洛阳名士,人品高洁,大人过谦了。”
张大人脸有异色,道:“是赵琮殿下吧,他与子翰交好,难免言过其实。。。。。。子翰自小疏狂,这两年越发放纵,前些日不过说他几句,就要出家当和尚。。。。。。我是管不住他了!”末一句透着万般无奈。
展昭道:“有一句话,大人勿怪——大人看,令公子可会因与世子交情去想法弄这医书?”
张大人不由在额上抹了一把汗,苦笑道:“展护卫问得好,这本府真不好说。他俩交情非比寻常,一月前传出世子生突发奇症的消息,劣子急得坐立不安,曾写了布告到处张贴,求医求书,谁知他竟求到本皇家藏书!他胆大包天,什么事不敢做,早晚本府这老命要断送在他身上!”
这话忒重,和赵琮说法大是不同,展昭心中更疑,不知洛阳王,赵琮,张大人哪个说的更符合其人性情,见张公子心情更切。
张大人言毕心神恍惚,呆坐了一会儿,忽道:“展护卫从王府直接过来的?”展昭点头,张大人忙叫人备膳,自己亲自陪着,让酒让菜,好不热情。
等了近一个时辰,外边脚步声匆匆,有人走近,未进门就道:“父亲找我何事?”
展昭闻声望去,外面进来一人,瘦削清秀,满面书卷气,丝毫不见什么狂傲之态,与自己心中所想截然不同。
那张子翰进门看见展昭,一愣,道:“这位大人好品貌,好气度!我洛阳地面从未见过,可是从京中来的?”
展昭听他初见面就如此说话,心道王爷说的也没错,可不就是个狂生!站起道:“张公子,在下开封府展昭。”
张子翰喜道:“久仰,早听家父说开封府展护卫文武双全,宽厚正直,是包大人的左膀右臂,今日得见,幸甚!只没想到展大人如此年轻,如此尔雅,如不是这一身武官衣饰,我定当是个饱学之士。有空没?我请你吃酒!”
张大人气得吹胡瞪眼,连连拍案,道:“瞧瞧你都说些什么!展护卫专为你而来,有件事你若说不清,就等着到天牢吃酒去,连全家人都得陪你进去!”
张子翰见父亲说的严重,问道:“什么事?”
展昭观形辨貌,看他见了自己,坦坦荡荡,举止潇洒,哪是心中有鬼的模样?已有五分的把握他不是知情人,也不绕圈子,道:“这本书公子从何得来,可能相告?”从包袱中取出医书递过。
张公子接过又是一愣,道:“这书怎在展大人手中?”张大人道:“是展护卫问你话!”张公子才道:“是我重金从书肆中购得。”展昭道:“请公子细说。”
原来月前张子翰在各大药铺书肆张贴布告,重金求书求医,那些店铺东家知他是府尹公子,那有不尽力?四处搜寻,送来一些,他看了,多是些寻常之物,很是失望,但依然给了赏钱留下。半个月前,一家书肆店东亲自送来此书,道是失传已久的奇书,价值连城。他看书纸古旧,知非凡品,忙叫人送去王府,重金谢了那书商。
展昭问:“公子可知那书商从何处得的此书?”
张子翰道:“这个没问,原也没抱太大希望。就是这书有用,也是展大人说了才知道的,我原以为皆是万神医的功劳。怎么,这书来历有问题?”
展昭点头,把案件始末又讲一遍。张子翰拍案而起,道:“竟有此事!简直视我大宋无人!父亲,我怎没听您说过?”
张大人此时松了口气,斥道:“最近你忙进忙出,早晨请过安一天不见人影的时候都有,难道还要我专门找你说去?”
张子翰无语以对,转头道:“展大人,我现在就同你去找那书商!”
展昭道:“借大人个地方,我换件衣服。”张大人道:“展护卫心细,这样去怕打草惊蛇。”
展昭换了件天青色纱质长衫出来,清爽洒脱,一改着官服时的凝重,看得张大人父子眼前一亮。他也不带巨阙,跟张子翰一起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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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书肆处在闹市,门前车马喧哗,人来人往,张子翰领展昭直接从边门进去,转到后堂,叫店伙去请东家来。那店东闻讯而来,跟张子翰见礼,亲自端上茶。
张子翰道:“这是我朋友展公子,想到你这里买几本书。”
生意人嘴甜,那店东对展昭一揖道:“张公子朋友个个不凡,这位展公子亦是一表人才,气度非凡,能来既令敝店蓬壁生辉,初次见面,送几本书也无妨!但不知展公子想要什么书?”
展昭道:“家中几代专爱藏书,到处搜寻古籍善本。今天在张公子处看到那本《神医普救》很喜欢,张公子不肯割爱,只好来贵店看看还有没有。”
那店东道:“是那本医书,这却没有了,小人也搜购来一本。”
这答案在意料之中,展昭问:“售书的想是世家子弟,不然怎有这样珍本?可能引见?”
店东迟疑,道:“这小人却答应了客人不对外人说的。”
张公子眼一扫,道:“我们算外人?”
店东见他不悦,忙解释:“张公子展公子贵人,请勿计较小人失言。张公子,您认识小人也不是一天两天,小人和你实说,干我们这行的,要想求珍本善本,都有些不好明言的渠道,行有行规,实是不能说的。”
张公子看展昭,展昭端起茶来喝了口,道:“掌柜的,看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可听过昭文馆这三字?”
那店东忙道:“是皇家藏书之所,怎么不知!”
展昭问:“昭文馆失窃一事你可听说?”
店东隐隐觉出不妙,道:“听说了,官差还到鄙店搜查过。”
展昭头也不抬,又问:“失窃书目你可知道?”
店东见他漆黑的剑眉下双目含威,绝不似方才温润模样,张公子一边坐着却不说话,方知此人大有来头,忙道:“展公子如此问,难道那本医书有问题?”
展昭盯着他眼,道:“你也不是糊涂人,那书正是半月前失窃之物,上有官家印鉴,你购书时难道不看?”
那店东一屁股跌在地下,摊作一团,连连道:“冤枉,冤枉!小人是见有朱印,可怜小人一介平民,不过识几个字,连昭文馆朝哪儿开都不知道,怎识得官家印鉴!真是平白惹来了大祸!”
展昭道:“祸不祸还要看你怎样说,如再隐瞒,就同我府衙走一遭。”
店东这时还顾什么行规,忙道:“我说,我说,这书是十七那日绝早,龚七送来的!”
展昭追问,知道这龚七是个惯偷,在扒手行里甚有名气,但平日里开了家香烛铺,雇了个人帮忙,街坊邻里只当他是正经小商人。那日绝早来送书,很神秘的样子,要这店东再三保证才拿出书,说是知张公子求医书,冒险从大户偷来的,定要卖个好价钱。这店家给了他二百银才满意而去。